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之翊人守城》归墟湮昆仑

21、贰拾壹

　　60
　　杜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局。
　　“我找沈翊，找他画像，嘿嘿。”
　　“去吧。”
　　张局一说完，杜城就将我拉出了张局的办公室。
　　杜城将我拉回画室，给了我拐卖儿童的嫌疑犯的监控截图让我画。
　　自己则坐在我电脑桌前盯着我。
　　我在他的目光下，只感觉，手不是手，笔不是笔，忍不住回头道。
　　“你打算就一直这么盯着我吗？”
　　“不，没有，我休息，我放空，我没有看你。”
　　杜城听我这话，瞬间眼神一顿乱飘，反正不再看我了。
　　我终于能沉下心来画画。
　　刻画了一会儿，又感觉太安静了，转头看杜城，只见他又盯着我的画发呆。
　　没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我不敢在看，也不敢去猜他是在想什么。
　　几笔画完嫌疑人，拎起包就向外走去。
　　太闷了，我真的感觉连心都压着石头。
　　我迫切的需要出去。
　　浑浑噩噩的走出警局，似乎有人在叫我，我也没有理。
　　此刻，我不想见人，不想说话。
　　出了门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让他将我送到海边。
　　我走过沙滩，站在礁石上，看着海面。
　　这里就是我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的地方。
　　这里，就是我们生命记忆交接的地方。
　　七年来，我一直避着这里，却不想，七年后的我，却主动走到了这里。
　　我看着海水，说不定，只要跨一步，所有记忆就都会来，也说不定，是我彻底消失。
　　我将包放下，准备就地坐下，谁知刚迈了一步，身后将响起了杜城欠揍的声音。
　　“地儿选的不错呀，挺适合跳海的。”
　　我转头看向杜城，心里滋味交加。
　　不知是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的感动多一点。
　　还是他总在我难受时还出言调侃，更让我生气一些。
　　我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时，杜城又开了口。
　　“跳吧~我绝不拦着你。”
　　我被他噎的气闷，也就没有解释，我只是想坐下。
　　我甚至觉得他知道，只是故意这么说。
　　“你一直跟着我啊？” 看着像我走来的杜城，我问道。
　　“不然呢。”杜城几步站到我身边，“大老远的跑到这来。”
　　“不会就是想吹吹海风吧？”
　　“向你这么自视甚高的人，有什么想不开？”
　　61
　　我看着杜城，想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不是那个自视甚高的人，我只是个会害怕的胆小鬼而已。
　　但我，说不出口。
　　“我一直认为，任何人，只要是我接触过的人，就不会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只有那个女人，向幻影一样，我永远抓不住她的脸。”
　　杜城看着我，突然道。
　　“都过去那么久了，想不起来很正常。”
　　看着杜城平静的脸，以及眼底极力压抑的情绪，有些心疼。
　　他就是这样，总是会先忍不住的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然后说服自己。
　　这是让我欣赏、心动的地方，也更是让我心疼的地方。
　　“我知道，这件事你一直耿耿于怀。”
　　似乎是我戳破了他的心事，杜城的脸一下垮了，眼底也止不住的溢出悲伤。
　　“七年前，画完雷队的画像之后，我被人推进了这片海里。”
　　杜城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探究。
　　我撇过头，不让杜城看到我的脸。
　　我知道，我此刻的神情，一定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
　　毕竟这本来我就无法感同身受。
　　“你跟我来。”
　　说着，杜城来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将我的包握在了手中。
　　我跟着杜城回到了警局，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将我带到他的柜门前。
　　打开柜门，我惊了。
　　里面是慢慢当当的资料，是雷一斐案子的资料。
　　“你收集的资料，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我看着这满柜子的资料，很是感慨。
　　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杜城对雷一斐的感情。
　　“我不能让他似的不明不白的。”
　　杜城将他和雷一斐的照片轻轻拿起，拂过上面不存在的灰。
　　“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站在这。”
　　“要不是遇见他，我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
　　说着，怀念的摸了摸相片，将它放回了原位，从旁边拿了一份文件给我。
　　“这是雷队般的最后一个案子。”
　　“当年雷队因为破了这个案子而受到表彰，有记者想采访他，虽然在最后播出的影片里打了马赛克。”
　　“但他童年的照片还是被那帮混蛋发现了。”
　　“然后就找到了你。”
　　“那天晚上，我本来约他吃饭的。”
　　“那天我抓到了一个流窜多年的惯犯，说想找他一起庆功，然后就出事了。”
　　“要是我那天没有约他，该多好。”
　　听着杜城的话音，我猜的到他有多自责，我握住杜城的胳膊。
　　“这事不能怪你。”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怪谁。”
　　“七年了，我心里就像长了一条愤怒的毒蛇。”
　　“我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但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
　　说着杜城撇开目光，似乎不敢再看我。
　　“我就想把你当做我的宣泄口，处处针对你。”
　　“现在，也该放他走了。”
　　看着杜城说这话时，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伤心，我不自觉的心一疼。
　　开口就说出来了，让几分钟后的，现在的我后悔不已的决定。
　　我们站在警局游泳池的跳台上，我看着几米下的游泳池，瑟瑟发抖。
　　心里感叹着冲动最是要不得呀。
　　“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瞟了杜城一眼，心想，那肯定啊，我都抖成这样了也没后退，你还问。
　　“嗯，我必须找到濒死的零界点。”
　　“那天，我被推下海，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几乎看到了那张脸。”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了。”
　　我不再看下边，转头就看见杜城一脸深思的看着我。
　　这瞬间让我回忆起了那个，‘人工呼吸’，两张脸几乎瞬间重合。
　　“咳！”我干咳一声，缓解内心的尴尬。
　　就听杜城问道，“所以你才想用这种方式？”
　　我听到他的问题，一点都不想回答。
　　脱了衣服朝杜城挥手，让他稍微让一些。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杜城刚刚是一直将我护在身侧的。
　　我心里的那点犹豫，就这样消失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朝着游泳池跳了下去。
　　挣扎间，我看到了我沉寂的那段时间的记忆。
　　*****
　　“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我看见原来的沈翊，坐在询问间，屋外进来了杜城。
　　沈翊便迫不及待的问杜城什么时候能走。
　　“坐下。”
　　说着杜城将一副画拍在桌子上。
　　是雷一斐。
　　“这是谁画的？”
　　“我。”
　　“谁让你画的？”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
　　“那就再说一遍。”
　　“一个女的。”
　　“这人你认识？”杜城举着画像问沈翊。
　　“不认识。”
　　“不认识你怎么画出来的啊？”
　　“三岁画老，你没听说过吗？”
　　说着沈翊指着画像道，“那个女的，拿了张小时候的照片，让我画他三十五岁的样子。“
　　“你耍我啊？”
　　“刷你？呵，没必要。”说着沈翊抢过杜城的记录本就开始画。
　　“看，这就是你八岁的样子！这事对我来说不难。”

作者有话说

　　安慰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