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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八章 天元大阵(2) ...


  •   “你敢动手,那是自绝后路,就别指望能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了!”士可杀不可辱,白泠怒从心上气,无视他那张同率然一般无二的脸,坚定不屈:“你有本事杀了我,却没本事撬开我这张嘴。”她想起乐忻曾对那王后说过诸如此类的话,也借来用用。
      “你……”那人显然被气到了,但他确实是个难缠的,卡了片刻之后,浮出冷笑:“行,那我就试试,你的名有没有你的嘴硬。”他正要动手,天穹之中轰隆声大作,数十道雷霆齐刷刷落了下来,直击他天灵。
      他暂时放过了白泠,抬头望天,脸上变色:“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将手中的白泠随意一丢,双手并拢,墨念法诀,霎时间,他身上黑气大盛,涌上天空,片刻之间便遮天蔽日,组成一张大网,罩住了整片碧落,黑压压的不见天日,万钧雷霆在云端嘶吼咆哮,却始终无法冲破黑气组成的大网。
      这威力,比起适才岐赟以法力凝结而出的圆盾,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黑衣人露了这一手,面上却无得意之色。忽听阁楼里常普的鬼叫:“是谁?什么人坏了我的好事!”
      老匹夫从窗间叹出头来,看到了站在阵中镇定自若的黑衣人,一愣:“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黑衣人却连半个眼神也舍不得给他,将目光在周围环顾一圈,然后放在了白泠身上,居高临下的道:“这些人的目标是你罢。我再问你一遍,率然目下人在何处,你若是说了,我便保你从此地安然离开。”
      白泠抬了头。
      这是个好主意……
      “此话当真?”她挑眉。
      黑衣人不耐烦的挥手:“自然当真,别磨蹭了赶紧说。”
      白泠寻思,这人同率然乍一看长得确实一模一样,仔细看也是一模一样,但性子确实天壤之别。他估计同率然有些不小的过节,所以才急着要找他算账。率然于她而言是龙之逆鳞,没有人可以打他的主意,自然绝不可能告之旁人,让人去加害于他。
      不过,率然的下落普天之下也只她一人晓得,随便编一个告诉他,他也不能立刻就过去找人,一时之间怎知是真是假?
      但是……
      “率然如今的所在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你需先助我们脱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才能说,现在你先将这圈的全部给我料理了,快点动手。”她白泠是什么人?有机会讨价还价怎么能放过?
      黑衣人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含着警告与杀气:“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白泠临危不惧:“我便是挑战了你待怎样?哼,此处是观心海的地盘,这么多人围攻,我怎知你有没有本事突出重围?万一我先说了,你却办不到,那我不是亏大发了?反正动不动手在你,说不说在我。我数三声,你如还没拿出诚意,这交易不做也罢,一!”
      黑衣人满脸的桀骜不驯之色,可嘴巴上却屈服了:“好,就依你的意思,完事之后你若不说,我有的是毒辣手段。”
      白泠冷笑一声:“就怕你没那个能耐完事。”
      她心头确实有点打鼓。
      这人虽法力强盛,可天元凝合大阵非同小可,他未必能破得了。
      事实证明,她的忧心是正确的。
      黑衣人飞身腾上半空,站在黑云滚滚之中,双掌间法咒四起,黑气如流星般从天而降,铺天盖地,横扫八方,狂风呼啸之中,整座岛屿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地动山摇。
      可下方的众人却看也没看他使的什么招数,一个个都镇定自若的坐在地下,以不变应万变。
      常普在那边讥笑:“邪门歪道,不自量力。”他适才给黑衣人无视,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决定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厉害。
      也不知他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苍穹中雷鸣声振聋发聩,那无穷无尽的黑气开始消散,被阻隔在里面的雷霆闪电迅速落了下来,尽数往
      黑衣人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白泠心底咯噔一声,看来以他的本事,仍然斗不过这天元凝合大阵,这人是指望不上了,那么该当如何才能脱身?
      一瞥眼,忽见乐忻趴在岐赟身旁,正对他上下其手,似乎有图谋不轨的意思。
      白泠这一惊非同小可,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的丈夫,谁敢染指?
      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岐赟身旁,就见乐忻一只手从岐赟胸前衣兜里掏啊掏。
      白泠想起他们之间有点过节,以为乐忻乘机报复,要掏出岐赟的五脏六腑来泄愤,大怒,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好大的胆子!”
      乐忻吃了一掌重手,啊哟一声,忙将手撤回,也怒了:“怎么了嘛,你的净瓶被他抢了,我拿回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呃……”白泠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望望她有些发红发紫的手腕,颇有歉意。但乐忻却不在乎,握住哪里只净瓶像拿着世上最弥足珍贵的宝贝似的,确定完好无损时,瞠拨开瓶塞,眯着眼睛朝里面望:“渡宸,你在里面吗?”
      瓶中传出一个声音:“忻儿是你吗?我在,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乐忻抬眸看了看周遭山崩地裂天塌地陷的情状,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说好,那就是她终于可以开始报仇了;说不好,敌我实力差距悬殊,这个仇太半是报不成了的,而且,她的大仇人还是他敬若生父的授业恩师……
      琢磨片刻,乐忻将瓶塞堵上。
      白泠问她:“这个时候,怎么不放他出来见上一面。”万一今日他们一行三人在劫难逃,都死在这里,那么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乐忻目光是难得的深远:“算了,此情此景,不见也罢。如果放他出来,我和他师傅反目成仇,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不想让他为难……”说着便潸然泪下。
      白泠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她起初是小声啜泣,一被她揽入怀,便放声嚎啕,边哭边泣不成声:“是我命不好,我们有缘无分……”
      白泠听在耳中,心头也不舒坦,不禁望向兀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岐赟,喃喃自语:“我们有缘有分,怎地也走到了今天?”
      周遭狂风肆虐,雷绽轰鸣,似乎连天都被捅出了窟窿。乐忻哭完了,抬头仰望苍穹:“女魔头,今日,我们能活着离开吗?”
      白泠道:“能。”她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如今岐赟昏迷,那个不知来历的黑衣人也有点力不从心,乐忻就更不用指望了,那么唯有她出手。
      乐忻一脸不能置信将她望中,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不用安慰我”,分明是认定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
      白泠横她一眼:“你同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且等着罢,今日,你的仇必定能报,命也保得住。”她将岐赟的身体放平:“你将他守好,我去去就回。”
      调息了这些时候,受雷霆一击的震动已稳住了,白泠跳起身来,转了转头颈。
      “你要去哪里?”
      白泠抬去觑常普所在的楼阁:“擒贼先擒王,只要老匹夫在我们手中,不怕这一干小喽啰不会投鼠忌器。”
      言罢,她终于用处了隐身之术,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楼去。适才她一直犹豫,要不要施展此法脱身,但碍于岐赟在侧,他晓得她会这门术法,就怕一用,立即给他瞧出马脚,惹他怀疑,而她又不忍立即杀他,只得瞒着。
      但现在岐赟已昏睡不醒,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大展身手了。
      目下这个情况,黑衣人虽破不了天元凝合大阵,却可以牵制那些小喽啰一段时辰。众弟子忙着同他周旋,自然无暇顾及其他,白泠一路顺风顺水上到第四层楼,使出穿墙之术,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炼丹房。常普坐镇整个大阵的阵眼,本来是有法力护身,但白泠既隐了身,他望之不见,有法力也不知道该往何处使,白泠便轻轻松松就将轩辕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半柱香之后,苍穹中的电闪雷鸣逐渐消退,天元凝合大阵不攻自破,观心海众弟子一个个都离开了自己主持的位置,站起身来,一切恢复成布阵之前的模样。
      白泠押着常普,径直走到众弟子面前,挟天子以令诸侯:“要想你们掌门活命,就赶紧让出一条路,将我等安然无恙的送了出去,否则……嘻嘻,你们观心海就得换新掌门了。”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有心上前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可是自家掌门在对方手中,只怕尚未靠近掌门便性命不保,这可如何是好?
      白泠见自己说话没甚分量,轩辕剑一动,常普脖颈见血,他吓得魂飞天外,忙叫:“退下,你们统统退下,依她的话照办,快,快让路!”
      众弟子无可奈何,只得让处一条阳光大道。
      这时那黑衣人自知凭一己之力无法破阵,连苍白的脸也变得乌漆嘛黑了,见白泠已有妙计,一言不发,倏忽间又钻进了岐赟的肉身之中消弭于无形,白泠十分奇怪,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藏在岐赟身上,他有形有神,看样子也并非是借尸还魂的魂魄,但她忙着脱身,一时之间无暇琢磨那许多,只好将此事暂且放在一旁。
      白泠让乐忻打开净瓶,将岐赟装了进去,揣在身上。众弟子领着二人出岛,却在途径主岛与中岛之间相连跨海的悬索桥时,变故陡生。
      有人暗做手脚,砍断了桥上锁链,因事出仓促,谁都不及施展术法,三人顺理成章的落入海中。
      乐忻的尖叫惊天动地,她自幼在观心海长大,水性自然颇佳,不必忧心。白泠只觉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口鼻双耳,忙屏息凝神,可是手上轩辕剑却没拿捏妥当,沉入水底,被轩辕剑钳制住的常普自然也乘机脱出她的掌控,划水游到了一旁。
      幸亏之前白泠暗中封住了他身上数出大穴,让他使不出任何法力,否则以他的修为,当然能够自救。
      岸上众弟子见状大喜,一时哗然不可开交,要冲下来营救掌门。白泠鼻腔一哼,既然天元凝合大阵已撤,她怎将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随手召回轩辕剑便是一通乱杀,霎时间血光四溅,将附近的水域都染成了血海。这一下先声夺人,众弟子群龙无首,乱成一团,再没人敢贸然下水。
      这边白泠大展雄风,杀得不亦乐乎,那边乐忻却抓住了常普落单又失了法力的机会,手持诛仙,要冲过去报仇,哪知这时海中波涛汹涌,水流湍急,却将她带得与常普越来越远,她竭力冲破怒涛,可是情急之中竟忘了自己身衣服法力,只用手足之力,如何能对抗惊涛骇浪?
      忽听一个焦急的声音大喊:“忻儿!”
      白泠用眼角余光一瞥,只见渡宸不知什么时候从净瓶里跑出来了,浮在乐忻和常普之间,满面急切,正要游过去相救,却听那边常普也开始叫:“渡宸,好徒儿,快来相救为师!”
      渡宸这才发现师傅竟也身陷险境,他望望乐忻,又看看常普,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泠原本专心致志的对付岸上的众弟子,以免有漏网之鱼条下水趁她不注意把常普带了上去,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哪知乐忻在丫头连个瓶子都看不住,叫这家伙钻空子逃了出来,万一他脑子一热,先救常普……今日她们非全军覆没不可。
      而且,净瓶丢了,渡宸跑了出来,那么……她心头突然狂跳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给轩辕剑传了道秘领,让它拦截岸上的众人,轩辕剑收到主人之令,剑身震颤,散出万千金忙,逼得岸上一干人等连连倒退。
      白泠腾出空闲,游目四顾,终于在左手边数丈之外看到了岐赟,他给海水一呛,已经醒转,可他是土生土长的人,鲜少涉足海域,居然不会水性,一个人在水中扑腾翻滚,始终不能自救。
      白泠游过去一把将他捞住,岐赟在水中挣扎许久,已晕头转向,一时也忘了乘机言谢。
      这边二人暂时无恙,那边渡宸犹豫了半天,一咬牙,径直朝乐忻那边游去,常普见状大骇,更加叫得凶了,可是渡宸既已下定决心,便对他的状况视而不见。岸上的众弟子见大师兄居然抛下师傅置之不顾,尽皆大怒,在那边跺脚怒吼,纷纷指摘他的不是,吃里扒外,不忠不孝,色迷心窍……等诸如此类的云云,渡宸一概听而不闻。
      常普也没想到一向视如己出爱护有加的好徒儿居然为了个女人不顾他的安危,怒不可遏,骂自己养了过白眼狼。
      他气急败坏,竟忘了大敌当前。白泠看准时机,潜运神功,一手抓出,浑厚的灵力将那老匹夫吸了过来,一把擒在手中。
      人质到手,白泠一手环抱岐赟,翩若惊鸿般飞上岸去,众弟子持刀带枪,涌过来将她们围住了,一副誓不罢休的阵仗。
      白泠有恃无恐,天不怕地不怕,昂首挺胸的道:“也胆的都过来,我保证你们掌门不会出事。”
      大家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反话,一个个退避三舍,哪敢靠近?
      岐赟这时已缓过神来,挣脱她的怀抱,站在地上,望了望周遭情势,对她附耳道:“叫他们打开护海结界,咱们立即离开。”
      那边渡宸也带着乐忻跃出水面,站到了他们身后,只管两个人问长问短、眉目传情,浑然忘了此时面临着何种困境。
      白泠依岐赟的意思把话说了,众弟子忧心掌门安危,不得不打开结界。
      岐赟一身呼哨,只听长空一声响亮的鸟鸣,烈焰凤凰应唤而至,落在主人身前,伸头在岐赟身上挨挨擦擦,极其亲昵。岐赟没时间同它亲热,第一个跳了上去,白泠押着常普,也跃上鸟背,垂目望向后头的两人,只等他们上来,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哪知他们俩此时却出现了意见分歧,乐忻要拉渡宸上去,可渡宸这混小子却在这当口扭扭捏捏磨磨唧唧起来,他在那里煽情:“你走罢,走得越远越好,将我忘了,找个更好的。”
      乐忻大惊:“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他摇头:“我是观心海的大弟子,怎能同你们去?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能背叛本门。”
      乐忻气得跺脚,哭出声来:“今天你若不走,以后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他苦笑:“这样也好,相见不如不见。”
      白泠觉得这混小子虽有点迂腐,愚昧至极,可也着实为难,且时间紧迫,不容他们俩再婆婆妈妈拉拉扯扯下去,于是干脆一掌敲在乐忻百会穴上,将她放晕,丢上鸟背,对渡宸道:“我会照料好她,你自己保重。”
      渡宸一笑,目光只是盯着沉睡中的乐忻,没有说话。
      白泠自也知道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岐赟一拍凤凰头冠,一行三人加一头坐骑在观心海诸多弟子的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常普给轩辕剑制得无法动弹,一张褶子脸写满惊惧,眼看离观心海越来越远,紧张兮兮的道:“你们已经出来了,可以放我走了罢……”
      他这个话说的十分稀奇,白泠疑惑:“为何要放你?”
      常普老脸涨得通红。
      白泠续道:“先前我只是拿你去威胁你的那些徒子徒孙,要他们不要放肆,可没说只要他们别放肆,我就会放了你。”岐赟回头冷不丁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方才他们来了一出过河拆桥,你也要来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被白泠无辜的望了回去,天地良心,她说的字字属实。
      常普被气极了,一概一代宗师的风范,破口大骂:“卑鄙无耻,可恶至极!”边骂边双足乱踢,活像个跳梁小丑。
      白泠将轩辕剑一挪,在他颈中又留了道血线:“别动,刀剑无情,你给我老实点,我这剑可没长眼睛!”
      常普却不肯老实,越骂越凶,吐沫星子满天飞,脸庞都已扭曲:“你这个黄毛丫头,你敢这么对待老夫,你知道老夫是谁吗,你会遭报应的,你日后满脸都长麻子,变成一个没人要的丑老太婆,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白泠嘻嘻一笑,也不以为忤。许久没有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骂过了,颇是有些怀念:“想不到你这个糟老头子居然还能口吐芬芳之言咒人,不过让你失望了,姑娘我早已嫁为人妻,脸上也从来没有长过麻子,真是对不住你。”
      常普一张老脸由白变青,自青变黑,五彩斑斓的转换一番,无言以对。
      他愣了片刻,目光放在乐忻身上,好似看到了救星,立刻满面堆欢,和蔼可亲的笑:“忻儿,伯父从前待你那般好,这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伯父,伯父答应你,替你做主,将你许配给渡宸,咱们回观心海,即刻完婚……”
      “住口!”乐忻却大喝一声,阴森森的笑起来:“你确实待我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到将我爹娘害死了给你拿去修炼妖法,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忽然眼神一凌,眉梢眼角都是憎恨:“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真叫人恶心!”
      常普此刻要赖着她救命,虽身为堂堂一派掌门,却有脾气也不敢发作,忍着怒火循循善诱:“难道你不想嫁给渡宸吗?虽然你们也办刚婚事,可是终究没有拜堂……”
      他一提到此事,乐忻眼中的恨意缓缓消退,变成了柔情蜜意,当然是想起了渡宸,想到他们俩两个从此一刀两断,天各一方,今日之后再无相会之期,不免悲从中来。
      常普是死是活,白泠其实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于是将轩辕剑送到乐忻手中:“他与你不共戴天,我虽曾答应亲自替你手刃了他,可这毕竟是你的大仇人,不好由旁人代劳,我将他交给你,是死是活,全凭你自己处置。”
      她刚历经一番劫难,如今劫后余生,脑子里有些迷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竟忘了她同乐忻的关系应当对外保密,转头瞥见岐赟意味深长的目光,这才恍然想起,心头登时咯噔一声。
      一时口不择言,居然露了口风,不知道岐赟会不会从她那句“我虽曾答应亲自替你手刃了他”中瞧出什么马脚……
      但岐赟只是望了她片刻,再没旁的言语。白泠主动凑上去找话:“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岐赟平和一笑:“有千言万语,就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泠寻思这,一般“当说不当说”这个话就已经说明了这个时候其实不太适合说,可是又按捺不住好奇,只好道:“那不如我先说罢。”
      他做出洗耳恭听状。
      白泠板正脸色:“不过我说之前,你需保证,稍后我没问一句,你都得从实招来,不得有半点隐瞒。”她知岐赟对阿瑚这副肉身的喜爱已经到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程度,索性也就不再故意装嗲,坦然直说。
      岐赟果然对她十分宽容,也满不在乎:“你且说来听听。”
      白泠便说了:“你还记得适才发生过什么吗?”
      岐赟认真思索片刻:“你应该是想问,我记不记得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罢。”
      白泠点头:“正是。”
      岐赟摇头:“人都昏了,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晓得我是在地上被雷劈了晕倒,然后被水在海里呛醒的。所以劳你同我讲讲,我晕倒之后,到我醒来之前,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们是如何擒到了常普掌门?”
      白泠将适才的情况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了,岐赟听得眉目深蹙,忧从中来。
      白泠演毕,问他:“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同你一起何干系?他怎么宿在你体内?而且……”而且还认识率然,连岐赟都不知率然是谁,他却如何知晓?还有那张同率然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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