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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寂寞香无主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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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绰绰的树丛遮住山洞,溪水流过发出轻微的声响,远处则停着守卫森严的龙禁卫。
赵深找了个干净的石凳坐下,说:“夫人忘了当初被韩王戏耍,硬是当众饮了一坛酒?”
秦玉脸色一僵,那段喝到不知今夕何夕的经历实在是难堪。
“朕还记得那时夫人喜着白袍银衣,自猎场深处跑出来的时候就像一朵白牡丹。”赵深忆起当年的画面,眼神里都带着回味。
秦玉已记不太清,说:“醉后的事情很是模糊,待醒来我已在父亲帐中。”
当年身为魏王的赵深不能与朝臣来往过密。像秦壑官居相位且是帝王心腹的人更是一点都不能牵扯。
赵深很早就见过秦玉,那般容色叫人见之忘俗。
可惜赵深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那朵白牡丹在猎场中朝他奔来。
赵深的克制一下子就被内心的欲念吞噬。
白牡丹就这样被他带到了隐秘的山洞。
作为不受宠的藩王,赵深终有一日要离开洛阳城。
而秦相家的公子秦玉却会凭借过人的文采入朝堂成重臣。
不可能触碰的人毫无防备的躺在身前。
赵深贪婪的抚过秦玉的脸颊、脖颈,顺着无暇的白袍滑到裹着纤腰的束带,犹疑了许久还是停下了动作。
回到当下,赵深起身来到秦玉面前。
秦玉不自然的退后几步,却被抵到悬挂彩绸的洞壁。
“夫人记不得那时的事也无妨。”赵深肆无忌惮的抚上秦玉的脸颊、脖颈,径直撕开秦玉的衣服。
秦玉攥住赵深的小臂,哀求道:“陛下莫要在此。”
赵深轻笑,看着可怜的美人,说:“昨日朕就扯断了夫人的腰带,今日有何能阻拦朕?”
秦玉退无可退,只能继续求道:“陛下且容我休息一日,我实在是累极。”
“朕自有分寸。”赵深轻而易举地挣脱秦玉的束缚,转而将秦玉一把抱起。
秦玉被这忽然的天旋地转弄得只得抱紧赵深。
赵深望着怀里的美人,叹道:“夫人呐,今日可没有秦相帐与你躲避。”
穿过树丛投入山洞的阳光渐渐微弱。直到天边被夕阳染成橘红,那隐没在潺潺溪水声中的喑哑呼喊才彻底停歇。
赵深用自己的大氅将秦玉裹好,然后抱起秦玉,出了山洞。
等秦玉再有意识,已经是在主帐。
经过长时间的休眠,秦玉身上的疲乏解了不少,倒是感觉有些饥饿。
秦玉稍一动身就惊醒了外侧的赵深。
赵深环住秦玉,问:“夫人醒这么早?”
相比起龙精虎猛的赵深,秦玉早没了时间概念。
秦玉推了推赵深,说:“何时了?我有些饿。”
赵深顺势松开手,叫来了候着的宫人,说:“把给夫人准备的膳食端上来。”
“唯。”
秦玉从床上起身,在张成的侍奉下更衣梳洗,又用了早已备好的膳食。
“陛下不用吗?”秦玉问。
赵深摇头,说:“朕用过晚膳,此时距早膳又太早。”
秦玉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天色,才知道这是深夜,而他这顿饭大抵可算作宵夜吧!
秦玉一向少食,很快用完膳,就想拿些棋谱做消遣。
“夫人。”赵深拍拍床,无奈道:“夜还深,且安眠。”
“我睡得多了,陛下先睡吧!”
赵深道:“如此昼夜混乱对身子可不好。”
闻言,秦玉瞅了赵深一眼。
赵深作为始作俑者也不愧疚,而是继续道:“夫人就当陪朕。”
秦玉只得过去。
赵深拥着秦玉,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夫人闭上眼。”
秦玉心想他且糊弄过去。
然后就真的睡了过去。
围猎几日后,皇帝作为裁判要公布优胜者。
秦玉照例完成皇后的职责,只是在经过胡枫的时候,胡枫忽然给了他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大庭广众,秦玉也不好细究。
本想再细细追问,却直接銮驾回宫,没了问询的机会。
慈宁宫太后因着范音被囚佛堂的事而没有去猎场。
对于深宫中人来说,外出的机会极为珍贵。
范太后面上不说,但心里也有了些怨言。
范音枯坐佛堂中,敏锐的察觉到姑母的不满,只是她已没了退路。
像她这样的奇女子,断不可找个平常男子将就。
范音努力效仿着观音的悲悯,控制住内心的急迫,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能得到。
坤宁宫正更换着应时的花卉。
秦玉坐在廊下,看宫人们忙碌。
苏妍背着药箱穿过庭院,在廊外给秦玉见礼。
秦玉问:“苏医女何事?”
“陛下说猎场简陋,药物不佳,遣臣送些上好的伤药来。”
“你这药再晚些,本宫就好了。”秦玉微微提起袖摆,露出淤青的手臂,说:“看着吓人罢了。”
苏妍笑笑,说:“陛下也担心殿下会感染风寒。”
“若是要染,早该染了。”秦玉眉宇间有些冷清,说:“我自然领会陛下好意。苏医女放下药即可。”
“唯。”
秦玉以为苏妍要告退了,没想到苏妍踌躇一番竟问起了范音。
“范医女是否还会回太医院?”苏妍的担忧不似作假,说:“女医本就少且艰难,范医女医仙之名虽说过誉,但也确实是难得。就此离开,实在可惜。”
秦玉忆起李盛转达的那番处置,内心燃起愧疚。
范音为了他,实在是放弃了太多。
“本宫会劝劝她。”
“如此就多谢殿下了。”
待到稍晚时候,常意来传话。
“陛下与几位相公议事,今日便不过来了。请殿下早些安歇。”
“本宫知道了。”
秦玉在廊下许久,才问王顺,“可有办法往佛堂一去?”
王顺道:“太后应了陛下要看守范音守佛堂,偏又怕惹陛下生气,便在慈宁宫外设的佛堂。既全了与范音的姑侄之情,又向陛下显示忠诚。”
“看来你不想让本宫去。”秦玉笑道。
王顺躬身,道:“公子,太后尚且避着范音,你又何必去见呢?”
秦玉叹息道:“若是旁人,我自然独善其身。可范音?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怎可弃她于不顾。”
王顺无言。
“你当真不帮我?”秦玉问。
“公子的吩咐老奴自然去办。”王顺道:“坤宁宫的宫人都是咱们的老人儿,张成虽油滑却也听我这个师傅的话。待晚间,公子小心的随我来就是。”
秦玉点头,恳切道:“多谢。”
王顺道:“公子顺心就好。”
等到夜深人静,秦玉披上一件黑色大氅,随着王顺的步伐迈出坤宁宫的大门。
坤宁宫的守门太监吴稳垂着头一幅恭敬的样子,转而就给自己的徒弟小发子使了个眼色。
慈宁宫旁的一处狭窄宫殿里临时搭了个佛堂。
因着皇帝、太后的态度,附近的宫人大多远着这处。
秦玉在王顺的带领下轻轻叩门。
独居佛堂的范音被这声音惊醒,穿好衣服就来到门前。
“谁?”
“秦玉。”
范音开了门,见到秦玉的一刹那,泪珠随之滚落。
“音娘莫哭。”
秦玉拉着范音进门,身后的王顺左右环顾后连忙关门。
“能见到玉哥哥,音娘就不哭。”范音慌乱地拭去眼泪,却将眼眶擦得发红。
秦玉心疼道:“音娘怎么这么傻?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留你在坤宁宫。你该是云游的医仙,而不是困在深宫虚度时日。”
范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若是见不到玉哥哥,我哪里会有什么幸福?”
秦玉内心震撼,随即感受到的就是极大的痛苦与命运弄人的无奈。
秦玉背对范音,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音娘该知道,我.......我已与皇帝有了一子。这世上于我便再无他路。”
范音没说话,只是从身后抱住他。
“音娘,不该如此。”秦玉挣开了范音的怀抱,望着心爱人的一双泪眼,再斩钉截铁的话也说不出来。
范音释然的笑了,说:“玉哥哥心里也是有我的。”
“不。”秦玉的否定很无力。
“陛下已允我,两年后封我为美人。”范音恳切道:“这是我留在玉哥哥身边的唯一方法。”
秦玉皱紧眉,道:“我绝不会允你这个。”
范音平静地说:“若是玉哥哥决意赶我出宫,你我便只能阴阳相隔了。”
“你!你莫要总是拿生死来逼我。”
“我没有逼你,这是我的选择。”
“你明知道我在乎你,你才拿此来......”
“陛下来了!”王顺忽然闯进来,“万不可让陛下发现公子在此。”
两人也顾不上方才的争执。
秦玉想往内室走,又觉得闯闺房不太好。
范音则想着皇帝深夜前来或许是要成就好事,这闺房自然是不能让秦玉躲的。
“玉哥哥,你们随我来。”范音引着秦玉、王顺到了一处落满灰尘、久无人住的屋子。
范音歉疚道:“宫人不尽心,只设了佛堂,清出一间内室。倒是要委屈玉哥哥了。”
“无妨。你快去吧!”
范音整整衣裳,又对镜照了照,等了许久也没见皇帝来。
藏在屋内的秦玉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王顺道:“陛下的銮驾是往这边来的。兴许是去慈宁宫,而非佛堂。”
秦玉点头,说:“也是,陛下何必来佛堂呢?”
正当二人放下心来的时候,最外首的门被推开。
隔着窗纸,借着佛堂映出的灯光,秦玉看清了来人。
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