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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私通 ...

  •   阮秋鸣怎么尝试努力,一颗心千疮百孔了,仍得不到一次心平气和对话的机会。

      荣耀之鹰的大营,今天就要被推平了,那里要建一座游乐园,孩子们永无烦忧的欢笑,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自由奔跑,是两代荣耀之鹰的梦想。这样的日子,阮秋鸣想去看一看,看一看曾经成长的地方,看一看他的家,他的梦想出发和沉没的地方。

      夏澜生不同意。

      今天同样是白塔的毕业舞会,鉴于阮秋鸣先前有几次陪同元首陛下抛头露面,二人和睦,互动恩爱,为元首陛下建立了不少正面形象,是以这样的日子阮秋鸣务必要跟随夏澜生出席。

      毕业舞会定在了匹司宫殿的宴会厅,是史无前例的规格。

      “陛下,请你让我去荣耀之鹰,就一会儿,让我告诉斯堪迪上将,我们……”我们荣耀之鹰的使命结束了,我们……没有家了。让斯堪迪在墓地里安息,别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我保证,抱着舞会开始前会回来!”

      “别做梦了。”夏澜生冷漠道。他不是不想对阮秋鸣好一点,可他控制不住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随着对阮秋鸣的恶劣加剧,那个冷酷无情的夏澜生似乎占据了上风,他感受到对阮秋鸣的依赖越来越少,对阮秋鸣的厌恶以假乱真,他就要分不清了,似乎只有把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折辱到尘埃里,他才痛快。

      他又做了一次契合度检查,果然,他和阮秋鸣百分百的契合度正在下降。黑暗哨兵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唯有契合度才能让他驻足几分,这是天性。然而黑暗哨兵可以违背天性,不在乎契合度,可是夏澜生已经不会心动了,如果连在一个人身边驻足停留都做不到,他如何心动,去真正爱上一个人?

      契合度下降的原因,国安中心特情科给出的结论只是一个模糊的推论。他们推论是黑暗哨兵未知的力量所致,因为契合度是基因生来决定的,在觉醒后自动匹配感应,是终生的不改的,星历三百多年,契合度下降的例子委实罕见。
      人们把解释不了的事情推卸给未知,推给神旨。说一定是天意让黑暗哨兵拥有不止一个向导,才会让黑暗哨兵永远不会拥有一个百分百契合的伴侣,不必心系一人。

      夏澜生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他不要阮秋鸣了,可别的人他也不想要。若是阮秋鸣今日老老实实跟他去参加舞会,那么元老院想要往他身边塞其他向导的事,他就有理由推掉了。

      阮枭现在十分被动,所带领的议会能做事的只有国安中心,新生力量上位有许多方面要熟悉,也有许多现实问题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心比天高,真做起事来,捉襟见肘。一个科研机构和元老院抗衡简直笑话,夏澜生得不到强有力的支持,处境艰难。

      他大可以大开杀戒,但元老院里有他无法控制的哨兵和向导,那些有终生标记的哨兵大多在元老院里的地位根深蒂固,势力庞杂,目前的夏澜生做不到连根拔起。这只是其一,到底是谁在阮秋鸣身上动了手脚……夏澜生对所有人都不信任,他一个人,好累。幸好每晚回来能看到阮秋鸣的脸,那张悲伤的脸让他揪心,更揪心的,是他对着难过的阮秋鸣,心中越来越麻木。

      快点,必须快点。否则他和阮秋鸣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谁知就在舞会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夏澜生忙于周旋应酬,多蒙慌慌张张来报,阮秋鸣跑了。

      斯堪迪曾是洛克的上级领导,常听斯堪迪说自己最喜欢的小孩就是阮秋鸣,阮秋鸣这人平日嘴欠,关键时刻重情重义。洛克从不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被降职做个看门的近卫官也任劳任怨,但他哨兵的耳朵让他忍不下阮秋鸣的痛苦,看着阮秋鸣一天天枯萎,在痛苦里煎熬,洛克决定怎么样也要帮这小子实现一个心愿。他没能力帮助斯堪迪上将,那就帮阮秋鸣去看看荣耀之鹰。

      阮秋鸣有多爱荣耀之鹰,人尽皆知。三岁起就在荣耀之鹰摸爬滚打,多少次人们都以为他坚持不下去,会哭着鼻子要阮枭上将接他回家的时候,他从未哭过一声,总是擦干净身上的污渍,撑起身来,一遍遍道:“再来,我还要试试,荣耀之鹰预备役,阮秋鸣,忠诚!”

      信仰坍塌,新的时代来临也毫无意义。洛克失去了信仰,他不想阮秋鸣也步自己后尘。

      这边厢多蒙正胆战心惊地向夏澜生报告,那边厢消息不胫而走,阮秋鸣和匹司宫殿近卫官首领私奔的消息被传的有鼻子有眼。

      传话的一定是元老院的动作,夏澜生在暴躁中用仅存的理智想。先前元老院一门心思把阮秋鸣往自己身边塞,可是这么久过去了,阮秋鸣没名没分不说,还多次需要特情科医生上门治疼痛病……就说明阮秋鸣的哨兵并没有给他任何安抚。阮秋鸣只是个摆设,到这个时候,谁都看出来了。议会不说破,是顾忌阮枭的面子,阮枭不说,可以认为是军人的服从。但元老院就没那么安分了,他们之所以想要白塔的毕业舞会如此隆重,无非是替夏澜生“选妃”——他们要的从来就只有黑暗哨兵的后代!

      越这样想,夏澜生越的暴躁越不受控制。

      天冷了,阮秋撑不起一件军衬,单薄的身影伫立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呆呆地望着正在拆荣耀之鹰的大型机械,眼泪无声地流。
      洛克站在他身后,心疼,不解,问他:“阮少将,”任何时候,阮秋鸣都是洛克心中的少将,就如任何时候,修妮文和斯堪迪都还活着,“如果不开心,你为何不走?”

      阮秋鸣可以走,就是现在,他可以逃离主星,去往任何一个星球。元首陛下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自然也不会为了一个逃跑的向导大费周章地去辽阔星域搜寻。

      阮秋鸣只是摇头,“不能走。”他喃喃道。他不能走。夏夏的情况很不对劲,他可以为了夏夏的一生幸福扔下他,却不能在夏夏濒临危险的时候离开他。夏澜生不是任何人,是他的夏夏,只是他很喜欢很喜欢,被异能控制了大脑的孩子。孩子说话伤人,可孩子不坏,孩子身边没个人疼他,孩子……要长大,要健健康康地长大,他才放心。可孩子已经长大了,是元首陛下,是成熟高大的男人,阮秋鸣还是不放心,他想,夏夏永远是夏夏,是记忆里的小天使,玫瑰花。

      洛克不懂,有些恼怒,恼怒这样没骨气苟且偷生的阮秋鸣。

      “我是哨兵!”洛克抓住阮秋鸣的肩膀,厉声道:“我知道匹司宫殿里发生了什么,知道你和元首陛下是在演戏,可是阮秋鸣,那是戏啊,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在能力上,元首陛下也许天赋异禀,但在感情上,他不正常,他……”

      “不许你这么说他!”阮秋鸣打开洛克的手,怒道。任何人都不可以说夏夏不正常!阮秋鸣知道不正常的或许是自己了,无论夏澜生把话说的多难听,任他痛苦有多么难捱,他坚信,他的夏夏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知道,他是不完整的,他没了精神体,感知不到黑暗哨兵的情感情绪,是他不好,是他不配夏夏。
      如今他要的真的不多了,只求能和夏夏好好说说话,让那个人把自己隐藏的心事说给自己,他或许不能为他排忧解难,但他阮秋鸣,荣耀之鹰少将,一天是,永远是。忠诚!

      他把心给出去,夏澜生不要,那他的忠诚呢?他的忠诚,可以用命来偿,夏夏,你要吗?

      “在那!他们在那!”阮秋鸣还来不及看到荣耀之鹰的军旗被拔下,看不到金色的徽章被撤走,危险的气息已经逼近。第三集团军来了。
      阮枭在担任议会会长后,在元老院的步步紧逼和议会的苦苦恳求下,交出了第三集团军军权。毕竟阮枭一个有即位资格的统帅,一个超S级的哨兵,先后进入元老院和议会,总是让人不安心,军权在握更是让他若要反,易如反掌,就算夏澜生不防,权利的既得利益者也不得不防。第三集团军现在由前副统帅掌握,和阮枭决裂,听命元老院。

      在他们看来,阮枭为了功名利禄,能瞒天过海让自己儿子伪装哨兵进入灰塔,接近那时没有觉醒的元首陛下,对共和国不忠,对同僚不诚,极端自私,是其罪一。
      罪二,把元老院大换血后又到议会一言九鼎,简直是把共和国的政局当做游戏,仗着是S哨兵左右共和国两大政府机构,次次用铁血手腕,难以服众。并且清算掉博恩、对元老院的改革后,把位置让给戴维,戴维无才无能,让元老院停滞不前从而让执政官组织的明启钻了空子。现在对议会的执掌也显示了其能力不足,大刀阔斧地赶走金田让为首的老派代表,新生力量能力欠缺,好好一个议会能正常元转的就剩科研机构。经济经济不见涨,科研科研不见建树,没有翻天覆地的希望,只有浑浑噩噩的凑合。所以这样的阮枭,除了带兵打仗毫无政治领导能力的阮枭,他们第三集团军,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忠诚,集团军忠诚的是共和国,不是某一个人!

      忠诚个人?呵,如今荣耀之鹰的下场还不够给他们敲警钟吗?!

      第三集团军奉命逮捕阮秋鸣和洛克,以阮秋鸣对元首陛下不贞的名义。

      元老院说,一个向导居然不安于室,还敢和匹司宫殿的近卫官私奔,这罪名,够阮秋鸣喝一壶的。阮秋鸣落在他们手里,阮枭还能跳多久?议会还能和他们争多久?元老院的算计的还有这个。

      阮秋鸣自知今日插翅难飞,但洛克无辜,不过是仗义相助。于是面对父亲曾经的旧部,挡在洛克身前,一字一句道:“洛克中将无罪,我们之间清白!”

      “中将?”对面的军人们爆发哄笑,洛克面如土色。哪就还有中将,第五集团军打散了,好些人就在第三集团军当中,洛克现在不过是匹司宫殿的看门狗!

      “好一个清白。”人群忽然静默,黑暗哨兵的强大压迫力充斥荒野里的每个角落。阮秋鸣的头皮一紧,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头颅已经落在了夏澜生手中。夏澜生桎梏他的后颈,拧着他转了一个方向,面对荣耀之鹰的大营,令人胆寒的低沉声音缓慢响起:“阮秋鸣,你有脸和人私通,怎么没脸承认呢?”

      “啊,原本我是想舞会之后带你来看荣耀之鹰被拆的……”夏澜生大笑,忽而一顿,字字诛心道:“片瓦不留,寸草不生。”

      “可你真是让我惊喜不断。”夏澜生的力道非同一般,阮秋鸣早就知道,现在更是听见自己颈椎咯吱作响的声音,呼吸都要被掐没了,他很痛,全身都痛,那种没顶的痛苦再次席卷阮秋鸣全身,唇角毫无征兆地开始出血,舌头失去知觉,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他全身哆嗦,有身体的痛,有这么多人面前被夏澜生如此羞辱的难堪,但他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就像他对洛克所说,他始终坚信夏澜生今日的改变是他情非得已,坚信他们之间有十一年的牵绊,默契和信任仍在。

      他告诉自己,必须相信夏澜生。

      岂料那惊艳绝伦的凤凰横空出世,当着他的面,一把涅槃真火把荣耀之鹰烧的灰都不剩,听见那个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以证忠诚的人在耳边恶狠狠道:“阮秋鸣,你到死都只能是我的,只有我不要你,没有你能擅自离开的份儿!逃跑?呵……你还真是跑不够啊,我看你也不需要你的一双腿了。”

      “来人!把洛克以诱骗准王后的死罪,关入死牢。”

      “阮秋鸣,从今往后你休想再离开我半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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