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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年代（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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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土路上颠簸了六七个小时，又通过公交辗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万乐终于来到了母亲所住区域棚屋区的入口。
这里全是用废木板和油毡搭成的简易棚屋，密密麻麻挤在铁路旁。
他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低矮的棚屋。
万乐轻轻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轻弱的声音：“谁啊？”
“妈，是我，万乐。”
没多久，门打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上布满皱纹，右腿明显有些跛。
“乐乐……我的乐乐真的回来了！”她泪流满面。
万乐快步上前扶住她，心里有些酸胀：“是我。妈，我回来了。”
万母今年43岁，现在看起来却像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
他搀扶着她走进棚屋，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个掉漆的木箱和一个小小的煤炉，墙角堆着一些煤渣，唯一的窗户糊着塑料布，被风吹得哗哗响。
“去年冬天雪大，我去捡煤渣的时候摔了一跤，腿就成这样了。”万母坐在床上，拉着万乐的手，“乐乐，返城手续都办好了吗？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
万乐把返城证明拿出来，又把在乡下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特意强调了柏径的帮助：“妈，多亏了柏径同志，没有他，我还真不一定能回来……等他也返城了，我带他来看你。”
先给自家老婆刷个好感。
“以后你要好好报答人家。对了，你回来得正好，前几天街道办的同志来登记，说有返城知青的安置政策，能安排临时工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实。”万母擦了擦类，“你记得找时间看看。”
万乐应了一声，低头的时候发现她的腿肿得厉害，裤管都绷得紧紧的。
他蹲下来掀开她的裤腿，看见膝盖处又红又紫，皮肤都发亮了。
“妈，您这腿怎么不看医生？”
“看了，开了点药膏，太贵了就没接着用。”万母局促地把腿缩回去，“也不疼，慢慢就好了。”
“这怎么会不疼。”万乐心里酸胀得更厉害了。
他果断打开积分卡池，十连抽。
然后他获得了六张N级卡，四张R级卡。
N级卡分别是永不缺墨的钢笔、每日一枝花、无限咖啡机、好看又保暖的羽绒服、浪漫爱心充气床、好用的TT（每日不重样）。
【恭喜宿主获得R级道具卡：消肿止痛膏（特效）】
【卡牌效果：可快速缓解疼痛，加速伤口愈合，对老伤有显著改善效果】
【恭喜宿主获得R级人物卡：勤劳少女（阿音）】
【卡牌技能：勤劳。不聪明，但是很勤快老实。】
【恭喜宿主获得R级人物卡：身体修复剂（初级）】
【卡牌效果：可缓慢恢复身体各项机能】
【恭喜宿主获得R级人物卡：农业数据记录】
【卡牌效果：快速准确地记录农作物的生长数据】
万乐转身，假做从行李中拿出了药膏和药剂。
“妈，这是我托人买来的特效药，你试试。”
他把药剂打开：“这个直接喝了就行。”
万母对于儿子毫不怀疑，仰头喝下。
万乐蹲下身，把药膏给她均匀的涂在膝盖上。
万乐很惊喜：“欸，不疼了，这药真管用啊！”
万乐注意到，她膝盖上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不少。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万乐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旧棉袄的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哥哥，我是阿音。”
万乐：“……”唉，这系统，这时候给个人物卡干嘛。
他带着阿音进门，在万母震惊的目光下轻声道：“妈，她叫阿音，没有家人了，我见她可怜，就带回来了……”
万母嘴唇张了又张，最终点头：“好。”
阿音声音轻柔：“谢谢阿音。”
万乐把柏径给的红薯和鸡蛋拿出来，看向煤炉。
阿音：“我去吧。”
她捡起角落里的碎煤。
万乐把打火机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找到万母用来引燃的脏兮兮的胶管，很快就熟练的点燃了煤炉。
把红薯和鸡蛋加热后，他们分着吃了。
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万乐让阿音和万母一起睡，他趴桌子上将就一晚。
看着拥有卡牌里的充气床，他很想拿出来，可惜不行……没法解释。
万母看着有些心疼，但也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万乐让阿音照顾万母，拿了钱票去买点白面和猪肉，打算给她补补身体。
她看起来太瘦了，不知吃了多少苦。
她回到棚屋时，邻居刘婶正好在门口择菜。
她斜着眼睛打量着万乐手里的东西，阴阳怪气地说：“哟，万大妈，你儿子回来了就是不一样，都能吃上猪肉了。不像我们家，过年都不一定能闻到肉味。”
刘婶的男人在工厂上班，是棚屋区少有的“吃商品粮”的家庭，平时总爱炫耀。
万母听到了，来到门口，连忙解释：“这是孩子在乡下省下来的，心疼我，想要孝敬孝敬。”
“省下来的？”刘婶嗤笑一声，“那可真能省啊。”
万乐眉头紧皱。
刘婶哼了一声，提起择好的菜转身回了自己的棚屋。
万母压低声音：“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眼红。”
万乐点头。
阿音主动接过了做饭的活。
接下来，万乐去了街道办和知青安置办。
安置办的人说，返城知青的工作安排需要统一调配，让他耐心等待。
万乐不想等，他们的棚屋很小，三个人住在那……太不像一回事了。
他想起在公社时李站长说过，他的改良农法已经上报到县里，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
又过了两条。
下午，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一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男人过来了。
“万乐同志，这位是市农业局的张科长，特意来找你的。”
万乐伸手打了招呼。
张科长握住万乐的手，热情地说：“万乐同志，你的改良农法我们都听说了，县里特意把你的材料报给了市局，我们想请你去市农科所做技术指导，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万乐笑容“憨厚”：“当然愿意。”
张科长也是笑容满面：“农科所给你的待遇是每月三十七块五，临时工编制，干得好可以转正式的。明天你就可以去报到了。”
送走王主任和张科长，万母激动得热泪盈眶：“乐乐，太好了，你有工作了！”
她做母亲的没用，这两天一直在愁，生怕儿子把钱花完了，后面要跟她过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万乐握住她的手：“妈，别担心，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万母含笑应了一声。
万乐给柏径写了一封信，把母亲的近况和他找到工作的事情都告诉他。
信寄出去后的没几天，万乐收到了柏径的回信。
信里说，他推广的白菜种子在村里长得很好，大队书记特意表扬了他，还把他的名字报给了公社，评上了“先进民兵”。
赵磊被取消返城资格后，刚开始还想找他麻烦，被柏径带着民兵队的同志拦了回去，又被他在公社当文书的舅舅狠狠训了一顿，现在是彻底收了心，跟着他爹下地干活了。
柏径还说，他的返城申请已经通过了公社的审核，送到县里了。
——我爹托老战友刘厂长给县里知青办打了招呼，审批流程快了不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信的最后，柏径写道：“乐乐，等我。”
万乐把信收好，唇角上扬。
农科所的人都很和善。
李研究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万乐过去的时候他戴着手套正在整理幼苗。
看到万乐，他连忙起身：“万乐同志，你的改良农法我仔细看过了，很有意义。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是，培育的白菜幼苗抗冻性还是不够强，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万乐接过幼苗，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我觉得可以从土壤和肥料入手。在乡下的时候，我用腐熟的秸秆和羊粪混合做底肥，再加入少量草木灰，幼苗的抗冻性会明显增强。还有，幼苗出土后，每天早晚用温水浇灌，也能提高它们的抗寒能力。”
李研究员琢磨了一下：“这个方法我们倒是没试过，我们马上试试。”
接下来的时间里，万乐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他用【农业数据记录】技能，详细记录下幼苗的生长情况，每天都工作到很晚。
万母的腿在特效药膏的和身体修复剂的作用下，已经基本痊愈，又有阿音帮忙，每天都会做好饭菜等他回家。
棚屋区的邻居们看到万乐找到了好工作，态度大都变得热情起来。
有人悄咪咪的跟万母打听阿音的近况。
这一晚，趁着阿音在洗碗，万母把万乐拉到一边，低声问他情况。
“你对阿音是不是有那个想法？是的话，咱得尽快把事情办了。你不知道，背地里有人在说你们呢，明面上也有人打听过，我都给敷衍了。”
万乐斩钉截铁：“我对她绝没有任何想法。”
看着他的表情，万母低声道：“那要不，我把她收养了？让她做你妹妹，可以吗？这孩子勤快又老实，每天陪着我，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可太喜欢她了。
既然不能做儿媳妇，那她想要她做她女儿。
万乐一顿，思索起来。
在他和柏径离开后，卡牌们就能自由生活，直到寿终正寝。
如果收养她，万母在失去他之后也有人能陪伴……
“行，那就尽快给她办收养手续吧。”
万母连连点头：“这房子……”
“这事我已经提过了，等你收养阿音了，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住这小棚屋就不合适了。”
其实现在也不合适。
……
收养手续办下来的第二天，他们也分配到了一个两室的棚屋。
又招了不少眼红。
搬好家，万乐收到了柏径的电报。
[返城获批，明日动身]
万乐捏紧了电报。
好消息，都是好消息。
万母笑道：“你快去准备准备，明天去车站接他。”
“在家里做饭等他吧，还不知道他是坐汽车还是坐火车呢。”
“也是……那明天你得多买点吃的，他到的时候应该和你之前差不多，估计也是晚上了。”
这可是他们一家的恩人。
万母不敢想，若是没有柏径的帮忙，万乐最后会怎么样……
“好。”
第二天傍晚，万乐去了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小棚屋，站在门口等人。
刘婶看到他，好心的拿了个椅子让他坐在门口等。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柏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穿的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
“乐乐！”他快步走过来，眼神克制的看着他。
万乐轻轻拥住他：“柏径，我好想你。”
“我也是。”柏径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布包，“这是村里的乡亲们给你的，有晒干的白菜干，还有张大妈给的鸡蛋，我都腌成咸蛋了，方便一些。”
万乐接过布包，心情很好。
他拉着柏径的手：“走，我带你回家，我妈做了红烧肉等着我们呢。”
“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