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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回家 ...
回家的路上,老爸不停地扭头看我,过了两分钟便受不了了似的道:“小殊,我说你哥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你别露出这副表情行不?”
我抬起头,面部阴鸷:“早知道,他就应该伤得不能下床。”
老爸扔给我一个冷眼:“少说疯话,你舍得么?”
我忽然扑上座椅:“爸爸,我求求你,告诉我哥在哪吧!”我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老爸苦苦哀求。
老爸浑身一颤,作呕吐状:“你小子就只会在这种时候喊爸爸。”
我垂下眼,用牙齿咬着嘴唇。
老爸看了看后视镜,几秒后露出一个被我打败的表情,说:“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你哥会去哪,他行踪飘忽不定,甚至出过国。这几年来只有他找我的命,没有我找他的份。”
骆炀好像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我说:“对自己的儿子惟命是从,你这个老爸当得也太窝囊了。”
老爸不悦道:“我对你小子更惟命是从呢。”
我说:“那你告诉我哥在哪。”
一番口舌激战,老爸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准备缴械投降了,没想到他却对我说:“小殊,你知不知道你哥为了保护这个家……”
“我知道。”我的口气变得有些沉闷,“既然是一家人就要一起分担,凭什么要搞个人英雄主义?”
老爸面无表情,但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哥确实是命该如此,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把他逼入绝境。”
我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寒气:“绝境?”
“他当然不会伤害你,”老爸看着前方若有所思,“只不过会做出一些比较极端的事来。”
我着急地问:“哥会对我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老爸活动了一下手指,“每个人的极端都不一样,更何况他从小就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孩子。”
高速公路上,风从窗边呼啸刮过。
沉默了一阵,我再度开口:“爸,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出闷响,“我会让你忘记有我这么个老爸。”
心里忽然感到一丝酸痛,我坐在后面看不清他的表情:“爸,我觉得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家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老爸侧过身,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就是个地质人。”
那本通讯录就在我的口袋里,可是想起三爷爷之前不断的警告,我不由迟疑了。
就像一个诅咒,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最好只让一个人来背负。
“他是罪人,他被诅咒了!”
三爷爷嘶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哥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他不想毁了我,毁了这个原本就残缺的家,所以一个人默默背负着,直到……
我不敢再想下去,或许是我做错了,我应该学会明白他的苦衷,珍惜他的牺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味地追着不放,直到将他逼入绝境。
我试着说服自己,可心中某一深处在回响,像深渊下传出的低语。
就算会将他逼入绝境,我也要追。
之后我一直在反复思考,最后得出哥有可能再次回到老家的结论。
我叫老爸赶紧开回去,他却瞪起眼睛说:“你以为我刚才加的是水,买的是门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光是油钱路费就要砍掉我半年的福利啊!”
在车停到小区停车场的前一秒,我都没有放弃这个想法,直到老爸熄火后,他才说:“那行,你自个坐车回吧,知不知道去客车站要坐几路?”
“大不了坐11路。”我巴掌一摊,“拿钱来。”
老爸挑眉:“玩真的?”
我点头,斩钉截铁的回答还没冲出口,当即就被老爸一个擒拿手扭进了小区院子。
刚一跨进大院,如愿如诉的二胡声便飘了出来,满院的栀子和玉兰落了一地,在夏天湿热的空气中散发着洁白的清香。
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坐在竹椅上,泛起皱褶的手指灵活地按弦换把,一张单薄的弓子在紫檀二胡上拉出一段段比花还清雅的旋律。
“郑大爷好雅兴,这么热的天还练手呢?”老爸笑着打招呼。
我家17年的邻居郑大爷笑着回应:“人老咯,一天不练都会生。小殊,你又跑去哪野被你爸逮住了?”
我大呼冤枉:“我没有野,我是去找我哥!”
郑大爷呵呵笑道:“爷爷给你讲过多少次了,弄丢了的东西有意去找是找不着的,反而总会在无意间突然出现,这就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被老爸扭得不耐烦,暗自嘀咕道:“我哥又不是东西。”
老爸大手一挥:“行了,快去开门,我要被热死了。”
我家就住在一楼,正对着大院的铁门,我十分不爽地走过去,运动鞋在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擦得沙沙响。
踏过几级阶梯,等到我站在紧闭的铁门和大红木门面前时,我才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我转过头,说:“老爸,钥匙好像不见了。”
这是实话,钥匙恐怕早已在墓中毁尸灭迹了。
老爸拿着郑大爷的芭蕉扇正扇得爽快,一听这话就一愣:“在哪不见的?”
我假装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家。”
我看着老爸的脸由红变黑的渐进过程,“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他这种一年回两次家的人,钥匙搞丢那可是家常便饭,指不定在可可西里的雪原中还能挖出我家的钥匙。
事实就是如此,苍天有眼,我哥注定是要被我找着的。
但老爸那充满猜忌的眼神教人很不乐意,他瞒着我那么多事我都没有质疑过他,现在只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他就把我当成一个家贼一样。
我有些恼怒地转身走下去,结果不小心踩空了一阶,双手挥舞着想稳住身子,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瞬息之间,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拥住了我,我只看见老爸冲过来的姿势,头顶飘香的玉兰花瓣,还有双如冰一般,凌厉却又漠然的眼睛。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一秒两秒三秒……我盯着黑色的指针,双目无神。
现在是晚上6:25,我哥已经出门将近半个小时了。
我把脸贴在玻璃茶几上,想起半个小时前自己那一摔,哥稳当当地接住我,我还没来得及激动他就放开我走了。
我当然得赶紧追上去了,恨不得变成一条鼻涕虫黏在他身上。
问他又要去哪,他说:超市。
我说:我也要去。
他说:随便。
结果我却被老爸逮住衣领拉了回来,他低声对我进行思想教育,说什么你哥怎么会去超市呢?他肯定有他的事要办,你再这么死缠烂打,小心他一声不吭又走了。
我不服气,说你以为他是小媳妇,动不动就回娘家啊?
老爸瞪我:你这是什么比喻?你也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这种事能不提就不提,他好不容易留下来,别搞的家里勾心斗角,腥风血雨的。
我问他:你知道哥在干什么?
老爸两眼望天:我突然想起这次的地质灾害报告还没交,先去单位一趟,你好好看家。
“唉唉唉……”我深闺怨妇一样扣着玻璃,手指随着秒针的移动敲打,墙上嘀嘀嘀,几上咚咚咚。
“嘀咚、嘀咚——”门铃终于在这时响了起来。
我就像听到命运的召唤般从沙发上飞奔而去,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大门一开,一个激动的叫声迎面扑来:“小殊,你终于肯回娘家了!我还以为你在乡下看中哪个水灵的大姑娘,再不要我这个弟兄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熊抱,撞得我七荤八素,我把这人从身上卷下来,心情本来就不好,但实在发作不起来,有气无力道:“咸鱼干你……有事?”
“咸鱼干”并非象形外号,此人非但不像咸鱼干,而且是市游泳队队员,人高马大,体格更是不用说。只因为他姓郑名逾飞,菲尔普斯又是他偶像,所以外号毫无新意地就叫“飞鱼”。
这条飞鱼把脸挤成鱼干状:“啥意思啊,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我点头:“我知道,你找我一般都没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神情激动不已:“走,出去喝酒吧!为你洗尘。”说着就把我往门外拉。
我抓住门框:“不去,我在等门。”
这是理由之一,之二是这小子所谓的“喝酒”一般是在GAY吧。
没错,这小子是个同性恋,相传还在追一个比他老的男人。
撇开这些不谈,他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拖这小子洪福,我才不像别人那么排斥同性恋。
他一手抵住门不让我关,脸上写满了“你给我吹”的字样:“等谁的门?我刚看见你爸的‘别摸我’开出去了。”
我说:“我在等……”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视角边缘,我和飞鱼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我哥两只手都提满了购物袋,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飞鱼的反映和他的游泳速度一样快,我还在惊疑我哥居然真的是去超市,他便凑到我耳边悄悄说:“你老爸终于肯花钱给你找二保了?”
我莫名其妙:“什么二保?”
“保姆加保镖啊。”
“他哪里像保姆了?”
飞鱼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确实不像,但他和沃尔玛购物袋的感觉挺和谐。诶,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好眼熟呢?”
正想说这是我哥,他就忽然打断我:“别误会,他虽然长得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调调。”
我有点崩溃:“好鱼不挡路,你快让我哥进来。”
飞鱼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直接“让”进了我家里,一边脱鞋一边说:“原来是你哥呀,怪不得似曾相识……你哥?”
我哥拎着四大包购物袋直径走向厨房,连鞋都没脱。我望着他的背影正奇怪他为什么不打个招呼,飞鱼是我发小他也认识。
这时飞鱼忽然一跃而起,见了外星人一样怪叫道:“你哥!?”
我不由愣了一下:“是啊,我哥。”
“就是那个人称‘笑面阎罗’但实际上为了爱情抛弃前程,与挚爱女子携手共天涯长达六年之久,引得满城上至八十下至十八的女人无人不为其动容的易允?”
我囧了:“什么与挚爱女子携手共天涯?你从哪里听来的八卦?”
飞鱼两手一摊:“学校里都这么传的啊。”
“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废话,谁提到你哥你都是一副要杀人越货的表情。”飞鱼说得理所当然,他一抬头:“嚯,你果然有主妇潜质,才几天就收拾得这么干净?”
有主妇潜质的不是我,是我哥。
原本堆满杂志的茶几收拾得干干净净,能揪出各种口味方便面包装袋的沙发,此时已换上清凉竹席,木制地板光可鉴人,电视机下乱麻一般缠绕的电线已经……已经不见了。
我冲进厨房:“哥,电视机、DVD、PS2、卫星小锅盖的电线呢?”
厨房四周贴的瓷砖此刻也是闪闪发亮,哥一只手握着崭新的菜刀,剁在一坨鲜肉上,说:“剪了。”
我赶忙放低声音:“剪了我们看什么玩什么……啊?没事没事!我改天去买,你忙你的!”说完火速退出厨房这片充满戾气的天地。
不知道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快就把家里打扫一新,我承认我的日子是过得邋遢了一点,但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洁癖的,要换成飞鱼,这家肯定已经成为本小区的垃圾倾倒站了。
而且登门拜访老爸的人很多,主要是一些申请地方景点的人,于是一大批土特产便应运而生,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一次竟然送的是蜈蚣酒,吓得我还以为那人是五毒教教主。
当然也有不少好东西,最好的是土鸡蛋,我煎鸡蛋手艺一流;咸鸭蛋也不错,剥了就吃;最可恶就是送皮蛋的。这些东西我都充满报复性地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哥的房间。
因为哥有比较严重的洁癖,接近强迫症的程度。
所以当他一回到家,打开自己的房门,看见满屋的土鸡蛋咸鸭蛋灰皮蛋臭豆干糍粑辣椒倾巢而出,他肯定想当场活剥了我。
飞鱼躲在我身后,看着散发出黑气的厨房:“你哥怎么不笑了?面瘫治好了?”
我摇头:“没有,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了。”
“难道他被甩了?”飞鱼摇头感慨,“那女人太不知足了,这么好一个男人。”
“我说你别再意淫那个不存在的女人了行不?”我突然认真起来,感到很火大,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女人,我非得花了她的脸不可。
但我很快被这种变态的想法吓了一跳,飞鱼忽然说:“你的PS2坏了?”
我指指电视机下面:“线被剪了,你可以回家了。”
飞鱼横卧沙发一副无赖相:“不要,七楼好难爬的。”
我转头:“哥,他说你被甩了。”
飞鱼瞬间缩进沙发底下:“大哥我错了!!!”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我对这种无赖最没辙,而哥恰好专治无赖。
本来以前吃一两次也没什么,但这小子足足蹭了半年。有一天哥终于爆发了,“热情高涨”地给他添了八碗饭,还把他留下来吃宵夜,于是这条鱼便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
听见叫声哥便走了出来,一条全是小鸡仔的围裙围在腰上,我抽了抽嘴角:“这围裙,你买的?”
“赠品。”说完转身又进去了。
我和沙发底下的飞鱼刚准备笑出声,他竟再次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据气味判断应该是排骨火锅。
“大哥,我今天可以吃十碗饭!”
盯着那口锅,飞鱼两只鱼眼都要掉出来了,但眼神中除了攫取的贪婪外还有一丝惊奇,但我哥的厨艺他也不是没领教过,否则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蹭到现在。
很快我就发现飞鱼在瞪些什么了,浓浓的排骨汤在锅里翻滚、冒泡,而哥的手就拖在锅两端,什么也没戴。
这八成是他那什么特异功能,我冲进厨房拿了块抹布,包住锅后赶紧放在了餐桌上,尽管隔着厚厚的抹布,我的掌心还是变红了,像哥刚才那样接触肯定会烫起水泡来。
不过他的手一点事也没有,不愧是能把人冻成粉末的力量。我怕飞鱼被吓坏了,用手指了指耳朵,示意哥做点假动作。
手被烫了以后通常会条件反射地去抓自己的耳朵,我本来是这么个意思,结果没想到哥两手一抓,竟然捏住了我的耳垂。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被电击了似的一缩,愣愣地看着哥。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傻整我呢……
11路=两条腿走路
负责地告诉童鞋们:飞鱼不会代替骆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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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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