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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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商场林立，关胜男帮蒋彦买来新衣服新裤子，还去药店买了包成人尿不湿。
“换好了？”
待蒋彦像无事人般从卫生间滑出来，关胜男连忙走上前帮他推轮椅。
“那我们走吧。 ”
“去哪？”
“医院。”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纵使蒋彦千万个不愿意，关胜男还是把人强行推到附近医院的大门口。任这个男的脸拉的有多长，她全当没看见。
“都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人话？”
眼看着自己即将被送进去了，蒋彦心一急，扭动起自己不灵便的上半身，昂着下巴，疯狂抗议。
“关胜男！你放着自己的未婚夫不管！可劲儿折腾我干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及陈明宇，关胜男眼神里冒出一刀冷光，语气立马冷了下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管他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办，老弱病‘残’优先，这不是让蒋总您先占个便宜吗？”
谁身上没有一个痛点，就只准蒋彦讲话带刺，难道关胜男就不能有？
她加快步伐，一把把蒋彦的轮椅推上医院门口的无障碍通道，字里行间满是挖苦：“我现在放你回去，万一明天你痴了傻了，回头又来讹我怎么办？”
“你……！你可真是想得周到！”
由于坡度突然变陡，蒋彦的身子紧紧贴着椅背，他紧张地扶着两边扶手，突然闭麦不说话了。
呵。什么嘛，这么经不住吓？
关胜男嘴角一勾，觉得自己又扳回一局。
“你放心，要是你全身上下头头脑脑都没事，我立刻把你送回去。该我负责的我不逃，不该我管的，你让我管我还懒得看。”
眼看急诊大楼离自己越来越近，蒋彦两眼一黑，撇开脸不去看，活像一只怕见光的老鼠。
“那要不......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
也不知倒蒋彦到底在怕什么，一张利嘴突然转换成商量的口吻，耐下性子和关胜男磨。
“我和你保证，无论我的身体出现什么情况，都与关小姐无关。刚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了，责任全在我这边，现在就不麻烦别人了，放我回去上班，可以吗？”
“这可由不得你。”关胜男脚步更是不停歇，她这个性子，在这种档口绝对是寸步不让。
“蒋总，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这圈子里会怎么说我的闲话？现在我虽然已经离开了康信，可也不能陷老东家不义吧？”
谈判失败。
感应门一开，医院里乌泱泱的人群把挂号大厅挤得水泄不通，一张张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的脸，盲目地填充了整个急诊。很快，压抑的氛围将关胜男和蒋彦包围。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帮你挂号。”
再往里走几步，情况变得更乱，有被快速移动送去CT间的伤患，有满头包着刺眼纱布，胳膊还带着血印子的伤患，有小孩尖叫哀嚎的哭声，还有突然扯着嗓门，哭爹喊娘的家属……
难闻的消毒水味伴随着各种乱糟糟的声音震得蒋彦脑袋发懵，他先是一愣，随即沉如千金的脑袋天旋地转，视线开始模糊，耳鸣也嗡嗡作响，只觉胸口突然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透不过气来。
“别……你别走……”蒋彦赶紧抓住关胜男的手，颤抖着泛白的嘴唇，如同大海上漂泊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条浮木：“我.....我难受。”
“我去去就来。”
这位蒋总这是又要开始表演了吗？
关胜男心里不屑，以为他又要冠冕堂皇地编理由，哪知自己刚一转身，刚才巧舌如簧的蒋彦一副有气无力，他低下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衬衣领口被他胡乱地扯开，汗水浸透了他胸前的面料。
“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么？？”
见蒋彦迷迷糊糊的，身子止不住地往轮椅下滑，关胜男吓了一跳，连忙蹲在他腿边握住他的手。
“不去......医院......”
只听“扑通”一下，蒋彦整个人栽在关胜男的肩膀上，晕厥了去。
……
……
……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关胜男接住蒋彦的身子的时候，一阵慌乱。幸好他们正在医院里，一切大大小小的检查可以交由医生护士，她则躲到外头去缴费。
蒋彦的个人物品不多，一个钱包，一部手机，还有一根串着银项链的戒指。
关胜男捧在手心里一看，这不就是前些日子信里掉出来的那枚戒指吗？只是大小不同，蒋彦的这枚明显比她收到的那枚大一圈。一个男款，一个女款，分明就是一对对戒。
巧合吗？这种普通的地摊货应该哪哪都有卖。但再仔细一想，不不不，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
关胜男狐疑地望着病房里头躺着的人，为什么他出现才短短一个多月功夫，能与她产生了这么多“巧合”？
巧合得出现在1201，巧合得与老秦是旧相识，巧合得和她念一个高中，巧合得出现在追踪陈明宇的路上，巧合得戴着和那封莫名其妙的信里一模一样的对戒......
心里堵着一大堆的疑问，关胜男抱着手臂站在医院走廊外头发呆，没想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明宇端着一副遗憾的声音来她这里找安慰：“宝贝，你在哪里？我的飞机晚点了唉，到现在还在休息室等着呢。”
怎么？忙完了那头，又要到她这里演戏了,是还没尽兴？
关胜男呵呵一笑 ，想到陈明宇今早那句“宝贝，等我下次回来给你一个惊喜”，便觉得嘲讽至极。
岂止惊喜，根本是个惊吓。
关胜男此刻只想当做从没见过这个潘多拉的盒子，更没有亲手打开它过！
“hello？宝贝，你在听吗？”
不可否认，陈明宇和她撒起娇的时候，真的好像一只狗啊。
可惜了，也不是每条狗都衷心的。
关胜男拿开电话，讽刺地看了看屏幕，笑容苦涩。
“可能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吧。”
她背过身子，找了个人少的偏僻角落，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轻叹口气。
跟着老秦这些年，其他没学到多少，就是修养越来越好。人都是练出来的，若早年轻十岁，关胜男恐怕当场就冲上去开撕了，哪里还会在这陪着轻声细语呢？
“怎么了？你怎么听起来不高兴？”
像是听出关胜男情绪不高，陈明宇一通嘻嘻哈哈，忙说最近自己比较忙，等忙完了这段日子就回来陪关胜男装修房子。
“really？”关胜男挑眉。
听着电话那头这个感情骗子笑开了怀，关胜男实在忍无可忍，原本想放到两人见面再说的话，便说随口说了出来。
“lalaland的咖啡好喝吗？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尝尝？”
“......”
“当然了，咖啡固然很香，不过我还是喜欢喝茶。”
“......”
关胜男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听背后的护士正在找她，便朝她挥了挥手，点点头示意知晓。
“我这还有事要忙，先不和你讲了。哦对了，陈明宇，以后出门，记得多看看自己的背后。咱俩到此为止，我不太喜欢和幼儿园小朋友抢食吃，丢份儿。”
“不，不要这样，南南，你听我解释......”
没给他狡辩的机会，关胜男颤抖着按下结束键。她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迟迟没有动。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傻的人吗？不战而败，不争而退。
她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心想为了这所谓的“体面”，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向对方口出恶言。
早些年老秦的前妻炒期货，关胜男问她做这个来钱快吗。
“快，当然快！而且赔钱更快。最怕是愣头青加了杠杆一头扎进去，亏钱亏到止损位还要硬抗，结局总是惨淡的，老底赔光不说，大部分还要欠一屁股债，无论之前赚多少，到头来都是白高兴一场，一场梦。”
不知为何，如今的关胜男突然想到前师娘说的那段话：“做期货也好，谈感情也罢，做人嘛，哪有永永久久的开心顺意，快乐了就好，该止损的时候就止损，该止盈止盈，你越犹豫，烦恼徒增，代价却不见得变少。”
活在如今这年头，个个都活成智慧女性。关胜男真真崇拜羡慕不已。
直到后来有一日，这个酷爱穿丝绒旗袍的师娘，突然提出要与老秦离婚，任老秦怎么追问缘由，她只答：累了。离婚官司一打就是半年又半年，最后老秦把压箱底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两人上薄公堂，落得一地鸡毛。
此时，关胜男对师傅师娘这对神仙眷侣的滤镜，已经彻底碎地稀烂。或许师娘是对的，若当初能及时离场，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
她哽咽地一回头，发现护士又来喊她，便立马回应下来，机械地跟着她走。
主动分手，不多纠缠，这是一种自爱。
关胜男虽然清楚，但还是满腔的委屈与愤恨，道不尽的不甘一阵阵地涌上心头，泪腺像是失控的水阀，眼泪擦了又擦，以至于蒋彦看到关胜男红通通肿着一双眼的时候，以为她在为自己哭丧。
“家属来的正好，病人四肢还有些皮外伤，最重要的是他的右脚有轻微骨裂，骨头的恢复是很慢的，加上他胸椎腰椎受过重创，恢复起来要比普通人差很多。你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这段日子会很辛苦，如果伤口出现红肿发胀变形，要及时来医院。”
“那医生，他刚才为什么会晕倒？会有其他未发现的问题吗？”
关胜男看了一眼右脚裹着绷带，满脸不耐烦的蒋彦，更觉得这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没什么大事，这小伙子晕血。”
“晕血？所以他不是磕坏了脑子？”
“切。”蒋彦懒洋洋地将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冷哼一记：“关胜男，你就这么希望我出个车祸？患个癌症？要不要再来个失忆？凑一个韩剧三经典呗”
“你？！”
医生护士还没完全消失在门口，关胜那一把拿起身边的纸巾，擦起鼻涕来。
“唉唉唉，我还没死了呢？你老人家哭丧呢。”
见关胜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越哭越伤心，眼泪就跟豆子一样，唰唰落了下来。
这是要干嘛？蒋彦一脸嫌弃。就这点伤，至于吗？
“关胜男！你看！”
只见蒋彦一边翻着死鱼眼，一边歪斜着嘴吐舌头，朝她扮着鬼脸。他一脸满不在意，住在医院里跟来度假似的，倒衬着身旁的人跟傻子似的。
“既然你没事，那我走就是。”
这大半天，自己到底折腾了个什么东西？
关胜男原本郁结的心情愈发糟糕，她沮丧地垂着脑袋，觉得自己可笑到家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走啊！”
眼看着这女人要被自己气走了，蒋彦连忙伸出手，可惜的是医院的病床上方没有助力拉环，他哪里坐得起身子，更别说抓住关胜男了。
“关胜男！你不准走！快回来！”
这女人怎么跟头牛似的，叫都叫不回来。
蒋彦费力歪着头，朝她的背影吼去：“你走了我吃什么啊？！——你倒是给我打包份中饭啊！”
好，很好。
看来他真没啥事，都这会了还想让她继续做免费劳动力呢。
关胜男满脸是泪，更加生气，斜着半边身子，半张脸露出凶相：“你是脚瘸了还是手没了，不能自己点外卖？！”
“我是病人。”蒋彦床上一瘫，耍起无赖，“医生说了，我现在这样子需要补补营养，加快骨头的恢复。谁让我是个瘫子呢？恢复能力不能和你们正常人比。”
“吃！我让你吃！”
压抑了几小时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关胜男走回床前，把护士在蒋彦体检之前交给她的物品，往蒋彦身上一顿乱砸：“给！还你手机！还你钱包！都给我拿好了！你想补，就好好补补，别今天这里不行！明天那里不行！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行的？”
“你......”
她这一吼，病房的其他家属都看了过来，还以为病床上的蒋彦是肾不行，身旁的家属已经崩溃了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哭得也太恐怖了，跟台快报废的吸尘器似的。”
“你是不是脑子也不行？！”
“不不不，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别哭了。”见关胜男越哭越来劲，蒋彦立马求饶，双手合十地哀求道：“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行吗？能赏脸陪我吃个中饭吗？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我全给你买！你才是那个需要大补特补的人！”
......
......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