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20、第二十章

　　莉莉和过去的奥萝拉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她握着西里斯的手，将目光放在两人相挨的脚尖上。

　　西里斯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他们两个一起听莉莉问：“你叫什么？”

　　“奥萝拉。”

　　莉莉笑着抱住奥萝拉的肩膀：“哇，你们有同样的名字。”

　　我们还有同样的姓，同样的过去，同样的将来。奥萝拉在心里想着，笑了笑。

　　“小奥萝拉，你多大啦？”莉莉看起来很喜欢她，或许是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她推推詹姆的胳膊，让他不引人注意地变出几颗太妃糖。小奥萝拉拆开糖纸，惊讶地瞪大眼睛。她皱起眉，努力地咽下去，才说：

　　“我九岁哦——莉莉，你给我的糖好粘牙。我可以送给我朋友吗？”

　　“你要恶作剧吗？这可不好。”詹姆故意板起脸吓唬她，“要做个乖小孩才行。”他的话毫无说服力——哪怕此时的奥萝拉全然不知。可她仍旧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轻轻地“噢”了一声，把糖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奥萝拉说：“不可以给猫吃糖。它们不太能消化。”

　　小奥萝拉望着她，迟疑着。

　　“会生病的。”她告诉自己。

　　小奥萝拉突然恼火起来。她重新把糖从口袋里掏出来，气愤地塞进奥萝拉的手里。她跺脚大喊，“我才没有想过喂猫！送你——我不要了！”小奥萝拉瞪她一眼，钻进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莉莉说：“怎么啦，奥萝拉？”

　　奥萝拉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一列地铁上吃下这颗太妃糖，但曾经想要报复邻居家的猫的心情记忆犹新。她做了很多，把鱼干吊在细细的树枝上，从电视上录下斯派克的声音放给猫听，在万圣节打扮成童话里女巫的样子，假装为自己去挑一只实验用的黑猫。那只猫从来不上当，优雅地趴在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地上，黑色的尾巴像一只雨刷杆慢悠悠地摇来摆去。奥萝拉后来才被邻居格瑞斯夫人告知，那只叫做糊涂涂的黑色猫咪实际上是一只猫狸子——这样就都说得通，毕竟连糊涂涂都不像是正常人会起的名字，可如果是巫师与神奇动物就好理解。

　　糊涂涂讨厌她——但也许是喜欢她。它总会等在她回家时经过的路上，装模作样地扑她。在奥萝拉晚归的时候，糊涂涂撵在她身后，吓得她一路尖叫着钻进早已打开门、大笑着迎接她的父母怀里。奥萝拉被父亲举起，斜着身子抱住妈妈的脖子，悄悄看糊涂涂被格瑞斯夫人抱在怀里，呼噜呼噜地低声打招呼。

　　“下次奥萝拉去学小提琴，还是让老师过来或者找大人接送更好，”格瑞斯夫人说，“最近总有流浪汉在附近转。”

　　西里斯抚摸她的后颈。“是小时候总欺负你的那只猫吗？”

　　“噢，我想是。”奥萝拉说，“我小时候很讨厌它。我们谁也看谁不顺眼——我这样觉得，当时。”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说，小时候有只猫和我的事？”

　　“你和我说过的。”

　　“以前？”

　　“噢，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西里斯笑了，“顺口说的。”

　　但奥萝拉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看着西里斯的眼睛，深灰色的眼睛里映着车厢里拥挤的人群，交错的胳膊。西里斯的眼睛像霍格沃茨的湖水，在冬日里结出厚厚的冰层，落满雪与七零八碎的叶子，藏起涌动着的回忆——藏着她。奥萝拉时常感觉西里斯的心里藏着秘密，这份秘密对她也严防死守。或许他曾经和邓布利多倾诉过，或许没有告诉任何人。

　　奥萝拉如今回忆起恍若隔世的霍格沃茨的学生时代，也后知后觉地从其中的安稳祥和中发现一些难以察觉的混乱。西里斯没有深究过她来到这个时间的原因，她也从未问过他回到从前的原因。

　　地铁到站，西里斯握着奥萝拉的手走出车外。他把奥萝拉的手也一起塞在自己的口袋里，用另一只手掖了掖她的围巾。莱姆斯走过他身边，善意地轻轻吹口哨。

　　“说起来，”奥萝拉找了个话题，“还有两年就结束了。你知道吗？”

　　西里斯看她一眼，平静地说：“我不知道。在那之前我已经回来了。”

　　“噢，那你现在知道了。还有两年。”她若有所思地说，“现在是九岁，11岁的万圣夜就全都结束了……哇，西里斯，然后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真不错，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吗？我一直想去南方。”

　　“比伦敦还靠南吗？”

　　“嗯，”她高兴地说，“还要靠南。有很温暖的阳光和起伏的山脉，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镇上参观博物馆。我很小的时候和父母去那里看望亲戚，我记得有一家摩托车博物馆。”

　　西里斯便露出笑容。他看起来也很向往，催促奥萝拉往下继续说：“然后呢？我们去哪？”

　　“噢，你会喜欢爬山吗？有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在山顶能看到整个小镇。小镇中心是一片湖，湖旁边有一个教会……你不知道教会是什么，呃，有点难解释。”

　　“没关系，”他笑起来，“它不重要。”

　　于是奥萝拉继续讲下去。她的记忆里那座小镇的样子越发清晰，海鸥从海面上拂起一串白沫，白帆远远地靠近沙滩。积雪从尖尖的斜屋顶滑下，扑簌簌的，把一只出生不久的雏鸟埋进雪里。“我们还可以养一只蓝冠山雀，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奥萝拉说，“很好看，唱歌也很好听，可惜没办法陪很久。”

　　“这个——我想，我们是巫师。”

　　“这不行，”奥萝拉严肃地说，“没有起死回生的魔法的。即使是魔法石带来的也不是真正的复活。”

　　西里斯懒洋洋地“哦”了一声，明显对她的话全不同意。奥萝拉也没有继续和他争辩。他们来到家门前，门里静悄悄的，詹姆从袖子里变出几只烟火，分给奥萝拉以外的几个人。“欢迎回家！”他们拉开阀门，五颜六色的糖果与黄色的绒鸟飞出来。西里斯的手挡在奥萝拉的脑袋上，低头冲她微笑。

　　“快点开门吧。他们恐怕等急了。”西里斯说。

　　奥萝拉也笑起来，她打开门，比门外的小烟火更绚丽的光充斥眼前。等光色与声音接连消失，凤凰社的同伴们出现在她眼前。家里已经变成另一个模样，缀满巫师们喜欢的东西。小仙子闪烁着在屋里飞来飞去，毛茸茸的、她叫不上来名字的神奇动物从屋子的一端滚到另一端。艾丽斯说，“哦，我们拦不住海格……”

　　“没关系，”神奇动物滚到她脚下。奥萝拉抱起它，好奇地捏捏它的身体，“我挺喜欢……哇！”神奇动物从嘴里吐出一股黑墨般的东西。

　　“我就说不要——”艾丽斯喊着，匆匆忙忙跑过来，用魔法帮奥萝拉清洁干净，“你们别笑啦！唉，奥萝拉，你又笑什么呢？”

　　“多有趣呀。”奥萝拉说。

　　有些人时间来不及，聚会过半才匆忙赶来。临近结尾，穆迪也从魔法部赶来。“刚刚审完一个食死徒，”他严峻地说，告诉奥萝拉，“你见过的，罗里。明天他要被押送去阿兹卡班，如果你想见他……”

　　“我不想，”奥萝拉惊讶地说，“谁会想见他们？噢，我是说，抓捕完他们以后。”

　　穆迪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会想看看他最后的下场呢……好吧！这个送给你。”他完好的那只眼睛冲她一挤，蓝得发亮的假眼在眼眶里骨碌碌地飞速旋转。穆迪对奥萝拉的好感明显上升，他对她的称呼也变成昵称。奥萝拉倒是更喜欢自己的正式名字，但穆迪愿意用昵称表达对她的好感，她也很高兴。穆迪送她一只窥镜，粗声粗气地说：“在提醒你有危险的时候很管用……当然啦，跟踪食死徒的时候不能用，会被发现的，嗯？”

　　奥萝拉小心翼翼地把窥镜别在自己的身上。“我知道，穆迪。别担心。”她愉快地说。

　　“说起来，邓布利多一直不赞成阿兹卡班用摄魂怪看守，是不是？”弗兰克在一旁问。

　　穆迪不大赞同地撇嘴。“他太仁慈了。要我说那些食死徒没什么好同情的。……行啦，你们几个！”他一敲手杖，几个被年轻的男巫用魔法飘起来的盘碟老老实实地飞回碗柜里，“别这么毛毛躁躁的，你们得再稳重点。”

　　西里斯说：“好啦，穆迪。这没什么。再和我们说说阿兹卡班吧，让小罗里听听？”

　　“还有什么好说的？摄魂怪看守的，让他们在绝望中慢慢死去吧，”穆迪冷冰冰地说，“我倒是希望有机会他们能得到一个吻。”

　　“吻这个说法听起来有够甜蜜的，”莱姆斯轻快地说，“没有别的更好的说法了吗？”

　　穆迪不大高兴。“这是最准确的描述了……”他嘟囔着，“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做什么？”

　　年轻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奥萝拉跟着大家一起笑，想起来自己在霍格沃茨时遇见的摄魂怪的幻影。它单薄的身影下拥挤着数十张毫无表情的、空洞的脸，重叠着西里斯虚弱的身体。她无法对这其中的联系做出解释，“噢，我是说，我刚刚想到的，摄魂怪会被神秘人收买吗？”奥萝拉问。

作者有话说

　　改了改最后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