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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帮忙 ...

  •   扫了一眼书房,又绕过锦绣屏风看了看,确信没有人在之后开始纳闷了,那红毛子人呢?
      我随手把玩着茶杯盖儿,视线被书桌上一个相框给吸引了,我低下头去看,相框里是一对男女的黑白照,很明显是两张剪开的照片拼成一块儿的,背景都不一样。
      男的身着一身军服,胸前挂满了勋章,尽管帽檐压得很低,但仍可以看出是个高鼻深目的欧美人,他站在一排铁门外,门上还挂着一块标牌,可是我看不懂。
      女的则是一个标准亚洲女子,穿的是一件松松垮垮的大白褂,脑后扎着马尾,显得尤为干练。她的背景比较奇怪,像是一间病房,或者说是……停尸房。

      背后一阵阴风,我总觉得这女人越看越不舒服,虽然她五官很漂亮,有点骆炀的影子。
      这样一比较,我猛然醒悟:对了,这两个人该不是伊万诺夫的父母吧?
      红头发黑眼睛,典型的欧亚混血。
      如果他老爸是苏联人,老妈是中国人的可能性最高。
      红毛的手掌仿佛就在眼前扇过,背脊隐隐作痛,我在心底暗自嘀咕:原来是伟大无产阶级先锋力量的结晶,怪不得又红又专!

      “又红又专!”我愤愤不平地念了一句。
      “我没有加入任何党派,研究领域也一直限制在边缘科学范畴,没有专门的科学知识。”
      那个清冷沙哑的嗓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感觉自己又被拍了巴掌似的一个瑟缩,机械地转过头,只见苏复推着一张轮椅走了过来,伊万诺夫穿着大白褂,两手搭在轮椅上,红色的头发依然梳理得一丝不苟。
      这下可好,被他撞见我在背后说他坏话。
      我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早……”

      伊万诺夫抬起手腕,掀开袖子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九点钟,从明天起,你的早上要从六点钟开始。”
      “什么?六点?!我上学都没……”我才惊呼出一半,苏复就对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伊万诺夫微微仰头,明明是他坐在轮椅上,可我反而有种被他俯视的压迫感,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哦……”
      红毛大掌一挥,我条件反射下抬头挺胸:“是!”
      然后苏复把茶杯递到他手上。

      红毛喝了口茶:“有什么事吗?”
      我清了清嗓子,找了种自认为不卑不亢的语调:“昨天你要我帮你一个忙,我可以答应,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其实我在脑袋中已经把语言组织好了,就等红毛反问一句“什么条件”,不料他把茶盖一扣,发出一个铿锵的声响,说:“我没有跟你谈条件,这个忙你无论如何都会帮。”
      我有些不服地卷起手臂:“如果我就是不帮呢?”
      他将茶杯交给苏复,又摆开那副双指交叉的模样:“如果你不帮,那么易允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如同被烙铁烫了一下,顿时放开手臂:“你说真的?是什么忙?”我心说就是真把我关起来往死里抽我也愿意!

      红毛指了指书桌前的木椅,示意我坐上去,苏复推着他走过来,还递给我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我翻开看了看:“细胞更新实验?”果然只能当小白鼠……还不如被抽呢。
      苏复说:“这是关于骆上尉体内细胞分化和限制酶的研究记录。”
      “啥?!”
      “就是细胞无限繁殖后需要限制性核酸内切酶来进行……”
      红毛挥手打断了苏复的学术报告,单刀直入地告诉我:“这是骆炀的特异功能,他能让细胞繁殖和再生。”
      也就是和我哥的特异功能正好相反是吧?我点点头,但依旧是云里雾里。
      他指着一张表格上的数据说:“这是半年前和现在的对比记录,骆炀体内的细胞繁殖速度比半年前快了二十倍。照这个速度繁殖下去,骆炀很快就会死于恶性肿瘤,也就是癌症。”

      我的手抖了一下:“这也是特异功能的副作用吗?和我哥一样,他也会死?”
      红毛点了点头:“在这种功能激发后,他们就只剩下两到三年的寿命。我在双子公司时分别为他们研制了缓解副作用的药物,但因为一些变故,我没有拿到骆炀的药物,所以我只能采用其它办法。”
      他所说的“变故”应该就是指六年前他叛离双子公司,原来顶爷控制我哥用的“米迦勒”就是他研究出来的,骆炀的解药肯定也在顶爷手里。
      “其它办法?”我仿佛看到一线希望,说不定哥以后可以摆脱双子公司和顶爷了,但一个念头浮现,我说:“这个办法,该不会就是克隆吧?”

      黑亮的瞳仁中掠过一丝光芒,红毛用指尖敲打着轮椅:“对,用新的身体代替旧的身体,可以再多活两三年。”
      “只能再多活两三年?那岂不是要一直克隆下去?”这种方法实在太变态了,虽然从另一方面来说是“长生不老”。
      我断然道:“不行,苏复说过你的克隆实验没有完全成功,你怎么能保证克隆出来的人记忆和意识都一样?”
      指尖停止敲打,红毛不紧不慢道:“这就要靠特异功能的另一种形式了,我叫它‘意识附着力’。”
      我感觉脑细胞有点不够用:“……请说中文。”

      红毛无奈地瞥了我一眼,指着我的左手说:“戴上这个戒指后,你是不是能常常看见易允的幻象?”
      这么一说还真是,做梦会梦见他,甚至闭上眼睛都能看见,我连连点头。
      “你是不是曾做过很多有关骆炀的噩梦?”
      我瞠目结舌,这伊万诺夫不仅科幻,还兼并玄幻了吗?三爷爷都不及他一半神。
      红毛说:“这是因为他们的意识能附着于物质,骆炀的意识附在了他的摸金符上,易允的意识附在了戒指上,所以当你戴着它们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他们的意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我煮了“摸金符”咖喱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梦见骆炀了。
      看来骆炀确实很恨我,残念之深直逼咒怨。

      “所以利用这种什么附着力,克隆体就会和原体有一样的意识了?”说出的话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从生理到心理,身体到精神上都一样,这种克隆比单纯的生物克隆还要可怕。
      我摇头:“我哥不会接受这种办法。”
      “骆炀也不会。”红毛看着茶杯,似乎在回想,“昨天他告诉我:他不想成为一个没完没了的复制品。”
      我认为这理所当然,谁希望自己被当成文档一样复制来粘贴去?如果前一个自己没死还要“重命名”,更惨。
      “那你要我帮什么忙?帮你偷骆炀的药物资料?”
      红毛带着不屑地哼了一声:“时间越长药物的疗效就越差,我需要的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他对我说,“我要让这种特异功能,彻底消失。”

      一听这话我就振奋了,早就想让这个该死的特异功能消失了,哪有电影里那么好用?
      “怎么做?”我追问。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语,叫‘解铃还须系铃人’么?我第一次见识这种特异功能就是在这个地方,一座鲜卑古墓里。”
      “古墓?!”我怪叫一声,这是巧合还是宿命?我注定要赴我哥的后尘了。
      我一惊一乍弄得红毛有些不耐烦:“你要做的,就是把墓中一具女尸带回来。”
      “女尸?!”我再怪叫一声,险些昏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恋尸是吧!?
      怪音未落,红毛就皱起了眉头,神色鄙夷:“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不愿意的话……”
      我赶忙摇头:“不不不,我没有不愿意,但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我易殊一没体力二没脑力三没特异,下古墓不就等于二次送死吗。

      收回鄙视的神色,红毛合上眼睛:“到了墓里你自然就会知道,你拥有易允和骆炀都没有的能力。”
      我小声嘀咕:“还不就是预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挂掉。”
      “那只是刚开始而已,现在的能力一定发生了变化,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他睁开双眼看我,我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身体,除了肌肉比两个月前紧一点外,没什么差别。
      红毛端起茶杯,似乎不准备继续交谈下去,我捏了半晌,下定决心般掐了自己一把,说:“为什么我们三个都会有这种特异功能?”

      如果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了,我想一切的谜团都会迎刃而解,但重点和难点就在于红毛肯不肯回答我这个问题。六年前他便研制出了对付特异功能副作用的药,显然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若要回答我的话,无疑他必须道出不少秘密,尤其是和双子公司,还有我爷爷。
      所以也不指望他会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只言片语我就满足了。

      紫砂杯摩挲出细碎声响,苏复对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收回这个问题,下了决心的事我是不会反悔的。
      我两眼直盯天花板,默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原以为红毛会思量个把钟头,但他很快就对我说:“之前你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对么?”
      我抓抓头发,没有否认。不是吧,难道我的心思就这么好猜?
      看见我的反应,红毛颇为满意:“我答应你,但你得再帮我一个忙。”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会还有一个墓在等着我吧?”
      万幸的是红毛摇了头,他说:“这个忙可能会让你为难,况且知道真相对你来说也不一定有好处。”
      我知道他是怕我反悔,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死不了的忙我都可以帮。”谜底近在眼前,还扭捏就不够爷们了。

      在我拍完胸之后,红毛突然僵住了,一直盯着我发愣,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有趣。
      苏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才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打个手势示意我跟他走。
      推着轮椅出了东楼,我们朝西楼而去,但没有走昨天的正门,苏复打开侧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我走进去,发现这应该是一间卧室。
      没有我睡的房间那种古典气息,一看便知很久没人住过,这间卧室布置很随意,家具和装饰都简洁而现代,卧室坐北朝南光线充足,但雪白的墙壁显得整个房间有些单调。
      不仅如此,墙壁上还布满了斑斑点点的印迹,是没有完全撕下来的胶布,还有一些夹着碎片的图钉。
      我看了一眼红毛,不知道他叫我来看这件卧室有何企图。
      他指了指墙角的衣柜,苏复刚要走过去,红毛却拦住了他,对我扭了扭脖子。
      不愧是少将级别的军人,我连莫名奇妙的心思都没有,就遵照他的指示干脆地拉开了衣柜,结果是——一堆破铜烂铁废纸破布劈头盖脸地朝我砸了下来。

      这老毛子果然要公报私仇!我满腹怨气地扒拉开这堆玩意,赫然发现它们并非是破铜烂铁,而是奖杯。
      废纸破布就是锦旗和一些类似奖状的东西,还有不少照片。
      我捡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自从苏复分析照片之后,我才知道这些影像的可贵,再不随便瞄一眼就丢开。
      前几张都是毕业照,有些只有十几个人,有些密密麻麻都是人,但每个人都很年轻,而且穿着军装,应该是军校学生。
      手里的照片越来越厚,看到后面,几乎都是同一个人,从牙都没长齐的稚嫩孩童;慢慢到飞扬跋扈,对准镜头踢球的少年;再到昂首挺胸,一身黑色笔挺军装的青年……
      其中还有一些甚至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照片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带着血红色的拳击手套,迎击着一个比他高出整整一个身子的壮汉的拳头。

      一时百感交集。

      我知道这些都是骆炀的照片,在几乎每一张照片中,他都在笑。
      即便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他的嘴角也极为不屑地向上扬起。尤其是少年时期的照片,那些定格的笑容让我不得不想起我哥。
      和我哥一样的,空洞的,掩藏一切情绪的笑容。

      “你也看出来了,他并不是真的在笑。”
      苏复推着轮椅慢慢走了过来,红毛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卧室里,敲打着我的耳膜。
      我半跪在地,他俯下身,抽出一张照片:“这是去年他参加红场阅兵式的照片。”
      黑色军服,大檐军帽,正是昨天在教堂穿的那一身。下颚上扬,双眼微合,带着苏式正步特有的傲气,阔步向前。
      只可惜他的眼睛,和身旁那些目光凛凛的军人形成了鲜明对比。那些人即使只有模糊的影像,也比这对黑亮的眼珠精神百倍。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或许因此骆炀和我哥都选择用微笑,以转移别人的视线。

      “作为一个军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没有信仰,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为何而亡。”红毛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落寞,却比之前更威严。
      我看着手中的照片,出神地问:“难道骆炀从来没有过信仰吗?”
      红毛不咸不淡地说:“俄罗斯是个民族主义浓厚的国家,很多青年排斥有色人种,尤其像军校这种地方。”
      早就听说中国留学生揣着□□防备光头党,想必骆炀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伊万诺夫好歹有一头红毛加如雪的肤色,骆炀则全然是个标准的亚洲帅男。
      面对一个排斥并欺辱自己的国家,怎会爱得起来?
      可怜的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骆炀比起军人更像兵痞了。

      撒了一地的奖状奖杯,如此多的荣誉却换不回一个真心的笑容。
      想起我哥每次领奖的时候,我就比他还要激动,好像是我得了奖似的。
      原来他们都一样,都没有信仰。
      只不过我哥的笑多了点真情实意,而骆炀的笑虚伪得更加彻底。

      “我看着他长大,却从来没有看见他的眼睛里装下过任何东西,你可以说他很高傲,目空一切;也可以说他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一切。”
      我若有所思地听着红毛的话,骆炀自负我倒是看出来了,整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就是看不出他哪里自卑。
      “直到昨天,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红毛顿了一下,忽然问:“你和骆炀是什么关系?”
      我忍不住又抓了抓头发,说朋友吧,我欠他一条命;说仇人吧,他又不记恨我;说一般人吧,好像又多了点什么。总之一句话:“这个嘛……我也说不清楚。”
      红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径自说了下去:“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但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
      “其实他这么在意我是因为……”我越说越小声,最后没了声,“我捅了他一刀”这几个字实在太难吐出口。

      红毛交叉了双指,让我抬起头与他对视:“所以我要你帮的忙,就是成为骆炀的信仰,作为交换,我会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你,如何?”
      我为难了一下:“成为他的信仰会不会太夸张了?我要怎么做?煽动他加入中国国籍还是介绍他入党?”
      红毛几近无声地叹了口气,扶着额头一副拿我没辙的表情:“你只需对他好一点就行了。”
      我心说我对骆炀也不坏啊,就是没让他亲个够嘛。

      苏复低下头,听红毛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敬了个礼,兴高采烈地拉起我就往门外跑,我想起哥叮嘱我不要随处走动,忙问:“这是去哪儿?”
      “找骆上尉。”
      “找他干吗?”说话的同时已经被拉出了伊万诺夫的地盘。
      苏复回过头:“对他好啊。”

      脑袋转了半天也没弄懂我到底要做什么,买桶金龙鱼去探访扶贫?今天不似昨日暴雨连连,干净的阳光铺在地上,车辆来来往往,树荫浓密,道路宽阔,显得行人稀疏。
      马路两旁是形形色色的门面,有涂鸦夸张嘻哈味很浓的,也有装饰古典,带着沙俄时期巴洛克式的;更有甚者直接在门口摆了个充气娃娃。这是酒吧一条街,难道苏复昨夜开了荤,今天一早就忍不住了?
      我被拉到一扇卷帘门前,表面上看是锁着的,苏复双手一抬,门哗啦就开了,然后跟小偷似的左顾右盼以确定自身安全后,嗖一下把我拖了进去。

      店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布,只有几丝光能透过缝隙,有个人趴在吧台上,苏复摇醒他后说了几句话,那人很不耐烦地扔给苏复一串钥匙,头一歪,又睡着了。
      酒吧不大,苏复一路撞翻人家的桌椅,摸黑找到一扇挂着止步标志的木门,打开然后伸手拉亮灯,看样子对这个酒吧很是熟悉。
      夜晚灯红酒绿的地方,现在是寂静无声。我跟在苏复身后琢磨骆炀为什么大白天的喝酒,裹着麻布的酒瓶放在两旁的墙壁中,踩着木制的楼梯走下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但没走几步,楼下便传来一阵高声的喧哗,伴着类似怒吼的叫声。我奇怪地望了苏复一眼,他扬了扬下巴,得意地示意我快跟上。
      楼梯的尽头是一间酒窖,架子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酒瓶,我不明白这么小一间酒吧怎会有这多酒。苏复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推了推酒架,不动,叫我帮忙。
      原来酒架后有一扇木门,藏得很隐蔽,凭我的好眼力都没有发现,门内传出一波又一波的叫喊,勾起我强烈的好奇心。

      门一被打开,吵到震耳的喧闹如开闸地洪水般倾泻而出。前脚刚踏进去,还没来得及被吓一跳,我就被挤了出来。
      一群体壮如熊的俄罗斯人站在里面,嘴巴叽里呱啦地嚷嚷,个个红光满面跟杀了猪似的,我不敢向前。人堆里探出一副发亮的眼镜,拉住我的手就当萝卜拔,我贴着那些满身酸臭味的毛子往前挤,感觉自己在盛满臭鱼的罐头里游泳,要被熏晕了。
      挤到前面时,我才注意到这群俄罗斯人围成了一个圈,他们手中有的拿着酒瓶,有的捏着卢布,都对着中心有节奏地叫唤。我还以为是聚众赌博,但这节奏又是从哪儿来的?
      跟前一排大个子像铜墙铁壁一样,我和苏复推也推不开,挤也挤不进,由于动作太大还差点被甩了一巴掌。我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苏复让我骑在他脖子上,我摸了摸他白白净净的脖子,果断骑了上去。
      苏复气绝:“我说你就不会客气一下吗?!”
      我拍拍他的脑袋:“咱俩谁跟谁,再站高点。”

      躲开左右挥舞的拳头和酒瓶,我看见人群中心露出七八米宽的空间,两个光着膀子的人对峙,一肥一瘦,都戴着拳击手套,看来是传说中的黑拳。
      骆炀的照片刚在脑海中浮现,那个胖子就率先出拳了,背对我的人略微弯腰,轻松躲过一击,随即一个左勾拳打胖子的耳朵。虽然他不如周围的人壮硕,但那一拳的声音是实实在在的。
      胖子估计耳鸣了,晕乎乎地胡乱挥拳,一个不漏地全被那人挡了下去,然后分别击下颚、腰腹和膝盖,胖子杀猪般连连惨叫,我都不忍心听。
      被惹急了,胖子也不管是否违反规则,施展禁忌战术,泰山压顶猛扑向前,那人伸出一只脚,泰山压顶顿时变成肥狗吃|屎。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我也跟着笑,苏复在下面急得直问怎么了,那人摘下手套揉了揉被汗浸湿的头发,胖子甩了甩头爬起来,像头愤怒的公牛。
      “斗牛士”转过身来戴上手套,一边撞着拳头,一边笑眯眯地对胖子说话,但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看着那张脸,惊疑地叫了一声:“骆炀?!”
      话音未落,苏复就在我胯|下大喊:“不能叫名字!”

      那人猛然抬起头,越过前面摇晃的手臂、酒瓶和钞票,白炽灯的灯光在漆黑的眼珠中流转,充斥在四周的吼叫与喧嚣仿佛都因此而平静,只剩……只剩胖子一拳头。
      满身是毛的胖子趁骆炀不备,肥厚的拳头招呼在那张俊脸上,我已经不忍目睹,龇牙咧嘴地闭上眼,只听人群整齐的一个惊呼,然后,鸦雀无声。
      慢慢睁开眼,苏复将我放了下来,唉声叹气地看着我,人潮逐渐退去,嘴里骂骂咧咧,留下一地的纸屑和玻璃瓶。
      骆炀躺在地上,一击即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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