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神八年的铁子》婷兮雪舞

6、第六章

　　第六章
　　下午，校门外奶茶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梁闻一思忖再三，决定主动出击。
　　“一杯草莓奶昔，一杯绿茶柠檬。”梁闻一戴着鸭舌帽，对收银台后的黎晴初说。
　　黎晴初穿着咖色制服，看着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初中生。梁闻一也没看到她肩头的烛火了。一切好像都是他的梦。
　　黎晴初淡然一笑，“32块钱，谢谢！”
　　梁闻一坐下看着黎晴初煮茶冲奶，另一位男服务生给他送的茶。“哇哦，栀子花开了。”
　　梁闻一尴尬地接过草莓奶昔，想起来今天涂的乳液是栀子花味的，他微笑道：“绿茶柠檬是给黎晴初的，我是她同学。”
　　男服务生一脸我懂的表情，转身递给黎晴初，顺便问了句，“男朋友？”
　　黎晴初眼皮都没抬，“你很闲吗？把吧台收拾一下。”
　　“梁闻一！”王嫣然和时语萌也进了奶茶店。时语萌微微一笑，王嫣然一屁股坐梁闻一对面，笑道：“哎呀妈呀，今天一天把我累的呀！一一，你天天除了学校老师的辅导，也没见你参加什么辅导班，奥数怎么能那么好，羡慕呀！”
　　“你们刚上完奥数吗？”
　　“是的。”时语萌点点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梁闻一。
　　“喝什么，我请你们。”
　　“芒果C多多。”
　　“不用客气，我们自己点。”
　　王嫣然和时语萌一起说。
　　王嫣然没心没肺吐吐舌头，“好吧，我一向皮厚，一一大大，请我喝。”
　　时语萌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你破费了。”
　　“客气啥！”梁闻一拿了喝的回来，问王嫣然晚上玩不玩游戏。
　　“好啊，我们三叫上顾明泽组队吧！大佬带我飞！可惜它限时间啊，只能玩一个小时。一周也就能玩这么一两次，不爽！”王嫣然叽叽喳喳的，像个小喜鹊，带得周围人都欢快起来了。
　　“顾明泽怎么没和你一起，听说你们今天打算一起出去玩。”时语萌声音极小，王嫣然八卦地看了她一眼，探寻地盯着梁闻一。
　　“上午一起打网球来着，我下午来学校这边书店买几本参考书，顺路来看看晴初。”梁闻一冲吧台后的黎晴初扬了扬下巴。
　　“哦。”王嫣然瞬间态度转冷，静了几秒，探头小声说：“一一，你和她关系不错，我才一直忍着没问，你不觉得她怪怪的吗？我不想背后议论别人，但她整个人阴沉沉的，好像撞鬼一样，感觉有点可怕。你和她走得近，不害怕吗？”
　　梁闻一惊叹王嫣然看着大大咧咧，直觉竟然如此敏锐。如果在昨天之前，他说不得会因此和王嫣然翻脸，那毕竟是曾经的自己。可现在梁闻一哭笑不得，感激朋友为自己着想，又感觉无能为力。“她身世比较苦，所以可能不太懂得怎么和人相处。”
　　王嫣然转头看了眼黎晴初，对方正盯着她，王嫣然一哆嗦，小声和时语萌抱怨，“你看看，就是这样的眼神，吓死人了。”
　　梁闻一笑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就随口一说，毕竟和她也不熟。”王嫣然眨眨眼睛，问时语萌，“我今天一天都好奇死了，你昨天和那谁，怎么样了？”
　　时语萌看了梁闻一一眼，尴尬地说：“他说不想现在在一起，高考之后再说，怕耽误学习。”
　　“哇塞，那就是打算高考以后在一呗！他对你也有意思咯。我就说吧，你这么漂亮，哪个男生不喜欢？除非顾明泽不喜欢女生，要不就是眼瞎了，才会不喜欢你！可是高考还有好几年呢，要等好久，之后咱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个高中读书了……”
　　时语萌脸颊微红，低头不语。
　　梁闻一呆住了，原来时语萌和顾明泽表白了，对方还说等到高考之后在一起……
　　顾明泽根本不喜欢黎晴初！难怪上辈子他那样冷淡，原来他喜欢的人是时语萌。
　　原来如此。
　　梁闻一感到心底一片惨然。
　　原来，如此。
　　“我不喝绿茶。”黎晴初把绿茶柠檬重重放在时语萌面前，话却是冲着梁闻一说的，“绿茶就该给绿茶喝，我要的是奶茶，红豆奶茶，奶茶就是奶茶，懂？”
　　“你骂谁呢？”王嫣然指着黎晴初，义愤填膺地指责。
　　“你想知道吗？谁是绿茶就骂谁，懂？”黎晴初声音不大，但是真的刚。
　　“嫣然，别说了，她是一一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谁和你是朋友，高攀不起，绿茶婊。”黎晴初语出惊人。
　　梁闻一惊呆了，“大家都别吵了，以和为贵，这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好的，给你个面子，圣父！”黎晴初看着梁闻一，做了个祷告动作，“明天早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我如果不按你说的做，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与我，都不能算堂堂正正。”
　　“也不能怎么样，今晚你就会知道。”黎晴初一脸漠然，转身去工作了。
　　“你们在说什么？一一，你和她不是朋友吗？”王嫣然担忧地询问。
　　“一点小事，不重要。”梁闻一忧心忡忡。
　　晚上，梁闻一因为害怕，赖在爸妈房里不肯回卧室。
　　梁爸虽然不理解宝贝儿子忽然的退化行为，但极度满足了他男性的保护欲。一家人久违挤在一张大床上聊天睡觉。
　　入睡后不久，梁闻一听见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还有“咯咯咯”的诡异笑声。那笑声越来越近，最后直接从床底下传来。
　　梁闻一吓得直哆嗦，推推梁爸，“爸爸，你听，有声音！”
　　梁爸迷迷糊糊醒来，“睡觉了，三更半夜哪有什么声音？”
　　梁妈摸摸儿子脑袋，“宝贝儿，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结果梁闻一在父母均匀的呼吸声中，他被那些该死的闹鬼声折磨了一夜。他试过打开床头灯，一亮灯那些声音就停了，等到他躺回去酝酿睡意，声音又会越来越大，简直要把他逼疯。
　　第二天早上，顾明泽就看见梁闻一半瘫在后排坐上，手里还拎着三杯红豆奶茶。
　　“你不是一直喜欢榴莲和草莓？”
　　“偶尔换换口味，黎晴初喜欢。”
　　“哦。”
　　梁闻一欲言又止，他一夜未睡，顶着鸡窝头熊猫眼，实在蔫巴地没劲说话。
　　亲眼看到梁闻一把一杯红豆奶茶特意送到黎晴初课桌上后，顾明泽一天都没和梁闻一说一句话，冷着个脸，活像个冰块。
　　梁闻一也蔫蔫的，换作平时，他可能会嬉皮笑脸地贴过去哄男神。他需要理性地思考，慎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黎晴初说她能看见灵体，应该类似神棍、阴阳眼，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是如何控制瓷娃娃闹鬼的？她说她的妈妈不放心她，一直没有走。难道是她在帮黎晴初操控某些东西？还是黎晴初本人就能操控这些灵体？或者说那些鬼声音就是黎晴初的妈妈制造出来吓唬自己的？
　　梁闻一能感觉得到，那看不见的东西并没打算伤害自己，或许它的主人只是想让自己恐惧，从而服从她的命令。梁闻一心想，黎晴初应该是和自己上辈子一样喜欢顾明泽吧，所以希望自己帮忙追他。可是追顾明泽，为什么要我每天送她奶茶，接她回家呢？
　　中午放学，四个人的车厢安静地可怕。只有赵师傅实在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这小姑娘家就在马路斜对面，走路很近，但是开车就要开到下一个路口再掉头开回来，再右拐。小少爷这么折腾，得多重视这个女孩，难不成早恋了？这就是未来的少奶奶？赵师傅忍不住从后视镜又看了几眼。
　　“因为我要让他正视自己的心意，嫉妒使人疯狂。”
　　梁闻一盯着黎晴初瞧，对方一直在喝奶茶，连嘴巴都没动。但是她的声音像空谷回音在梁闻一脑海内激荡。
　　“我好看吗？一直盯着看。”黎晴初转头说，笑得极甜，和她平时判若两人。
　　梁闻一尴尬地转头看顾明泽，对方的脸仿佛随时会炸出闷雷的暴风雨前夜。
　　赵师傅也被惊到连连咳嗽。
　　“你胡说八道什么？”
　　黎晴初转头看着窗外，她的声音却在梁闻一脑海内再次响起，“按我说的做，不要想东想西，你所有的心思我都听得见。”
　　“阿西吧！你说真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梁闻一在心里骂爽了。
　　“幼稚！骂人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还有这事找警察也没用。你可能会被当作精神失常带去矫正治疗。”
　　“真能听见我的心声？你奶奶个腿儿的……是人是鬼？”
　　“问问你自己，你说呢？”
　　梁闻一惊讶地看着黎晴初，“你也穿越了？”
　　“你猜。”
　　梁闻一气炸，胸口起起伏伏，“你不怕我抖搂出去？”
　　“你想和我比比谁的老底更不堪吗？”
　　“你他妈……”
　　“别骂脏话，特别有失风度。”
　　“我日你先人板板！娘西皮！狗日的你妈蛋……”
　　顾明泽皱眉看两个人互相较劲似地盯着，“你两个收敛一点，我还在车上呢！”
　　老赵也凑了句话，“对，这不是无人驾驶。”
　　黎晴初下车前，微笑对梁闻一说：“明天见。
　　梁闻一咬牙切齿，几乎嚼碎了吐出来几个字，“明天见！”见你妹！
　　“祝你今晚好梦。”
　　“好梦！”你咋不去死！
　　顾明泽也到家了，他叹了口气，“一一，我们谈谈好不好？”
　　两个人走到F大校园一个八角亭坐了会，顾明泽率先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黎晴初，打算追她。”
　　梁闻一不置可否。
　　“黎晴初不可以。”顾明泽一脸正色。
　　梁闻一震惊脸，“我没追她。”他“啧”一声，“为什么她不行？”梁闻一心想反正你也不喜欢她，与其让她去祸害你，不如自己和黎晴初对着恶心算了，等哪天周旋不下去再说。
　　“她和我表白过，即使答应和你交往，目的也不纯。”
　　梁闻一哭笑不得，真他妈狗血呀！“啊？”
　　“我本来不想告诉第三个人。五年级的时候吧，你和她那段时间经常一起排练昆曲，我偶尔去看过几次，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突然有一天，她给我发短信，直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但有喜欢的人了。她说没有的话，想和我做朋友。一一，她不适合你。她明知道你我是极重要的朋友，却在我们两个之间跳来跳去，不管怎么说，都太不合常理了。她真的喜欢我吗？未必吧，她可能只是喜欢我给她的某种感觉；她真的喜欢你吗？也未必，因为你热忱，对她好。你太单纯了，我不说，怕你永远都看不清楚身边的人。”
　　“是吗？”梁闻一抬眸，里面的坚持显而易见，“不错，她孤僻、古怪、尖锐、好强，可她没有碍着谁。阿泽，你活得太优越了，看不到别人的苦。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可能比你自己想的要完美千万倍。很多人……很多女生，她们喜欢你，都只敢默默藏在心底，因为自惭形秽，因为高不可攀。那是跟喜欢和我一块玩儿完全不一样的暗恋，暗恋的苦涩你从未体会过吧？又怎能轻易就否定了别人的感情！”梁闻一感同身受，越说越激动，“她们喜欢我，大多觉得我亲切有趣，像朋友一样容易亲近；可她们对你的喜欢大多数只敢默默藏在心里，因为你太优秀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像我一样，天天跟你一起玩，做朋友。所以，突然表白有什么奇怪的。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何必去怀疑一个真心喜欢过你的女孩？黎晴初她很可怜，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她不善于表达又很自卑孤傲，或许她的话让你感到了被冒犯。可是阿泽，她也许......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地那么不堪。未曾了解，无权置喙。你试过去了解她吗？”梁闻一终是心疼心软了，那毕竟是他的原身。顾明泽口中的表白，和他上辈子冲动之下所作所为一模一样，只是时间是高三。“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就是普通朋友。她好像喜欢你，让我帮忙制造机会追你。咱们也不是一个班，我想要不就回家路上能接触一下吧……你也没有女朋友，要不考虑一下她？”
　　顾明泽脸色铁青，在火山爆发的边缘徘徊。“和黎晴初无关，你觉得我像缺女朋友的样子？”
　　真.顾.凡尔赛.明泽。
　　梁闻一心中烦闷，听见顾明泽怀疑黎晴初的真心他感觉自己就像愤怒的河豚，曾经以为已经忘了的那些情愫全被勾了出来。可是，这辈子因为阴差阳错做了顾明泽的铁子，他终于明白顾明泽喜欢的是时语萌。另外，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样，黎晴初好像真的有问题，不能害了顾明泽。“哎呀，他妈的，不行不行！”顾明泽和谁在一起都不能和黎晴初搅合，太危险了。既然是我自己的前世，就让我自己去解决吧！
　　顾明泽看着梁闻一快把自己头发揪秃了，忽然好笑，“怎么又不行了？”
　　梁闻一羞愧难当，“阿泽，你要不喜欢她，直接拒绝好了。我就是传个话，你别往心里去。”梁闻一担心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被黎晴初听见。事实证明，黎晴初不在梁闻一身边似乎就没有心灵感应的能力了。
　　“直接拒绝？别往心里去？”顾明泽气乐了，“你都帮忙说话了，叫我别往心里去？”
　　“……”梁闻一习惯性秒怂，“你要实在气的慌，就打我一顿出气吧！”
　　顾明泽取下棒球帽，拍到梁闻一脑袋上，揉揉对方后脖颈，啧了声，骂道：“小傻逼。哥怎么舍得打你。没早恋就成，照顾好自己，别成天想东想西的。哪天真的……真的遇到喜欢的姑娘了，跟哥说。你这单细胞生物一般情商，永远都不会知道哥在想什么。给哥介绍女朋友，下辈子都轮不到你！”说完转头走了。
　　梁闻一看着顾明泽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阿泽哥好像有点落寞。他大声喊了一句，“阿泽哥，弟弟爱你！”
　　顾明泽没回头，他嘴角微扬，挥起手摆了摆。
　　那晚梁闻一没好意思再打扰父母的二人世界，他担惊受怕大半夜，闹鬼声没有出现，迷迷糊糊睡着后，梦见了自己初一暑假和顾明泽去马尔代夫玩的场景，咸咸的海风中，他们在沙滩上狂奔，在海浪中嬉戏，在椰子树下拥吻……
　　次日一早，梁闻一发现自己这一世第一次梦遗了！
　　啊！如果说做男孩最开心的事就是没有月月友，没有痛经，没有生育压力和社会偏见；那初次做男孩最尴尬的事就是，忍受腥膻味动手毁尸灭迹。
　　可能是心理上是女孩的缘故，梁闻一这辈子算晚熟的，可自打那次之后，他一发不可收拾，走上了撸神之路。那段日子，梁闻一简直像发春的畜生般欲求不满，回想起来都脸红心跳，自己居然会从一个清心寡欲小白兔，无师自通变成了一天五次郎的老司机。而且，他最鄙夷自己的是，他每次发射小火箭的幻想对象，是顾明泽……一个他发誓这一世不会再去招惹的男人。
　　那段时间，梁闻一和顾明泽的二人行，变成了他们和黎晴初组成的三剑客。
　　每一次，梁闻一都自我逃避地努力尬聊，缓解车内沉默尴尬的气氛，上辈子过得太苦了，他真的很珍惜这辈子风平浪静的幸福，他不想失去。
　　那段日子，顾明泽话渐渐少了。
　　梁闻一觉得他逐步显现出了高冷男神的潜质。可能有女孩子在，他不自在吧，毕竟黎晴初信誓旦旦说要追他。
　　黎晴初依旧冷冷清清，梁闻一一点没看出她喜欢顾明泽。两个人常常坐在梁闻一左右，一天都不会和对方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