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chapter33 ...

  •   年底的雪落不净似的,风声呜呜作响。

      祁遇懒在家中,两耳一关,什么都听不到了,包括一墙之隔的闲言碎语。

      他听不到,也是那个人有意不叫他听到,不代表别的人听不到。

      老祖宗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事在藏着捂烂了,坏事自个儿长了腿飘了出去。

      旁人把他议论成什么,祁遇是一概不知的,倒是他的好亲戚为他着了急,迫不及待地上门“禀告”给他。

      祁遇下楼开门,一看是三叔。

      没等他喊呢,祁儒礼抢着说:“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几日不见,可别跟你三叔生分咯!”虽说着不客气,却十分客气地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一并拎入屋内。

      这俩酒鬼有小半年不着家了,突然三叔一个人回来了,祁遇倒要听听,他那算盘打得是什么响,于是笑道:“我给三叔沏茶去。”

      祁儒礼贼眉鼠眼地瞥了瞥:“金公子不在?”

      祁遇心头一跳:“怎么?”

      祁儒礼见他不自在,忙摆手:“你三叔我绝没别的意思,不像大哥,我最开通不过,你从小到大逃学打架喝花酒,我不曾多管的。你和金……金公子在一处,我也没有二话,你把他领进家里来,我也没有二话。”

      已经听得祁遇头皮隐隐作痛,直打断了他:“那么三叔所为何事?钱么?”

      许是回忆起头前几月的强盗行径,祁儒礼脸红声粗:“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你三叔,那些腌臜事都是你四叔干的。我劝他不要偷拿家里的钱,可你四叔说,既是家的钱,怎叫偷拿呢,我们也不过是应应急。我劝不过他,方才妥协。”

      妙,摇身一变他成好人了。

      祁遇捡了点茶叶,兀自泡上,下巴抵着喉咙,低着头瞧不清神色。

      祁儒礼忽觉没底,可与生俱来的咋呼赖皮的气质叫他挺直了腰板,清清嗓子道:“我是来帮你的呀,阿遇。”

      祁遇听得直乐:“帮我什么?”

      祁儒礼迫切地凑近了,身上的酒气熏得祁遇直皱眉,臭嘴一张,他几乎要晕过去了,耐着性子听着,滚烫的茶水也不等晾凉了地灌进腹。

      “事先申明,我和老四夫妇绝不是一伙的,为了你,我已经背叛了老四。”祁儒礼郑重其事,“我一直以为老四为人很洒脱,没想到他那么的婆婆妈妈,我和他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

      “三叔这话就说错了,你和四叔如果都不是一条道上的,那你和谁是一条道上的?”

      “你啊阿遇!”祁儒礼激动道。

      祁遇一口茶水喷出来。

      “我看到新闻的时候也吓一跳,现在的记者也太恶毒了,笔下的字眼实在是糜烂不堪,他们把你——我的好侄子——形容成了一个攀高结贵人尽可夫的荡.妇,可我知道你没有荡.妇的手段,但外人不清楚,他们觉得是你和金公子联手,杀害了大哥。

      可笑的是老四也是这么想的,他还觉得你吞吃了大额财产——其实他贼喊捉贼,我亲眼看着他富有了起来。”

      祁儒礼是被占亭架出去的。

      雪填实了他的脚印。

      祁遇坐在窗前,双眸紧盯着惨白的天空,十指蜷着,只伸出一拇指的指甲在嘴里咬,直到咬出血感受到了针刺般的疼痛。

      他方从牢固的思维圈套里逃脱了,长出了口气。

      □□。

      他们用字典里能够发表的语句,含沙射影了那当子的事,暗讽他是只不会下蛋的鸡,迟早有一天会被主人丢弃。

      每一个词都能叫祁遇掀桌子发疯的程度,他甚至想拔下笔者的头发,团成鸡窝养鸡崽子。

      他又咬了一下手指,鲜血不争气地汩汩流着。

      天黑了,金烙冒雪而归,占亭短暂地说了几句,金烙点点头,走上二楼。

      走廊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而他似乎熟悉了黑暗,准确无误地推开房门。

      祁遇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坐姿,知道谁回来了,但不说话。

      “吃饭了吗?”金烙问。

      祁遇摇摇头,眼睫垂下。

      金烙觉得他散着冷,皱眉,想去捉他的手,却叫他避开了。

      祁遇把鲜血淋漓的十指藏了起来,递给一双脚示意他焐,金烙露出一丝笑,任他踹开衣襟。

      祁遇是真的冷,冰凉的脚趾尖抵着他的心,挠了挠。

      金烙半跪在地,捧着祁遇的双脚搁在怀中焐。

      他的脚没走过多少路,柔滑细腻,一点茧子也没有,只是焐了许久都不见热。

      祁遇:“你干什么?”

      金烙竟手捧着他的脚贴在了脸上。

      祁遇低头看着他,多漂亮的一张脸,不做任何媚态已足够生动,艳若桃李一般,嘴唇哈着热气,为他烤脚取暖。

      “暖和些吗?”

      “你堂堂金公子,纡尊降贵伺候我吗?”

      金烙笑:“暖和些就好。”

      音落,他抬手一只脚踝,膝盖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不知怎地就变幻坐姿的某人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翻了个面,成了跪式的那一方。

      魔鬼的手指,还在他腰间流连。

      “哥哥,你怎么这么冷?”

      “所以你要热脸贴我的冷屁股么?”

      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是羞辱,唯独金烙可以肆无忌惮地当作玩笑。

      瞧他咧嘴笑的程度,恐怕还乐在其中呢,很绅士地问:“那我贴了。”说着,哈巴狗似的凑上去。

      祁遇哪抵得上他的无赖,羞愤地要打,被反剪住了手腕,修长的背条展直了立在椅子上给他欣赏。

      祁遇挣脱不开,埋怨:“你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我力气一直这么大啊,哥哥。”

      金烙从后拥住他,叫他不至于没了支撑,引着他的手徐徐地往温暖的火种处寻找。

      祁遇几乎被烫的颤栗,脖颈不自觉地仰起,恰对上了男人的嘴唇。

      送到嘴边的猎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金烙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舔了一口,就在祁遇以为会相安无事时,隼鸟般猛地埋头。

      夜真深啊,分不清是夜还是影,不息的缠绵卧在这短暂夜里了,骨头拆掉,皮肉都恨不得嚼碎,填补野兽不知餍足的食欲。

      肉身的纠缠仿佛深不可测的洞穴,把爱恨嗔痴都扔里头,恨多一点,爱少一点,表面才能相安无事一点,只等到洞穴坍塌的一天,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是个晴天,祁遇雇了辆车,直接拉到董河清的家。

      小院子,谈不上富贵,甚至还有些许清贫。

      门前种了两一棵柳,枯了枝条,长发似的在风中甩,见人来了,有眼力劲儿弓了弓腰,长发甩得更厉害了。

      门上没挂锁,留着一条缝,祁遇叩门的手停在空中,便听见里边父女俩的争执。

      先是叮了咣当一顿砸,然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丹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爹,这么多年来,您得过祁家半分的好处吗!您是当奴才的命,女儿不想啊!祁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祁家了,您别以为我不知道,祁老爷——祁老爷他死了!主人都死了,光狗乱叫有什么用,不如弃暗投明,随我投奔了——”

      啪的一声重响,董河清给了女儿一巴掌。

      “爹,您打我,”董小丹捂着脸,难以置信,“娘不要我了,连您也不疼我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董小丹夺门而出,跑得太急,并未看清门前的祁遇,只是她这么一跑,正门大开,董河清和祁遇撞了个正着。

      “贱内去的早,我对小丹过于溺爱,让少爷您见笑了。”

      “是我冒然前来,冲撞了,您家中有事先处理着,我改日再来也不迟。”

      董河清摇头叹息:“不必管那个逆女,她也该收收性子。少爷有所不知,小丹她年幼无知不辨是非,对吴家二公子二十年来痴心不改,可人家是什么身份,她不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哎,作孽啊。”

      想到之前对董河清的防备,祁遇自觉羞愧。

      董河清却乞求道:“少爷,我也是半截子入土的年纪了,若我百年之后,小丹犯下什么错事,望少爷看在我侍奉祁家一辈子的份上,饶过她。”

      “董叔您说哪的话,丹丹也是我的小妹,我一向以兄长自居。我来此,便是为了丹丹小妹的事,只是没想到丹丹小妹的性子竟如此激烈。不过吴大老奸巨猾,以利诱她,她难以把持实乃常情。”

      “少爷啊,”董河清不顾拦阻,扑通跪下,“当初我答应少爷,帮助少爷匡复万宝斋,可事急从权,我生了个不孝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我知道少爷心善,不会怀疑我,可我自查,也恐怕落个不忠的骂名。

      原谅我不能再跟着少爷了,我举家到北平去,为祁家送余下的货物,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回上海。”

      祁遇呆愣住了,冬风吹在身上,刮骨似的痛,他咬着牙说:“不不不!是我的错,我不该疑心您,您是大伯唯一留给我的人,您走了,我怎么办祁家怎么办!您不能走啊!”

      “我是个老人了。”董河清眼里有泪,“其实老爷安排得很清楚了,少爷又何必固执呢。祁家已是强弩之末,老爷只希望少爷能在乱世之中保全自身,祁家保不住,不是少爷一个人的错。”

      “不,不……”祁遇双目失神,“我只是觉得,不该如此的,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董叔,您为什么摇头呢?”

      董河清应该再说些什么的,他在祁家干了一辈子,有说不尽的话在心中。

      从前他想说,却见不到老爷,如今少爷就在他跟前,他那些话还是只想和老爷说——他的确有一份忠心,可不是对祁遇的——同他从小长大,并肩作战的那个人已经去了。

      “少爷,离金公子远一些吧。”

      董河清只是在复述祁儒仁的意思。

      落在祁遇的耳中,犹如诸葛亮劝刘禅亲贤臣远小人,毕竟如果没有金烙的挑拨,他也不会怀疑董河清,如果他不怀疑的话,董河清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他甚至怀疑金烙是故意的。

      金烙当然不是故意的,他生活的环境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常常以恶意来揣测好人——而祁遇是他唯一的例外。

      从董河清家中出来,地上扔满了报纸,大概是哪个报童卖不出去怕被责罚丢下的。

      祁遇随手捡起一张,头条是一张死人的照片,旁边的铅黑字体叙述了死亡的经过:赌博滋事,被人殴打致死,扔进了臭水沟。

      祁遇瞥了一眼照片,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再也无法移转目光了。

      “又死人了。”

      “可不是,上海哪天不死人,不过死的这位不一般——是祁家人,祁家三老爷呢,瞅他成天那副神气样,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祁家啊,可是他侄子不是……”

      “不是什么?以色事人总有色衰爱弛的一天,祁家上下一个个硬骨头,没成想到了祁遇这辈,竟生出个弯的来。三老爷的死,八成就是金公子动的手。”

      祁遇看似热闹的性子里,暗藏着几分凉薄,当他压抑住冲动,这份凉薄便披荆斩棘钻了出来,有些冷血了。

      他依次想起了那些曾经受迫害的人,他们的尸体埋在他心里许久,再翻出来难免散着腐烂的味道,在一片衰朽的衬托下,他觉得务必要做些什么了。

      一个念头,应运而生。

      故去之人给予他勇敢。

      祁遇匆匆忙忙地奔回家,太急了,竟忘记他不必使枪,一把匕首一瓶砒霜什么的都能置人于死地。

      与其说太慌张,不如说他其实并没有做好杀身成义的准备。

      “明明在……”祁遇拉开第三层抽屉。

      “哥哥在找什么呀?”

      那个声音笑着从头顶阴沉沉地罩下,祁遇蹲坐在地,腿脚发软,瞳孔怔怔地移向他。

      少年笑如三月春风,春风似剪,一剪子,两剪子,看的人剪碎了。

      祁遇下意识向后躲了躲。

      一切落入少年眼中,他笑着眯眯眼,又亲切地唤了声:“哥哥。”

      祁遇正待扯瞎话来应,便见少年从身后取出你那把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手枪,铁枪在少年的指尖打转儿,“哥哥是在找这个么?”

      “你,早有防备。”祁遇眼中刺痛。

      金烙微微一顿:“看来我是防对了。”

      “金公子做什么不对,金公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待哥哥一片赤诚。”

      “因为太想得到,所以杀我至亲,夺我家财,你的这份狼子野心,就算喂狗我也不稀罕!”

      祁遇一口气说完,才见少年苍白面色。

      在他的印象里,金烙永远是水润的一张脸,笑里藏春,妩媚夺魄,从不喜形于色。

      这一次,他在他的脸上读到了许多东西:有不知所措,有害怕失去,也有痛心疾首。

      祁遇也觉得好痛,一把刀同时插入两个人的身体,他们心连心,双倍的痛苦将那份无名的勇敢彻底击溃,他才知道,勇敢只是躯壳而已。

      “我不稀罕,我不稀罕……”

      祁遇反复念着这几个字,泪水盛满眼眶,偏忍住不流。

      蓦地,金烙发出一阵骇然的低笑。

      祁遇受到惊吓,嘴里停了念叨,呆呆地盯着他看。

      他不仅没有停住,而且笑得更厉害了,光天化日之下如鬼哭狼嚎一般,喊他也不应答,祁遇只好凑上去打醒他。

      一开始他不还手,任祁遇抽他的脸,后来祁遇打得狠了,他也便回击,两个人像两头野兽撕打在一处,你一拳我一脚的,因为都没有打到实处,所以不分胜负。

      “啊你揪我裤子!”

      金烙不理他,将皮带抽出来,熟练地捆住他的手。

      裤子在挣扎中反被蹬掉了,金烙恢复了正常的笑,把祁遇捆在床头,然后下床掩上了窗帘。

      房间霎时间黯淡下来,床上的凌乱营造了一种〔删减〕的气氛。

      祁遇缩了缩身体,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金烙不耐地扯了扯领带,语声温柔:“早就想这么干了呢。”

      “你说什么?”

      “还记得霍许怜么?”金烙深吸了一口气,“无关风花雪月,只享床第之欢,哥哥是个娇贵人,我不舍得将你困于床帏之内,奈何一片痴心,竟喂给了野狗。”眼中的悲凉一闪而逝,接着是真挚的请求,“哥哥,让我□□吧。”

      耳听疯言,祁遇既惊愕,又畏惧。

      领带从颈间抽开,顺势绕腕,哒的一下抽在绵软的床褥上,祁遇心随之狂跳。

      少年衣衫半褪,只剩一条长裤松垮地系在腰间,窄腰宽肩,腰线清晰,如一弯银钩月有力地戳破地长夜。

      房间漆黑,只一双明眸雪亮,覆着一层谷欠望。

      祁遇忽地生出些预感,预感着今夜发生的事将扭转他全部的理智,令人愤恨地是——他竟有一丝期待意!

      红晕浮面,他忘记了挣扎,金烙只怕他受伤,皮带系得并不牢固。

      他如一条小船在波涛汹涌中荡漾,何时松了纤绳也不知道,两条手臂软软地滑落,又被少年按在枕边,〔删减九个字〕

      他像是被押在浅水滩,水漫金身,谷欠仙谷欠死的。

      古有阴阳和合,诗经乐而不淫,汉书有记断袖之癖,韩非子也说分桃之爱,战国策云龙阳君为王拂枕席,于“性”一事,多至罄竹难书。

      祁遇一面想着古之先贤,一面又不忘想起世铃,想起菊山上的冷先生,浑身的热血遽然冷却。

      他解“性”字,半边是心,半边是生,生性如此,再解欲字,一半五谷,一半欠缺,自当与五谷杂粮一般不可少,这二字有解,情字却无解。

      元好问作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生死相许的有情人数不胜数,若非没有他们,祁遇也想死上一死,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总不会多舌,可偏偏他们先行一步,祁遇便对死存了疑。

      这么多个死,怎么偏偏没有个生?

      难道爱情带给他们的,就只有黑洞洞的死亡吗,是死亡装点了爱情,还是爱情欺骗了死亡。

      他恍惚中,觉得距真理更进一步,香汗渗出,什么都不想了,只凭着原始的感觉,浸润着那轮弯弯冷月。

      皎月本是无情物,只被情烧的滚烫。

      有句诗叫“豁开青冥颠,泻出万丈泉”,青冥豁开,万丈泉泻,祁遇只觉骨软筋酥,飘然若仙。

      眼前一片雾黑,慢慢地才一点点看清,只是太累,什么都不愿看,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熟睡时,黑暗中,一条手臂悄然探上他的脖颈,却只是摸了摸凸起的喉结,又落回了他的腰上。

      而另一手,则摩挲着冰凉的枪柄。

      以欺辱之名,行讨好之事,最贱的,还是自己。

      翌日,窗帘子拉开了,即将迎春,雪色消融,洁白里添了淡淡的青黑,祁遇醒来,默默地望向窗外,不怎么说话。

      金烙视若无睹,服侍着他吃饭穿衣,恍若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他还是祁大少爷捧在手心的心肝肉。

      “这样,你就开心了么?”祁遇讥讽道。

      “哥哥,你没看出来么,我是在哄你开心呀,”金烙蹲下身,为他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哄我这般卑贱之人开心,轻而易举,只要哥哥心里念着我一点好,便足以欣喜若狂。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讨哥哥的欢心。”

      “我不想再看到你。”

      “哥哥,”金烙压重了语气,微笑道,“别说孩子话,除了我,你还有什么?”

      祁遇五指握紧:“你是我什么人,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么!”

      金烙不置可否,半晌道:“哥哥,只要你不再想着杀我,我可以不计前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咱们照常过咱们的日子,我怎么哄着你都行。若你再起杀心,便别怪我无情了,哥哥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哥哥想过祁家么,如今祁家屹立不倒,看得是谁的面子,我想哥哥最清楚。”

      祁遇怒道:“我看你是早有预谋了吧,把我身边的人都赶走,然后你好来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

      “下一步,你不会要限制我的自由吧?”

      “哥哥是鸟,关在笼子里,也会从笼子缝里飞出去。”除非折了翼,金烙抿唇道,“我没想怎么着你,倒是你,一次两次地想要我的命,枪,我给你,可哥哥真的舍得杀我么?你不舍得。”

      金烙真的把枪留给了他。

      他就是这么狂妄。

      祁遇自以为想通彻了,可面对金烙,他一句有条理的话都说不出,只想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上一通解气。

      要是真的骂起来,他未必赢得过他,金烙只会一边冷声说你对你全对,一边把他衣裳扒光。

      祁遇握着枪柄,若有所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33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关闭
    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