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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谈恋爱不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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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折风的话才落音,就看到吴与度从被子里缓缓地坐起来,双眸里停滞着光亮,却不见流转。
“吴与度。”赵折风也坐直起来,伸手捏他的脸。
吴与度只稍稍侧过头看他,没什么别的反应,长睫温顺地轻轻扇了扇,呼吸都很浅。
若大梦初醒,晨曦初晓。
是没听清刚才的话吗?
赵折风难得耐着性子和他重复一遍:“吴与度,老子要和你谈恋爱,你听到没有?”
“嗯。”吴与度愣怔着,慢慢点头,算是回应他。
现在是傍晚,外头的日落漫进玻璃门,在吴与度冷白的皮肤上游走,红得剔透。
“‘嗯’是什么意思?”赵折风很不满意他的回应,剑眉蹙起,道:“你把我诱惑到床上,该吃的我都给你吃了,你想要我也都给你,现在想和你谈个恋爱,这要求不过分吧?”
“嗯。”吴与度还没回过神来,只会点头。
忽地,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抓起床上一块绒毯裹在身上,蹭蹭蹭,从床上爬了下去,赤着脚跑回了隔壁的书房。
“砰!”
书房的门关上,发出巨响。
赵折风:“…………”
“吴与度,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赵折风快步走到书房门前,拍门,怒道:“吴与度,你给我开门!”
“我就知道,你丫的就只是图我床上功夫好,根本不喜欢我!”
“吴与度,你再不开门,我……我今晚就睡别人去!我把人带回来,就在你面前睡!这些天怎么睡你的,我就怎么睡别人!”
门,开了。
赵折风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了:吴与度就是图他床上功夫好,就是这样的!
吴与度站在书房门前,光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泛着些许薄绯,身上什么都没穿,只裹着一件绒毯,颈下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上边布满了咬痕吻痕。
他就站在那里,眼眸含着雾。
赵折风的怒气未消,见他摆出这副被蹂/躏后可怜兮兮的模样,更加恼火了。
“吴与度,劝我去谈恋爱的是你,哭着求我不要喜欢别人的也是你,整天在我面前浪来浪去勾引我上床的还是你,我说要和你谈恋爱,吓得直接跑掉的依旧是你!”
赵折风一把揪住吴与度身上的绒毯,将他扯到自己跟前,怒不可遏道:“吴与度,你玩我呢?”
“咳咳咳……折风……咳咳……折……”
这些天,吴与度的喉咙被赵折风折腾得很难说出话来,现在又被赵折风这样勒扯着脖子,一时间咳嗽不止。
咳得脸色都涨红了。
赵折风见状,大手松开吴与度,可他还在气头上,松开时带着怒气推了一把吴与度。
吴与度的身子撞到了门框上,肩膀立马就青了,闷疼。
他只紧了紧身上的绒毯,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赵折风跟前。
赵折风胸中怒火正盛,仰起脸不看他。
吴与度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干哑的喉咙,才缓缓开口,道:“折风。”
赵折风冷瞥他一眼,道:“我不喜欢听的话,你最好别开口说。”
“赵折风。”吴与度抬头,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现在这样……其实……算是在偷情。”
此时的吴与度负罪感极深,薄唇紧抿着,呼吸沉重。
偷?情?
“偷……偷你大爷的情!”赵折风脚下重重踢了一下电视柜,气到脸色发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别人?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和别人谈恋爱?”
“嗯?”吴与度愕然。
难道不是吗?
“我他妈的早就说了我喜欢你!你丫的不信也就算了,还整日在我面前一副受了情伤的样子,自己折磨自己,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赵折风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自己,怒道:“吴与度,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折风……”吴与度薄唇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赵折风说过许多令他误会又模棱两可的话,吴与度都信以为真了,却唯独没有相信他最开始说的那句:“我喜欢你,吴与度。”
吴与度忽然替赵折风感到委屈和难过。
不被相信的喜欢,显得多可怜,多无助,多孤独。
吴与度低着头,他深觉得,自己不值得赵折风说那句:“我喜欢你,吴与度。”
不值得。
一点都不值得。
“偷情?亏你说得出口。”赵折风的气消了一点,径直走到沙发上,捂着腹部的伤口坐了下来,挑眉,深邃的眼眸直勾勾望着吴与度,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敲在沙发扶手上,道:“说起来,我确实是在偷情。”
唇角扯了扯,轻蔑一笑,一字一句,幽幽道:“和、嫂、子、偷、情,刺激得很。”
“…………”
吴与度拢着身上的绒毯,回到书房里换了干净的衬衫和裤子,再走出书房。
赵折风还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吴与度拎起电视柜上的医药箱,走到他跟前,说道:“给你换药换纱布。”
“以什么身份给我换药?”赵折风的身子往沙发后一靠,懒懒地问他:“是以我嫂子的身份,还是以吴医生的身份,还是以……我爱人的身份?”
“…………”吴与度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哑声道:“以吴医生的身份。”
“那不行。”赵折风挪了挪身子,坐到沙发另一边,离他远远的,冷哼道:“我要我爱人给我上药。”
“好。”吴与度主动挪到赵折风的身侧,道:“我是你爱人,行了吗?”
声音虽然是沙哑的,却隐隐潜藏着欢喜。
“嗯……”赵折风眉间染上难以克制的雀跃,道:“这话我喜欢听,你以后多说点。”
“嗯。”吴与度点头。
吴与度戴着手套,将他腰腹上缠的纱布解下来,放到医用托盘上,用棉签清理伤口,擦拭干净再上药。
赵折风时而盯着他,时而盯着托盘上那枚换下来的纱布。
纱布上除了渗出来的血,还有吴与度体内的液体,混合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很不成个样子。
“吴与度。”赵折风道。
“嗯?”吴与度正低着头,专心给他上药。
赵折风抿着唇,哂笑着,说道:“你的水,真的,很多。”
吴与度上药的手停了下来,抬眸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弄的?”
赵折风看着他笑,没再说什么,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是不是该去超市买一箱套套回来,床单也要换一套新的。
想着想着,他环顾了一下客厅。
这些天折腾得太过了,小小的公寓里,哪里都是痕迹。
茶几上的桌布、窗前的窗帘、沙发下的地毯,全都得换一套。
赵折风和吴与度商量道:“一会儿去一趟超市。”
吴与度问他:“买什么?”
赵折风认真说道:“套。”
吴与度低着头,低低应了一声:“……嗯。”
赵折风又道:“买一箱。”
“…………”吴与度悠悠道:“超市没有论箱买的套套。”
“没有吗?”赵折风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揉揉他纯黑的碎发,道:“那……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吴与度抬眸看向他,道:“我不想买。”
“嗯?”赵折风不解,问道:“……你不是说用完了吗?”
此时,吴与度给赵折风上完了药,看着他手臂上和腹部处的纱布,思忖半晌,抬眸看向他,道:“赵折风。”
赵折风挑眉,“嗯?”
吴与度屏住气息,低声道:“谈恋爱不是这样的。”
赵折风皱眉,问:“不是哪样的?”
吴与度把头压得低低的,轻咳两声,说道:“三天用七盒套……”
赵折风又疑惑又生气,道:“就算是用十八盒又怎样?我又不是用不起。”
“…………”吴与度只能与他挑明了,说道:“是,你用得起,但我不想用了。”
“不用……”赵折风还是没听出来他的意思,按着自己理解的意思,说道:“不用也不是不行,我也不喜欢那东西,要不是你非要我戴套,我也不想戴的。”
他看吴与度脸色不好,又说道:“吴与度,你若是不想用,那我们以后不用就是,反正我就操/你一个,干净得很,你放心。”
“赵折风……”吴与度灼灼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赵折风看着他,终于弄清楚了他的意思——以前吴与度身体不适,不想让自己操/他的时候,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赵折风心里攒着火,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谈恋爱,不上床?”
吴与度点头:“嗯。”
赵折风的火窜到喉咙了,怒道:“那我谈个几把恋爱?”
吴与度也没好气道:“一上来就上床的,那是炮友,不是谈恋爱!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赵折风这下是彻底怒了,“也就是说,你以前把我当成你炮友了?”
“我没有。”吴与度解释道:“是你把我当成炮友一样对待……”
赵折风紧紧攥着沙发扶手,道:“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炮友对待了?!”
吴与度欲要说话,可赵折风现在不想听吴与度多说一个字,倏地一下起身回到卧室里。
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