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集》丹参菌子

2、林先生的葬礼

　　回宿舍的路上，沈元年魂不守舍。
　　直到躺在床上，才回过神来，他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一张画纸。

　　这画纸皱巴巴的，沈元年小心翼翼展开，仔仔细细地欣赏。
　　突然，眼前的画纸被抢走，是沈元年的室友。

　　“你怎么回事？叫你都不答应，看什么呢。”刘廉张开画纸，对着灯光看去。
　　只见一赤身裸体的美男躺在浴缸里，手耷拉在缸外，手腕上是一抹血色，地上还有一把染了血的水果刀。
　　阳光穿过玻璃，铺在美男充满诱惑的身体上，肤色苍白，像是枯萎的百合。

　　“吆西，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癖好。”刘廉邪笑道。
　　没想到沈元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画，冷眼剐了他一下，“滚！”
　　沈元年忙拉上床帘，不再有动静。
　　－－
　　早上起来的时候，沈元年有些憔悴。
　　准备好后，他就往林先生那里奔去，心里无名悸动，沈元年想立马见到林先生。
　　即使现在才五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站到林先生门口时，路灯还没有熄灭，林先生当然还没有起床。
　　院子里静悄悄的，杜鹃啼着清晨，草上的露珠银闪闪的。

　　沈元年放轻了脚步，坐在门前的台阶等着。
　　迫切的纠结感缓解了许多，站在门口，闻着淡淡的中药味，安心。

　　沈元年总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不然也不会对着一幅画折腾到凌晨。
　　但是，林先生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早八的铃声响起，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沈元年忙站起转身：“林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林彦看到沈元年打了个哆嗦，发梢还有点水珠，“来这么早干什么？也没让你准时打卡。”
　　林彦走到餐台上，取出一套精致的陶瓷茶壶和杯子。

　　沈元年坐在沙发上，眼神一直黏在林先生身上，这时正认真地看林先生沏茶。
　　洗茶，滤水，泡茶......林先生的操作行云流水。

　　沈元年注意到林先生的手，修长而有力，几根青筋点缀刚好。
　　不由得喉咙滚动，他低下头。

　　再抬起头时，那只手捏着只小茶杯正在他，林先生道：“毛尖，很苦，很浓，尝尝吧。”
　　沈元年点头致谢，双手接过茶杯，上面是梅花，瓷片细腻洁白，就像林先生的手。
　　他趁着小口抿茶，压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欸，对了，我给你带了早餐。”沈元年放下茶杯，打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奶黄包。”他献宝似的递到林先生面前。

　　“我不吃甜食。”林彦伸进兜里准备掏烟的手顿住，然后碾碎了烟叶，“放桌子上吧。”
　　“啊？”沈元年失望地把包子和豆浆放下，闷闷不乐，他以为林先生会喜欢，豆浆也加了一勺糖。

　　“门从来不锁，明天直接进来吧。”林彦嘬了一口茶，确实很苦。
　　不过他喜欢。

　　“真的可以吗？”沈元年抬头喜出望外。
　　林彦拉开窗帘，阳光射入，一扫阴霾，“如果你愿意做外面等，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