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马尔福剧本正上演》齐禟

57、时间悖论

　　德拉科牵着巴克比克，在禁林边缘与哈利（来自现在时间线的哈利）汇合。夜色浓郁，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照亮哈利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紧抿的嘴唇。彼得逃跑带来的挫败感像一块巨石压在两人心头，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尴尬和未散的惊悸。

　　“他跑了。”哈利的声音沙哑，陈述着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目光却没有看德拉科，而是望向海格小屋方向越来越近的火把光芒。

　　德拉科松开巴克比克的缰绳，这头聪明的生物似乎感知到气氛的凝重，安静地站在原地。他习惯性地想用嘲讽来掩饰自己的失误和复杂心绪——如果不是他因为看到未来哈利的守护神而分神，也许……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生硬的辩解：“那只老鼠……速度太快了。而且，当时的银光太刺眼……”

　　哈利终于转过头，翠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却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只有一种深沉的、与年龄不符的疲惫。“我知道。”他简单地回答，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个结局的某种必然性，“至少……我们救下了巴克比克。西里斯需要它。”

　　这句话将德拉科从自责的边缘拉了回来。是的，他们并非一无所获。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犬吠。是海格搀扶着虚弱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跌跌撞撞地跑来，后面跟着披着隐形衣的赫敏（现在时间线的赫敏），她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哈利！”海格哽咽着，巨大的身躯因为激动和悲伤而颤抖，“巴克比克……梅林啊……你们真的……”

　　“没时间多说了，海格。”哈利迅速打断他，转向布莱克，“西里斯，你快和巴克比克离开！魔法部的人马上就到！”

　　布莱克伤痕累累，但看到巴克比克安然无恙，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紧紧拥抱了一下哈利，然后看向德拉科·马尔福，目光复杂，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感激。“你……马尔福……谢谢。”他艰难地吐出这个词，显然这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极其陌生。

　　德拉科僵硬地点了下头，移开视线，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快走吧，别浪费我们冒险回来的时间。”

　　布莱克在海格的帮助下骑上巴克比克宽厚的背部。他再次看向哈利，眼中充满了嘱托和不舍：“照顾好自己哈利……我会联系你的……”

　　“快走！”哈利催促道。

　　巴克比克发出一声低鸣，展开巨大的双翼，有力的后腿一蹬，带着布莱克腾空而起，很快融入漆黑的夜空，消失不见。

　　海格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抹着眼泪。赫敏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哈利和德拉科：“我们得立刻回去！必须在时间转换器失效前回到病床上去！”

　　三人不敢耽搁，沿着隐蔽的小路快速返回城堡。一路上，无人说话，只有急促的呼吸和脚步声。成功拯救巴克比克和布莱克的短暂欣慰，被彼得逃脱的阴影和时间旅行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所冲淡。德拉科尤其心神不宁，他不仅经历了时间魔法的洗礼，目睹了未来哈利干预的震撼一幕，更在行动中与波特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被迫的“默契”。而掌心那闪电标记时不时的微弱灼热，更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提醒他另一个“哈利”的存在，以及那句“我现在才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所带来的、令人心悸的束缚感。

　　他们小心翼翼地溜回那间空教室，赫敏再次拿出时间转换器，准备将时间转回正常流速。

　　就在赫敏即将转动沙漏的瞬间，德拉科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动作很轻，但很突然，让哈利和赫敏都吓了一跳。

　　“等等，”德拉科的声音压得很低，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哈利，里面翻涌着疑惑、后怕和一丝不甘，“波特，在打人柳那里……那个守护神……我看见了。”

　　哈利身体微微一僵，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掩饰过去。“你看错了，马尔福。那只是……当时的银光太强了。”

　　“不，我没看错。”德拉科逼近一步，语气笃定，“那不是三年级波特能拥有的力量。有另一个‘你’……在那个时候帮了‘你’。是不是？”他问出了困扰他一路的问题，也是童话书提示的关键，“未来的你……参与了循环？”

　　赫敏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哈利：“哈利！这不可能！时间法则严禁与过去的自己产生直接交互！那会导致……”

　　“会导致什么？赫敏，我们现在做的一切，不已经在改变未来了吗？”哈利打断了赫敏，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德拉科，仿佛在进行某种艰难的抉择。最终，他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承认道：“……是。我……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可能是的。在释放守护神的那一刻，我感觉……不止是我自己的力量。有一种更强大、更熟悉的意念在引导我。也许……正是因为我们回到了过去，才使得未来的‘我’有可能在那个关键节点提供了一点帮助？这是一种……时间的悖论？”

　　这个解释让赫敏陷入了沉思，她眉头紧锁，显然在疯狂思考着时间魔法的复杂逻辑。而德拉科则得到了某种确认，心脏沉甸甸的。童话书的低语再次回响：［……参与其中，马尔福……在时间的缝隙中留下你的印记……］他不仅参与了，似乎还窥见了一个更深不可测的秘密——哈利·波特与时间之间，可能存在着远超他想象的复杂联系。那个第三代黑魔王哈利，或许就是这种联系发展到极致的产物？

　　“这件事，永远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哈利看着德拉科和赫敏，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尤其是盯着德拉科，“明白吗？”

　　赫敏郑重地点头。德拉科冷哼了一声，带着他惯有的傲慢腔调：“你以为我是韦斯莱那个大嘴巴吗，波特？这种秘密，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但他闪烁的眼神表明，他深知这个秘密的重量，以及它可能蕴含的危险与……价值。

　　赫敏不再犹豫，迅速转动时间转换器。周围的景象再次飞速流转，眩晕感过后，他们回到了“现在”的时间点——深夜的校医院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庞弗雷夫人轻微的脚步声还在办公室里，罗恩的鼾声依旧，布莱克病床的帘子也拉着。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溜回各自的病床，假装从未离开过。德拉科躺回床上，背对着其他人，心脏却仍在剧烈跳动。今晚的经历如同一场疯狂的冒险，颠覆了他对魔法、对规则、甚至对哈利·波特的认知。

　　他偷偷摊开左手掌心，那个闪电标记似乎恢复了平静，不再发烫。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他被迫与波特共享了一个惊天秘密，卷入了一场涉及时间、宿命和救赎的漩涡。而那个来自未来、如同阴影般笼罩着他的黑魔王哈利，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所以，我现在才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句话不再是单纯的威胁，而是在今晚的经历后，被赋予了更复杂、更令人不安的含义。德拉科闭上眼，却无法入眠。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哈利·波特之间的纠缠，将远远超出学院 rivalry 的范畴，驶向一片未知而危险的黑暗海域。而他已经无法，或许……也并非全然不愿脱身了。

　　德拉科感到太闷了，想拉开门透口气。
　　然而，就在他拉开门的一刹那，他僵住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正静静地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锐利得惊人，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他并不是刚巧路过，他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会儿。

　　“晚上好，哈利，赫敏，”邓布利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还有……马尔福先生。一场有趣的夜间冒险，不是吗？”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赫敏还没来得及完全藏起的时间转换器上，然后又缓缓移向德拉科下意识按住的、长袍内袋的位置——那里装着那本诡异的童话书。

　　德拉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感到那本童话书在发烫，仿佛在回应邓布利多的注视。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尤其是关于……一些本不应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礼物’。”

　　*

　　校医院隔壁的一间安静的小书房里，气氛凝重。哈利、赫敏和德拉科并排坐在一张长沙发上，邓布利多坐在他们对面。庞弗雷夫人已经被礼貌地请去照顾布莱克和其他学生，确保不会有人打扰。

　　邓布利多没有急于质问时间转换器的事情，他的目光始终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落在德拉科那里。

　　“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在你们……‘旅行’期间，我感觉到城堡内有一股非常古老、非常特别的黑魔法波动。它很隐晦，但它的‘签名’……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许，“能告诉我，你身上带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

　　哈利和赫敏都惊讶地看向德拉科。德拉科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攥着长袍，指节发白。他知道瞒不过去了。邓布利多的目光仿佛有魔力，让他无所遁形。他咬了咬牙，几乎是自暴自弃地从内袋里掏出了那本看似空白的童话书，重重地拍在面前的矮几上。

　　“是这本书。”德拉科的声音沙哑，“它……它会回答我的问题。今晚的事……它似乎早就知道。”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童话书上，当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粗糙的封面时，书页突然无风自动，上面开始浮现出那些扭曲、诡异的如尼文和图案，散发出不祥的气息。邓布利多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为震惊，甚至可以说是骇然的表情。

　　“这不可能……”他低声自语，像是看到了某种绝不应该存在于此世的东西，“这上面的魔力痕迹……这种编织符文的方式……是盖勒特……但这本书本身，比盖勒特的时代要古老得多……它是一件魂器？不……不对，更像是……一个信标？”

　　哈利和赫敏听得心惊胆战。“盖勒特？”哈利疑惑地重复，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盖勒特·格林德沃。”赫敏倒吸一口冷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第一代黑巫师……”

　　邓布利多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低语，他完全被这本书吸引了。他小心翼翼地用魔杖尖端轻点书页，那些如尼文像是受惊的蛇一样扭动起来，散发出更强烈的黑暗气息。邓布利多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悲伤和追忆？

　　“这本书……马尔福先生，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邓布利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更加深沉。

　　德拉科在邓布利多强大的气场下，无法撒谎，只能干巴巴地回答：“它……它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头。没有署名。就在……就在一年级开学前不久。”

　　邓布利多沉默了良久，蓝眼睛中的光芒变幻不定。最终，他缓缓站起身，将童话书用一块天鹅绒布仔细包裹起来，放入袍子内侧。

　　“这件事，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邓布利多看着三个紧张不安的孩子，语气凝重，“时间转换器的违规使用，虽然严重，但尚在可控范围内。然而这本书……它牵扯到一些我非常不愿触及的过去，以及可能危及整个魔法界的秘密。”

　　他看向哈利和赫敏：“你们今晚的行动，虽然鲁莽，但初衷是为了正义和真相。关于时间转换器的事情，我会和米勒娃（麦格教授）沟通，尽量将后果降到最低。现在，你们需要回去休息，今晚发生的事情，对任何人——包括罗恩和西里斯——都不要提起。”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德拉科，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马尔福先生，你……你被卷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这本书选择你，绝非偶然。在我弄清楚它的来历和目的之前，你需要保持警惕。现在，你也回去休息吧。”

　　邓布利多没有没收时间转换器，也没有给予更严厉的惩罚，但这反而让三人感到更加不安。他们默默地站起身，离开了小书房。

　　在离开前，德拉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邓布利多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手中摩挲着那块包裹着童话书的天鹅绒布，背影显得异常孤独和沉重。他听到老人用极低的声音，仿佛梦呓般说了一句：

　　“盖勒特……这又是你布下的棋局吗？还是……连你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
　　第二天，霍格沃茨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暗流涌动。

　　福吉部长带着人马在尖叫棚屋和打人柳附近搜索了一夜，只找到了几根灰黑色的老鼠毛和一根断裂的、无法辨认主人的魔杖，证据薄弱得可笑。没有彼得的身影，布莱克也再次“逃脱”，这让福吉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灰溜溜地返回魔法部。

　　布莱克的清白依旧未能证实，但至少，他暂时自由了，和巴克比克一起隐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哈利为此感到一丝欣慰，但彼得逃脱的阴影依旧笼罩着他。

　　德拉科则陷入了更深的焦虑。童话书被邓布利多拿走，他失去了那个神秘的信息来源和指引，同时又担心着这本书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什么灾祸。邓布利多最后那句关于格林德沃的低语，像魔咒一样萦绕在他心头。黑魔王（无论是第几代）的阴影，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再次逼近了他的生活。

　　而最让霍格沃茨师生们议论纷纷的，是校长邓布利多教授的异常举动。他在早餐时短暂出现，宣布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项后，便匆匆离开。有好奇的学生注意到，校长离开了城堡，独自一人朝着北塔楼的方向走去——那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没错，邓布利多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他半个多世纪来刻意回避，却不得不再次面对的人。

　　*

　　纽蒙迦德的高塔，最高层的囚室。

　　这里比阿兹卡班更加寂静，因为没有摄魂怪，只有无尽的寒冷、孤独和时间流逝的声音。一个瘦削、衰老的身影坐在石床上，曾经璀璨的金发如今枯白如草，但那双异色的瞳孔（一蓝一白），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闪烁着锐利如鹰的光芒。

　　盖勒特·格林德沃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独一无二的脚步声。他并没有抬头，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复杂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阿不思，”他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和力量，“真是稀客。我还以为，直到我化为尘土，你都不会再踏上纽蒙迦德一步。”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囚室的门无声地打开。他走了进去，站在离格林德沃几步远的地方，凝视着这个曾经的爱人、挚友，以及后来势不两立的敌人。时光在他们身上都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我带来了一件东西。我想，你应该对它很熟悉。”

　　他拿出了那块天鹅绒布，打开，露出了那本看似普通的童话书。

　　当格林德沃的目光落在童话书上时，他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情绪——惊讶，追忆，甚至是一丝……疑惑？但很快，那情绪就被惯有的讥诮和冷漠所取代。

　　“一本关于第二代黑魔王被打败的童话书？”格林德沃轻笑一声，“阿不思，你终于老糊涂到连人都搞错了？还是说，霍格沃茨的校长已经清闲到可以来给囚犯讲故事了？”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他紧紧盯着格林德沃的眼睛：“这本书出现在我的学校，在一个学生手里。它上面有你的魔力痕迹，盖勒特，非常清晰。但它本身……远比我们更古老。告诉我，这是什么？你又在策划什么？”

　　格林德沃沉默了片刻，异色双瞳凝视着童话书，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最终，他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眼神变得幽深。

　　“策划？”格林德沃嗤笑一声，“阿不思，你太高估一个被你自己亲手击败、囚禁了半个多世纪的老废物了。我还能策划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诡异的严肃：“至于这本书……我认得它。很多年前，在我追寻死亡圣器的旅途中，我曾偶然得到过它。它确实古老，蕴含着一些关于命运和时间的……危险知识。我试图解读它，但它就像一面镜子，更多是映照出持有者自身的欲望和恐惧。后来，我认为它过于不可控，甚至……不祥，就把它丢弃了。”

　　“丢弃？”邓布利多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丢弃在哪里？”

　　格林德沃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命运交织的地方。一个你我都熟悉的地方。戈德里克山谷。”

　　邓布利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戈德里克山谷，那里埋葬着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以及他曾经拥有又失去的家庭温暖，也是他和格林德沃相遇、相知，最终分道扬镳的起点。

　　“它为什么现在出现？还偏偏在一个马尔福家的孩子手里？”邓布利多追问。

　　“我不知道。”格林德沃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他看向邓布利多，眼神复杂，“也许，就像它当年选择了我一样，现在它选择了另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又或者，阿不思……”

　　格林德沃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诡秘：“也许它感知到了更大的黑暗即将来临，所以在寻找一个……或者说，培养一个，能够在那场风暴中扮演某种角色的人？你那个救世主男孩的敌人，恐怕不止是伏地魔那个蠢货的残魂吧？”

　　邓布利多的心沉了下去。格林德沃的话，似乎印证了他最深的担忧。这本童话书，连同它背后可能牵扯出的关于第三代黑魔王哈利的预言，以及那个隐藏在时间迷雾中的巨大威胁，正在将霍格沃茨，将哈利，甚至将德拉科·马尔福，拖入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

　　“这本书，你了解多少？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邓布利多做最后的尝试。

　　格林德沃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变得空洞，望向囚室唯一的小窗外那片灰暗的天空。“我了解的并不比你推测的更多，阿不思。我只知道，它很危险。它揭示命运，却也诱惑人去改变命运，而玩弄时间的代价……你我都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保护好那个男孩，阿不思。无论是波特，还是马尔福。他们可能都只是……更大棋局中的棋子。而执棋者……或许并非你我所能想象。”

　　对话无法再进行下去了。邓布利多知道，从格林德沃这里，他只能得到这些似是而非、充满暗示却又关键信息缺失的答案。他将童话书重新包好，深深地看了格林德沃一眼，转身离开了囚室。

　　沉重的石门再次关上，将两个老人和他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隔绝在两个世界。

　　格林德沃在石门关上的那一刻，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深的忧虑和凝重。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终于……开始了吗？‘观测者’的触角，已经伸向这个时代了……阿不思，这一次，你还能阻止吗？还是说，连你，也终将成为……那个‘未来’的垫脚石？”

　　*

　　邓布利多带着满腹的疑虑和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霍格沃茨。童话书的出现，格林德沃语焉不详的警告，以及哈利身上可能存在的“未来”阴影，都指向一个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的未来。

　　他直接回到了校长办公室，沉思了许久。然后，他叫来了斯内普教授，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密谈。接着，他又以加强校园安全为由，让麦格教授收回了赫敏的时间转换器，但并未给予三人组过于严厉的公开处罚，这引起了斯内普的强烈不满，却被邓布利多以强硬的态度压了下去。

　　对于德拉科·马尔福，邓布利多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将童话书还给了德拉科。只是在那之后，德拉科能感觉到，校长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和……一丝极其微妙的、类似担忧的情绪。这让他更加坐立不安。

　　而哈利，则在几天后的一次单独谈话中，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了一个更加模糊的警告。

　　“哈利，”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望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未来充满了迷雾，我们所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你要学会分辨，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必须接受的。最重要的是，要警惕那些看似能给予你力量和答案的诱惑，尤其是当它们来自……意想不到的地方。”

　　哈利似懂非懂，但他能感觉到邓布利多的担忧。他想到了那个来自未来的守护神，想到了德拉科那本诡异的书，想到了彼得令人费解的逃脱……他觉得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站在网的中心。

　　与此同时，德拉科发现自己左手掌心的闪电疤痕，虽然不再像那晚那样灼热，但却时不时会传来一阵微弱的、仿佛心跳般的悸动。这提醒着他，他与哈利·波特之间那该死的、无法摆脱的联系，以及那个来自未来、宣称“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黑魔王哈利，可能仍然在某个时空的节点上，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学期接近尾声，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即将启程返回伦敦。哈利、罗恩和赫敏收拾着行李，谈论着暑假的计划，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罗恩对巴克比克的“逃脱”和彼得的真相依旧愤愤不平，赫敏则对时间转换器被收回感到些许失落，但更多的是对未卜未来的忧虑。

　　哈利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场地，心里却想着德拉科·马尔福。他注意到马尔福最近更加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呆着，灰蓝色的眼睛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心事。他们之间那一次短暂的时间旅行同盟，以及共同守护的秘密，在他们之间架起了一座诡异而脆弱的桥梁。

　　在站台上，学生们熙熙攘攘，准备登上列车。哈利正在和罗恩赫敏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德拉科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淡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

　　就在这时，德拉科似乎感应到了哈利的目光，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那一刻，哈利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树丛后，因为彼得逃脱而满脸挫败和不甘的金发少年。而德拉科，则在哈利那双翠绿的眼眸深处，似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属于这个十三岁救世主的深沉与复杂。

　　没有言语，没有点头，只是一个瞬间的交错。

　　然后，德拉科迅速移开目光，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与疏离，转身汇入了斯莱特林的人群中。

　　哈利也收回了目光，心中却泛起一丝涟漪。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无论是那本与格林德沃有关的童话书，还是那个来自未来的警告，抑或是他与德拉科·马尔福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诡异联系，都预示着，这个暑假，乃至未来的日子，绝不会平静。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着白色的蒸汽，缓缓启动，载着学生们驶向未知的夏天。而霍格沃茨城堡依旧巍峨屹立，沉默地守护着它的秘密，等待着下一次风雨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