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太子对她还是保持高度警惕,而自认为警惕分寸看不出来,当然只有他娘看的不清楚,默认母子关系,他认不认都不打紧。
不过对于太子来说,母亲二字是禁忌词,儿时想,长大不一定想,特别经受宫廷洗礼,这种情感不再多么渴望和依赖。出于礼数还有姨母话语的遵从。
风盈连对猛地长得比她高出半头的儿子,不再是昨日躺在她怀里贪睡的孩子同样需要适应。
不过做娘亲适应比儿子快的多,晚上走过来看太子还在看书。
她拿过后,瞧了一眼书名:“崔寔?《政论》?这是什么?”
太子看外面侍女怎敢放她进来这样重地,但又看了眼这位母亲无所谓样子,顿了顿气息,开口道:“天色已晚。”
后一半是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母子关系可没相认,不能这样没顾及。
盈连拿着书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萧承维,别装了,你欢蹦乱跳的性子这东西能读多久?”
太子被拍的又惊又恼。
“你这是什么表情?”说着盈连继续拍下脑子,“你爹爹对你有多严厉,瞧你吓成什么?”
太子起身要走:“我没恼,父王未裁决,你算不得我生母。”
“你坐下!”
太子听到厉声应声而坐。
盈连道:“我知道你没打算告诉你爹爹,傻儿子,私藏罪女是死罪,你准备瞒着你爹爹多久?知道后是供出去说自己不得已,还是有意为之与律法作对?既然信了你姨母话又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干什么?”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盈连不语。
“你祖母祖父老宅是否完好?你爹爹有没有动?”
太子摇摇头。
盈连道:“明日你派人去你祖母家,在西室内寝有两处衣柜,在第二衣柜后面有一处藏书阁,如果宅子完好,肯定无人会动,里面有五箱嫁妆,钥匙就在中间箱子底压着,你打开中间箱子匣子里有你的生辰八字,上面我和你爹手印,旁边一把同心锁,还有一个你满月时候戴的项圈。”
这等私密的事情能说的这样清楚,太子本就信了三分,更加确定眼前人是自己生母。
可是世间哪有长生不老之术,如果真的有,就不需要道士做法,父王受骗杀了那么多人了。
不过他还是要准备去看一看,母亲嫁妆,祖母祖父定然不会动,她是先皇后,父王登基后更不可能有人敢踏足,贸然去父王定大发雷霆,要么母亲忌日去打扫为由,要么祖母祖父……
盈连看他发呆,书放在一边,“明日我要见你爹爹,这么晚你也别看了。”
“不……不行。”太子摇头,“我需侧面问下父王态度,不然……不然你去涉险父王震怒怕性命不保。”
“不会。”盈连笑道:“你看你怎么惧成这样,你爹爹外表果决,却非常和善之人,我们团聚他定是开心至极,我亦是。”
翌日,太子天未亮就去上早朝,半晌方才回来。
一晚上盈连想了许久,觉得启儿说的没错,十多年了,儿子都变得知书达礼,萧域又成什么样?
她自己是否接受这样身份转变?如果没有,上天不知还不会给予她机会重新团聚,细微并无道理。不过每日想念太过,只盼能早日相见。
太子回来不说,盈连便知他没有告知萧域。
母子二人避而不谈这个话题,两人在亭下看书,对外只说来了个琴画侍女,她什么琴棋书画都不不算懂一二,一知半解罢了,不过太子一直崩起来弦松很多,这个“生母”做事直接,对人轻松,喜欢沉浸自己生活,一不严厉,二不苛带管束,倒是相处的很愉快。。
过了几日,太子急冲冲来到院中很是兴奋的告诉她,明日要去猎场围猎,皇上一年没有出宫门,这次大臣皇室全部陪驾,这次可以相见。
对于皇帝和太子来说十多年,对盈连来说,相见之日不过间隔不足十日,看着儿子兴奋雀跃样子,知他定然很想正式叫一声母亲。
太子需要早早准备陪嫁,只是这位娘亲真的过于耗费时间,叶蓉儿脸非常清淡,所以要修容眉黛,衣装首饰,费时选择,一个多时辰还没做完,他便先行离开,留下令牌让随后过去。
今日天气甚佳,阳光灿烂,和煦微风。
风盈连坐着的太子鸾车过去,身份尊贵走过即被躲让出道来,她这辈子没见识过这样场面,外面浩浩荡荡侍卫侍女,还有东宫太监,想着云哥戎马那么多年,能这样享受应该很快活吧。
她进入围猎场中,整个围猎被官家列队密封严严实实,一排排宫旗,上百宫女分散各地。
盈连不知道要发出惊叹还是惊恐,全部人死尸一样一动不动,这么几百人居然一点声音没有。
她慢慢走近,从侧面人中看到太子跪在地上,太子旁边是一个孩童,七八岁模样,远处是几位衣着非常非常华丽妇人,之所以华丽是头上钗子和步摇是她这位极爱首饰的人都没见过,她出嫁时头顶步摇是萧域寻得贵族最好聘礼中的了,与此华美精致相比,如同小门小户。
跪在妇人后面是五六个太监宫女,正在被鞭打行刑。
老太监摆手停止,说道:“二皇子行刑。”
那妇人磕头,止不住的哭泣,声音撕心裂肺:“皇上,终儿年幼怎能挨得住二十板子,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
盈连心头默念两个字皇上,这几天她反复默念这个身份,听到二字,心中一阵心慌。眼睛缓缓移到侍女太监护卫最多的华盖之下,宽大的桌椅上,束着头发,发束镶着金冠,深色丝绸外袍,脸上留着胡须,头微微歪在椅上,审视眼前的一切。
她一步要踏出去,喃喃自语叫道:“云哥?”
萧域似乎听到什么立时站起来环顾四周,所有人吓得登时跪下。
盈连被太子府宫女捂住嘴跪下。
皇帝目光森然,扫视妇人,孩童,最后落在太子身上,语气极为冷淡:“你身为太子,同皇子世子私入禁地,闯入牢狱,目无法纪,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太子磕头:“儿臣知错,愿领责罚,闭门思过。”
皇帝继续问道:“你当得几年太子,有何长进?”
太子:“儿臣才疏学浅,无为无能,愧不敢当。”
皇帝坐下榻椅:“无为无能?你无为无能,那朕就是自用庸才了?”
太子跪地不敢抬头,皇帝随后看向妇人:“年岁大小不是避罚理由,他不是胡作非为,太子也不会跟去禁地,你管教不严,不罚日后要滔天大祸连及更多人,你罪魁祸首。”
妇人含着泪,护子怀中,皇妃知道,平时惩戒可大可小,今日众人在场,若是扳子下去不知轻重,只怕会不死即残,宫里的廷仗谁不知道威严,女人五六下肋骨筋断,太监十下必残。
她搂着孩童哭这说:“皇上偏心太子,终儿才八岁多,连字都不识得多少,又是人臣,怎会让太子听从于他?世家子弟平日也是和太子最为交好,听从于他做大王,如今出了事怎么就罚终儿不罚他人?”
二皇子附和,带着啼哭声:“父王,都是太子让我去的,儿臣一概不知,都是太子,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皇妃道:“皇上爱子偏心,可我只有终儿一人,我是他母妃,皇上打死他我也活不成了。”
母子二人还有旁边太监宫女一同哭起来,都说太子领着,其余只是随从。
太子辩驳:“儿臣绝没有私自带人去禁地,儿臣没这个胆子,请父王明察。”
皇妃哭着泪人,声音娇弱道:“太子怎会没这个胆子,前些日还让人赎一位流放的乐妓,上面有您的亲笔,胆子可大的很。”太子听到这话时就知道什么围猎射箭,都是有备而来,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
皇妃继续说道:“皇上,终儿他只有臣妾了,看在臣妾这个不称职母亲上,饶了他吧。”
只要在场人,看到母子情深无不动容,太子本来性格稳重,不露声色,无人会对他这位天下第二权力之人有怜悯,没有母亲哭诉,没有皇亲分解。
皇帝偏爱太子与否大家都有定论,当呈上亲笔书信后,萧域手中茶杯摔的粉碎。
“连同二皇子一起加上,打太子四十扳子!”
盈连刚忍住听全程,听到这时直接走出来,用脚直接踹开要拉太子行刑的太监。
眼睛直盯盯看着萧域说道:“打别人二十下非死即残,那打他四十下是准备打死吗?你就听得一唱一和母子情深年幼不懂事,可他自小是你教导长大,你怎就不能宽恕?别人孩子有娘疼求情,你就放任做严父不能哭一哭免去罪打?”
她说话,整个场上震惊,连皇妃二皇子都不敢出声,萧域一时愣住,瞳孔放大,一掌甩过来到脸上,“贱婢!”
盈连受重整个人直接倒下。
等有些意识时,只觉脸上被滚动的冰冰凉凉,睁开眼睛看到陌生脸庞,看打扮是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