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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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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路见洲才又转过脸,对边忱说:“把手给我。”
边忱一听忙不迭地放过去。
结果下一瞬,手腕一痛,是路某很不客气地给他捏手腕。
估摸着是不高兴在拿他撒气,不过没事,边忱愿意给他当一回沙包。
路见洲很快地就停了动作,却没有放开边忱的手,关切问:“疼吗?”
边忱龇牙咧嘴,道,“您继续。”
路见洲果然是依言照做,不过这次的力道却是轻了很多,仍是问:“疼吗?”
这不仅仅指的是此举带来的短暂痛楚,毕竟那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陈年的腕伤就是一道昨日的疤,从警校里面出来的人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论是擒拿,还是端枪……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就好像单是回头望就感觉很遥远了,偏偏还有路障提醒着你,反复强调这个不好的事实。
边忱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正想要继续否认,便看到路见洲忽然朝他靠近过来,这样的面对面都几乎要让他无所适从,无可遁形。
路见洲为的根本不是撒气。
是个正常人都会感觉到疼,凭什么他就要满不在乎地否认?凭什么他就要如若无事地接受和忍受?
边忱将脸往旁侧偏了一下,底气不足地胡扯道:“大概是我的内里神经没搭对,有什么地方开小差了……”
矫情的事情那么多,干什么就非得太实诚,边忱不想,但他又不想拒绝路见洲。
“你不是。”路见洲干脆利落地替他否认了,斟酌着道,“至少在我这里,你不是。”
边忱笑得有些自嘲,撤回了自己的手,道:“哎……是!法医哥哥贼牛逼,不管有没有柳叶刀都是那么无往不利。”
路见洲眉头微皱,只觉周身有些发凉,他的目光仍牢牢锁定着那个人,可是先前那点劲儿似乎在一点点地散去。
不可抑制,他在踌躇不安。
边忱见此顿时心间一紧,随手揉了几下自己的脸,再次笑着说:“你别多想,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真的。”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路见洲,路见洲不是外人,他对此没法生出太大的抗拒。
边忱觉得自己得勇敢点,坦诚些,不论是被捏手腕还是其他,是狼狈还是难堪都另说。
他允许路见洲越过那条线。
路见洲再次小心询问:“那,疼吗?”
边忱这回大剌剌地向他伸过去手,道:“简直痛得要命,要赶紧给吹吹揉揉!”
路见洲:“……”整挺好。
边忱又忧心道:“唉,回去还得煮汤呢,不会到时候连汤勺都拿不稳,把营养精华都给洒出来浪费掉了吧。”
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必须得严肃地寻找出解决措施。
路见洲试探着:“那,我端着喂你?”
边忱:“……?!”他真的没想这么娇弱。
一通好笑,连带着先前两人各自藏着的那股不快都似乎烟消云散了。
直让陈栋在不远处犹犹豫豫良久,他没有办法只得过来,提醒路见洲和接受专访有关的事情。
边忱终于端正了一些姿态,正儿八经地开口道:“去吧,祝我们的法医哥哥旗开得胜。迟到一些也没有关系,毕竟实打实的能力和架子就摆在那里,谁要是敢拿这点说事就让他这辈子都吃饭没牙!还有……”
就跟老妈子临行嘱托似的。
路见洲静静听着边忱把话说完,没忍住勾了下嘴角。
边忱又盯着他一阵,说:“是我的错觉吗,我觉着你这会儿的脸色好一些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改善改善?”
“你想怎么改善,”路见洲很单纯地说,“扇我几个耳光吗?”
“啊,怎么会?”边忱蹭地一下就想跳起来否认,忙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算我手腕断掉直接废了也……我去,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在碰触到路见洲瞬间变得凝重的目光后,他又立刻改了口。
停顿片刻,边忱才又讪讪开口道:“摩擦能生热呢,我以前无数次玩水泥悟出来的真理。”
路见洲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
就是再没脸没皮,边忱这回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先把自己的掌心双双搓得热了,再展开,轻轻地分别贴上路见洲的脸两侧。
在看不见的温感里相互对视。
他得承认这样的行为有点幼稚,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路见洲不会嫌弃。
一点两点,脸烫不烫不好说,但是耳根却是明显地带上红。
路见洲不敢轻易乱动,像是动一动就会把现在的局面打破了。可是隐忍半晌,他还是忍不住问:“我的手感,会比水泥好些吗?”
边忱:“……”这也能有可比性?
却不妨碍某人的目光藏着快要溢出来的期盼,连带着空气都躁动起来。
他这是第二次摸到路见洲的脸。
除了觉得自己有点可耻,至于别的……爽爆了好吗!就算给他一百袋限量级水泥加石灰,他都能当场就给一脚踹了。
嗯,当然这些都不能说。
没等到他的回答,路见洲却较为客观地得出一个结论:“至少,我不会再让你的指纹被抹开,都会给你留着的。”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算是好处之一。
边忱无可反驳,还挺有说服力。
旋即,路见洲抬眸,认真地看了边忱一眼,又补充说:“所以,你可以放心。”
他记得,有人介绍通过质量检测认证的绿色食品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又专业又不失亲切的神情,借此呼吁放心选购。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学到其中的精髓,只能通过端详边忱的反应来试图做出判断,但愿效果没有太差劲。
边忱:“……!”
放心什么,放心地多去摸路见洲的脸吗?
是他这个老BT理解错了还是……这算是一种邀请?可怎么觉着路见洲看他的眼神,较真又不肯罢休,竟然有着点“胁迫”意味?就像是,如果不按着这个意思来,就是看轻对方,觉得路见洲还不如水泥……
但是,他可以!
陈栋表示不可以,再次做出气若游丝的催促后,彻底被挂断掉线了般。
怎么外头的风这么死鬼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