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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血龙破煞 ...

  •   他的手上此刻没有拿刀,两把刀插在背后的背包里,但杀气绝不逊于之前,我不着痕迹地挡住骆炀,飞速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暂停这场恶斗。
      我的思维自然赶不上哥的脚步,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比淌过身下的水流还冰。
      他忽然蹲下身,我嘴巴一张,心想就算说“你吃了没”这种屁话缓一下也好,否则骆炀这具尸体就当定了。

      但哥却是用一只手捧住了我的脸,手指划过我的嘴唇,奇异的触感让我不由打了个激灵,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哥,你怎么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有雅兴调情?

      愣了两三秒,面对我这张近似白痴的脸,哥终于开口道:“你流血了。”
      啊?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还在流鼻血,倒不算严重,只是一滴一滴的,赶紧抹了两把,脸居然红了起来。我发现一个问题:只要面对哥,我这颗脑袋就总是想精想怪的。

      大概是我脸红得不太对劲,又听见我刚才嚎的那两嗓子,哥又问了一句:“伤到哪了?”
      我捂着鼻子连连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说了以后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这是千载难逢的关怀啊!就让我这么给糟蹋了。

      不过我空不出手抽自己,这鼻血虽然流的不多,但止不住啊。我立刻仰起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便顺着喉咙直下,难受极了,哥两手捧住我,让我别仰,不想我一低头,鼻尖就在他的嘴唇上刮擦了一下。

      我如同鼻炎瞬间发作,鼻子红得可以去打感冒药广告。我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和哥只是像这样稍微碰一下,我就能面红耳赤,而被骆炀亲了这么多次,除了恶心外就没别的感觉,都一直当他是在耍我。
      按理说,哥亲我的那一次我也应该感到恶心,不说恶心至少是奇怪吧,可我好像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一样,顺其自然地就接受了,要不是现在突然想起来,我恐怕都忘了自己之前曾被他吻过。

      哥一手掰着我的头,让我保持一个微微前倾的姿势,一只手捧起冰凉的水在我颈后和鼻子周围拍打,我把头抵在他的肩上,像为了刻意回避什么,我数绵羊似的数起自己的鼻血来。
      这属于鼻外伤,也不知道这样清理有没有用,但哥拍的力道不轻不重,给我的感觉不是止血而是按摩,所以我居然发神经地想:反正这样流也流不死人,干脆就多流一会儿吧。
      脑残的想法刚一冒出来,鼻血就止住了。

      帝总,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也不能这么个看法。
      用手背试了试,还真止住了,哥停下拍打埋头看我,那一刻真有种全世界都在跟你作对的感觉,恨不得一插鼻孔让血长流,我有点懊恼地一抬头,偶像剧的一幕便诞生了。

      我的嘴贴上了哥的唇。
      好,贴上也就罢了,这只是个意外的错位,再分开就是了。

      问题是那一刻,我们两个谁都没有主动移开,就这样任凭嘴唇贴在一块儿。我承认我当时是懵了,但哥呢,他也会懵?
      我把眼睛睁到不可思议的大,而哥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好像我们这样就跟谈话一样正常。这样的眼神仿佛是一种默许,反而助长了我的变态,我甚至有想两手按住他乱咬一通的畸形冲动。

      当然,我是有这贼心没这贼胆。
      石化了近十秒,在我看来只有半秒。哥先有所反应,可他依然没有移开他的唇,而是两手一伸按在我的肩上,简直就是我臆想的现实版,只不过,貌似对象搞反了。
      等等,难道……

      就在这倒诡异不诡异,倒浪漫不浪漫的情况下,那张有点久违的嘴巴又贱了起来:“二位禽兽如此雅兴,只不过别当着小爷的面调情,我还没死呢。”

      不知何时醒来的骆炀靠在石阶上,一只手撑起下巴,分外妖娆。我像被捉奸在床一样猛地推开哥,从头红到脚,不用道具都能COS福娃。
      骆炀不知为何,很生气地哼了一声,手铐一扯将我拉了过去,揪起我的衣领就要亲。
      哥手往后一抓,“锵”一声唐刀出鞘,直接横在了我和骆炀之间,我的嘴顿时贴在上边,分明是彻骨的冰冷,却让我像被烫了似的一缩。

      随后刀身一阵刺眼的反光,向骆炀横切了过去,我没料到哥这招会出得这么顺手,眼看骆炀的下巴就要被削掉了,他只手在石阶上一撑,也是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
      然后,手脚并用地向上跑去。
      我被迫跟着他跑起来,心说你这小子既然是逃命就不要搞那么帅的动作,倒观众的胃口。突然脑后一凉,转身看去,哥提着一把刀,竟然当扎飞镖一样扎了过来。
      拿唐刀当飞镖,这么绝的事也只有我哥这魔头才干得出。

      逼人的刀光堪比照明弹,一幕惨绝人寰的画面自动浮现:我和骆炀的两颗脑袋,跟羊肉串似的串在一起。
      但刀身贴着我的面,嗖一下飞了过去,带起脸上一片灼热感,我顺着刀光,正看见前方骆炀的后脑勺。

      就是这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气息迎面扑来。
      死亡的气息。

      周围的一切都被炽热的刀光所蒸发,我仿佛能看到刀尖已经逼近他的后脑,锋利的边缘甚至削断了他的几根头发。
      忘了当时有没有喊一声“骆炀”,或者只是随口大叫一声提醒他,那一刻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将我拉回现实的,是脚下一阵突如其来的悬空感,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爆出瞬息万变的粗口:“我了割草!”
      只见骆炀手舞足蹈,凭空消失在我眼前,刀子射了个空,直接向前飞去。
      我一愣,随即身子一个不稳也摔了下去,跟着大骂:“是谁他妈这么缺德在这里挖坑?!”

      幸好坑并不深,我这腿可是再也经不起摔了,我们两个灰头土脸地爬出来,爬到一半,我的眼角倏地扫到一样东西,赶紧抓起灯头照了过去。
      倒V,又是那个倒V形的符号。

      我倒抽一口凉气,想起哥曾告诉我,摔进这种食人竹还未长成的坑里会全数麻痹。可是,全身麻痹的我们怎么还能爬出坑呢?
      动了动手脚,发现一切正常,这个坑似乎和我跟老管一起摔下的那个一样,虽然有这个符号但不会致人死地。

      骆炀趴在坑边儿上,一只脚蹬起准备爬上去,见我突然停住,便转头问我看什么呢。
      我指了指那个符号,忽然想起跟我解释它的不是哥而是骆炀,没好气道:“你不是说掉进这种坑里会全身麻痹吗?”
      骆炀点头:“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想让太极晕出现的话就必须留下几个干净的坑,清理掉食人竹才行。”
      我没听明白:“太极晕和这些坑有什么关系?”

      “风水上把这叫做‘穴’。”骆炀站在坑里,双手在坑边一撑就说了起来:“我想你老家应该也有这样的做法:在屋宅的风水穴位上挖一个洞,用来聚气。”
      老家的厅堂里确实有一个洞,就在老木屋的供桌下面,新的水泥房里没有,不过那个洞被木板挡住了,不是大爷爷告诉我的话根本看不出桌下有个洞。据说家里的风水穴位不可让外人知道,以防有人来“盗气”。
      “盗气”是指为荫福自己的后代去破坏别人家的风水,三爷爷说像把自己的坟修在别人的坟上一样,是很缺德也很不吉利的做法。

      骆炀抬眼看了看,继续说:“风水极佳的宝地中,由于穴心生气太旺,乘风易散,因此要用太极晕做缠护,否则会招来不祥之物,甚至,变成凶穴。”
      我怪道:“不对吧,这些可都是属于汉文化,夜郎王要是懂这么多,都可以去帮汉武帝在骊山买块坟了。”
      “哎呀,说不定人家夜郎王就好这一口呢?”骆炀一脸奸笑,“这又会种蛊又会放鬼的,说明什么?说明他老人家立志钻研巫术,风水不也可以算作汉族的一种巫术嘛?”
      哦,原来是好这么一口,看他笑那样,搞得我以为夜郎王暗恋汉武帝。

      骆炀又抬眼看了看,又继续说:“太极晕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出现:一种是自然现象,比如沼气挥发,但这种几率比你哥跳脱衣舞的几率还小;还有一种,就是利用法阵召唤。”
      我一惊:“难道是牛头法阵?!”
      正在抬眼的骆炀一个“BINGO”,说:“聪明!这是因为,牛头法阵的排列方法同二十八正曜有关。”
      原来牛头法阵是按照星象来排列的,我渐渐明白过来:“二十八正曜?是二十八星宿吧?”真是《不思议游戏》啊。

      没想到骆炀第三次抬眼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对着我:“都叫你多读书啊多读书,看我出去以后怎么给你恶补!”说完还地舔了舔他的虎牙,阴森的笑容让我浑身一哆嗦。
      骆炀没时间跟我从头解释,只说:“总之,这个夜郎王墓里有二十八个风水穴位,与天上的二十八正曜相对应,这二十八个坑都是安全的,所以我们现在没事。而牛头法阵依照星象排列,召唤出了太极晕和天狗。明白否?”
      想想,这么多食人竹,少说得有上万个坑,却仅有二十八个风水穴位,万分之二十八啊,而且我连摔两次都安然无恙。这概率,回去后一定要买刮刮乐。
      我差点顺口回答“否”,奇怪地问:“为什么还要召唤天狗呢?”

      骆炀抬了第四眼,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太极晕这么好用的东西当然得有个副作用了。不过夜郎王老奸巨猾,天狗还可以顺便帮他看坟。”
      说了这么久的天狗,始终没搞清楚它到底长什么样。我问:“虚冢里的银面具,假的夜郎王,到底哪一个才是天狗?”

      骆炀说:“哪个都可以是,也都可以不是,天狗其实和太极晕一样,只是一种现象罢了。”
      我“啊”了一声,“难道就是日食?”
      骆炀接着摇头:“也算,但不止,天狗和日食之所以同时出现,是因为当这二十八颗星运行到与法阵的排列一样时,正好就是日食发生的时候。至于另一种现象嘛,你还记得之前看过的壁画,和洞口那一行竖写的红岩天书吗?”

      我抓抓头,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骆炀说:“那行字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说:一旦有人亵渎竹王,从地狱来的业火便会将万物焚烧殆尽,而‘地狱业火’四个字就写做‘天狗’。”
      这和图坦卡蒙的诅咒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业火”本就指地狱中的火焰,这样写是不是为了强调什么呢?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我们不是亵渎而是造反,这祸可闯大了。
      而那场千年前大火又是怎么来的?那时有人敢亵渎夜郎王吗?

      “这个墓本是血龙破煞格局,加之太极晕可谓是极品宝地,但是,”骆炀打断了我的思绪,“事到如今,血龙却破锄了太极晕,凶上加凶啊。”听这口气就觉得他是专蒙人的神汉,就差没要夜郎王破财免灾了。
      感慨完毕,骆炀撑着下巴往上看:“爷说完了,你可以登场了。”

      唰一下抬头,只见哥已立在面前,从下往上看,感觉他就是一石雕,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完全忽视两个还趴在坑边儿上的人。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穿过一片有足球场那么大的石灰色平台,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让人难以置信的画面。

      一根颜色近似青铜的竹,如擎天柱般耸立于平台后,如果把上面的巨竹比作省政府门前的石柱,那这一根就是联合国总部门前的石柱,的总和。
      重点并不在这,而在于这根擎天柱并没有完全露出它的真身,从显现的弧度可以看出,这个庞然大物还有大部分埋没在岩石之中,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数不胜数的巨竹从它身上长出来,如同树干上长出的树枝,而上面那些巨竹跟这些一比简直就是牙签,又从这些树枝上长出来,像树状图一样一分二,二分四……循环不断,一直长到地面。
      可以说食人竹其实只有一根,就是眼前这一根,其余的都是它汲取营养的枝叶。而我也终于明白,那倒V字型符号是什么了。
      那就是这根食人竹的竹节。

      骆炀看着这些竹节,用手指着一个一个地数起来,随着数值的增大头抬得越高,抬到不能再抬了,他才满目憧憬道:“哎呀我的妈呀,这么多拐,不是苏联大元帅就是美国五星上将啊!”
      瞧这想象力,教人不得不为之叹服。我拍拍他说骆上尉,你先活着成为少将,再考虑这两个传说中的军衔吧。
      不过这根可以叫做擎天竹的家伙,倒和骆炀有个共同点——都被剖腹了。

      如同一面海绿色的峭壁上,有一条高达10米的口子,就开在擎天竹与平台的交界处,和整个竹子比起来虽然不值一提,但这道裂缝中竟是一片血红,仿佛是这根擎天竹的内脏。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内脏,而是朱砂。
      同时我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骆炀说血龙破锄了太极晕。

      一条瀑布从顶部直坠而下,惊人的落差带起一阵阵巨大的水流声,在这个宽广却又密闭的空间中震得人耳根生疼。这个瀑布其实并不算大,水流顺着竹身淌下来,一直流到石阶下的黑暗中。
      瀑布流经那道内有朱砂的裂口时,哗哗的流水被朱砂所染红,酷似流淌的血液。
      这就是那条三爷爷所说的血龙。

      一直眯着眼,仔细盯着什么的骆炀忽然冷笑三声,幸灾乐祸道:“恭喜你了败类爷,射中了特等奖啊!你就呆在这儿等着夜郎王陛下给你颁奖吧,你弟弟我就先带走了。”说完又拉着我继续跑。
      还不等我敲他叫他停下,隔得老远,我就看见在那血流一般的瀑布中,有一块不大的黑斑异常醒目。

      因为那是一个人,一个镶嵌在朱砂里的人,哥的那把唐刀就插在这块人形黑斑之上。
      随着水流的流动,这人仿佛正在活动似的,慢慢走出了瀑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血龙破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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