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气满满》唐瓶

5、寂寞香无主5

　　第五章寂寞香无主5
　　孰不知胡密也是心苦。
　　胡密不理解范音的魅力是有多大。
　　青梅竹马的秦玉、英雄救美的韩王、惊鸿一瞥的胡枫，都拜倒在范音的石榴裙下。

　　昔日胡枫遭江湖仇敌追杀，秦玉收留并给予庇护。在庇护期间，胡枫对频繁来秦府的范音有了好感。
　　要不是秦玉因一个批命荒唐的入了宫，胡枫就要直截了当的挖墙脚了。

　　秦玉入宫，范音先是与韩王缠绵悱恻，后又与胡枫闯荡武林。
　　胡家对这门亲事是真的不看好，奈何胡枫执拗。
　　因此，韩王在乾清宫宴上要范音的时候，胡密不得不为胡枫出头。
　　结果范音谁都没选。

　　胡密暗自后悔，早知不为胡枫提亲了。
　　如今看来，秦玉怕是由此猜到了胡枫在秦府时就对范音生情。

　　四将臣的佩服并没有安慰到胡密。
　　身边有个猪队友，胡密也不知道胡枫还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胡密只盼皇帝不要色令智昏，能多少顾及昔日魏王府的情谊，不要迁怒胡家。

　　除却皇帝，这场寿宴的主人宾客俱已到齐。只是各自找交好的小声交谈，无人动筷。
　　上首的氛围尴尬至极。
　　作为寿宴的主角，范太后随心意带了范音随侍。
　　范太后自然知道秦玉范音的过往，然而有皇帝在，那些过往便毫无干系。
　　结果皇帝没来。

　　范太后身边的张嬷嬷见状，对范音说：“劳范医女去取养生丸。”
　　“唯。”范音应道。

　　“如此小事，何须医女亲自动身。”秦玉看向王顺。
　　王顺一低头，道：“奴才这就令张成去取。”
　　张成是王顺的徒弟，立刻出来应诺。

　　范音道：“不用了，还是我熟悉丸药所在。”
　　“那便让宝珠一同前去。”秦玉看向范音。
　　范音一愣，表情似喜似悲，道：“殿下还记得那丫头。”
　　秦玉语气平淡，“过去如何能忘？”

　　本是鸳梦重温，可昨日那一幕的印象太过深刻。范音忽觉得一阵恶心，雌伏身下的男宠怎配与她医仙并论。
　　范音久未回答。
　　范太后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对眼前一切都毫无所觉。

　　“听闻韩王、胡枫少侠都有意求娶范医女？”秦玉问。
　　“他们有意又如何？”范音直直的与秦玉对视。
　　范音嗅出秦玉对她的情意，却只觉厌恶。
　　范音很清楚，她要的是陌上秦公子而不是幽居深宫的玉皇后。

　　“范音！”范太后喝道，“不可对皇后无礼。”
　　秦玉因范音回答而亮起的眼睛陡然黯淡。他朝太后说：“不必如此，寻常家宴，说话大胆些也无妨。”
　　太后笑笑不作声。
　　范音只觉讽刺，秦玉这么快就提及家宴，可见心气全无甘心沦落了。

　　秦玉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范音的回答无疑证明了她对那两人都无意。可见那段青梅竹马的岁月并不是秦玉一厢情愿。
　　曾经的情意未错付，他和范音只是阴差阳错、情深缘浅。
　　想着曾拥有过的美好，这深宫岁月也没那么难熬了。

　　銮驾的声响远远的就传入殿中。
　　宫人跪迎，文官将臣躬身行礼，太后的脊背挺得笔直。
　　赵深走进殿门，第一眼就看到笑着的秦玉，不由捻了捻珠串上光滑的玉珠。

　　“朕为太后贺！”
　　赵深举杯，众臣应诺，太后脸上带着荣耀的光彩。
　　随着乐声起，酒气渐酣，整个寿宴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秦玉亦喝了酒，白净的脸染着淡粉的晕。
　　赵深凑过去，就见秦玉忽然一笑，比之方才更为肆意。
　　“夫人今日兴致真好。”赵深拿走秦玉的酒杯。
　　醉意朦胧，秦玉跟着酒杯走，整个人都要钻到赵深怀里。

　　此时乐声轮换，不少舞姬并未退场而是留在宾客身边。
　　范太后见怪不怪，甚至体贴的以天晚为由离场。

　　秦玉只看了一眼范音离开的身影。
　　“莫要戏弄我！给我酒！”秦玉道。
　　赵深将美人拥在怀里，眼见着下首在无遮大会的边缘游走，便直接宣了散席。

　　虽然赵深对太后不甚尊重，但寿宴演变成春宫图也太不成样子。

　　回了桃花行宫，赵深将秦玉放于内里的榻上。
　　李盛这时小声道，“陛下，王顺有报。”
　　赵深看了看在榻上挣动的秦玉，走到外间，听王顺描述了秦玉范音的对话。

　　“皇后这是得意了。”赵深目光发冷，明白了秦玉是因何而笑。
　　王顺、张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殿下只是未察陛下的心意。自陛下入主洛阳城，什么好的金贵的都往坤宁宫送。就是冰做的人儿，终有一天得被热化了。”李盛宽慰道。
　　赵深不言。
　　李盛小心暗示，比了个手势，道：“要不？”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赵深皱眉。
　　李盛啪的打了自己的嘴巴，说：“奴才该死，险些误了陛下。”

　　这时，下方跪着的王顺的徒弟张成突然开口，“奴才愚见，范医女对皇后似有厌恶。”
　　“嗯？仔细说来。”赵深来了兴趣。
　　张成道：“奴才原在太医院，后得师傅提拔才到坤宁宫侍奉。太医院时，范医女与其侍女宝珠偶有谈及皇后，都是义愤填膺、立志救皇后脱离......脱离苦海。”
　　赵深冷淡道：“继续。”
　　“今日宴上，若不是殿下开口，范医女便要取药离身。范医女虽回答殿下提问，言语间不乏怨怼之意。”
　　张成跪低身子，说：“奴才不知范医女因何而变，只是对比之下，难免认为范医女对皇后有恶。”

　　赵深笑了，李盛、王顺都清楚范医女改变的缘由。
　　毕竟落英池之事只是昨日。

　　赵深起身，说：“王顺收了个好徒弟。”
　　又看了李盛一眼。
　　李盛随即对张成说：“还不谢陛下赏！”
　　张成连连跪恩。

　　自外间转入内里。
　　赵深屏退宫人，准备从秦玉这里问上几句。
　　“玉......?”赵深快步上前，扶起在地毯上的秦玉。
　　秦玉大声呵斥，“说了不用你们！”
　　赵深无奈道：“不是宫人，是朕。”

　　秦玉眼波流转，微醺的面容带着无限媚意，轻轻推了赵深一把，嗔道：“是陛下呀！”
　　赵深一怔，没想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秦玉醉起来是这幅模样。
　　虽然心痒痒，但是才上过药。
　　赵深的良心上线，做起正人君子，哄道：“玉儿乖，去床上睡。”

　　常年征战的体魄制服一个娇养的醉美人再轻松不过。

　　赵深不准备唤宫人来伺候，自顾自脱衣准备就寝。
　　只是刚脱了外袍，就见秦玉迅速的解了衣裳。
　　赵深随手一接，便接到那带着淡淡体香的衣物。

　　秦玉斜倚引枕，痴痴的笑着。
　　赵深喉结滚动，压低声音，“夫人是在引诱朕？”
　　醉意笼罩下，秦玉的意识乱七八糟，眼前的视野也朦朦胧胧。

　　红褥锦被，秦玉竟有了一种洞房花烛的错觉。
　　“来......过来！”秦玉笑得勾人，“我想要你，想了太久太久了。”
　　赵深脑子轰得一下。

　　醉意在消散，秦玉迷离的眼神停在晃动的金黄帐顶，这不是寻常家能用的规格。
　　秦玉迟钝的抚着上方的人，“范音？”
　　没有回应。
　　疲惫驱使着秦玉沉入梦乡。

　　然而这个梦太不安稳。

　　等秦玉忍耐着宿醉与酸软醒来时，只觉浑身发冷。
　　他叫出了范音的名字，那个昏君会如何处置？
　　秦玉急急的招来王顺。
　　“殿下。”王顺恭敬的守候在旁。
　　“陛下呢？”

　　“夫人竟如此想念朕？”
　　秦玉抬头，赵深穿着正红常服，大概是刚结束与官员的议政。
　　宫殿深深，秦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已经是晌午时分。

　　赵深坐到秦玉身边，挥退王顺。
　　正红常服与白皙肌肤相接触，激起秦玉层层颤栗。
　　面对赵深，秦玉是畏惧的，也不敢绕圈子。

　　秦玉推开锦被，跪伏在床榻上，头深深埋进柔软的红褥中，嗓音带着些哑，“昨夜是臣无状，请陛下降罪。”
　　“唔。”秦玉被捏着下巴，无奈的仰起头。
　　在醉意彻底消散后，秦玉的眼眸干净无比。纵使是屈服，也带着傲骨。

　　这样的清冷美人总能激发赵深的破坏欲。

　　“夫人？”赵深疑惑道，“夫人怎么学不乖呢？”
　　秦玉移开视线，说：“我与范音早已毫无干系，望陛下开恩。”
　　赵深随手一甩，秦玉顺着力道跌落在锦被之中。
　　“也罢。”赵深径直离了桃花行宫。

　　秦玉茫然无措，在王顺的侍奉下更衣、用膳、甚至还去落英池沐浴一番。
　　从落英池出来，秦玉慢慢放下心来。他摸不懂赵深的思绪，也无意去揣摩。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若是赵深因此厌弃了他，那便再好不过了。
　　直到秦玉看见桃花行宫里作画的赵深。

　　赵深见到刚出浴的美人，也没停手中的画笔，只是开口：“玉儿来与朕一同鉴赏。”
　　秦玉不得不过去。
　　这是一幅桃花图。
　　赵深画技尚可，秦玉也颇为欣赏。
　　一时间，满室风雅。

　　“玉儿可喜欢这桃花？”
　　秦玉笑道：“这桃花图与桃花行宫极配。”
　　赵深放下画笔，说：“桃花图留在桃花行宫，玉儿却要长居坤宁，岂不可惜？”
　　秦玉不解。

　　“军中风靡纹身，朕也略懂一二。”赵深将秦玉的惊慌收入眼底，不急不缓，说：“桃花伴美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