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阴阳鱼 ...

  •   “我想你也知道,没有我帮忙,这三个穴位任何一个进了水,最后一圈太极晕都会被破锄。一旦夜郎王起尸,最先死的当然是……”骆炀故意拖长了尾音向我瞄来,“就算能用那种力量解决,我想你离坐化的日子也不远了,要是不巧被你弟弟看见,那可真是你是风儿我是沙,是吧?”

      骆炀故意笑脸盈盈地问我,让我怒火中烧,他难道就只会用我来威胁哥吗?更可恶的是,哥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他拿正眼瞧着骆炀,似乎是示意他把话说完,骆炀也不卖关子,继续道:“至于你弟弟,我会把他所有的资料交给你,绝不外泄。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当然,除非他自个跑来找我。”
      说到这儿骆炀忽然拉起我的手,比林妹妹还哀怨道:“今后你就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骆郎是路人了,别太想我。”
      眼珠都要给我翻到头顶了,心说怪不得翻身农奴这么把歌唱,这可是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威胁。不过1800万,这小子才几斤给得起么?还说什么我主动跑去找他,倒贴我1800万还差不多。

      我举起被手铐拷住的左手,对他竖起一根中指。
      骆炀一把捏住我的拳头,说:“大家闺秀的学得这么流气。”赶在我抽他之前摘下了脖子上的摸金符,往手铐的钥匙孔里一插。

      “咔嚓”一声,开了。

      我整个人一愣,瞪着眼看他:“靠,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用?”
      骆炀嘿嘿一笑:“不是落在小爷我手里,这东西怎么会这么好用?”
      手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感觉就像为了报仇勤学苦练,结果仇人一下子就被捏死了,忒没成就感。我转了转手腕,上面留下了一道浅红色的勒痕。

      骆炀忽然将什么东西往我头上套,我下意识躲开,只觉脖颈一凉,竟是他的摸金符。
      镀金的“炀”字从上看更加耀眼,我怪异地望着他,他拉过我的手腕,说:“其实这是我的护身符,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它的来历,不过现在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所以把它送给你。”说完便低下头去吻那道勒痕。

      在我还没抽手之前,一把明晃晃的唐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哥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说了三个字:“你,七杀。”
      骆炀翻了翻眼球,干巴巴地回了声:“是——”还暗骂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好像是“闷醋坛”。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对折几下,放进哥的上衣口袋,学着哥的口气:“你,条件。”

      看着骆炀一边抛犀角杯,一边往七杀星穴位走去的背影,我忽然有种不适应的感觉,或许是和他拷在一起太久了,他一下离我这么远一时间还无法习惯。
      一把唐刀还插在朱砂里,哥转头看我,我指着他口袋里那张纸问:“你答应他了?是什么条件?”八成是要求哥当无间道吧,我心想。

      但是哥视那张纸为无物,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下达命令似的,吐字快速又清晰地说:“你去贪狼,坑边上有两条阴阳鱼的活动排水渠,夜郎王一出来它就会转动,你要抠住两条鱼眼不让它转动。”
      自从遇见哥以来,这貌似是他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我有点心酸地想。难道六年不见,我们两之间就真没共同语言,有代沟了?

      代沟这个问题我还从来没考虑过,一是哥失踪时我还小,就算他再怎么喜欢我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说了我也听不懂;二是我一直在极力模仿他,有兄弟姐妹的人必定模仿或被模仿过,而且小学时的我自认模仿得很到家,也就不存在代沟。
      但仔细想想,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小屁头和一个高中三年级的毕业生,代沟是肯定存在的,并且是不可逾越的。

      下达完命令后,哥从背包里掏了把尼龙套的匕首给我,我掂了掂还有点沉,不过很合手,拉开套子一看,这竟然是把索戈军用匕首,玩CS时经常看到的那种,搞得我一时间热血沸腾,恨不得戴上黑皮手套直接冲进朱砂里和夜郎王贴身肉搏。
      我美滋滋地端着这把索戈,就像武侠片的剑客看见宝剑一样。接过哥递来的手电后,我便向贪狼星穴位走去,还模拟电脑中的动作挥了两下匕首。

      挥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小殊。”
      举着匕首的我一个定格,整一愚公凿山,心说这难道是幻听?转过头去,哥正看着我,明显有话要说。
      上一次听到这两个字还是在牛头法阵那儿,但是这个称呼和“听哥哥的话”是配套的阴招,忽略不计的话,那我就是有六年没听到哥这么叫过我了。
      所以,当我傻逼似的回答:“诶,哥。”时,很有想拿匕首割喉的冲动。

      正期待着他会说什么,结果只有两个字:“小心。”
      连起来就是:“小殊,小心。”
      我在心底猛地塌下了肩膀,心说刚才那么长一串句子你一次性就说完了连提问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不就四个字你还停顿一下等我答复了才说完,这不找抽么你?
      我干笑两声说放心,谁来我削谁,然后转身准备走。

      贪狼星虽然正对擎天竹,但也是三个穴位中离它最远,除非夜郎王脚底装有喷射马达,不然在破军星的哥和在七杀星的骆炀是不会让他过来的,毕竟我是最后,也是最薄弱的一坑。
      如果我连个排水装置都搞不定,我还是先削了自己得。

      在我转身的瞬间,哥松开唐刀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我,我一回头还没看清他的脸,眼前一黑,嘴唇上立刻传来那种微妙的触感。我惊慌地想开口说话,不料刚一把嘴张开,他的舌尖便趁虚而入。
      那感觉就像被滚烫的电流击了一下,让人浑身一缩却又酥酥麻麻,与之前那一次抢救性舌吻不同,这一次他吻得很用力,仿佛要从我嘴里把什么给夺走,却依然不带一丝蛮横。我们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六年前这股气息能让我安心沉睡,现在,却让我心动到两腿发软。
      舌尖只是在嘴里划过便带起一片灼热,等他缠上我的舌,我早已支撑不住靠了下去,被他顺势搂住,同时在我耳边沉沉地说:“不要让我做后悔的决定。”

      瀑布在身后哗哗作响,那时,我真渴望夜郎王、巨竹这些统统消失,只留下一道水声遮掩自己的心跳,让我好厚起脸皮去继续这个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枕似的偏着头,“我……”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我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个吻不正常,再怎么能接受总归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哥一次性把能吻的都吻了,就像以后没这个机会了一样。
      如果说第一个吻是为了救我,那第二个呢?第三个原本是意外,可后来怎么又变了味?现在这一个,更是让我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

      尽管被吻得头昏脑热,但我们都是男的,是亲兄弟,这些我都清楚得很。尽管也觉得奇怪,但心里没有一点不适,还产生了继续下去的念头,也就是说我不但适应,甚至还喜欢这种感觉。
      以前哥把我哄得很开心时,我一激动也会亲他,可那是六年前。现在不一样,要是我再抱着他亲,估计老爸当场两眼一翻就去了。
      况且他也说不要让他做后悔的决定,这样的一个吻足以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变质,变得兄不兄弟不弟,他就不会后悔吗?除了兄弟,我们还能是什么?
      我们跟六年前真的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我都说不上来。

      短短几秒,我的大脑就像中了病毒,劈里啪啦显示出一大堆东西,只不过都是乱码。
      最后还是哥先放开了我,他松开手转身一把拔出了唐刀,那截伸出水面的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暂时还没动静。
      我尴尬得定在原地,又似乎在盼望他接着说些什么,至少告诉我刚才那一吻的意思,可他一直注视着朱砂里的黑斑,头也不回一个,我知道他在示意我该走了。

      意识到自己这样一步三回头的姿态实在有够矫情,我才撒丫子跑了起来,但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哥的背影,我忽然很想来一个急转弯,又冲回去从后面抱住他,就像刚才他抱我那样。
      我摇摇头在心里抽了自己两巴掌,却无意间瞄到了站在七杀穴位上的骆炀,正惊讶于这小子竟然没有打断我们,他离我大概有30米,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可以肯定他在看我。
      本来我猜他会隔得老远地唱支山歌来挖苦我,但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直到我跑得越来越远,他才又抛起犀角杯,却没有接住,杯子掉在祭坛上滚了两圈,声音很脆。

      跑起来才知道我们三个相隔有多远,差不多等于守门员、教练席和角球点。哥只是因为不放心我才说那样的话?他也把我看得太文弱了吧。
      但是细细想来,尽管只有百来步的距离,似乎也是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最远的一次。

      正胡思乱想间已跑到了目的地,对着这个直径约三米的坑横看竖看了一番,却没找到所谓的排水装置,我在心里“哎呀”一声,我忘了问哥那个“阴阳鱼”在哪了,他怎么也不告诉我?都是那个吻给害的。
      定眼再看,才知道不是吻的错,而是我被吻傻了。
      排水装置其实就在我脚下,一条不深不浅的渠道犹如护城河围绕着穴位,在穴位下方有一个缺口,流水被渠道分成两股流向两侧,最后才从缺口中流出。

      整条排水渠虽然十分简单,却一滴水也流不进去,像是专门为这种流速和流量定制的一样。我心说怪不得刚才爬出来时没发现,就是因为它太不引人注目了。渠道直接开凿在岩石上,被雕成了两条鱼的形状,两条鱼在缺口处嘴对嘴汇合。
      我挠挠头,现在对“嘴”似乎有点敏感起来,盯着嘴对嘴的形状看了几眼,发现和刚才略有不同,我疑惑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缺口正在缓慢地移动。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这一定是夜郎王设下的机关,阴阳鱼的缺口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直到他走出来时缺口正好对准他自己,那时水流便会从缺口处流进坑里,夜郎王也就随之尸变。
      一手伸出一根指头,我一个二阳指抠住鱼眼睛把水渠往回拉,出乎意料的,并不是非常吃力,只是拉动的时候发出了一连串“咔啦啦”的声音,像废弃已久的机器在运转。
      整个祭坛是中间高四周低,我猜在它的底下,应该有一个类似钟表发条那般复杂的机关,穴位离夜郎王越近,水渠转动得越快,需要的力气越大,也就是说——

      半蹲在破军的哥手握唐刀,紧盯夜郎王的动态;骆炀张着双腿坐在七杀,正百无聊赖掏耳朵,掏完又吹吹指甲缝。他们的另一只手都放在各自的水渠上,总之看上去是放而不是拉。
      我深深感觉到,如果继续跟这两个家伙呆下去,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吃干抹尽。

      走神之际,手下的水渠忽然发力转动了一下,感觉像有人在拉扯我的指头,险些脱了手,刚准备抬头,只听见一声凄厉却又耳熟的声音,仿佛是那种痛苦的哈欠声,只不过这一次更加嘶哑,听上去更加毛骨悚然。
      嵌在朱砂中的夜郎王,终于走了出来。

      正如一把久经烈焰煅烧的利刃,血龙为之淬火。
      在水流的倾泻中,一团团白雾从他身上蒸腾而出,隐约能听到“嗞嗞”的响声,浓稠如烟的水汽笼罩了他的全身,由于隔得最远,我根本看不清夜郎王的模样。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走得很慢,慢得似乎已经不在走了,层层白烟中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一直站在瀑布底下动也不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冲澡。

      等了半晌也不见夜郎王动弹,哥放下了蓄势待发的唐刀,原本全神贯注的骆炀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哥快点把他给处决了。
      可能是被封了几千年皮上污垢太多,夜郎王就一直站在那儿洗淋浴,我那颗紧张的心脏顿时松弛下来,看看放在手边的索戈,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隔着烟雾谁也看不清,哥只观察了一会儿,伸手在背包里拉出了一把□□,上了子弹后,准备爆夜郎王的头。

      正感慨哥的背包和骆炀的内包一样,都是哆啦A 梦的百宝袋,忽然觉得哥出手快狠准是好事,就是少了点观赏性,这么一来,刚才那一吻似乎略显多余了。
      我蹲在地上一脸悻然,等待夜郎王归西我们归家吃饭,那感觉真像骆炀一下子解开手铐,忒没成就感。

      可又等了半晌哥都没开枪,我一脸茫然地望过去,骆炀也很茫然,见他疑惑地望了一眼夜郎王,脸色一变突然掏出了身上的九节鞭,只听“咔嚓”一声,哥的枪同时上了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阴阳鱼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关闭
    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