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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警部,当场抓获 ...

  •   日本国土南北跨度是极大的。九州地区这会儿的荷花开得正好,据说池塘河道里连绵不绝地开成了一线,玫瑰已经开败了,只剩下零散的腐败颜色;而北端北海道的荷花才将露出一个羞怯的苞,玫瑰盛放得正好,肆意地探出墙和栅栏。位于中部的横滨,节律还把这两种风景像头发那样揪住不放。

      抵着墙撞得个车头凹陷的汽车残骸无力地冒着黑烟,小治从驾驶座里爬出来的时候,那黑烟有转换成明火的趋势。她的额头流血了,看不到伤口,因为这痕迹在绷带之下,只能看到猩红随着她右眼处的绷带淌下,濡湿耳际的头发。

      Reborn不见踪影,这是自然,想必世界第一的杀手阁下是没多大兴趣陪一个躁动的愉悦犯飙车太久,更别提她的驾驶技术之糟糕,是能让驾校教练破口大骂一路都不停的程度。小治能够笃定,在撞墙事故之前,Reborn就已经不在车上了。

      墙里面是一户颇有生活情趣的家庭,因为一大团玫瑰藤已经探出墙头,横向攀爬,向下垂落,可以想象它们在围墙内是如何努力生长才能到达这种高度。一簇簇花团缀在深绿的叶幕上,比白纸浓烈,比血要寡淡,粉得一眼看过去就能让人心生怜爱。没有多少年轻女性能对这种美视而不见,靠墙的位置有一摞叠起的砖头,显然是之前的摘花者留下的。小治踩上去,晃悠悠地、努力踮脚折了一支快开败了的花枝捏在手心。

      脚下的砖摞失去稳固,她也放任自己失去平衡,向后砸倒在地上。后脑勺和混凝土地面实打实的接触让视野都震荡,她举起唯一的战利品,这支玫瑰,以湛蓝无云的天空为幕布仔细端详,层层叠叠的花瓣叠在一起,像是?夕阳时海面聚涌的粉色海浪。
      有一瞬间觉得她握住了春和夏的交界,又好像躺在海底静静地凝视几万里外的太阳。

      这可笑的感想。她微笑,轻嘲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过,无聊的时候人总是会胡思乱想,这很正常。她为自己开脱。她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边揉后脑勺,边拖着身体往外走。嗯,傻子才会继续呆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呢,车子已经烧起来了,鬼知道这辆车什么时候爆炸,被炸得个七成熟或许是个不错的死法,但是——

      ‘要是死不成还搞得一身都是烧伤的话,那也太难看了吧?’
      ‘虽然不是很在乎外表,然而一想到身边都是画风精致到能上杂志封面的池面,只有我一个人歪瓜裂枣——’
      ‘即便是我也会觉得羞怯到想毁灭世界啊!’

      然后,自觉羞怯的青春期少女的脑回路就歪到怎么毁灭世界上去了,从偷核弹发射密码到给外星人指路(如果有外星人的话)。她天马行空的想法止于一辆车从她面前急停,这车看上去非常的昂贵帅气不谈,只说车速,这速度绝对比她把油门踩到底还要快。疾风猝不及防地糊了小治一脸她自己的头发。

      默默地把手指从额头上往后梳,小治试图在一脸乱糟糟的头发中找到她的M字刘海在哪里。
      当然,她失败了,只能呸呸呸地把沾到嘴唇上的头发给扒拉到一边。
      “喂喂喂!开这么快是踏上那边那辆车的前车之鉴吗?!”她生气地对着驾驶座上下来的人挥了挥拳。

      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人,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他神色冷淡地看着她,然后,啪,给她铐上了手铐。

      看着手上的银镯子,小治:“诶?”
      推开副驾驶座下车的加藤春瞳孔地震,“等等啊大助!”

      隔着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坐在后座涩泽龙彦歪了歪脑袋。

      *
      “在这里的原因。”
      -“就是单纯的路过这里啊,看到这边的花好漂亮所以想摘一点带回去,结果突然有一辆车冲过来Booooom的一下就撞到旁边墙上去了。”

      “身上的伤?”
      -“□□斗殴现场里被误伤的啦,本来都快好了呜呜,结果摘花时候被车吓到摔倒,伤口就又裂开了。”

      神户大助看向一旁车祸现场墙面上垂下的玫瑰藤,地面上倒塌的砖摞确实可以作证少女摔倒这件事。他又审视了一下少女,她纤细的手腕上束着手铐,即便如此她也护着拢在掌心的花朵,神色是坦然而又不满的。手铐是特质的,搭载了监控身体数据的系统,人工智能修库斯通过心率判断出她没有说谎的痕迹。嗯,她似乎真的就只是个普通被误伤到的少女。

      “油门的位置被压了石头,嫌疑人应该在车辆转弯之后就跳车了。”加藤春在旁边插了一句嘴。他对车子猛喷灭火器消灭火灾隐患之后简单地勘查了现场,车内内饰基本上已经烧毁了,驾驶座那块大石头实在是让人想不看见都难。

      “不过……”他一头冷汗地看着少女,“上次见面是在凶案现场的河边,这次又……你还真是够倒霉的啊小治。”

      神户大助陷入沉思,“你们认识。”

      想到之前河边发生过的幼稚园吵架现场,加藤春擦擦额角,“一面之缘罢了……”他说着,看向小治,神色突然忧虑起来,不加掩饰,“所以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你身上的伤看上去有些严重。”

      她脸上的红色绷带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中二病的cos道具,近看才发现真的是被血染红的,加藤春觉得这伤势不管怎么样都办法放着不管。

      小治啊了一声,“伤?”她熟练地拆解下头上的绷带捏在手里,另一只手向后脑勺摸了摸,再缩回来的手掌是干净不沾血的。她一双完好且澄澈的棕色眼睛眨了眨,“已经没有流血了耶。”

      “的确应该马上去医院,”她把绷带缠回去,摸摸下巴,“再迟一点伤口就要愈合了啊。”

      你的恢复速度不免太快了吧?!果然是中二病所以眼睛没受伤也要包住眼睛吗?!加藤春想要吐槽。

      “所以,嗯。”小治突然凑到神户大助身前,她仔细地看了两眼警探胸前印有警号和名字的胸牌,朝他甜甜一笑,“神户警探,可以麻烦您解开这个了吗?”
      她举起手晃晃手铐。

      神户大助低头看她,她的身上灰扑扑的,脸颊也蹭上了不少灰尘,但眼睛极其清透,透露出一股子漫不经心来。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应当是慌乱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者心有余悸,随便什么情绪,总之应该有些波动吧。但她的心率始终平稳在正常阈值,像是在对一出闹剧冷眼旁观。

      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留个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方便回访。”

      “诶…家庭住址啊”少女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可以啦!我的监护人一定会很开心有正义的警探大人上门的!安全感会增加很多呢~不过我还没有办理电话卡啦,借一下手机我们加一下Line号吧!啊!加藤警探也要加一下啦!摩多摩多!”

      留下相关记录之后,名为太宰治的少女蹦跶着离开了。

      神户大助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还未被通过的LIne号名片,她的头像是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手绘晴天娃娃,粗劣的蜡笔勾勒出这个娃娃被勒得吐红舌头的样子,从标志性的刘海来看,嗯,应该画的是她本人。

      加藤春凑过来,“怎么大助?总感觉你好像有些奇怪啊,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说起来涩泽先生你……诶?!涩泽先生和安展先生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警部,当场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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