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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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不食。
秉灯食不知味，直到她被妙语法师的小弟子塞了一盒点心。
“师傅让我留给师姐的！新春快乐，师姐！”说完就忙其他活计去了。
她有些愣怔，回过神来却临时决定带着这盒点心回不净观一趟。不知道夏油杰吃午饭了没有，斋堂的点心味道不错，让他下午配茶吃好了。
若是按着普通人的脚程，从鸣沙寺到不净观，得走半个多时辰。依赖莲火的秉灯，只要一瞬。
不净观的庭院内，积着昨夜下的雪，空气中有些些许凌冽，但没有人气。
不像昨夜那般晚了还有人迎接，现在的不净观，没有人——
夏油杰不辞而别。
西书房的被褥都被收了起来，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如往常。洗净的衣物也是烘干了，收到衣柜里。
炉子上是冷的，没有烟火气儿。冰箱里塞满之前一起去逛集市买的食材，只在一起吃了一顿，还有好多没吃。
而她的卧室里，那株他送的海棠，还没有来得及栽进院子里。开了两三朵花，含苞四五朵，正呈现着一种坚韧的娇美。
他真的走了。
秉灯不自觉地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空落落的。
在她发现佛堂里的佛像被人挪动过后，心情尤甚复杂，那个藏秘于小小莲台的东西被拿走了。
被封印的杀生石——九尾狐玉藻前的尸体，一枚小小的尸骨，却寄存着特级假象咒灵玉藻前。这是被高专记录在册的十六个特级咒灵之一，前段时间被委托是否可以净化。
这是高层妥协和斡旋的结果，也是一种试探。
她将咒物放在莲台，每日做早课都会吟诵咒或是经。一开始，秉灯并非没有考虑过使用莲火，但那时，她的实力还不足以击败特级。
啃噬[烛龙]后，或许就有了一战的实力，莲火燃烧在杀生石中，吞灭咒灵的一切哀嚎和痛苦的尖叫，加持每日诵经，它只会净化得越来越快。
他是怎么知道玉藻前在这儿的？
他是不是冲着夺取特级咒灵来的？
莲火！
也存在于他体内的莲火，他怎会感觉不到存在于莲台的小小咒物？
歌舞伎町街头的一战，被毁了[烛龙]是真，他的杀意是真，他的放水也是真。
以一种恰似从前的姿态，伪装了一副温和友善的模样，包括硝子说的那种爱，不过是接近她的手段罢？
愤怒吗？
痛恨吗？
不。
黑市对于她行踪的悬赏并非空穴来风。或许，当听闻夏油杰在新宿街头偶遇硝子的时候，她甚至隐隐有些意料之中的心安。
要她的命，也要她手中的特级咒灵。
但是，她唯独不明白，那种爱意的真假。
秉灯手中的犍陀罗佛像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美丽样子，她此时却看出了几分讥诮。
信任啊！
被她暂放在鞋柜上的那盒子素斋点心，是被抛弃了，也像是默默地等待着故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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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上报给高专后，五条悟很快就来了。
不过，他是踩着饭点，直冲鸣沙寺的斋堂来的。有很多用餐的香客，也有很多往来的比丘尼。他就这么嚣张地来了，老远看见秉灯，酷炫地迈着大长腿，往她旁边一坐，搂着她的肩膀，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小灯，新年好呀~昨天晚上都没有收到你的跨年的祝福短信，我可伤心了，这不，马上就来了。”
迎着众人讶异的目光，一些相熟的师太们刚要劝诫，秉灯就自觉要避嫌了。她拂去五条悟的胳膊，端起自己的餐盘，离了他有点距离。
“边走边说吧？”她朝忧心自己的师太们和师姐们点点头，示意无事。
“还是这么冷漠，真叫人错付真心呢。”五条悟嘴上说着恶心的话，却一点都没有伤心的表情，甚至手插着口袋，仿佛这就是他家一样，熟稔地在糕点窗口打包了好些点心。
还问能不能做得甜一点。
给他打包的小弟子就没给他拿专供糖尿病人的点心，甚至还附赠了他很多蜂蜜和糖，让他想吃自己加料去。
显然也是老常客了。
秉灯和其他用钵打饭的比丘尼不同，倒是和香客们一样用餐盘打饭，洗还是得她自己洗，收也收在她这里。
她甩干手上的水，手指被冰水冻得通红，就揣在兜里。“我想起来还得去把山上的石灯运个新的过去，再晚看着好像还要下雪。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行啊，看着你做苦力也是享受呢！”他吃着甜口的芝麻酥饼，还往上头挤了好些蜂蜜，还抱怨说，“能不能把酥皮做甜一点？”
五条悟就是副讨厌且恶劣的性子，什么都好，长得好，能力强，就是性格有些难处。有时候听了他十句话，八句想打他。
干他们这行的，实力强才是硬道理，长得好是锦上添花了，毕竟又不是专职小白脸。
认识的人里，尤其喜欢踩庵歌姬的痛脚，喜欢和腐朽的老橘子们对着干，他从没有愧疚之心，只会觉得好有意思。
有趣。
在没有遇到夏油杰之前，他就是神坛上供奉的神子，只为让自己感兴趣的而掀动眼皮。而之后跌落神坛的五条悟，多了人性。
真是令人可喜可贺。
秉灯的体能锻得不错，背着沉重的石灯走在山间也不觉得重。有五条悟的咒力在前头开路后，更是健步如飞。
这就是他的人性，明明他的无下限可以隔开一切阻碍他的东西，他还是会废小小的咒力在前面披荆斩棘。虽然小枝小叶不会妨碍熟悉山路的秉灯，但对他来说，举手之劳罢了。
“来嘛，再跑快点呀！”他在前头走的欢快，一袋子点心吃掉了一半，仿佛是来冬游的小学生，“要不你来追我吧！”
秉灯估计他早就用六眼看见了毁坏石灯的地方，所以随便他在前面像妙义山的猴子一样撒欢，应该是认得路的。
“行吧！”她爽快道。
“五！四！三！一！我！先！走——啦——”五条悟长手长脚，蹦跶起来风一样没了人影。
秉灯身上的大竹筐里背着石灯，几个纵身翻上树冠，纵使石灯真要把树压得东倒西歪，在真的稍有弯曲之前，秉灯早就消失不见了。
“喔哦，秉灯输了喔！”五条悟像小孩子般得意洋洋，一脚踩在之前碎裂的石灯上，一脸“你好菜哦”的表情看着秉灯。若是庵歌姬看了，现在该撸袖子准备揍人了。
“嗯嗯，大概因为你是最强吧。”秉灯一趟跑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大气儿也不喘一个，不过是起步晚了几秒，到晚了几秒，就得嗯嗯啊啊敷衍五条悟几句。
习惯嘞。
秉灯把箩筐卸下，让五条悟把他尊贵的脚挪开，她好在原来的地基上摆放新的石灯。
被夺走了口头禅的五条悟没觉得不对劲，只是觉得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最强”啦诸如此类，符合气氛。嘴上空落落的五条悟吃了一口拆了包鲜花饼，瞬间觉得，好吃！就是不够甜！
沉浸在鲜花饼花香中五条悟熟练地挤上大把蜂蜜，吃了后吐出的气息都香了起来。
希望他吃了鲜花饼就不要嘴臭了吧。秉灯用咒力湮灭旧石灯的时候，由衷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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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