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天陵》轩泽

5、第 5 章

　　第五章

　　客栈中。

　　一男子匆匆进入后院的厢房。

　　须臾，“什么！”一个极为震惊的声音。

　　苍翼失魂落魄地跌坐于凳子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无视于杯子已被捏破，手已被划破数道伤口。

　　“君上，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苍翼手掌紧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去崖下找她！馨儿，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你！”
　　不眠不夜搜了两日。

　　在位于崇山峻岭僻静处的一座庄院内。

　　苍翼正在运气收功，旁边侍卫赶紧递上水：“君上，你已经接连两天为她运功疗伤了，您的身体……”

　　苍翼小心翼翼地扶着身前昏迷的女子躺下，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一眨不眨：“只要能就救得她回来，怎样都是值得的！”

　　“幸好崖底是个深水潭，不然神仙也难救啊！云姑娘吉人有天相，君上不必担心！”

　　“她的伤势只要我继续为她运功疗伤，应该调养的好。不过目前有两件事需要处理，第一，他们自然也会派人至崖下查看，所以未免被人发现，我们要即刻赶回天屹。至于第二，敢骗我的人，我要他生不如死！”语气充满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

　　眼前杯盘狼藉，玄禛手执酒壶，一仰而尽。

　　坐在昭华宫内，一眼望去。她困酣娇眼，欲开还闭；轻吟浅唱，欲笑还颦……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依稀记得初见时的不能自已，远征时的萦绕于怀，再逢时的欢喜雀跃，救她时的壮士断腕，跳崖时的肝肠寸断。紫馨!紫馨……

　　玄如霜进来时便看见她昔日温文尔雅，俊俏风流的皇兄憔悴落拓地倒在桌上，口中只叫着：“紫馨……”不由又是心痛又是气恼。扶起玄禛，喂他喝了一口水，轻声唤道：“皇兄！”

　　玄禛一把拉住她的手：“紫馨，你回来了！”

　　玄如霜大怒：“皇兄，你清醒一点！云紫馨已经死了！”

　　玄禛甩掉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出去：“你胡说！我不信！”

　　玄如霜掩面坐倒在地。

　　冷风一吹，玄禛的酒意醒了几分。独自坐在石凳上，想起伊人已逝，悲从中来。满天花雨纷飞，依然是旧时光景，可惜人面已非。

　　去年近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玄禛意志消沉，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心痛得都麻木了。坐在御书房，却无心于政事。

　　太监送进来一封书信，玄禛默然地：“放在一边吧！”

　　太监犹豫地：“这是加盖天屹国映章的文书。皇上……”

　　玄禛有些诧异，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天屹国的信函呢？取过来一看，脸色越看越苍白，手渐抖不止。看完之后，神情极异，震惊过度又兼痛心疾首。

　　突然玄禛起身朝外走去。

　　两日后，玄禛阴沉地拿起搁在御书房里的那封信。

　　太监见皇上神色极为难看，小心上前道：“皇上，何事烦心？”

　　“滚！都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玄禛暴怒地如同受伤的狮子，把那份信撕得粉碎，一把扫落桌上的东西。

　　太监大骇，急急退出。在房外听得屋内东西被砸烂的声音，不由有些害怕。想了一下，这会儿只能去找清仪公主了。公主与皇上自小感情极佳，也许公主能为劝住皇上。

　　朝阳宫。

　　“皇上在御书房内大发脾气，大摔东西？”玄如霜着急地问。怎么会呢？紫馨的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要发脾气也不会等到现在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如此失态？”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天屹国送了封信来，皇上看了后，就变成那样了！”

　　“什么……天屹国的信？！”玄如霜有些吃惊，“知道是什么事吗？”

　　“这……奴才不知！”

　　见公主有些发呆，太监小声道：“公主……要不要去看看皇上啊？”

　　玄如霜容颜有些苍白：“好，我们走！”

　　到了御书房外，玄如霜敲了敲门。

　　“滚！”

　　“皇兄，是霜儿啊！”

　　房内沉寂了一会儿，接着喑哑的声音：“进来！”

　　玄如霜推门而入。

　　玄禛站在书案前，整个人处在阴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

　　“皇兄你怎么了？”

　　玄禛没有答话。

　　玄如霜有些着急：“皇兄，你不要吓我！”

　　“吓我的只怕是你吧！”隐隐有压抑的痛苦。

　　玄如霜一惊，随即又强装笑颜：“皇兄，你在说什么？怎么霜儿都听不懂！”

　　阴暗中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比之先前似乎又清减了几分。“霜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

　　“皇兄，你到底什么意思？”玄如霜的脸色也如摇曳的灯火，明暗不定。

　　“苍翼的信中说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皇兄，你不要听他胡说，他诬蔑我！”玄如霜急道。

　　“你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呢？他又为什么要诬赖你呢！”

　　“我……我，我想他说得一定不是什么好话！”玄如霜眼神不定，“皇兄，他知道你最疼我，所以想扰乱你的心神！你不要上当！”

　　“我最疼你，所以才更心痛！”玄禛悲愤道。

　　“皇兄……”玄如霜还欲再说。

　　“霜儿！第一次，我与紫馨出宫去游湖，只有你知道。怎么会有杀手出现呢？但是，我一直不愿怀疑你！第二次，紫馨被下毒，御膳房说你那日曾在那儿说要学做糕点给我吃。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从不踏入御膳房，因为你讨厌油烟味。再然后，紫馨被诬陷与人私通情书，虽然出面的人是淑妃，可是给她证据的人却是你吧？我的好妹妹！最后给她安的居然是叛国的大罪！你告诉我，说不是你做的，都不是你做的！”玄禛声嘶力竭地一口气说完。

　　玄如霜悲哀地看着玄禛，就像掉入陷阱的动物，眼神充满了不甘与绝望，望了好久，忽然哈哈大笑：“不错，全是我！”

　　玄禛宛如看着一个陌生人，这还是他那个善解人意，笑语如花的妹妹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她死！”

　　玄禛用力拽住她的手臂，疯狂喊道：“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她居然会去跳崖！“

　　玄如霜恍若未觉手上传来的剧痛，咯咯笑道：“我只说，不是她死，就要她的家人，她的娘来顶罪！她就如我所愿了，本来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

　　“紫馨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你竟下此毒手！”

　　“因为我要她消失！”玄如霜深深地盯住玄禛：“因为你！”

　　玄禛放开她，踉跄后退：“因为我？”

　　“不错！”玄如霜却步步紧逼，“因为我不能容忍你爱上别人！自小，你就是天之骄子，你温文如玉，天资聪颖，谋略过人！我跟其他人一样只能追随着你的一举一动！无人可比得上你啊——我的皇兄！你那般的光芒璀璨！我努力让你在众兄弟姐妹当中注意到我，我一心一意陪在你身边！如果一直都这样多好啊！我知道你是一国之主，必定会有许多妃子，可是你不在意她们，所以我无所谓。因为只有我最了解你，你最重视的也只有我！”玄如霜如痴如醉，仿佛回到了从前，然后突然变的怨毒，“可是她出现了！你待她是在待心爱的女子，所以我要她死！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再回到我身边！”

　　玄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我们是兄妹啊！”

　　玄如霜绝望地看着他：“若是我能选择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皇兄……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会爱上我吗？”

　　玄禛偏过头去：“不会！”

　　“哈哈哈哈……”玄如霜狂笑不止，“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吧！”

　　玄禛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我不会杀你的！毕竟你曾是我最宠爱的妹妹！”

　　“皇兄……”

　　“退下吧！”

　　第二日，皇上颁下圣旨：将清仪公主下嫁冀州刺史，择日启程完婚。

　　一时之间朝野议论纷纷。清仪公主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怎么会将她远嫁于冀州？按理说，朝中有的是青年才俊，王室贵胄啊！不过既然已颁下圣旨，就应当是真的了。

　　玄禛踏入朝阳宫，宫内冷冷清清。

　　玄如霜一人独坐在宫内。

　　“宫中的人呢？”

　　“一个失宠的公主有什么好伺候的！何况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叫他们都下去了！”

　　“你说什么？”玄禛微微皱眉。

　　“你不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知我如你，应该明了我怎么肯嫁去冀州呢！只好一死，正好可以给你心爱的人填命啊！”玄如霜脸上居然满是笑意。

　　“我要你嫁去冀州就是嫁去冀州！”玄禛正色道。

　　玄如霜笑容顿敛，神色惊恐：“我宁死也不会离开这里！”

　　“这可由不得你！就算你死，我也会让冀州刺史与你冥婚！而且，你想清楚，你敢抗婚，你母亲的家族也要受牵连！”

　　玄如霜脸上血色全无：“你……你，就算死你也不让我待在你身边！皇兄，你好狠！”一步退路都不留给她，原来辛苦争到最后，想死在他身边都是种奢望！

　　“君上，据报清仪公主已被下令嫁往冀州。”

　　苍翼若有所思：“他果然下不了手！”

　　“君上，属下不明白，清仪公主为何要出此下策？对她并无好处啊？”

　　“一个女人处心积虑害死另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女人是她的情敌！”

　　“可是皇帝不是她哥哥吗？”

　　“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她！爱了就是爱了，管他是什么人！”

　　“那皇帝也怪可怜的！心上人居然是被自己的妹妹害死的！”一个侍卫说道。

　　另一侍卫接到：“那个女人也很惨，现在什么也得不到！”

　　“她活该！居然敢毁约，想害死紫馨！若不是知道她现在必定生不如死，我决不会轻易放过她！”苍翼恨恨地说。

　　“君上，你这样耗费元气救云姑娘，值得吗？”一侍卫小心问道。

　　苍翼一笑：“换成是你，你不会这么做吗？”

　　那侍卫红了脸不敢做答。

　　苍翼回看身后的马车：“那样清冷超然的灵魂，让人不由自主想据为己有，期待有一日看她为自己释放燃烧的时候是何等灿烂的光景！”

　　时辰已接近黄昏。

　　一行人走进了一片树林。林中分外寂静。

　　似乎有点诡异，苍翼突然心生警兆：“小心！”

　　话音未落，马车已深陷入地。苍翼正想飞身过去，一排排箭矢疾射而来。身边的侍卫马上聚集到他的周围替他挡去暗器。

　　但是，马车中的人已被劫去。

　　“住手！”一名女子出现在林中。

　　打斗停止。

　　“果然厉害！不过我早知道，这些肯定伤不了你！”女子脆生生的声音，似乎包含着复杂的感情。

　　“梅妆，你想怎样？”苍翼有些訝异于出现的人。

　　“我想怎样？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可能会紧张得一失手……”看到苍翼身边的侍卫蠢蠢欲动，梅妆的手执剑抵在紫馨脖子上。

　　苍翼摆手阻止属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四处打探，终于被我知道你今天会途经这里，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你想报仇？”苍翼漠然问。

　　梅妆突然泪如雨下：“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我从不受人威胁！”

　　“我只是爱你！我只是想嫁给你啊！”梅妆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爱入骨髓又深恶痛绝的人。
　　初见他时，也是这样的烟花三月。

　　犹记得半年前，她还是个不解忧愁的大小姐，贪玩任性，整日偷溜出府游山玩水。到后来，附近已经都玩遍了，觉得无趣，决定去到一个远一点的地方，就留了一封书信给爹娘，女扮男装进到烨城游玩。那日在街上，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狂肆俊美的男子，毫无缘由地一见倾心，费尽心机打听得他原来是天屹国的君主，满心欢喜。她自认为门当户对，她是天屹国与陵夕朝之间中立地——西原府主的女儿。回到家，整日恍恍忽忽，就只想着他。父母见原本野惯了的的女儿突然收了性子，足不出户，一问之下，才知是女儿有了心上人。感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同时，也十分乐见。于是她缠着父亲为她前去提亲，谁知被一口拒绝。她不堪羞辱，不听父亲劝阻，放出话去：若不与她联姻，则西原将投靠陵夕国。一言激怒了他，亲自挥军征战，西原本无什么抵抗力，几天之内被占领。父亲苦苦哀求，立下降书，他才干戈相息，但是却指定另立西原的府主。

　　倘若如此也还罢了，她以为他生性不把女子放在眼中，所以只在远方默默探听他的消息——即使他这般待她，可是送出去的心又怎么能轻易收的回来！但是后来却听说他为一女子痴狂，三千宠爱集于她一身。女子回到天屹，他居然也以身犯险，为她深入敌国。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你当日那样羞辱我！你猜我会怎样对付你呢？”梅妆依旧贪婪地吞噬他的容颜。

　　“凭你也配！”一侍卫喝道。

　　梅妆的眼神未移：“你可以轻易杀了我！可是我会让她陪葬！”

　　苍翼看着依然昏迷的紫馨：“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在我面前跪下！”

　　“君上……”侍卫们急了。这可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君王啊！

　　苍翼眼神诡异一闪，缓缓下跪。

　　梅妆全身颤动：“你为了她居然肯对我下跪！那我的感情呢？就那么一文不值吗！”不想他跪的啊，只是想看到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没想到，没想到——痛得肝肠寸断的却是她！

　　苍翼低沉的声音：“我不希罕！”

　　“你不希罕！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大不了玉石俱焚！”梅妆举剑欲刺入。

　　“你不会有机会的！”在苍翼的说话间，梅妆身后的树后飞出一人，挑歪了剑尖，同时将紫馨挟走。

　　梅妆回过神，那人已落在苍翼身边，却是个陌生人。

　　“你是谁？”“是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那人先蹲下身子，把了把紫馨的脉，神色间欣喜异常。看着苍翼戒备地夺过紫馨，只玩味地看了看他。接着转过身对梅妆道：“我是你刚才要杀的人的哥哥！”

　　苍翼冷冷道：“拿下！”

　　早有侍卫上前抓住了面如土色的梅妆。

　　云征尘问：“你要如何处置她？”

　　“杀了她，一绝后患！”

　　“不必如此吧，她好歹也是因为爱你才会……”

　　“妇人之仁！”苍翼不屑地说，“难道你希望她再有机会害馨儿！”

　　“你可以用别的方法啊！”见苍翼依旧不为所动，云征尘只得无奈道，“紫馨一定也不希望因为她而死人！”

　　“哼！你不说她怎会知道！”苍翼瞪他一眼，转头吩咐道：“喂她喝‘忘魂散’！”

　　云征尘偷偷吐出一口气，虽然在战场上不得不杀人，但是平时能不杀最好不杀。“对了，你好像知道我在树后？”

　　“我的功力没那么不济事！”苍翼看了一下树后，然后凌厉地盯着他，“所以，我不会让你带走紫馨！”

　　云征尘嘻皮一笑：“我不会带她走，在陵夕国她是已死之人！不过，有个条件，你不许再出兵。我不想在战场上看到你或者她！”

　　苍翼爽快道：“这个容易！”

　　云征尘恋恋不舍地看了紫馨几眼：“我该走了！对了，若她醒来，问起她的母亲，告诉她：紫姨已经出家了！”

　　苍翼带人上马，对云征尘道：“后会无期！”策马而去。

　　云征尘留在原地微微苦笑。

　　人马走远。云征尘道：“他们都走了！”

　　树后慢慢走出一个人。

　　“为什么让她走？”云征尘不解。

　　“苍翼比我更适合她，他会好好保护紫馨。为了紫馨，他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却只会害了紫馨。即使知道是霜儿害了她，我也下不来了手替他报仇，甚至我不想让霜儿死！”

　　“所以你才威胁清仪公主？”

　　玄禛沉痛地点了点头：“这么懦弱的我，有什么资格……”望着远去的身影，痛楚积压在胸口。从今以后，天涯永隔了吧！

　　“他好像知道你在树后？”云征尘想带开话题。

　　“我知道瞒不了他！”

　　“你怎么想到紫馨可能未死呢？”

　　“如果她死了，苍翼又怎会如此安静？况且我去崖下看过，底下是个深水潭，却没有紫馨的踪迹！”

　　玄禛伸出手，接住几片飘落的花瓣，黯然神伤。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云姑娘醒了！云姑娘醒了！”侍女赶过来报道。

　　苍翼欣喜不已，赶到马车上。“馨儿，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会在这儿？”初醒的病人惑然问。

　　“我救了你啊！”

　　“你是谁？”

　　一石子激起千层浪。苍翼大受打击：“你居然已经忘了我？！”

　　旁边的侍女赶紧劝阻面目已经渐渐变得狰狞的君上：“君上，你再好好问问！云姑娘好像有点不对劲！”

　　闻言，苍翼立马又变得关切起来：“馨儿，你没事吧，那你记得什么？”

　　“我……我又是谁？！”紫馨喃喃自语，面色苍白，神情恍如迷路的小孩。

　　苍翼怜意大起，正想回答她，突又顿住。思忖了片刻后，告诉了紫馨她的名字与经历，心满意足地下了马车。

　　一直跟随苍翼的将军问道：“君上，云姑娘没事了吧？”

　　“她失忆了！”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啊？！那怎么办？”

　　“我告诉她——她的名字，反正知道她名字的人不多！还有，对了，这件事你们都给我记住！不准泄漏半句！”苍翼凶狠得看了他一眼，慎重地说，“我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吵架，所以她出走了，中途她出了意外，而我一直在找她！”

　　“但是……”

　　“没有但是！这样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她的记忆中就都只有我了！”意气风发的男子。

　　“不过万一她恢复记忆，知道你骗她，那怎么办？”名唤离歌的将军一鼓作气地问完话，怕又被截断。

　　“我要在这段时间让她离不开我，到时我在酌情考虑要不要告诉她！所以，离歌，千万不要坏我的事！”恶狠狠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