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可能》鹤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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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林芙也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跟宋嘉实讨论过自己的生日。

　　但她对宋嘉实的生日，的确没有印象。

　　那应该没有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西瓜抱了出去，到了客厅，周林墨倒是先吓了一跳，幽幽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哈。”

　　“什么？”

　　“我还关心你会不会一个人在这边饿死。”周林墨说完，率先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西瓜吃了进去，“显然是我多此一举，你生活得比我还好。”

　　周林芙懒得理他，看他直接把西瓜最中心的那口吃掉，也没阻止。只是有些无语：“你没西瓜吃吗？”

　　“倒是有，但自己花钱买的，哪里有抢来的好吃？”

　　“……”反正她今天也吃饱了，倒是周林墨没吃什么饭，她忍了。

　　两人想着看电影，就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以前的DVD。都是些经典的老片，但周林芙看着电视，情节却没有进入脑海。

　　她还是在翻来覆去的想刚刚那件事。

　　乱想总是浪费时间，于是周林芙扫了眼另一边的周林墨，直接伸手：“你手机借我用下。”

　　“干嘛？”周林墨正巧在跟同学发消息，听她这样说，只好退了出来，又把手机递了过去 ，随口一问。

　　总归，应该是正事。

　　然而周林芙拿过手机，顺势靠在沙发上，却只说了两个字：“冲浪。”

　　其实她是想登录下自己的扣扣，进班群里看看。她记得自己的社交软件上有写生日，但又不确定是写的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而且，宋嘉实也在班群里，她能去看看他的生日。

　　刚登上，提示音不断，这段时间所有没有查看的消息都接踵而来。

　　周林芙滑下屏幕，设置静音，将这些消息都屏蔽掉后，在消息列表里找到了班群，点了进去。

　　里面的聊天消息早就超过了99＋，但大部分都是问作业的事情，还有前段时间合唱排练的事情。

　　周林芙没在意，打开了群成员。

　　宋的首字母，S。

　　她把光标移到S，点进了宋嘉实的资料卡。

　　他们不是好友，只能很简单的看一看，还有很多被权限设置住，不能查看。

　　但已经足够。

　　因为她在点进去的瞬间，在找宋嘉实生日的时候，视线也将他的网名括了进去。

　　【番茄炒蛋，12月25日。】

　　刚刚困惑周林芙的想法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她也不用再去看自己的资料卡上，生日是不是11月11日。

　　因为她确定，这不是巧合。

　　就是他故意的。

　　-

　　周林墨在这儿简单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回去了。

　　沙发上无论怎样，都没有睡在床上更舒服。他一早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又揉了揉自己蓬松混乱的卷发，以一种睡眼朦胧的状态，跟周林芙道别：“我回了。”

　　周林芙也没管他。

　　自从周林墨上了寄宿学校，每天就像个幽灵似的，行踪不定。

　　她吃了早饭，要按照计划，在上午把这几张试卷写完，下午要留出时间复习下上周的内容。

　　其实周林芙每天都有学习计划，但昨天被耽搁了一天，今天就只能压缩下，把两天的份额都补上。

　　结果午睡后，一觉睡醒，已经将近下午六点。

　　别说补昨天的计划，就连今天的计划都失控了。

　　这个时间，要想再看会儿书也看不了多少内容。

　　周林芙躺在床上，忍不住在吐槽自己，好像自从一个人住在这边后，她变得有些放纵。

　　规律都被一件件事情打破。

　　她突然想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是能从独居这件事情中学习成长。

　　至少，让自己以后能够在国外，能够尽快的适应。

　　于是忽发奇想的，她决定给自己炒两个菜吃。

　　刚好小区外面就有个小超市，也很方便买菜。可以先去超市买菜，再拐去旁边的小餐馆里打包两盒饭。

　　在心里计划的差不多后，她也没耽搁，立刻行动了起来。

　　周林芙算是个厨房新人。

　　小时候怕危险，爸妈没让她尝试过炒菜，后面有钱后，也就不用再自己做饭。

　　然而在国外的话，会做饭应该是独居者必要的条件，且没有之一。

　　如果不吃饭，那一切都会完蛋。

　　周林芙提了个购物袋，在超市的蔬菜区不停的看来看去。

　　她不会炒很复杂的菜品，何况现在也没有手机可以查做饭攻略，所以周林芙打算就炒两个简单的菜。

　　番茄炒蛋和酸溜小白菜。

　　在超市买完相应的菜，她又专门买了相关的调料和厨房用具，好在这些都是小事，至少厨房里还有一口炒锅，是从前留下来的，可以等会儿回去洗下再用。

　　虽然她从来没有炒过菜，但凭借着小时候看林宛真做菜和网络上的一些视频，潜移默化的，她大脑里也算有个大致的印象。

　　一切都要先放油热锅，之后再放菜，最后记得放盐调味。

　　按照这三个步骤，她又根据两个菜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比如醋溜小白菜，还应该再放些醋，而番茄炒蛋，可以适当的放些糖。

　　她喜欢吃甜的，所以在番茄炒蛋这道菜上，将味道控制的很好。

　　等将这两道菜都弄好出锅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厨房的窗户很小，但透过这丝间隙，她也能看见对面楼房的情况。

　　饭厅里，是一男一女还有他们的小孩，正在其乐融融的吃饭。

　　要不她也去问问，宋嘉实吃饭了没有吧。

　　周林芙把菜端在饭厅里，拿起钥匙打开门。

　　楼道里很黑，但有道声音从台阶下传来。

　　“宋嘉实？”周林芙视线落在自己楼梯口下方。

　　等她的视线彻底适应了黑暗后，她看见宋嘉实正站在木梯上，还拿着一颗硕大的灯泡。

　　刚刚是下意识的喊他，但看见他这样危险的动作后，周林芙反而不敢再说话，怕惊扰到他。但宋嘉实已经听到了周林芙的声音，他双腿跨在木梯上，扭头看着她。

　　他淡然一笑：“你出来散步？”

　　“没有，”周林芙把门虚掩着，往台阶下走去。直到她走到木梯旁边，双手把住两侧的木杆后，才敢出声说话，“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嘉实解释：“江爷爷不是摔倒了吗？我们这栋楼的灯泡有好几处都坏了，天黑后就很容易出意外。”

　　“那这木梯哪儿来的？”她仰头看他。

　　“江爷爷的。”宋嘉实一边说话，一边扭下坏掉的灯泡。

　　“哦。”周林芙静静看着他的动作，也不敢再打扰他。

　　“你这么晚出来做什么？”宋嘉实这下认真的问。

　　他刚刚是开玩笑。

　　以他对周林芙的了解，她不像是会星期日的晚上出来散步，而是更喜欢在开学前夕，坐在屋里温习课本的人。

　　“出来找你。”她下意识道，等说完后，周林芙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是我刚刚自己炒了两个菜……”

　　“那肯定很好吃。”新的灯泡拧上，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瞬间亮起。

　　整个楼道，一瞬间有些刺眼，但适应以后会发现，空间里都是暖黄色。

　　周林芙在此刻仰头，她想说话，却率先受到了攻击。

　　没想到，强光刺眼，不让她直视。

　　她骤然间闭上了眼。

　　刚刚想说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她就想问问宋嘉实，这电灯泡是多少瓦的？

　　“走吧，去吃饭？”

　　宋嘉实已经从木梯上下来，站在旁边，温柔地询问她。

　　-

　　吃完饭，宋嘉实主动提出自己洗碗。周林芙没跟他客气，利用这点空隙，开始鼓捣电视机下面的设备。

　　这还是经过了宋嘉实的提醒。

　　他进了门，看见客厅左右的两个大音响，第一句就是：“这是专门用来听歌的？”

　　客厅里的液晶电视是周启海当年赚了一笔大钱后添置的，算得上当时电视机界的顶配，考虑到以后会用很久，还配备了一些有的没的功能。

　　周林芙记起，这个电视和音响刚来的那天，确实用这个设备搞了一场室内的KTV。

　　不过歌曲都是些儿歌。

　　时间久远，说明书早就找不到了，但她还记得应该在哪里用线连接上就可以。

　　电线缠绕，周林芙静下心来慢慢理顺，在理顺的途中，找到了一根用标签写了“音响”的线。

　　她尝试的把线插了几个孔，电视里提前设置好的音乐，破开了岁月，冲到了耳边。

　　厨房里，宋嘉实一边洗碗一边接通了胡韬的电话。

　　“宋嘉实！”胡韬刚接通就听见了客厅里洪亮且有年代感的歌曲，“卧槽，你在哪儿？”

　　宋嘉实接通后就开了免提，他双手都是泡沫，只能把手机搁在厨房的桌面上。

　　通过固体传播的声音比空气传播的音量更大，胡韬觉得耳朵都疼，他把手机离自己耳朵远了些，嗓子却不甘弱势：“你数学试卷最后一题能发我看看吗？”

　　也顾不得上再闲扯，胡韬直接开门见山。

　　“晚会儿吧。”宋嘉实洗净双手，把手机拿了起来，“我没在家。”

　　客厅里的背景音乐却变了。

　　周林芙刚刚也被骤然放大的年代歌曲吓了一跳，她在菜单里找到首自己喜欢的歌，连忙点了进去。

　　顺便把音量也调小了些。

　　胡韬听着骤然变换的背景音乐，又听见潺潺的水声，有些摸不准宋嘉实究竟在做什么，他沉默了半响，问：“哥，你跑去KTV里面洗盘子了吗？”

　　“……”

　　客厅里，周林芙终于将两根话筒线插对了地方，跟着音乐唱了两段，确定了清晰度和明亮度后，她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来，想问下宋嘉实要不要试试。

　　胡韬又补了句：“这个人唱歌还有些五音不全。”

　　好巧不巧，周林芙走到门边，把这句听了进去。

　　她，五音不全？

　　“不过我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话说到一半，胡韬福至心灵，恍然大悟，“你和周林芙在一起啊？！”

　　宋嘉实没想瞒着，一起吃饭合情合理，正想说“是的”，没料到有人三五步上去，直接捂住了宋嘉实的嘴巴。

　　柔软的掌心贴在嘴唇上，女孩的香味浸入他的鼻腔，宋嘉实心脏跳动慢了一秒，但又很快调整了过来。

　　哦，原来她不想胡韬知道，他们在一起。

　　周林芙也是下意识冲上去，现在两人贴近了后，感觉到手心似乎有火花在灼烧，她收回手，退了两步。

　　这模样，引得宋嘉实低笑。

　　“不是，”宋嘉实抿了抿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我就是路过了个放歌的地方。”

　　“……”胡韬沉默了下，弄不清楚真的假的，索性说，“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你也赶紧离开吧，挺伤耳朵的，不聊了拜拜。”

　　“嘟嘟嘟——”挂了。

　　宋嘉实把手机搁下，立马跟她解释：“我没跟胡韬说，跟你是邻居。”

　　喜欢她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他不想给周林芙带来困扰。

　　“哦。”周林芙没放在心上，倒是很认真地问了他另一件事，“宋嘉实，我真的五音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