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可能》鹤如

54、54

　　到了江爷爷那边，是陈奶奶过来开的门。

　　陈奶奶还没开始炒菜，但基本上的配菜都弄得差不多，就准备等他们两人过来再炒，这样能吃最热的。

　　江爷爷因为不方便走动 ，只能窝在沙发边上看新闻。现在看见宋嘉实他们两人来了，连忙招呼他们过来坐下。

　　“来啦，吃这个坚果，”江爷爷把茶几上的果盘推到周林芙面前，“我这年龄上来了后，吃啥都咬不动，但看你们吃，我就高兴。”

　　“好。”

　　“你们要看动画片，连续剧就自己调节目，我跟着你们看。”江爷爷热情道。

　　陈奶奶接过周林芙买的礼物，虽然说不用麻烦，但心底还是开心。

　　只因为周林芙刚刚走到半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刚巧路过了花店，给陈奶奶买了束花。

　　陈奶奶把枝叶理了下，找了个空的水瓶插下，摆在茶几中间，就站起来准备去炒菜。

　　宋嘉实不是第一次来江爷爷这边吃饭，见陈奶奶起来，他也跟了上去，在厨房帮忙。

　　他走后，周林芙便有些不自在。

　　跟江爷爷聊着天，但周林芙却心不在焉地看着厨房的方向。片刻后，她说道：“那我也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行。”

　　周林芙走进厨房后，刚巧听见宋嘉实在跟陈奶奶说，能不能把香菜牛肉换成其他的菜炒牛肉。

　　“行，那我去看看冰箱还有没有其他的菜。”陈奶奶这两天因为要照顾江爷爷，也没怎么出门。她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宋宋，我记得你之前要吃香菜牛肉的，是我记错了吗？”

　　看见周林芙走进厨房，宋嘉实面不改色，耳根却悄然红了起来：“现在，不怎么吃了。”

　　“还是不能挑食啊，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陈奶奶把小土豆和芹菜拿了出来，“现在冰箱我看就这两个最新鲜，你们想吃土豆烧牛肉，还是芹菜牛肉？”

　　“你呢？”宋嘉实直接问周林芙。

　　周林芙站在厨房门口，笑道：“我都行。”

　　她只是不吃香菜而已。

　　“行，那还是给你们烧牛肉吧，现在也还早。”陈奶奶把小土豆倒进水池，清洗了下，递给宋嘉实，“稍微把外皮理一下。”

　　“好。”

　　周林芙自告奋勇，也拿了个削皮器在小土豆上比划。

　　“哎哟，你江爷爷有种药应该饭前吃，我得去看着他吃，不然他等会儿又忘了。”陈奶奶一拍脑袋，往客厅的方向走了。

　　厨房的灶头上还炖了排骨汤，两人就蹲在厨房的垃圾桶旁边削土豆皮，闻着厨房里的扑鼻鲜香。

　　“宋嘉实，你做饭好吃吗？”周林芙见他削皮的手法娴熟，忍不住问。

　　“想试试？”宋嘉实停下动作，看见周林芙笨拙的动作，想逗逗她，“一般人不给吃。”

　　周林芙试探性问：“我买单？”

　　还能这样回答？

　　“买不买单都给你吃。”宋嘉实叹气，忍不住敲她的脑袋，“不过你喜欢吃什么菜？”

　　喜欢吃什么菜。

　　周林芙思考了下：“最喜欢吃番茄炒蛋。”

　　宋嘉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问原因，也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陈奶奶靠着自己的热情，成功的和周林芙拉近了距离。

　　知道了她只是这段时间住在这边，陈奶奶说：“你和宋宋还是都应该专注学习，平时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和你江爷爷说就行。”

　　“好。”周林芙咬了口牛肉，夸道，“陈奶奶你这牛肉真好吃，特别是入口就能融化的那种感觉，好特别。”

　　“那肯定呀，我这是专门让人给我留的，最嫩的那一段。”陈奶奶见自己的饭菜被认真的点评了几句，又把回锅肉推了过去，“再尝尝这个，我专门用自己的辣椒豆瓣炒出来的。”

　　周林芙夹了一块：“确实好吃。”

　　“再喝碗排骨汤，吃点胡萝卜。”

　　……

　　在江爷爷和陈奶奶这边吃饱喝足后，陈奶奶硬是让他们留下来再吃晚饭。

　　下午，陈奶奶又组织一起娱乐活动。

　　吃完晚饭，宋嘉实送周林芙下楼。

　　夏日的天色黑得晚，但楼道中已经呈现着半黑的状态。

　　远处的群山若隐若现，天空淡蓝色，下楼的时候，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小区院子里有小孩在嬉戏吵闹。

　　在拐弯的时候，宋嘉实停住，突然拍了拍手。

　　楼梯的电灯没有亮起。

　　之前没有注意过这种情况，因为他晚上都不出门，而那天出门，也是因为停电。

　　周林芙回头：“怎么？”

　　“没什么。”宋嘉实跟着她继续下楼，又扫了下她那层楼的电灯，直接连灯泡都没了。

　　老小区就是这些地方不好。

　　周林芙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跨了进去。

　　她回头，狡黠一笑：“我先回一步。”

　　“嗯，拜拜。”宋嘉实挥了挥手，跟她道别。

　　这一挥手，他顿住，只感觉好像跨越了好几个时间点。

　　在学校门口，在教室里，在画室里……

　　总觉得，此时此刻能够在她家门口跟她道别，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宋嘉实由衷说道：“今天我很高兴。”

　　本以为对方能够给予相对的回应，然而他还没说完，周林芙已经“哐”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

　　忙碌了一天，周林芙回到家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累。

　　想到明天还有几张试卷要写，她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洗澡睡觉。

　　拨开手机的时候，却发现周林墨给她发了两条短信。

　　下午六点三十分：【在哪儿？我没钥匙。】

　　下午六点四十七分：【你还活着吗？】

　　她今天只是跟宋嘉实开个玩笑，但绝对没有想到周林墨居然真的会来。周林芙按下拨打键，响了两下，对面接听。

　　她率先问：“你现在在哪儿？”

　　“楼下，正准备吃饭。”

　　“你怎么过来啦？”周林芙起身，准备下去找他。对面也听见了她的动静，连忙阻止，“你别下来了，我上去，你要吃什么？冰淇淋？”

　　这个天气实在太热，确实适合吃个冰淇淋。

　　“行。”听见周林墨这样说，周林芙也没准备再起来，转而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没一会儿，周林墨敲了门。周林芙打开门，一看，居然还买了挺多的。

　　她没当回事儿，提了双拖鞋给他，顺便问了句：“你怎么想着过来？”

　　也没提前跟她说一句。

　　“看看你还活着没有。”周林墨嘴上不饶人，但手上却递了只冰淇淋给她，是她喜欢的脆皮，问道，“不过你跑到哪儿去了？”

　　周林芙接过塑料袋，一边打开冰箱冷冻层，一边满不在意道：“去楼上邻居家里吃饭。”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男的女的？”周林墨瞬间紧张起来，冰淇淋也不顾着吃了，“周林芙，我发现你现在没有一点防范意识。”

　　他扯着周林芙的衣袖，周林芙顺势翻了个面，有些无语：“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反正也不算胡扯。

　　她也算是简单的用八个字概括了今天出现在饭桌上的人。

　　“你去哪儿认识的？”周林墨不赞同地看了看她。

　　本来她一个人在这边住，爸妈就不放心。

　　“就上次下雨的时候，帮了下忙而已，”周林芙从塑料袋里拿出了冰淇淋，其他的则都放进了冰箱冷冻层，“嗖”的关上，“那一家的爷爷奶奶，就请我过去吃饭。”

　　她简单的解释了那天的过程。

　　周林墨摇头：“你一个人独居本来就不安全，大半夜还去帮助别人。”

　　“你别说得这样自私。”周林芙撕开包装袋，顺势坐回沙发：“和我同学一起。”

　　“哪个？”周林墨下意识问，又接了句，“何况，我担心你怎么就变成了自私？”

　　“你见过的。”她说完，就不想再多解释。

　　有时候周林墨念叨起来，比爸妈还管教的严格。

　　周林芙想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不然出去吃饭，再看个电影？”

　　“不去，”周林墨把她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抽掉，“你少吃点冰的，本来肠胃就不好，我今晚就在这儿睡。”

　　明明是他买来的，又不让她吃。

　　周林芙站起来，没说什么，想去给他找点吃的。

　　在厨房的储藏柜里翻了翻，大多都是速食。她给周林墨泡了碗面条，又去翻冰箱。

　　这时候，在冰箱上层看见了宋嘉实提过来的西瓜。

　　在冰箱里待了一天，外表结了一层冰霜，她拿出来，想着可以等会儿用两个勺子挖着吃。

　　客厅里面，周林墨打开了电视，正在看篮球赛。

　　饭厅里面，暖光照耀着周林芙的侧脸。她感觉到西瓜的底下粘着一块纸，猜想应该是个小标签。

　　她揭了下来，看见了购买金额。

　　11.11元。

　　是她的生日。

　　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