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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荣誉军装 ...

  •   我左嚼了嚼右嚼了嚼,心中一凝,嘶,这难道是……抬头看着正抹脸的骆炀,含着一堆咀嚼物问:“巧克力?”
      抹得满手是血的骆炀,用一只血手指着我说:“错,是费列罗。最后一颗,给我嚼慢点。”
      我翻他两白眼,当即就把巧克力整个儿咽了下去,骆炀看得心疼,扑过来哀怨道:“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
      我坐起身来说“滚滚滚”一边推开他,想了一下,又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凶恶道:“臭小子你敢给我单独行动?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炀抬手敬礼,“报告首长,我发现尸体好像不是从食人竹里流出来的,所以潜下水去勘察一下敌情。”
      “那是从哪来的?”不好,话题被扯开了。魔爪一扬扯回来:“还有,为什么不打报告?”
      “报告首长,我也不知道。”骆炀挠了挠头继续敬礼,“这个我不方便说。”
      我揪着他的衣领一阵狂摇,“不方便也得说!”没想到就算两人拷在一起,这小子都有本事背着我行动,搞不好又会遭到他暗算,真是见缝插针,不得小觑。
      其实骆炀要是想暗算我,我早不知被算了几千道了。

      骆炀被我摇得死去活来直喊疼疼疼,就在他惨叫时,一条血丝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看上去颇为热血。我赶紧打住,举手坦白:“不是我摇出来的。”
      “不是你摇出来的才有鬼。”骆炀血手抹脸。
      毕竟他搞得头破血流也有我一半的责任,这样说多少让我有点愧疚,我掰过他的头看了看,说:“是刚才给撞得吧?干吗要撞墙呢,至于吗?”本来我只想说前面一句的,但后面那句没忍住也溜了出来。

      骆炀冷眼看我:“我以身撞墙你还挑三拣四,良知何在?”
      我白眼看他:“你这只俄罗斯撞墙龟,少给我装文化。”
      他晃晃食指,得意得嘴里直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小爷我以胡克定律探穴定位,又打通任督二脉破竹重生,此乃‘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之最高境界。”
      啪的一声脆响,我看着抱头蜷缩的骆炀,说:“我看你哪是俄国海龟,根本就是北京土鳖,嘴怎么这么贫。”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用胡克定律来计算出食人竹的受力点,这一点着实令我刮目。
      胡克定律这东西还是是我看了《越狱》后才知道的,剧里聪明绝顶的男主角为了打破监狱的墙壁,不但要了解墙壁的内部构造,还在手臂上纹了一个鬼头,上面纹有墙面的几个受力点。
      而骆炀刚才那旷世一撞,要求的不仅是专业知识,更有心理素质。
      如此看来,骆炀搞不好真没骗我,因为只有受过高等专业训练的人才会具备这种条件。

      可是,我横竖打量着滚在竹子上的骆炀,不像,一点都不像。我不要求他汤姆克鲁斯,但至少得有个正形吧。
      后来做了个总结,发现骆炀之所以长期受众人怀疑,原因有两:一是前科太多,二是本人和职业两者之间背道甚远。
      十个人看见骆炀,八个会说这小子肯定是混社会的;一个会说这小子肯定是吃软饭的;剩下一个瞎了眼的才会说:这小子唱花鼓呢吧?
      真不知当初骆炀是给自己易了容,还是给我洗了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居然觉得他是个书呆。这不是瞎了眼,是有眼无珠。

      骆炀搓着脑袋苦哼哼:“我真是东郭先生,好心喂了匹狼。”
      我没好气道:“明明是你硬塞进我嘴里的好吧?”说完我才发现胸腔中那股火辣的热气莫名消失了,肺也没有刚才那种针刺的疼痛,记得之前骆炀中了大鲵的毒,也是吃了一颗就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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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估计是骆炀在巧克力里掺了别的东西,我直接问他,他却故作神秘:“其实里面加了以下内容涉及机密,任务完成后自动消屏。”

      我“切”了一声,骆炀捏起灯头向四周照了照,我忽然想起刚才在竹林里貌似有什么东西。
      现在我们躺的是一根横卧的竹子,背后的几根层层叠叠,横竖交叉,我随即招呼骆炀掌灯,说竹林下面有情况。
      竹子虽大间隙却小,我们只能透过两根巨竹,一根竖立一根倾斜,它们之间巴掌大的三角形漏洞观察。灯头射出的光束比较集中,里面又是纯粹的黑暗,扫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一面鼓,是不是鼓不确定,毕竟太模糊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片巨竹林之下确实有什么东西。
      但是有东西又怎么样?巨竹之间围得密不透风,我们根本就钻不进去。再说,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活着出去,而不是寻宝。

      正想叫骆炀别看了,先找出口,他忽然朝我招招手说:“嘘,你听。”
      他耳朵对着这个三角形漏洞,满脸疑惑,我也把耳朵凑过去,两人面对着面,大眼瞪着小眼,屏息凝听。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竹林仿佛变成了扩音器,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得很大,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听了很久才听到一点水声,不是那种潺潺的流水声,而是哗啦哗啦的,瀑布似的水声,回荡在下面,十分空灵。

      “不是吧,这竹林下面难道有个瀑布?”我怪异道。
      骆炀歪着头又听了会儿,说:“应该是,这食人竹长得这么高大又活了这么久,我们这儿应该是最外面的一层,和根部的基石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如果竹林下是空的,那必然是个巨大无比的空间。”
      我顿时恍然,有些激动道:“那夜郎王很有可能就葬在这片竹林下面吧?”

      骆炀两眼发光,感慨:“孺子可教也,在我细心TJ之下,宝贝儿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说着就要扑过来抱我。
      我一个空手入白刃夹住迎面而来的脑袋,瞪着他的脸问:“说,我们要怎么进去?”
      之所以突然改变政策,是我想起在真的夜郎王墓里才能和哥碰面。

      骆炀顺势捏住我的手,说:“只有一个办法。”
      我掐他:“快说。”
      被掐得缩回手,他又摸起下巴故作深沉:“那就是,回到食人竹,顺着竹筒钻进去。”
      我一拍巨竹,响声沉闷,“要得,老规矩,您老先做示范。”
      不料骆炀倒苦笑起来:“我倒是想做这个示范,可惜先天不足。”
      我说:“您老总算明白这个方法不可取了,你想变僵尸我可不想。”

      话虽说得轻松,但我们确实无计可施。还有哥,他又有什么办法?我们会不会在这里相遇?
      看着这个三角形的空隙,里面有微风送出,带着一丝水汽,凉飕飕的让我气了一身鸡皮疙瘩。当我发觉有点不对劲时,一个“阿嚏”就打了出来。

      “我靠,这里怎么这么冷?”我抽着鼻子问。
      骆炀耸耸肩:“当然了,这儿都不知道是地下几公里了,夜郎王没修个冰窖已经是咱们的万幸了。”说着他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我一脸警惕:“你干嘛?”
      骆炀眨眨眼:“给你加衣服啊。”然后把外套哗啦一扬,准备披到我肩上。

      赶在外套披上肩的前一刻,我两手一推塞还给他,说:“别,用不着,我还热和着呢。”不是我想跟他客气,而是我觉得他把我看得太柔弱,特别是刚才那句“没有我你要怎么办”,让我不平了好久。
      外套反套在他头上,他一把扯下来,指着我笑道:“你以为你烤红薯呢还热和着?小嘴都冻成烤茄子了还这么硬。”不由分说又把外套给我绑上。

      还不等我采取反抗措施,他又指着自己穷得瑟:“瞧瞧,什么叫面色红润有光泽,这才是烤红薯,来尝尝,管甜,不甜不要钱。”
      未卜先知一掌拍开,不过在这么潮湿阴冷的地方,他的嘴和脸竟然还能这么红润,真不知道是他太小强还是打了兴奋剂。

      身着一件破烂短衫的骆炀蹲在竹子上,搓了搓手臂,又捏起灯头四处张望,大概在寻找其它的入口,隐约可见的白雾从他嘴里喷出来,我都替他觉得冷,忍不住有感而发:“我就奇了怪了,刚才是谁还想掐死我来着?怎么你跟我哥一样都有人格分裂?该不会你们呆的这个组织,其实是个精神病院,顶爷就是院长吧?”

      听了这话,骆炀竟“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还挺夸张,肩膀一抖一抖的,两颗虎牙也跟着一闪一闪的,说实话,除了我哥,我还没见过谁能把虎牙笑得这么好看。
      等笑够了,他才开口:“还真给你说对了,组织里没人不分裂的,当着你是一个人,背着你又是一个人。话说回来,社会上谁不是这样呢?”
      我心说你还给我上起社会心理学来了哈?随即摆摆手道:“拜托,你们当着我就已经是两个人了,谁知道背着我还有多少个?”这话说得像他俩在背着我偷人。

      “你哥有多少个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证我只有两个,”骆炀竖起两根手指,一板一眼地掰着说:“一个是想绑架你强上你的,另一个,就是想保护你拯救你的。”
      我白他数十眼:“拯救你的头,我又不是蹲少管所的。还有,你不要把绑架什么的讲得像要请我吃饭一样行不?”

      骆炀调整了一下蹲的姿势,面对着我说:“如果我在你还没回老家之前找到你,我肯定会请你吃麦当劳。”
      我刚想挤兑他说贵阳没有麦当劳,忽然觉得不对劲,只愣了一下,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骆炀一直在暗中调查我!
      原来他早在我们相遇之前就知道我了,要不是当初我死赖着老爸回老家,我恐怕早已被骆炀绑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对他刚累积起来的信任瞬间崩塌,我警惕地看着他,下意识就想离他远一点。骆炀看着我苦笑:“你怎么又来了?别逼我对你动粗啊。”

      “到底是谁在逼谁?”我有些动怒,“如果一开始我就落在你手上,你还会跟我说这么多不知真假的话?”
      话一说完,骆炀的脸色明显暗了三分,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双手抱住后脑勺靠在竹子上,手肘挡住了他的表情。他说:“你还是不相信我,原来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淡,却让人听得很难受。“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让我没办法相信,”我扯下身上的外套,“之前我差点死在你手上,可现在你又搞得像在感化我一样,你这么反复无常,叫我怎么相信?”说着就把外套扔给他。

      “对,我就是在感化你,”骆炀接过外套,忽然扑了过来,按着我的肩膀说道:“之前我那样对你,是因为我不知道我会死在这里;现在我这样对你,是因为我已经知道自己出不去了。策反你哥本来是我的任务,我只好把他转交给你,你就当是为了一位即将壮烈牺牲的军人而相信我,行吗?”
      然后一挥外套刮起一股劲风,外套再次落在我的肩头,暨任务交接仪式,并美其名曰:荣誉军装。

      实际上,骆炀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催人泪下,可惜正因如此我便认为他的戏瘾又上来了,改换四十集大型抗战连续剧。
      面对骆炀有如许三多那般闪亮而坚硬的眼神,刚才那股怒气一哄而散,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凭什么说你出不去了?想拿特等功啊?”

      “因为你哥,他不会让我活着出去的。”完成交接仪式的骆炀,轻松地摆弄着他毫无发型可言的发型,“不过要是我死了,多少能拿个少将吧?”
      后面这句话可以直接忽略,我不悦道:“为什么不把你的目的跟我哥说呢?我哥又不是杀人狂魔,多少会听你解释一下的。”
      骆炀摇头说:“要知道,你面对的是你哥,而我面对的,是二爷。”
      我冷笑:“我知道,你吃的不是巧克力,是费列罗。”

      骆炀抗挤兑能力明显下降,一脸无奈地说:“我的意思是,他是你哥才会听你废话,面对其他人,他只相信两样东西”说着竖起两根指头,“证据,和他自己。”
      我说:“这还不简单,等出去了拿证据给他看,顺便也给我看看。”其实我挺好奇那所外国军校的。

      只听骆炀叹了口气,说:“要是谁都像你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好像还没见他叹过气,没想到还叹得如此惆怅。
      我没好气:“何必这么含蓄?耿直点说我就是一二百五得了。”
      骆炀九节鞭一扯:“谁敢说我的宝贝是二百五我就勒了谁。”
      我无奈地摆摆手:“得了得了,瞧你这副牛逼烘烘样子,我哥还不一定奈何得了你呢。”
      虽然我不想夸他,但是哥之前那么忌讳他总是有一定道理的,骆炀的确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按常理,这话说完骆炀要么装模作样说哪里哪里,过奖过奖,要么当仁不让说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这次却反了常,他说的是:“你以为我活腻了么?如果你哥不出必杀技,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KO掉他,最不济也是个平手。”

      无所谓的口气无所谓的表情,但骆炀仿佛有某种能力,以最调侃的语调说出最触动人的话,不愧是唱花鼓的。也不知是他天不怕地不怕,还是看淡了。
      他所说的必杀技,应该就是哥的那种特异功能,在哥没有使用前,他认为自己还处于优势,可一旦红血激发了,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你别这么说,我哥又没有必杀你的理由。”不知为何我抱着一种安慰的心态对他说,因为我也隐隐觉得,哥肯定不会放过他。
      骆炀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他有。”他指着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个理由,就是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荣誉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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