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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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的人进来的时候，关胜男正在面无表情啃着手里的麻辣鸡爪，她面前的热干面上插着一双筷子，正好对着蒋彦的床头。
“关……关小姐。”
小助理本来只是来给领导送资料，哪晓得前脚踏进病房，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康信的前副总。
“请……请问……我们蒋总……”
他尴尬地四下张望，确定病房没走错，可是他老大呢？
“洗手间。”
怎么还来了个结巴？舌头能不能捋直？
关胜男嫌弃地看了一眼，抹抹嘴。手指指向隔壁，连沾满红油的一次性手套都懒得摘。
“哦……好好。”
小助理连连点头，尴尬地站在门口，见关胜男旁若无人地吸起奶茶，进去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他来德明已有两年，之前一直在基层岗位恪守本分，哪晓得突然被调去给新来的蒋彦做助理。这人是空降兵，还是一个残疾人，同事们个个心里装者不服气，暗地里都等着他出糗。就连他这个做助理的，也跟着一起不招大家待见，平日里都见不着什么好脸色，天天受着夹板气。
前面那个助理干了还没半个月，就被受不了跑了。走的时候大骂做蒋彦的助理真不是人干的，自那以后自己更是谨慎，一颗心时时刻刻吊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宁可先观望观望。
这不....
他都不知道眼前一幕是他该看的，还是不该看的。
“姓蒋的，你的面要坨了！”关胜男旁若无人地冲着洗手间的方向喊。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这不正是自己老大的声音吗？！
小助理吞了一口口水，站在门外一动都不敢动，耳朵却竖成了两根天线。
显然，蒋彦并不知道德明的人就在门口，隔了老半天，闷闷来了一句：“关胜男，你中午买的尿不湿呢？还……还有吗？拿给我。”
“......”关胜男偷瞄了眼小助理的身影，面不改色地回复道：“你等等。”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医院护工紧缺，一时半会儿没到位。这人也真是作妖，一会儿说要洗手，一会说要擦脸，好好地躺在床上给他免洗洗手液不要，硬要关胜男送他上轮椅。
唐僧肉吗？这么金贵。
光逮着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死命使唤呢？
关胜男没好气把手上的筷子一搁，怼人的话已经堵在嗓子眼，碍于德明的人在场，只好忍住。
她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把一整袋尿不湿都投了进去。
“接着。”
“多谢。”
门口的小伙子已经站在那很久，关胜男尴尬地背过身去，装模作样舒展起筋骨来。
“我和蒋彦，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嗯嗯。”
见关胜男单手叉腰，柔软的身体折下去，像一只优美的天鹅。百叶窗射进来的光线，映射出一道明显的剪影，美妙的曲线让年轻人的脸一红。
“来多久了？”
小助理看着关胜男入神，哪晓得蒋彦已经从洗手间出来，脸色从惊讶到阴郁。
“东西放下就回去，医院有什么好待的。”
见老板坐在轮椅里面色不善，小助理也很识趣地把包里的东西交出来：“老......老大，那明天的会......”
“改成线上会议，时间不变。”
蒋彦铁黑一张脸，他也不喜欢这个结巴，可在德明要找一个熟识业务又能干肯吃苦配合他的助手，属实有些难。
刚到德明之时，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好在之前一直在国外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其实在进德明之前，蒋彦已经做了不知多少的功课，调研报告看了一塌一塌，加上秦叔叔的消息，这才有了回国的底气。
可以说，选择德明作为切入口入场，他是有备而来。
“行了。既然你住院手续也办妥，你也没啥事，我走了。”
关胜男撩了撩刘海，瞥了一眼一桌子外卖，全是高碳高油脂的热量炸弹。靠这些，她现在心情倒是愉快了很多。
“多谢你的垃圾食品，我吃的很开心。”关胜男莞尔一笑，拿出蒋彦的戒指，一圈银戒缓缓落下，垂直在他们中间：“这还你。”
“……你怎么有这枚戒指？”
蒋彦一惊，遂而反应过来，神色略带慌张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高兴地接过来：“以后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冒昧问一句，这个戒指挺好看的，你哪买的？”
“忘了。”
蒋彦摊开自己手心，淡淡的一枚银素戒已经有些暗沉失色，显得老旧。
“女朋友送的。”
“哦？”
关胜男拿起搁在床边的外套，若无其事道：“你还有女朋友？”
“不行？”
蒋彦剑眉一挑，不服气地撑起轮椅扶手，让自己看起来坐地精神一点。
“你帮我把那个钱包拿来。”
他指指自己的床头，见关胜男已经将外套穿上。
“做什么？”
关胜男看出蒋彦一脸执拗，心里颇为好奇：身有残疾，性情扭捏，和谁说话都隔了层透明玻璃，除了一张脸还拿得出手，真有女生会喜这一款？
怕是，如今的纯爱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吧？
“给。”
关胜男把他的黑色皮夹递上。
“你打开来。”
是时候解开谜底了。
蒋彦正经危坐，紧紧地盯着关胜男，因为不想错过一丝丝的细节，他撑着扶手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露出泛白的指节。
三月份的天气，不知怎的，蒋彦居然冒了一脑门的薄汗。
“嗯哼？”关胜男莞尔一笑：“挺漂亮的，是个美女。”
照片里的大头贴里有两个并排的脑袋，一男一女。关胜男仔细看了那个女孩，她有一头长发乌黑秀丽，齐刘海看着可可爱爱，一双葡萄大的黑眼睛格外吸睛，像有魔力似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蒋彦这女友美的，不输明星。
关胜男在心里默默给这对俊男美女的颜值打了高分。
不过......
关胜男拿着皮夹里照片，比照着面前的蒋彦，多看了一眼。
都说女人是花，男人像树。美少女稀缺，美少年更是不可多得。看着面前这男人棱骨分明的脸上，一点稚气都不剩。那一直皱起的眉心，关胜男真想拿个熨斗来烫一烫，压压平。
“这什么年代拍的照片？颜色都泛白了。”
“高中拍的。”
“好吧。”
看来是爱情长跑，难怪值得歌颂三百年。
关胜男耸耸肩，觉得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打扰病人休息不好，探听别人隐私更是有罪。管她是不是蒋彦的女朋友，关胜男现在可一丝八卦的心思都没有。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见关胜男要走，蒋彦心中一急。
“想问的？那就说说你这些年干什么了吧？都快长成老树皮了。”
“你……！”
“干嘛？说你老，不高兴了？”
关胜男哈哈大笑，男人上了年纪，真只有嘴硬的份。
她把皮夹扔他腿上：“我走了。你保重吧。”
她拍拍他的肩膀。
腰板挺起来，伤口遮起来，眼泪收起来，出了这道门，她关胜男又是一条好汉。
“等一下！”
突然，蒋彦从背后叫住了她。
关胜男一回头，只见坐在轮椅里的男人满脸失望。他的肩膀耷拉下来，眼神里透着她完全看不懂的疑惑：“关胜男，你一点都记不起乔蕊了吗？”
......
......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