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倒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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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样东西闪电般缠上了我的脚，我也闪电般把脚抽回，可我下意识张开了嘴，瞬间嘴里的空气就被抽光，冰凉的河水涌进了肺部。
整件事发生得太快，几乎是以毫秒来计算的，我捂住口鼻，尽量不吸入河水。气泡从指间咕噜咕噜地冒出，要是可以我真想把它们抓起来吃进肚里。
哥好像没发现我的意外，依然向前游着，一口气卡在喉咙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搞得我痛苦万分，我只有用力拉扯连接我们的绳索，整个人拼着这口气往前游。哥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看不见他在哪儿，只能凭感觉地指手画脚，告诉他我快没气儿了。
但这只禽兽居然像没有看到我一样，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游了过去，我怕是他没有注意，便像只八角章鱼似的缠到他身上。口中不断冒出气泡，就像沸腾的开水，如果他还没注意到，我绝对当场掐死他。
还好哥总算是发现了，他一手将我揽过去，接下来就该是人工呼吸了，因为我已经憋到了极限，如果他不给我送气，我只能去见上帝。
万万没料到的是，哥就只是揽着我，丝毫没有下一步动作，我的脸已经胀成了番茄，还是只会冒泡的番茄。脑袋和胸口几乎要爆炸，那种溺亡前火烧火燎的痛苦再次从肺部传遍全身，我一手死死抓住哥的衣服，拼命摇晃，可他就当我在撒娇一样，拍拍我的肩继续游。
其实他现在已经是最快速度了，但在命悬一线的我看来就是发病的症状，趁着自己还留有意识，我不停指着自己的嘴，可惜我看不见指不到他的嘴，不然可以表达得更具体些。
心里不由大骂这只衣冠禽兽，占了我两次便宜不说，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给我装个屁的正人君子。
哥仍然没有停下，我只觉全身的力气都随着气泡消失了，脑袋疼得发胀，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被大鲵拖下河的瞬间，那束白光——人死前的灵魂再次浮现。
突然，回光返照般，我猛地抓住哥的头，就像打架时扯别人头发那样凶狠，硬是把他的头给拽了过来，然后我捧着他的脸，全然是凭感觉地，朝他的嘴唇咬了下去。
不是说人在生死存亡时，会进入最茫然的阶段，会做出最意想不到的举动吗？没错，我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入口的是海绵似的柔软，我心说这只禽兽也不是全身都硬，至少还有嘴是软的。虽然我明白或许哥是自身难保，根本没有足够的空气给我，但当时的我脑袋严重进水，完全把他当成了氧气管，抓起嘴就吸。
也不管是不是咬到了嘴，也不知是不是有空气进入了肺部，但那种濒死的痛苦与恐惧，确实都渐渐消失了。
接下来便开始全身无力，没有办法思考，处于半昏迷状态，所幸意识还算清晰，知道自己正被哥抱着往上浮，感觉浮了很久。直到浑身一凉，耳边响起哗哗的水声，我下意识张了张口，只觉冰凉的空气顺着口鼻直达肺部，贯通全身，就像练了九阳神功一样，精神顿时就抖擞了起来。
一抖擞喉咙和胸腔就一阵巨痛，我不由开始猛烈地咳嗽，哥也咳了几声，但见我大有把肺片咳出来的架势，他便先将我放在岸上，给我顺气。一股腥甜味在喉咙中蔓延开来，难受得我不停干呕，等缓过气来了，我也变成一滩烂泥软到哥怀里了。
哥抱着我，问：“视力恢复了？”
我转了转眼珠，摇摇头说：“没有。”
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说出口，不用看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怎么，想告我非礼？反正我是不会负责的，谁叫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见死不救，活该。”
因为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可以尽情地发挥想象，于是一个羞红了脸，彷如黄花大闺女被调情，还翘着个兰花边戳你边骂“讨厌”的哥，跟电脑成像似的出现在我脑海中。
大概哥见我眼睛嘴巴都笑成弯刀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提醒我该走了。我被他拉起来，不料他双手刚一放开，我整个儿就像失去了支柱的房子，一个狗吃屎就摔了下去。
“怎么回事？”哥把我扶起来问道。
我摆出一张苦瓜脸，说：“腿麻了。”然后在哥还没有说出解决方案之前，又补了一句：“你背我。”
闭上眼我都能看见哥在皱眉，毕竟背着我的话行动会非常不便，而且我刚才那一摔实在是太假了。不过已经无赖过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我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打算和他来场旷视绝对。
三分钟后。
“诶，你不是说这儿是古墓的出口吗？我怎么感觉不像呢。”四周十分寂静，我只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还有我荡漾了很久的回声，听回音就能判定这里是一个很大，很宽旷的空间。
“我只说过这里是暗河的出口。”哥背着我，不咸不淡地回答。
我横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不是在忽悠我吗？我又问：“那这又是什么地方？好像挺大的，你给我具体描述描述。”
过了好一阵哥都没有回答，他似乎在专心致志地走路，如同行走在一片雷区之中，走错一步就等着升天吧。
不知何时，一股怪异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不是臭味但令人作呕。就在我想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哥才开口：“我也不知道，地上有很多洞。”
听到后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我还奇怪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然后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等了老半天就等来这么几个字，这家伙当年写作文的扯蛋功夫哪去了？我在心里嘀咕。
“洞很深么？有多大？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我索性一次性问个清楚。
“深不见底，有大有小，有人。”靠，这家伙居然还给我来个对答，在显摆他超人的记忆力吗？这时，我才意识到最后两个字。
“有人？！”我大叫一声，“这个地方的洞里装的怎么可能会是人，是鬼，是鬼啊！还不快跑？”
哥说：“不是鬼。”
我松了口气，突然又拍了哥一掌，说：“那你还不赶快救人？”
哥摇头道：“这些人都死了。”
闻言，鸡皮疙瘩起来的同时还不忘白他一眼：“那你直接说死人不就行了？非要我问两遍。”
“他们还在动。”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很想告诉他：哥，这玩意儿叫僵尸你懂不？
但我立马就想起那些破竹而出的军傩尸体，不由毛骨悚然起来，狠狠拍着哥的肩膀催促道：“你的神经到底是个什么反应速度？快给我跑吧，是不是要等着被啃一口才舒服？”
哥依旧匀速前进，还说：“他们爬不上来。”
我又松口气，“我麻烦你以后养成一次性把话说完的好习惯行不？心脏不好的非得让你给折磨死。”想象一下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哥背着我走在一个巨大的隧道中，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洞穴，而这些洞里装的全是僵尸。
想着脚下就是不计其数的恶心粽子，我就一阵恶寒，却不是很害怕。眼不见为净，果然是真理。不过我还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么看来，这些洞岂不是很危险？”
这些洞自然不危险，否则哥也不会背着我走得如此潇洒。
“与洞无关，他们是被扔下去的。”哥说。
“扔下去的？”我疑惑道，“难道他们是祭品？”
哥点头：“可以这么说。”
洞穴，祭品？我脑袋里忽然灵感一闪，突然问道：“洞里面是不是有个倒V符号？”
哥顿了一下才回答说：“是。”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我不由得意地笑起来，其实这很好猜，牂牁柱、牛头阵，这两个地方都有这个符号，并且都有人头当作祭品，那些嵌在岩石里的人也是一种祭品也说不定。可我就想不通第一次见到这个符号，也就是骆炀把我和老管推下坑时，那个坑中并没有祭品。
大脑里顿时冒出一个想法，我拉住哥问：“等等，你说这些人并没有死，但他们应该是夜郎王的祭品吧？就算命大没死透，过了这么多年老也该老死了。”
哥“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我的看法，接着他说：“你还记得竹子里那些明朝军傩吗？”
打死我也忘不了，我道：“你是说这些祭品和那些粽子是一样的？难道这里有肥竹？”说到这儿我不由胆战心惊地抱住哥的脖子。
“现在还不是，”哥把我紧勒住他脖子的手拉开，“等到竹子长出来才是。”
“竹子长出来？”我疑惑道，“从哪里长？洞里？”
哥说：“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有竹子能够破石而出。虽说植物的生长力是不可估量的，连最坚硬的头骨都能破开，但像那样如此庞大的竹林，每根都破开了岩石疯长，照那个样子再长下去，势必会破开重重岩层，冲出地面。
我突然想起天坑底下的紫竹林，那些紫竹和肥竹是同一种吗？我问道：“这些肥钢竹到底是啥品种？”
“肥钢竹？”哥疑惑地念了一句，然后感觉他有些想笑地说：“我也不知道，这应该属于未知物种，如果硬要加个名称，可以叫它食人竹。”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倒V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