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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竹子开花 ...
一听便知是婴儿的啼哭,撕心裂肺,大有不把喉咙扯破不罢休的架势,尖锐又略带沙哑,像一把刮刀在黑板上来回刮擦,发出的声音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心说这不会是夜郎王的孩儿给她报仇了来吧?随即意识到,会不会是和王后肚子里一样的大鲵?
脑子里刚冒出一个师的娃娃鱼把我们围歼的场景,赫然看见石阶上的血色花纹竟然动了,血液一样的流动。
第一次看到这些花纹在流动时,我感觉它是自下而上地流动,而现在似乎变成了抽血,血液正自上而下,倒流进石阶底下的黑暗中,那种类似心脏搏动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
“你们听到没有?”我话才说完,整个祭坛连着石阶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我抱紧石阶,哥和骆炀矮下身。
接着是水面不停哗啦作响,随着抖动愈演愈烈,一根一根的巨竹犹如飞机扔下的炮弹砸在水里,激起海浪似的水花。
并不像之前那种发自地心的震动,那种震动是源源不断地,从脚底一直抖到头顶,而这次是有东西在外面猛力撞击,感觉就是一支军队正试图用撞锤攻破城门。
每撞一下,婴孩的啼哭声就调高一分,有一根巨竹甚至掉在了我们旁边,差点把我们三人变成了肉酱,我们赶紧跑上祭坛,三个雷声轰然炸响——摇晃已剧烈到足以掀翻笨重的祭鼓了。
再次越过祭坛,我们又跑回母竹下面,身后传来一阵竹子断裂的噼啪声,原本是密不透风的竹墙,此刻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同时还有东西不停地撞击着,想要把它开得更大。
伴着足以飙破耳膜的高八度啼哭,让我怀疑外面是不是正有一个巨型ET或者巨型怪婴想要冲杀进来,既科幻又恐怖。
原本已缩水的瀑布现在直接消失了,血红的朱砂不知为何褪变成了死红,红中带黑如同尸体上的瘀血,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很像放射性元素在衰变。
我们退到竹子与岩壁的衔接处,骆炀把登山绳逃出来,但并不打算使用花式登山,这里的竹子确实比外面密集得多,纵横交错粗细各异,完全是一座浑然天成的竹梯,我们可以当爬树一样爬上去。
哥把□□插回背包里,取出唐刀,我正将登山绳递给他以防走散,一阵惨烈的断裂声劈头落下,告知我们外面的竹墙已被攻破,我眼角只瞥见一团黝黑的身影从天而降就被骆炀拉走了。
那就像是一团乌云笼罩下来,把眼前的一切都遮挡了,结果一阵旷古绝今的晃动让我明白这不是云,是陨石。
“轰隆”一声巨响,我低头一看,底下的祭坛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蹲在里面,不时有碎石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整个祭坛竟然都无法承受这个东西的重量,正逐渐分崩离析。
上方骆炀的灯光扫了两下,但只两眼,我也足以看清这个庞然大物的真实面貌了。当我看到它时,只觉得用两个字来描述它当之无愧:
龙鱼。
我指的并非鱼缸里养的龙鱼,而是龙和鱼——光滑粘稠的体表,长达十米的身躯,肥硕的四肢和一拍祭坛就跨一半的尾巴,积聚了鱼的外表和龙的力量,全然一只来自上古的神兽,带着古拙的面貌摧毁天地万物。
直到灯光定格在这条龙鱼之上,我才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时我已经被骆炀拉到十多米高的地方,与那东西有一定距离,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由两腿发软,冷气连连,要换成没进洞之前的我,恐怕已经脚软到自动跳进它嘴里喂食去了。
我只能说这是一只大鲵,一只堪比鲸鱼的大鲵。我不知道那把大火能不能毁天灭地,我只知道要是把这只两栖型哥斯拉放出去,灭掉我老家那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又一声尖锐的啼哭传出,同样尖锐的回音在洞穴中此起彼伏,就像有一百个维塔斯在克里姆林宫搞大合唱,嗓门大也就算了,让我胆颤的是这条大鲵出人意料的行为。
它用肥硕的尾巴卷起祭鼓,在我们匪夷所思的目光中,把重达数吨的祭鼓送进了嘴里。
其余声音顿时静了下来,到处都是咀嚼金属的声音,嘎嘣嘎嘣,沉闷却飞快,前一刻还顶天立地的青铜祭鼓,此刻在密集尖细的齿缝间不过是一坛大头菜罢了。
骆炀爬得气喘吁吁:“这条娃娃鱼一定给饿了上千年了,怎么逮到什么吃什么?”
我心有余悸咽了口唾沫,忽然看见哥还在下面,明晃晃的双刀还不如大鲵的一颗牙齿长,哥在和它周旋,原本无坚不摧的刀锋划在滑腻腻的躯体上,只能刮下一层恶心的粘稠物,大鲵毫发无损。
只见它背上印了一个图案,这条大鲵浑身都是黄绿色的斑纹,只有这一个图案是从皮肤上隆起,显得特别狰狞,像是被烙下的印记。从我这个角度看是一个V字型符号,与擎天竹上的倒V如出一辙,二者仿佛是各自在水面上的倒影。
“姓易的你装什么逼快上来!”这句话自然不是我喊出来的,骆炀一手拉着登山绳,一手挥着灯头招呼我哥,我将绳索甩下去却发现不够长,这时哥向后一退,双腿蹬了几下飞快攀了上来。
他刚站稳脚跟就说:“你带着他先走。”是对着骆炀说的。
骆炀立马否决:“你没看到它背上的印记吗?那种力量对它是对没用的!”
就在哥张口欲说之时,底下的竹子爆发出一阵恐怖的碎裂声,哥眉头一皱,骆炀满脸“我靠不是吧”,我则是目瞪口呆,三人眼睁睁看着这条大鲵挪动它庞大的身躯,一只脚踩进重叠的竹枝,一踩断一根,垒砌的断竹将其拖起,让它壁虎似的趴在竹上,张开嘴又发出一连串尖叫。
这么肥的都能爬上来?!母猪真要上树了。
极具杀伤力的叫声几乎刺破了耳膜,尽管隔着交错的竹子,但如此近距离俯视它圆瞪的眼睛,5米宽的血盆大口和拱形排列的尖牙,嘴里还散发出一股比食腐动物还要臭的气味,我忍住晕眩感呕吐感,抽出绳索递给哥示意逃命要紧。
他却给我一把揉回来,说:“先上去。”话音未落又跳下竹子,我赶忙伸手可是连衣角都没抓到。
骆炀转身再次向上爬去,哥不需要灯光,下面一片混乱不知是什么情况,只听见啼哭声时不时传出,可我也清楚自己不能下去添乱。
正心急如焚,腰上的绳索忽然一松,我抬头只见一个屁股锅盖似的盖下来,慌忙用双手扣住竹子,否则这次肯定直接滚进大鲵的嘴里。
但这一抓就牵动了刚才被咬住的左手,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骆炀躺在我身上,竟然莫名其妙地晕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方有情况,抬头望去,只能看见重叠交错的竹枝,再上面便是一片昏暗,没有其它东西。
又传来的一声啼哭已近在脚下,大鲵离我们只有几米的距离了,下半部分隐匿在黑暗中,甚至可以闻到它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却没有看见哥。
我忙将骆炀用绳索绑在身上,忍着手上和脚下的剧痛爬了两根,刚才之所以那么轻松都是靠骆炀,可现在又背了个大活人,爬起来简直能要了我的命。
汗水从额头一直流到衣服中,我不知道哥为什么叫我先上去,但他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既然我不能下去,就更不能在原地傻等。
竹枝发出的抖动越来越令人惊恐,耳边回荡的尽是啼哭与断裂的噼啪声,我克制自己不要往下看,突然间又是一阵陨石坠地般的地动山摇,大鲵的叫声好似次声波武器,我知道一定是这坨肥肉终于滚下去了,却没有或是不敢想哥是怎么让它滚下去的。
汗水中有大部分是虚汗,眼前一次又一次的黑暗预示着我的体力已经透支,我每爬几下就要停下来大口呼吸,只有这样视线才会如黑雾散去般清晰一点,好几次我都已经踩空,若不是身上的伤痛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想我坚持不了这么久。
不过人在体力透支时自我感觉越久,时间往往就越短,这样疯狂到近乎麻木的攀爬实际上只持续了一分钟,我便再也动不了了,喉咙里一片火烧火燎,空气都变成了刀,每吸一口气就像被刀刮了一下,生疼。
所幸骆炀这间歇性昏迷患者总算醒过来了,他趴在我背上,可没想到他刚醒嘴角就流下了一条血丝。我忽然想起他的内伤还没好,但是这个内伤真是去也匆匆来也匆匆,刚才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晕了。
血丝被他一把抹去,他解开绳索打起灯往下看,我们和大鲵的距离拉开了二十多米,可我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我听骆炀啧了一声,他张大嘴巴准备喊话,脸色一变突然咳了起来。
从他指缝间我就能肯定他又咳血了,这时竹枝一阵乱颤变得摇摇欲坠,下方混乱的声响中似乎夹杂了几声闷哼。
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一刻,我们三个瞬间陷入了绝境,是不是冥冥之中,已注定谁也逃不过这一劫?
彷如定海神针的母竹此刻却像被拔去了根,失去养分供给的竹枝大片大片地往下坠落,就像一棵正在迅速枯萎的大树。
昏天黑地中,我只听见骆炀异常吃力地在我耳边说:“叫你哥赶快用炸药,还有……把枪甩上来……”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哥哪来的炸药,照骆炀吩咐的喊了起来,下方时隐时现的画面教人崩溃,杂乱无章的声音充斥在耳朵里,无法辨认。
模糊的视线中,我只看清两道刀光在黑暗中闪烁,一道光芒瞬间一定,几欲刺破耳膜的啼哭顿时响起,哥借机把他的背包一脚踹进了大鲵的血口中,一只手也向上抛起。
与此同时,那把猎枪带着劲风袭来,骆炀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就着接的姿势双手一推上了膛,这一系列动作两人仅花了四秒,衔接得天衣无缝。
炸药一定就在背包里,□□只有两发子弹,如果两次不中,大鲵肯定不会给我们换弹药的时间,到时候我们三个就是真的玩完。
我不知从哪来的信心坚信骆炀一定能射中,毕竟光线昏暗,这把猎枪也没有瞄准镜,加上骆炀奇怪的内伤,这些足以让准心大打折扣。但当时我好像就只剩下这一个盼头了,大有射不中我就跳下去的决然。
就在骆炀的指尖马上要扣动扳机,枪声在下一秒便会响起时,那股死亡的气息竟毫无征兆地袭了上来,不是从大鲵,不是从骆炀,也不是从我自己身上。
而是从哥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雕塑一般定格的枪口,对准的竟是我哥。
指尖下的扳机将要叩响,仿佛能听见霰弹在枪管里蠢蠢欲动的声音,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扑过去抬起枪管,紧紧捏住恨不能将它捏碎,我看着面露诧异的骆炀疯了似的大喊:“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明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尖峰时刻,为什么他还能将枪口对准自己人?原本的并肩作战,才一秒怎么就可以变成自相残杀?
我当时或许有些魔化了,否则也无法与骆炀的力气对峙,这一对峙将时间挤压得愈发紧张,他那种夜叉般的表情竟然在一瞬间出现,我只觉喉咙一窒,骆炀用手肘将我抵靠在竹上,枪口再次瞄准下方。
我无法推开他的手肘,死亡的气息在这一刻达到顶峰,窒息感涌上大脑。
直到我再次握住了那把匕首,我忘了当时是怎么想,那似乎已是一种本能,不带一点思想感情,我只看见匕首的银光划出一条水平弧线,刺进了骆炀的身体。
这一次,我没有刺中他的腰腹,也没有刺中他的太阳穴,我刺中的,是他的心脏。
这一刀的力度让他的身子偏了过来,那双眼睛里或许有惊愕,或许有愤恨,或许有悲哀,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他就只是这样睁着眼睛看着我,那里面有一张极度狰狞的脸,带着屠戮的印迹,酷似在业火中咆哮的夜叉。
那是我的脸。
坠落的竹枝变成了墨绿的雪片,纷纷扬扬,却寂静无声。
滚烫的血液从手上流过,滚落地下,我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好像是灵魂的一角,随着鲜血滴落,蒸发、消失。
直到那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而这一刻却是如此苍白。
骆炀只说了一句:“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指尖扣下扳机,我却听不到震耳的枪声,我一直看着他,手却不知何时松开了匕首,又是一声巨响,炸弹带来的摇晃席卷而来,天崩地裂,脚下的竹枝已经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冲击,轰然倒塌。
巨型大鲵被炸得粉碎,溅出的火花点燃了周围的竹枝,一束接着一束的火焰在竹间旋然而起,如同绿竹绽放出的花朵。
大爷爷说过:竹子开花,就意味着死亡。
大火来势汹涌,贪婪吞噬着竹枝,火光冲天,头顶是纷纷坠落的碎片,我们犹如置身于冰与火的夹缝之中,不知何去何从。
这,就是毁天灭地的力量吗?
随着竹枝的坍塌,我们两都滑了下去,在完全失去控制之前,我再一次用左手扣住了竹枝,但那种钻心的疼痛却没有出现,或许,是我麻木了。
同时伸出的右手抓住了骆炀,我只抓到了他左手的三根手指,这是我们曾经被迫拷在一起的一双手,那时绞尽脑汁想甩开的手,此刻却拼命地想要挽留。
但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指尖,就这样从我的手中一根一根滑落,无名指,然后是中指,最后,是食指——
尽管拼了命地想要他留下,可我始终没有留住,在我的眼中,从我的手里,就像把你的心脏从手心里扯出来,那么的直接而残忍。
我发誓,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害怕的感觉。
在骆炀掉下去的下一秒,被火光湮灭的前一刻,他把头抬了起来,望着我。
飞扬的火焰与碎片中,两点绿光渐渐浮现在我眼前,犹如荧光的眼泪自他眼底而出,由淡转浓,越来越亮,胜过了吞没他的火光,所有的一切。
绿色的微光渐渐消失于夺目的烈焰之中,直到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意识便停留在红与绿光芒相交的那一瞬间。
我以为我死了,和骆炀一样掉入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所以当我睁开眼看见雪白的天花板时,我的大脑就和眼前这块天花板一样雪白。
全卫生站的人都以为我脑部遭到重创,痴呆了,因为我盯着天花板整整看了三分钟,没眨一下。
直到受空气刺激的眼球涌出泪水,我才恢复正常。
我恢复正常的第一句话是:“我哥呢?”
旁边的赤脚医生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拉到县医院去了,伤得多么重,不行还要去市医院。”刚说完就看见了我的表情,立马像见了连环杀人犯一样嚎道:“他、他没生命危险!”
为了不吊大家胃口就停在这,下星期四级,然后是期末,至于更新嘛……大家懂的~
百无一用废柴男主会继续非人的冒险,但本文会进入耽美阶段,至于是谁和谁就不用我说了吧?同时也会有一些谜团出现。
这段时间我会把文章做些修改,只改名字文案这些,这也就意味着……大家要有跳天坑的准备,咳。
俗话说有鸭梨才会有冻梨,要是大家弃坑了,我也没有鸭梨了,那还要冻梨来干嘛呢?
众:你丫好好说话!
OK,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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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竹子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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