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可能》鹤如

47、47

　　小灵通的铃声悦耳，响了大概十秒钟，周林芙清醒了过来。

　　“喂？”刚醒过来，她还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你收拾下准备出门，我和陈泽木在往回走。”电话接通，周林墨直接说清了全部的内容，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有点迟疑地问道，“你在放歌吗？”

　　对面听得不太确切，这让周林墨有些不确定。

　　他们并没有把音响搬到这边来，那落地音响又大又重。但周林芙除了现在跟他打电话的小灵通算个智能设备，应该也没有可以拿来放歌的设备吧。

　　经过这一打岔，周林芙也清醒不少，她靠在床头，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有，是楼上。”

　　“行，楼下等你。”

　　挂断电话的同时，周林芙看了下时间。

　　距离刚刚睡着的时间，起码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为什么楼上还是在放同一首歌？

　　声音并不立体，偶尔还会穿插些沙哑的噪音，看得出来用的设备一般。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

　　周林芙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思考很久。

　　她起身，趿着拖鞋走向卫生间，准备在出门之前先洗个脸。

　　洗漱用具都是今天现卖的，现在还没有开封。周林芙一边撕开包装袋，一边往角落的垃圾桶走去。

　　卫生间的角落，难免会因为常年的潮湿，而滋生一些霉菌。但好在这间房子平时也没有人住，现在看上去，相比其他的老房子，还算不错。

　　周林芙只简单地扫了一下卫生间角落，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不过今天一下午，她倒是认为这栋楼的隔音有些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上放歌的人就住在她卧室的正上面的原因，阳台又是露天的，让上面的动静变得一清二楚。

　　周林芙想，如果等会儿吃完饭再回来，楼上还是在放那首歌，她有必要去敲一敲门。

　　虽然对方很有品味，也不算很扰民，但这样总是单曲循环同一首歌，不会是晕倒在屋里了吧。

　　她没遏制自己的思维发散。

　　简单的吃了个饭，周林芙还想回去收拾下，顺便再看看楼上的人，究竟还在不在放那首歌。

　　不会听腻吗？

　　然而周林芙刚提出要再回去的时候，周林墨便道：“明天晚上再过来住吧，等会儿要下雨。”

　　主要是他们本来就离家远，何况下雨天更不好打车。

　　周林芙点头同意。

　　然而这场夏日暴雨，从开始的那刻起，仿佛就没有想过要停下。

　　一下就下了个彻底。

　　周一的那天下午，周林芙第一次走了与平时回家相反的方向，她举着自己的小花伞，慢悠悠地走着。

　　昨天晚上她就已经住了过来，但楼上却没有了动静，好像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爱丽丝仙境。

　　她现在一个人住，吃饭是个问题。周林芙想了想，决定在街边的店里买点吃的。看来看去，上次和宋嘉实一起去吃过的那家小面馆，都在她的视线里，挥之不去。

　　周林芙也不准备再抵抗，走了进去，买了一碗牛肉面，提着往回走。

　　这时候，姜其瑞的电话打了过来。

　　“芙芙，”那边传来的声音清脆悦耳，问道，“你走了吗？”

　　周林芙也不知道，为什么姜其瑞这样热衷喊自己芙芙，这样喊，其实有些亲密。

　　她之前有解释过，自己名字的含义。

　　爸爸妈妈的姓，和属于她自己独一无二的名字。

　　她还是更喜欢别人喊她的全名。

　　除却爸妈喜欢喊她阿芙外，就只有姜其瑞喜欢变着花样喊她的名字。她说，这样要显得她们两人的关系更好一些。

　　周林芙纠正了好几次，没有纠正过来，也就随她去了。

　　周林芙：“在路上，怎么？”

　　姜其瑞：“我刚刚听说，明天中午我们班和七班有个篮球友谊赛，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篮球。

　　一听到这个词语，周林芙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她笑问：“有陈硕？”

　　姜其瑞不好意思承认，辩解道：“我这也是为了班上的集体荣誉！”

　　“哦，不评奖的集体荣誉？”她难得打趣道。

　　“哎呀，总之，不是你想那样。”姜其瑞有些语无伦次，又开始举例道，“那班上打篮球的又不是只有他，还有胡韬、宋嘉实、张程伟……”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楼道里面。周林芙一边上楼，一边听着姜其瑞在那边继续辩解。

　　“那上次的护腕，是送给谁来着？”周林芙假装自己记不清，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莫名有些愉快。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姜其瑞举手投降，“不过，倒是你上次买那个护腕，到底给了谁？”

　　“我哥。”周林芙一边说，一边把钥匙插入钥匙孔。

　　然而半秒后，一切都卡住了。

　　周林芙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所有的流程，然而旋转后，大门却打不开。

　　怎么回事？

　　一个不妙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随即，周林芙抬起头，朝门上面看去。

　　401？

　　姜其瑞察觉到那边长久的寂静后，询问道：“怎么啦？”

　　了解到情况后，周林芙淡定地把钥匙拔了出来，跟电话对面解释道：“刚刚走错楼层了。”

　　“好吧，”听见周林芙已经回家，姜其瑞也不想再打扰她，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又强调了一下，“明天中午一起去看打篮球，我请你吃饭！”

　　“……”好吧。

　　谁让她就这一个好朋友。

　　周林芙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哪里不对，同时把小灵通放在兜里，准备下楼。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楼梯下面又另一个人正在上楼。

　　走得不急不缓，脚步落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没仔细想，周林芙迈步出去，却在半途顿了下来。

　　她率先出声，难掩惊讶：“宋嘉实？”

　　宋嘉实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她，吓得他后退两步。

　　不真实，像一场梦。

　　“你、你怎么在这里？”惊讶完后，宋嘉实盯着她的眼眸，认真问道，“是来找我吗？”

　　“……”

　　“不是，我住在这里。”周林芙解释道，“就楼下，301号。”

　　为了避免对方认为她有奇怪的嫌疑，周林芙又添了一句：“刚刚不小心走错了楼层。”

　　“哦。”宋嘉实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你住几楼？”她问。

　　“就你后面的门，401号。”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刚刚不小心，开了一下宋嘉实的房门。

　　好吧。

　　反正他又不知道。

　　刚这样想完，另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让周林芙没控制住表情。

　　所以，那天在楼上单曲循环的人，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