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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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菱没有听懂季衍之在说什么似的，呆呆地躺着愣了一会。
随即猛地坐了起来。
许是起身太猛，初菱的脑子里一阵眩晕，眼前也黑了片刻，险些再倒下去，是季衍之扶了她一把。
“阿菱，你相信我，我没有偷季世子的东西……”
不远处，初菱听见乔青书微弱的哭声，他似乎被打得很痛，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而且每多说一个字，身旁的行刑者便会再打他一下，边怒斥着：“快闭嘴，不可胡言乱语！”
“季世子……”初菱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虚弱，却并不像是刚睡醒那样的虚弱，而是十分有气无力，就连手脚也是绵软的。初菱不是傻子，况且她太了解季衍之了。
只看了眼季衍之的眼睛，她便知道，这又是季衍之的一个圈套。
她应是中了某种迷香，所以在马车上才睡得那样沉，连乔青书出事了都不知道，醒来便到了这里。
“季世子。”初菱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她又叫了遍季衍之的名字，用一种几乎哀求的语气道，“今日诗会之上，你那般的让我们羞辱与难堪，难道做的还不够吗。若是你心中还有余气未出，大可直接说出来，你想让我们怎么做，我们不会不听你的，而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初菱拉住季衍之的手，眼眶微微地泛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明知道乔公子没有做那样的事，没做过的事，我们该如何分辩呢？”
季衍之低下头，瞧见初菱拉住自己的手。
这是重生以来，初菱第一次主动牵起他的手，季衍之可以感受到她此刻指尖的冰凉，她应该很委屈，也很害怕吧。
季衍之觉得心疼。
他也不想如此的，他恨不得给予初菱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是她偏偏不肯给他机会。
她倔强，她不服输，这让他又有什么办法，就只能这样。
“阿菱，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你分辩。”季衍之低低地叹了口气，他抚摸上初菱的脸颊，看到初菱的嘴唇微微的颤抖。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就像前世的每个夜晚一样，含着晶莹的泪，盈盈地望着他。
季衍之听到自己的心仿佛化了一块，他终究是受不得初菱这个样子的，他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她难过。
“你懂得我的，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的乔公子。”季衍之轻轻地道，“你也知道该如何救他。”
“阿菱。”季衍之将初菱搂进怀里，手一遍遍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让她的身体不要再僵滞和紧张，“听我的话吧，我不舍得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的，跟在我的身边，我可以保你一世平安。”
“好不好？”季衍之用双手捧起初菱的脸，他看到初菱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她不住地抽噎着，像是一只濒临崩溃的小兽，却还是那样倔强地不肯说话，只顾着哭。
季衍之从没见到初菱哭成这样子过，她性格一向温顺内敛，就算是哭，也只是无声地、默默地流下两行泪。
可她现在哭得像个孩子。
明明上午的时候，赏心亭的琴台之上，初菱还是有勇气能够昂着头与他对峙的。
“别哭了。”季衍之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用拇指轻轻地揉了揉初菱的眼尾，“有什么好哭的。”
季衍之本是想关心她，没人知道他看见初菱哭的时候，因为他而哭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疼，可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和表情来说出自己的焦急和关心。这样生硬和笨拙的安慰击垮了初菱的最后一丝理智，她一把推开了季衍之的身体，双手抱住膝盖，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初菱觉着自己没救极了。
她的人生都被季衍之弄得一团混乱，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竟然也是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他对着自己来便算了，为什么连乔青书都要牵扯进来，乔青书何其无辜。
她已经妥协了那么多次了，那么多次，季衍之却还是步步紧逼。
她是个人，她并不是个随人摆布的物件，她也不是个小孩子，给一点甜头就晕头得欢天喜地，季衍之为什么就不懂呢？
“不好。”初菱哭够了，她红着眼睛抬起头，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皮，“季衍之，我并不欠你什么，你不可以这样逼迫我。”
“阿菱。”初菱称得上是凶狠的语气让季衍之眯了眯眼，“求饶不是这么求的。”
季衍之忽然有些烦躁，初菱的反应与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他一直知道初菱的善良，她即便不为自己考虑，总不会连乔青书的前程都不顾吧，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我将这件事报官，阿菱，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乔公子的这辈子怕是……你要知道，有过案底的书生，不但不可以参加任何考试，之前所取得的功名也会被一笔勾销。”
初菱终于忍无可忍，她站起身，一双圆目恨恨地等着季衍之的脸：“季世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谁搞的鬼！”
“乔青书不可能会偷你的玉佩，他从未见过什么美玉，他根本分不出你的玉有多好，在他的眼里，一两银子的玉和一千两银子的玉根本没有区别。”初菱捏紧了拳头，“至于那块玉为何会如此恰巧地出现在乔青书的怀中，又如何一下子就被你找到，季世子，不必要我多说了吧。”
“哦？”季衍之淡淡反问了声。
他笑了笑：“如果我偏要你多说呢？”
初菱的肩膀因为极度的气愤轻轻颤抖，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将一直愣在原地的离冬给拽到了面前。
离冬是习武出身，她的功力之深，等闲人是根本扯不动的，这次却不只是因为初菱的力气实在太大，还是她自己因着面前出乎意料的情景而松懈了警惕，竟然被初菱扯了一个趔趄，狼狈地趴在了初菱刚刚躺过的软榻之上。
离冬惊呼了一声：“姑娘，我——”
她还未说完，便被初菱呵斥地闭了嘴：“不要叫我姑娘，你哪里来的脸面，竟然还敢叫我一声姑娘！”
初菱指着离冬的鼻子，轻笑了声，又指向季衍之：“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季衍之，你要不要脸，你在我的身边安插了奸细，还将她编造出了那样虚假又悯人的身世，骗我的同情。你知不知道，利人的善心是这世上最让人不耻的事，我真是瞎了眼，才信了你们主仆的鬼话，果然是一路货色，上不得半分台面！”
初菱从未骂过人，这是季衍之第一次听到。
初菱怒火攻心，她如今根本不在意季衍之的脸色，大不了他当场将她杀了，也省得她在人间再受一世的罪，所以即便季衍之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初菱仍旧不管不顾地继续道：“你竟然还让离冬给我熏催眠香，季衍之，你是不是更想直接灌我一壶鸩|酒，直接将我毒死，长眠不醒了你才好过。”
“我没有！”听到鸩|酒这两个字，季衍之的脸色猛地大变，他直起腰，怔怔地盯着初菱的眼，“阿菱，我怎么会给你毒酒，我说过不绝不会伤害你。那香是无毒的，对身子一丝伤害都没有，你若不信，我闻给你看。”
季衍之说着，便想要离冬将那香掏出来，初菱抿了抿唇，一把将离冬给推倒：“我不想听你们的鬼话。”
离冬干脆缩在了软榻之上，不敢再爬起来了。
从未发过火的人发起火来最为吓人，初菱如今的火气旺得很，不只是离冬，就连季衍之也不敢再说别的话，生怕再次触怒了她。
“你不敢说话了？”初菱冷笑一声，看向季衍之。
季衍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刻若是服软，那他今日所策划的局就功亏一篑了，且以后也很难再有翻身的可能。
况且，他从未对任何人服过软。
季衍之偏过了头，冷冷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初菱干脆走到季衍之的面前，事到如今，骂都骂了，她也没什么顾忌了，直接伸手狠狠地也推了季衍之一下。
离冬看着季衍之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倒去，受惊地倒吸了口气，急忙往身旁爬了两步，给季衍之让出位置来。
季衍之仰面倒在软榻之上，余光中瞧见初菱拿起他刚才用来诬陷乔青书的那块玉佩，猛地朝着自己的脸掷过来：“你还有脸说！”
玉佩挟着风声飞来，季衍之的瞳孔一缩，急忙朝一旁侧过头，那玉佩险险地擦过季衍之的鼻梁，撞在一旁的桌角上摔了个粉碎。
初菱忽的转头看向离冬，眯着眼叫了声：“离冬姑娘，噢不，应该叫梦实姑娘。”
离冬是她进了初府后初菱为她取的名字，如今初菱不肯叫离冬这个名字了，显而易见意味着什么。
初菱似笑非笑地问：“乔公子被陷害偷窃了季世子的玉佩，那玉佩，应是你为乔公子整理衣襟的时候，‘不小心’给放进去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