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1 灯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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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灯火
“哎，才二十万天兵，真是没有成就感。”
在这世上，要真说起美人来，那是多久也说不完的。而在这些令人心驰神往的美人中，有一种类型，叫做妖艳。
蔷薇无疑就是这类美人中十分典型的一位。
她就这样半躺在华丽柔软的软榻上，边用小刀磨着指甲边不满地叹气，便无一处不妖娆无一处不娇艳。千娇百媚，媚眼如丝。
“那不是很好吗？”隔了一道丝帘，翎玥坐在偏厅的书桌前，执笔写着什么。他虽是个男子，却一肌一容一举一动都精妙优美，简直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完美的。
蔷薇眨了眨眼，似乎也觉得这气叹得实在不该，便笑了起来，那眼神是愈发地勾人了。
“那倒是。不过翎玥，先暗中收服隐藏势力，再给天庭雷霆一击……你说那个神经病到底想干什么——反上天去，逼下玉帝，再把这三界送给她的美人？聘礼还是嫁妆？”
翎玥停了笔，皱眉思考了一下，轻声道：“绝小姐的想法我又怎敢妄加揣测……”到最后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再说我又不是疯子，又怎么能明白疯子在想什么。”
蔷薇本正不屑地翻着白眼——那哪里是白眼，分明是媚眼。听到这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真真明艳动人。她伸出手，向旁边勾了勾食指。
“你，过来。给我捶捶腿。”
被蔷薇点名的是一个婢女。长得也挺清秀可爱，可站在蔷薇身边简直像一根木头。听到召唤，她却只是抬起头，愤恨不屑又鄙夷地看着蔷薇。
蔷薇有些吃惊，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看她了。她掩着唇笑了起来，满眼的艳色只是让婢女的眉头皱得更紧。
“多有趣～你看，我让你们的乌合之众变得万众一心，打了个大胜仗呢～可你是不是这样想：这种只会用媚术迷惑男人的卑贱东西，竟敢坐在我高贵完美的程钰主子的位子上……”蔷薇眼波流转，笑意渐冷。“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暗夜绝的陪嫁丫鬟啊？”
“那真是可惜，像我这种只会用媚术迷惑男人的卑贱东西，却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捏死你呢。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再把你丢去喂狼？”她摇了摇手指，“我当然不会那样做……我记得绝小姐挺喜欢你的吧～说喜欢你的坚贞不屈……”
蔷薇恶意一笑，扬声道：“来人啊。”
立刻有两名士兵跑了进来，整齐地跪在地上，看蔷薇的眼神极为狂热。可几天前，他们还是只忠于妖王程钰的亲兵。
蔷薇悠然指了指婢女，道：“她就赐给你们了。”
那婢女总算开了金口，可也只是叫了一声“你！”，便被架了下去。
殿外一阵骚乱又迅速平息，那两名兵士跑进来回复说那婢女自尽了。
挥退了旁人，蔷薇悠悠叹息一声“真是没用。”，也不知是在说谁。
翎玥搁了笔，不赞同地摇头。
“若是绝小姐回来了，知道你这样折腾她的小美人，少不得又要整你一番。”
蔷薇吹去了指甲上的细屑，冷哼一声。
“纵是我翻了天覆了地去，她有佳人在侧，也只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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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叫做灵云镇，据说起这名字是为了沾些神仙的仙气，也不知是真是假。像这种毫不起眼的小镇，本该没有几个外乡人知道。可恰恰相反，这小镇有名得很。因为小镇里有个醉颜阁，而醉颜阁里，有位倾城公子。
据说，这倾城公子，一笑可倾城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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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华灯初上，店家们点起了灯火，摆起了夜市。大街上熙熙攘攘，极为热闹。
“请问～”
被冒冒然拍了下肩膀，路人吓了一跳，转身就要教训一下这无礼的人。谁知这一转头，却是呆住了。
那实在是太过灵动剔透的一双眼睛，那也实在是太过灵动美好的一位女子。她虽身着男装，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奇怪或是别扭，反而要赞一句“好俊俏的后生！”。看过了她，这世间万物都要添上一分死气。
“请问～醉颜阁在哪啊？我要找倾城公子～”
路人呆呆地指了指最繁华热闹的那条街，半天才反应过来。
“……好可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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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钰你放心！你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颜玉算什么呀～我们马上就能把他比下去～”暗夜绝信誓旦旦，信心满满。蹦蹦跳跳扯着程钰往醉颜阁跑。
程钰含笑点点头，温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暗夜绝。他被暗夜绝套了身金红色的裙装，到处都是花边和丝带，可他不但不显女气阴柔，反而更添几分飘逸。
“美人～美人～美人～颜玉～”暗夜绝欢呼着投入醉颜阁，于是温香软玉在怀。
“哟，这谁家的后生这么心急呀？”散发着成熟风韵的老板娘掩在和气欢欣下的厌恶，却在扶起暗夜绝后消散无踪。她为难道：“这位公子，可真不巧，颜玉他今天不接客呢……要不您找过一位？”
“不！”暗夜绝难得对美人嘟起嘴巴发脾气。“我就是要找颜玉嘛～我倒要看看，这倾城公子，是不是当真能一笑倾城！”
“……一笑倾城这种事情……只能说明那破城的质量实在是太烂了。”只这声音，便勾得人心尖一颤。众人都不由地往楼上望去。
半醉半醒的迷离眼神，唇角淡淡的嘲讽笑容，凌乱衣衫下遍布的红痕，随意拨过发丝的莹白指尖。颜玉慵懒倚在栏杆上，淡淡道：“客自然是要接的——像我这样的男娼，只要在床上把客人伺候好了，又何必装什么清高。”这一番自轻自贱，反流露出浓浓春情与挑逗。
暗夜绝仰着头，眨了眨眼，软软糯糯唤了声“小己”。
颜玉定定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暗夜绝。”
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曾经用尽一切情感来恨一个人，我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我恨不得把她一点一点撕碎吞进肚子里去，我恨不得把我的一切献祭于妖魔，只为把她拖入地狱——
可是有一天，她扬起头，睁着明媚的眼唤一声“小己”，又好似初见时，她驭风立于檐角，不期然低下头，惊艳赞一声“美人”。
颜玉想伸出手，却发现自己自下而上，正逐渐化作光点消散。他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又有谁能带着记忆轮回数千年而不需要付出代价呢？
于是他只是看着暗夜绝，露出了一个极致温柔的微笑。
还能再见到你，这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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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颗光点在指尖消散，暗夜绝突然侧身，目光似穿透了这灯红酒绿虚芜繁华，望向了某个深巷中的精致院落，几分邪媚几分嘲讽几分漠然。
“又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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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中那个寂静的院落，有个笑起来特别可爱的漂亮孩子恍然惊起，怔怔望着镇中最明亮繁华的那个方向，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1 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