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平安夜保时捷爆燃事件7 ...
-
工藤优作曾经写过一个中篇《隔壁的佐藤小姐》。讲的是小男孩眼里笑容灿烂但有点笨的邻居佐藤小姐，莫名有了身孕，遭受保守的镇民流言蜚语，依然保持着笑容努力生活，直到佐藤小姐的孩子突然神隐，佐藤小姐在小镇上展开了杀戮。
唔，是本人绝对不会去翻阅回顾的羞耻中二之作。
虽然是早期作品，工藤优作本人自感笔力稚拙，但却颇受业界青睐，影视改编的意向联络颇多。
美丽的女孩，隐藏的绯闻，犯罪的悬疑，血腥的场景。——满满的人气元素。
因为经济相当宽裕，所以工藤优作选择了一律谢绝。天才难免特立独行，这个B级Cult片般的血浆故事，其实隐藏了工藤少年的青涩恋慕之心。
全日本有186万名以上的佐藤，同样写作佐藤，其实有8种不同的读音。小说原型的佐藤小姐，就是其中占比较少的一种。工藤优作投稿时并没有特别标注女主角姓氏的发音，所以他小说里的，是个普普通通的佐藤。
而长大后重逢时，工藤优作发现那个发音特别的佐藤，变成了平平无奇的西城。笑容楚楚可怜，一点都不灿烂，但还是有点笨。
连杀个人，都想依靠别人做不在场证据的笨啊。
他推了推眼镜，在镜片的闪光中打量了一下对峙中的西城爱里加和北小路绚华，斟酌起来。
案件的真相他已经有了大致推测，接下来是社会人士的交涉时间。
谈判的步骤超级无趣的，小说主人公就不需要这些。看来自己不是世界的主角啊！——工藤优作自失一笑，随即恢复了从容的表情。
在正式谈判之前，作为礼仪，先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吧。
“目暮警官。”工藤优作举手示意。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哦，工藤老弟！怎么，你是有了什么发现吗？”
工藤优作微微一笑：“倒也算不上发现，就是现场有些细微的线索，想要列举出来和警官讨论讨论。”
目暮警官迅速进入商业吹捧模式：“工藤老弟的洞察力我是深具信心的！发现什么不要有顾虑，尽管说出来大家讨论，我相信你会注意到的地方肯定有意义！”
工藤优作并没有特地去看，也能感觉到灼灼视线压迫自己的企图——谈判的前菜是与母狮子的近身搏斗吗？
一瞬间的联想有点好笑，他若无其事地开始叙述：“停车场B区远离正门，通风不佳，视野狭窄，不太符合会买价值3千万的运动款跑车的人的高调心理——北小路龙治先生，为什么会惯常停车在B区呢？听说北小路女士在酒店是有长期包房的，米花市立大酒店包房常客的停车位，应该在靠前的A区才对。”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北小路绚华身上，然而北小路绚华连脸色都不带变的。
“我确实有包房常用停车位，在A区。龙治也确实是个高调的人，他新买的这辆保时捷帕拉梅拉，车价3千万，加上车内饰和悬挂系统升级，总价是4千万。”她缓缓回答，“龙治一直停的B区车位与我无关，我也很好奇。”
“四、四千万？！”目暮警官身后的小警察惊呼，被目暮警官咳嗽警告了。
工藤优作讲到这个话题就感觉西城爱里加在拉自己的袖子，他拍了拍西城，示意她稍安勿躁。
“也就是说，北小路龙治先生不想和绚华女士停车在同一区的心理被利用了，在绚华女士停车在A区的前提下，即使开着高调的跑车，也只会停在不通风的B区。”
北小路绚华嗤笑：“真不愧是小说家，思维都与众不同！有人要做些不上台面的事情，自己鬼鬼祟祟停车到B区，也能被洗白出不同的说法！我也是很佩服了。”
目暮警官压了压帽檐，加入对话：“北小路女士，你好像意有所指，能否明确说明一下？”
“警官先生见多识广，这种家庭问题想必也有所猜测了？抱歉，斯人已逝，和案情没有牵扯的情节我想就不要多说了吧。”
“啊，抱歉……说的也是。”
北小路绚华又用手帕压了压眼角，微侧头与工藤优作对视。
【不给出实际的好处，那个女人的事，我可是不会替她兜的哦？】
哎呀呀，有点难搞。工藤优作把手插入口袋，苦笑着点了点头。
“一连串的偶然，造成了此次的悲剧。B区停车场通风差，又正好有人搬运中恰好打碎了大量香水——地上还有没清扫干净的香水瓶碎屑，仔细翻找应该还有不少——而本次派对的主题香水‘逆转天堂’圣诞特别版，在普通版的85%酒精含量基础上提高，酒精浓度高达92%，已经是喷雾型香水的极限。”工藤优作走到烧剩的车架旁，用手帕垫着拣起了被熏黑的碎玻璃，那个大弧度弯曲的形状，与车玻璃不同。
“大量摔碎的香水导致这里酒精浓度异常地高，北小路龙治先生在车里点烟的时候，不幸的巧合下——轰！发生了闪爆。”
目暮警官忍不住按了按帽子：“那还真是不幸的巧合。没想到香水也能这么危险！”
旁边还在作业的消防员也忍不住加入话题：“主要是因为酒精的闪点不高，事实上因为在密闭空间喷洒酒精消毒引起的火灾相当多。我们消防署也一直建议大家如果消毒的话不要用喷洒的形式，而是用布擦拭。”
众人议论纷纷，话题有点偏了。工藤优作观察北小路绚华，对方表情平静，并没有接受报价的意思。——但是这边也不能无限提价了啊。工藤优作叹了口气，决定加一个砝码。
他扬声向不知何时悄悄回到北小路绚华身后的山崎打招呼：“山崎先生，你忙完了吗？”
突然沐浴在众人目光下的山崎有点惊慌：“啊，嗯，刚才公司有点文件需要紧急处理……”
工藤优作若有深意地暗示：“是香水瓶废弃相关的文件吗？今天活动应该有不少香水瓶要处理吧？”
山崎头上冒的汗更多了。
北小路绚华皱眉看了看两人，踏前一步，遮住了工藤优作压迫山崎的目光。
“工藤先生的朋友好像还没有离开，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送一下你的朋友？”
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
工藤优作瞳孔一缩。感觉到西城爱里加紧抓自己胳膊的力量，工藤优作沉吟了一下，微笑点头：“当然可以。能够认识您这样优秀的女士，亚当斯先生也会很高兴的吧。”
“那个……”目暮警官困惑不解的声音响起。
工藤优作转过头：“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闲聊了起来……总之因为北小路龙治先生为了除味，在车里大量喷洒等同于高浓度酒精的香水，点烟时发生了爆燃，实在是很不幸。”
“唔，除味是……？”目暮警官感觉到工藤优作的叙述还有未尽之意。
工藤优作凑近他，小声说了几句。目暮警官听的时候，目光不禁扫过西城爱里加和北小路绚华，表情有点精彩。他咳嗽一声，压了压帽子。
“知道了，这个虽然是私事，也要做进笔录。但警方会注意保护大家隐私的。”
北小路绚华嗤笑一声，没有反驳，总算让工藤优作放下了心。如果她强行伪造证据否认西城爱里加和北小路龙治在一起的时段，也会很麻烦。
西城爱里加用氢/氟/酸这种缓慢腐蚀呼吸道的液体当延时杀人装置，制造了杀人案发生时她正在和北小路龙治幽会的假象。没想到被她当作不在场证明的北小路龙治竟然也被杀了。而且作案手法非常高明，如果不是北小路绚华的下属唯恐北小路龙治死不成，自作主张给北小路绚华的计划加料的话，自己和她谈判都没什么筹码。如果没有猜错，山崎给北小路龙治车上的香水瓶里投了毒，刚才不在就是去回收有毒的香水瓶藏起来了。另外大量摔碎的香水，大概也是他干的吧。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大量摔碎的香水，只靠车里一瓶喷洒，可能还到不了闪点？
虽然知道了犯罪手法，但还是觉得这次杀人能成功，充满了偶然的因素？
工藤优作扶了扶眼镜。但是确实犯罪成功之后，效果相当自然。北小路绚华也是因此，才不惧暴露，甚至反过来要从他们身上得到点什么吧。
不过亚当斯先生应该也是乐于认识这位聪明敏锐的女性的，结果也算all right。
青川大树走进公寓楼旁的小巷，绕到另一面的街道上，进了一间小小的教堂。
晚上8点多，教堂里没有人。
青川按亮大灯，走到神龛的位置，仰头看着。神位上的不是人形态的神像，而是一只造型古朴的金色酒杯。
“夜安，教宗大人。”身后传来年轻女孩子的柔软声音。
“自己当自己的教宗，总觉得很奇怪啊，在找到适合的教宗之前，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瑠南（Runa）酱。”青川大树微笑着回头。
名叫瑠南的女孩子留着乖巧的妹妹头，眼睛大大，皮肤白净，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酒窝。
如果是北小路夫妇在场，就会认出自家香水公司的小职员、某种意义上夫妇两人的牵线人了。此刻的女孩褪去了楚楚可怜的弱势感，表情十分沉稳。
“我约了北小路绚华来这里交接，你需要回避吗？”青川背着手问。
“谨遵您的旨意，我都无妨的。”瑠南一板一眼地回答。
“那就一起见见吧。”青川唏嘘，“我还满喜欢香水公司的瑠南酱的，比修女瑠南鲜活多了。”
“吾等所思所行，皆为彰显圣痕之力。公司职员瑠南和修女瑠南，皆为朝圣者，表象不同而已。”瑠南柔声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平安夜保时捷爆燃事件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