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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牛头法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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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木架上散乱着几股草绳,明显绑过人,但此时的门内除了我,暂时没有第二个人。
刚才我明明看到了两点绿光,现在却又消失了。
火在两旁的火把上,忽明忽暗地晃动着。这些火把是自动燃起来的,配上这个牛头法阵,彷佛就是为了庆祝我这个祭品的到来一般。
“你个蠢货!不是叫你别进去嘛,还活着没?”骆炀在门外嚷道。
我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叫道:“我没事!但这里有个牛头阵!”
“不会吧?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如来观世音的,最好是开过光的,当心别被鬼附身了,我们现在想办法……”骆炀才说到一半,就听见老管“嘘”了一声,说:“听,有动静!”
门外顿时鸦雀无声,我不禁也屏息凝听,但除了我的心跳外,听不到老管所说的动静。
等了许久,骆炀突然低声骂了一句:“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也是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好像有一个、一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等会儿,我们……”
“不要讲话!”老管警告了一句,语气严肃得吓人。
门外又恢复了寂静,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可又不敢问他们。我听见外面一阵细小的响动,还以为是巨齿蛉,但仔细听去,才知道那是他们悄悄挪开的声音。
他们一离开门口,我就慌了神,他们离开的动静很小,像是怕惊动正在熟睡的野兽,外面一定出了什么变故。
正在想门内是不是要安全点,一转身,就看墙壁上,有一个奇长无比的人头。
我“哇啊啊”地大叫起来,恨不得从门下面的隙缝中钻出去。
那颗怪头还晃了两晃,然后,我就听见一个声音:“太子爷,是你吗?”
脑袋当机了一下,我又惊又喜地道:“洪……大叔,你咋变成这副招式了?”
从另一边传来几声咳嗽,“我说太子爷,要是我成了这样就不用隔着洞跟你讲话了,咱在这边儿呢。”
我顺着声音找去,才发现两边的墙壁上也全是洞口,和上面的情形一样。
一束灯光从一个洞口中射出,我冲过去一看,一颗人头摆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也是没有双目。
“大叔,你在里面吗?”我对着洞口叫了一声,大叔那种体积,是怎么塞进这个只能容下人头的洞里的?
“我在这儿。”声音近在眼前,忽然一只手扒在那颗人头上,只听大叔骂了声娘,“这破脑袋长这么丑还这么碍事儿。”说着,那颗头就被抓走了。
一张标准的大叔脸出现在我眼前,我感动得差点就泪奔了,“大叔,我哥呢我哥呢?”
“二爷他不在。”这话一出,我的脸顿时就黑了,而且肯定黑得很难看,吓得洪老七赶忙改口道:“二爷发现点情况,刚才才走,要不了多久就回来,我保证!”
我一喜,“他刚才不是还在我这边吗?去哪了?”
洪老七笑了笑,“咳,刚才那是二爷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故意用激光电筒照出来的。”
“吸引我的注意?”我愣了愣,“为什么?”
这下他又不笑了,“还不是因为那个臭小子。”
“哪个臭小子?”问出来后,我才发现这个臭小子只有一个。
那就是,骆炀。
“你是说骆炀?他怎么了?”
洪老七的脸色忽地有些难看,“太子爷,你先跟我说,你是怎么和他混到一块儿的?”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就道:“来这里之前才认识的,他说他是我表叔的儿子,不过我觉得肯定是假的。”
洪老七突然惊天动地地呸了一口,“要是我有这么个儿子,老子铁定宰了他!”
我忙问骆炀到底怎么了,洪老七道:“你表叔,就是被他给活活勒死的!”
其实我早就料到是骆炀了,所以洪老七讲出来的时候我并不惊讶,但等到他说清来龙去脉,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表叔早在我被大鲵拖下河之前就遭殃了,也就是说,表叔一逃上岸,就惨遭骆炀毒手。
当时,哥和洪老七他们就在我们头顶上,他们看见骆炀被大肚婆拖走,还在计较要不要去救,接着见骆炀从腰间抽出一条白鞭,转身一个“咔嚓”,一招就把大肚婆的脖子给勒断了。
听到这儿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骆炀被洞口卡住了,原来是腰上缠了那么条鞭子,那小子还骗我说吃减肥药,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大肚婆的脖子断了,但她体内的种蛊还在,这也是最让洪老七觉得恶心的地方:骆炀竟然对着她浑圆的肚皮狠狠踩了下去,直到踩得露出肚中的种蛊。
用洪老七的话说,就是:“那虽然不是个人,但他娘的好歹有个人形吧,也只有他这么缺德的才下得去脚。”
这还没完,他还用鞭子猛抽她一顿,我知道他的西夏九蛇鞭是带钩的,那场面有多恶心就不说了。
那个曾经睥睨蛊洞,不可一世的王后娘娘,就这样被抽成了一摊烂泥。
整个过程完成得飞快,骆炀连眼睛都没眨一眨,可见有多么心狠手辣。
然后他追上了我和表叔,却一直在跟踪我们。我和表叔下河后发现不对劲,表叔立马转身逃上岸,没想到就撞见了骆炀。
表叔当时的想法估计和我一样,那就是——诈尸了。
但他肯定比我怕得多,一是骆炀本就是他害死的;二是骆炀刚抽死王后,身上肯定是鲜血淋漓,视觉冲击力比较强。
洪老七说我表叔也是个没种的,一见到骆炀就吓得尿裤子,跪在地上磕头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心软也该泄气了,他们见骆炀把白鞭装进了一个绿色套子里,以为他放了表叔一条生路。
结果只听他说了一句:“不要脏了我的宝贝。”话音未落,一把勒住表叔的脖子,没过几秒,表叔就蹬了。
这只能说明,表叔不是窒息死亡,而是脖子被生生勒断了。
听到这,骆炀那张傻气又猥琐的脸,瞬间在我面前彻底崩溃。
我看见表叔尸体的时候,离表叔死亡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骆炀一直拖着他的尸体,然后突然丢在我面前,要不是我神经够大条,能受住如此冲击,恐怕早就被吓成神经病了。
但是骆炀这样耍我的目的是什么?把我逼疯很好玩吗?
“所以说,我们发现你和他走在一起后,就想着怎样救你,或者把他引开了。”洪老七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关怀。
老实说,我有点无法接受,这样说来,骆炀不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吗?而且他一直在我面前演戏,还演得那么奥斯卡,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我们的?”
洪老七指了指头顶,“就在那根大JB那儿,其实我们也没看清那小子的嘴脸,不过我逮住他甩进来的鞭子看了看,就确定是他了。”
没想到他们发现得这么早,我惊讶道:“为什么那时候你们不叫我呢?”
“免得打草惊蛇啊,要是他发现我们一直在跟踪他,太子爷你就危险了!”洪老七道,“刚才你在门口,眼看着都要进来了,结果那小子居然把你给拦住了,急得我差点叫出来。幸亏二爷聪明,想出用激光电筒吸引你的注意。”
我心说这招确实灵验,而且保险,若是骆炀或老管看见,他们心有顾忌必定不敢进去;而我第一反应肯定是我哥,结果就这样想也不想地冲了进来。
我正想说你们把我忽悠进来了,要怎么把我放出去啊?
洪老七突然转过脸,对一旁道:“进来了,我刚跟他说完那小子的丰功伟绩。”
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冰冷却熟悉的声音:“快走,情况不对。”
“哥!哥哥!哥哥哥哥!”我叫得像只下蛋的老母鸡,洪老七哈哈笑了两声,又道:“二爷,你不来说两句恐怕是走不成了!”
那边一阵嬉笑声,瘦猴好像也在,我伸长脖子往里看,恨不得变成长颈鹿直接穿过去。所以当哥的脸突然出现时,我就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哥还是一张扑克脸,明明才分开两个小时,却感觉分别了两年那么久。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安定。
本来我只打算说两句,但是又不知挑哪两句来说,只有傻了吧唧地对着他笑。
“你呆在那里不要动,我会来开门的。”哥冷不丁地抛出这句话。
我心说什么开不开门的,你就直说你会来救我的会要你命啊?但我还是笑得跟朵花似的灿烂,“嗯嗯嗯,我听你的,保证不动!”说着伸出手去,想和他握手。
这是我们小时候达成某种协议的方式,明知道现在搞这个不但幼稚而且愚蠢,但就是忍不住地想,总想找点心理安慰。
“握不到的。”我就晓得他会拒绝。
“试一次又不会死!”
“……”
“哥,就一次……”
受不了我无赖又变态的攻势,哥终于肯把手伸了过来。
我欢天喜地的一个九阴白骨爪抓了过去,什么都没抓着,我又把整只胳膊都伸进洞里去,脸都贴到墙壁上了。
就这样一点点地向前伸,终于,让我触到了哥的指尖。
都说十指连心,所以当我们碰到一起时,尽管是很轻的,我的心还是猛地缩了一下,胳膊条件反射地就要收回来。
哥却在这时顺势握住了我,力气大得我的下巴顿时就抵在了墙壁上。
这一下弄得我受宠若惊,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哥的手。那只手很冰很凉,却能像溪水一样让人感到平静。
可还没等我平静下来,哥就抽了回去,我感觉到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缩回来一看,原来是一支口哨。
“记住求救是三长三短三长。”哥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三长三短三长,我把哨信号默念了几遍,洪老七和瘦猴对我说了句“当心点”之类的话,赶忙跟上哥的脚步走了。
把口哨戴在脖子上,宝贝似的捏着它,看着他们走远,虽然放心不少,但还是有些不安。我看了看面前这一大堆骨头,觉得瘆得慌。
后背紧贴着墙壁,但我忘了墙上全是洞,一阵阴风吹过来,吓得我直的瑟。我想站在门口会比较好,刚一挪动步子,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看着面前这些牛头,弯弯的牛角像白色的月牙,透着股阴冷的气息。
是哪不对劲呢?我看了半晌,想了半天,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牛头,不知何时全部面向了我。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推门而入时,这些牛头是正对着大门的。我连忙跑到门边,躲开这种莫名的视线,还好这些牛头也没有跟着我转,不然我只能趴到天花板上了。
这些牛头为什么会转动?脑袋里刚提出这个疑问,只听“吱嘎”一声,门竟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