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气满满》唐瓶

19、寂寞香无主19

　　雾气缭绕着，配着悬挂的幔帐，铺设出一幅如梦如幻的景象。
　　赵深缓缓走近，穿着白色浴袍的美人正倚靠在榻上休息。
　　“夫人。”
　　“嗯？”
　　秦玉抬眼去看，冷淡的眉眼不含一丝情意。

　　赵深抚上秦玉的小腿，光滑的触感让他流连。
　　“今日承恩公上奏。”赵深戏谑道：“承恩公闻夫人有孕，欲来宫中拜见夫人。”

　　哪怕早对此有所预料，秦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紧。
　　“父亲年迈，幼弟也需人照料。还是莫要让他来。”

　　赵深摩挲着秦玉的肌肤，叹道：“夫人方才可真是冷淡啊！”
　　“这青天白日的，陛下想如何？”秦玉欲收回腿却被赵深攥住。

　　“礼下于人，有求于人。夫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赵深倾身过去。
　　秦玉忽而一笑，引得赵深一瞬间愣住。
　　“我已有了陛下的子嗣，早就由着陛下予取予求。”

　　秦玉难得的乖顺换来一室好风光。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灿烂。
　　范音与众多宫人一样，都缩在小小的茶房里，等候着差遣。

　　“范医女，陛下有召。”常意道。
　　“唯。”范音心中计量，这是陛下的召唤，哪怕是按摩也是与陛下接触的机会。

　　当范音进了浴池后，却看见皇帝皇后同在。
　　范音的目光在换衣的皇后身上停住。

　　赵深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秦玉只着白色里衣，旁边的宫人正为他披上一件同色的外袍。
　　寻常服饰尚能遮掩一二，如今这身服帖的衣裳将瘦削的身材与隆起的腹部展现得清清楚楚。
　　范音怕是没这么直面过，竟然毫不掩饰的看了过去。

　　秦玉回视，没有忽略范音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一直在逃避的事实终于彻底揭开，他所幻想的与青梅岁月静好的日子也就此破灭。
　　秦玉在心里暗自叹息，他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把范音拉进了这一趟浑水。

　　“陛下。”秦玉重新枕回浴池旁的软榻，眉眼间的冷淡被欢好后的倦意冲掉，“我有些累了。”
　　赵深没想到秦玉会选择留下来，加之一番餍足后心情正好，索性就靠拢过去，说：“朕为夫人纾解。”

　　范音用余光观察到赵深给秦玉按摩的手法竟然与她的一样。
　　虽然看上去有些生疏，但确实相同。
　　愤恨、耻辱交织着在范音心头盘桓。

　　看着软榻上一脸享受的秦玉，范音在心里发誓，她绝对不会原谅秦玉。
　　至于赵深，范音则是起了浓浓的征服欲。
　　就如同当年桀骜不驯的韩王到了她手里也变成乖乖的狗，范音相信，赵深也会有那一日的。

　　秦玉倒是没算到赵深还有这一手，好奇道：“陛下是哪儿学来的？”
　　“正是从范医女那里学来的。”赵深诚实的回答。
　　“什么？”秦玉猛地从赵深怀里起身。
　　赵深急忙护住，说：“夫人怎的如此莽撞。”

　　范音上前，恭敬道：“臣略通按摩之道。陛下赞赏臣，便常召臣随侍。”
　　“陛下？”秦玉没去看范音，而是直视着赵深。
　　范音因秦玉的忽视而有些不悦，由此暗暗警醒。
　　她提醒自己，如今秦玉是皇后，还是恩宠冠绝的皇后，此时必然不舍得将皇帝分出去。

　　赵深亦没在意范音，他哄道：“夫人明鉴，朕只是召范医女来松松筋骨，并无越轨之举。”
　　秦玉脸色难看，见范音仍站在原地，便说：“范医女先退下吧！”
　　范音未动，而是看向赵深，得到赵深示意后才退出浴池。

　　秦玉越想越觉得自己因一己之私留下范音的举动是招臭棋。
　　既给了赵深将自己约束住的把柄，又将范音推到了赵深这个好色之徒面前。

　　“夫人莫气。”
　　赵深揽过秦玉，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秦玉的注意力是在他身上就好。
　　秦玉道：“范医女尚未出嫁，陛下也该顾虑她的名节。”

　　“范音还有名节？”赵深这话一出口，就被秦玉怒视回去，只得低声哄道：“还是夫人考虑周全。若不是还要范医女照顾夫人的身子，朕随时可将她遣出宫。”
　　“我不需要照顾。”秦玉生硬道。

　　赵深轻笑，说：“自怀孕以来，夫人的脾气一日一个样。夫人还是不要说些气话。”
　　秦玉也知道现在他没什么信用可言，但他绝不能接受范音成为嫔妃。
　　昔日的青梅竹马、良人美眷最终落得个共事一夫，秦玉难以接受。

　　“陛下也说我孕期辛苦。我看太医院的苏妍医女就很不错，不如将她一并召来。”秦玉建议。
　　赵深点头，道：“都依夫人。”

　　一日一日过，夏日的温度逐渐走高。
　　乾清宫的冰早早放上。因着皇后有孕，室内的冰不可多放。只能放在边角，由几个宫人轮换着扇风，保证室内是一片清凉。

　　苏妍正在进行每日的例行问询，秦玉也配合的一一作答。
　　“殿下真是宅心仁厚，臣替日后同样如此的男子向殿下道谢。”苏妍态度诚恳。
　　秦玉失笑，说：“还是莫要再有我这般不阴不阳的人。”

　　苏妍正色道：“殿下此言差矣。论起有孕的男子，殿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知殿下有隐忧，但后来者或是期盼着孩儿到来呢？殿下实在不该出此恶言。”
　　“玉受教了。”秦玉温柔的笑着，“愿如苏医女所言。”

　　待苏妍走后，秦玉坐在棋盘前，久久未落子。
　　想着苏妍那一番话，秦玉自语道：“如此看来，我倒不是毫无价值。”

　　秦玉心情好了些，刚命人收好棋盘，就听人来报，说是皇帝有约。
　　“御花园？陛下是想赏园子？”秦玉一面换衣服，一面问。

　　有王顺陪在秦玉身边，张成便退了一射之地，终日与各宫联络，消息最是灵通。
　　张成见自己的机会来了，便上前道：“霍雄将军推举的乡邻个个勇武过人，陛下龙颜大悦，特例召其入御花园。”

　　秦玉听着，觉得不会是赏个花设个宴那么简单。

　　而御花园中的最高处正摆了一大桌瓜果酒食。
　　赵深居于上首，看向下面拘束的七位新进武士，笑道：“各位莫要如此，朕又不会吃人。”
　　其中胆子大些的霍伟拱手道：“实在是陛下厚爱，我等乡野之人没见过这番场面。”

　　赵深道：“今日乃是赏花。若各位武士看重哪枝花，朕便遂了愿，赏赐过去。”
　　“多谢陛下。”霍壮领头，所有武士一同谢恩。

　　正当七个人盘算着摘哪朵花的时候，御花园中起了一阵女子的娇声细语。
　　他们坐在最高处，往下看去，就能看到十数位风情各异的女子涌入园中。
　　可惜除了赵深，七个人谁都不敢看。

　　“这么多娇艳的花朵，竟是一朵也吸引不了注意？”赵深问。
　　七人都是面红耳赤，霍壮道：“我等不敢冒犯妃嫔。”

　　赵深拊掌，说：“这些都是边境小国进贡来的美人，平日里都在慈宁宫陪伴太后。她们年纪都轻，朕不忍其在宫中空付韶华。诸位有英雄之志，当以美人相酬。”
　　有了皇帝这番话，七个人才有心情去欣赏美人。

　　这十数位美人显然也被告知了今日来园中的目的。
　　面对着七位身形挺拔的武士，美人们也是各显风采。

　　赵深见七个人都有些痴迷之色，唇角轻微的向下压，面色仍旧不变。
　　霍壮最先回过神来，道：“陛下厚爱。只是我家中已有妻儿，实在不敢迎娶。”
　　“哦？”赵深奇道：“便是做妾也不可吗？”
　　旁边一个莽汉道：“陛下，霍壮最怕老婆！哪敢纳妾！”
　　“你这厮！”

　　“无妨无妨！”赵深开怀大笑，对诸位武士言道：“做妻做妾、一个多个，只要是你情我愿，朕便都允了。”
　　七人一同道：“多谢陛下！”

　　御花园里的气氛正热烈，忽听见外面的声响。
　　“皇后到！”
　　随着宫人唱和，七位武士连忙下拜。
　　赵深起身，执着秦玉的手，将他引入身旁的座位。

　　行礼罢。
　　七位武士有不少控制不住好奇心，偷偷用余光去观察这位身怀有孕的男后。
　　不同于他们想象中的柔媚无骨。
　　皇后虽然是貌若好女、形貌昳丽，但清冷自持、仿若仙气缭绕。

　　七个人都有了一样的感叹：原来皇帝是好这口的！

　　有了皇后在，再看那些风情各异的美人，便没了初时的惊艳。
　　就连那莽汉也没了乍见众美人的痴相。

　　秦玉到来后，见到的便是一众体面的武士与下方正色的进贡美人。
　　赵深小声同秦玉解释了今日宴席的目的。
　　“当真你情我愿？”秦玉耳语道。
　　赵深被秦玉撩得酥酥麻麻的，面上仍是正人君子的样子，“夫人信不过朕？”

　　秦玉不语，只是也拿不住什么把柄。
　　赵深在桌下捏了捏秦玉的手，见秦玉不理他，也不恼。

　　宴上七人也放下了拘束，谈起了些乡野之事。
　　“听闻新任武林盟主冷面郎君要去天山取神丹。据说服了神丹，便可不老不死，成了那隐居山野不问世事的神仙！”

　　隐居山野不问世事。
　　秦玉兀地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