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之翊人守城》归墟湮昆仑

6、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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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一会儿，杜城见蒋歌已经平静下来，就给李晗递了个眼色。
　　李晗会意，将蒋歌的口供打印了出来，拿到蒋歌面前。
　　“确认一下内容，没问题，就签字吧。”
　　蒋歌拿起笔正准备签字，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还能请教个问题吗？”
　　“既然你说这已经是几近完美的犯罪，那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破绽的？”
　　杜城笑了一下，看向了玻璃墙后我的方向。
　　“因为有一个人看见了你指甲的颜色。”
　　时间回到几小时前。
　　放映室内。
　　“你看，她小手指甲的颜色，比其他指甲要亮一些。”
　　“这有什么区别？”
　　“识别颜色，对一个美术生来说，就是基本功。“
　　“刚刚涂过指甲油的指甲表面，和已经涂过许久的指甲油的表面，亮度是不一样的。”
　　“而且，美甲与原指甲之间，过了一段时间，会有微小缝隙，那是指甲生长的痕迹。”
　　“可她左手的小指并没有长得痕迹。”
　　“她左手的指甲，是新做的。”
　　杜城看了看我，又细看向屏幕上女人的手。
　　“所以她是磨掉了美甲上的□□，再涂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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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见一见，你那位同事吗？”
　　杜城看了看蒋歌，起身带着李晗出门，来了隔间，我则走向了询问室。
　　我看着蒋歌一个人坐在暗处，想了想，将我之前画的她的肖像，递给了她。
　　蒋歌接过画细细抚摸，仿佛在怀念。
　　“我曾经以为我拥有了这张脸，它就可以帮我实现我所有想要的成功。”
　　“但我现在，更怀念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我，脸很方，鼻子也有点宽，小时候我特别的自卑。”
　　“但我一直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我就可以用我的才华征服世界。”
　　看着蒋歌这样，我将另一幅画递给了她。
　　“之前画你的时候，让我想到了她。”
　　蒋歌结果画像，惊讶的看着上面的人。
　　“居里夫人？”
　　“她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将的女性，她的成就超过了绝大部分同时代的男性。”
　　“在我的印象中，她代表着女性的力量。”
　　“从你的作品里，我也看到了相似的力量。”
　　“它源自于你的才华与野心，而不是你的外表。”
　　“我相信，曾经的那个你，总有一天会成为享域国际的设计师。”
　　“谢谢你。”蒋歌此时再不看自己的肖像，而是看着居里夫人落泪。
　　我看着这样的蒋歌，便知道我该退场了。
　　这个案件终于内告一段落了，我放松了一下心情，准备第二天的课程。
　　“好的，同学们，上一节课我们所讲的马拉之死，一共有三个谜。“
　　“第一个，马拉被美化过的身体。”
　　“第二个，被抹杀掉的凶手。”
　　“那么作为彩蛋的最后一个谜，你们现在，有知道的吗？”
　　看着下面乌泱泱的脑袋，一片沉默，‘很好，都没在意。’
　　“这马拉之死的最后一个谎言，就是马拉之死本身。”
　　“没想到吧？画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所有人。”
　　“关键的秘密就在马拉手中的便签里。”
　　“画中的便签上，写的是柯黛在向马拉求援，马拉正准备资助她。”
　　“可现实并非如此，马拉在遇害之前，给世人留下的最后文字，竟然是一份处决名单！”
　　“什么？”“什么？”“什么？”
　　又是一片问号，‘一个人都没有留意上次的课堂作业，不错不错。’
　　我笑了笑，“这才是隐藏在便签之下的真相。”
　　“这份名单上写满了马拉要铲除的异己者的名字。”
　　“而柯黛孤身入险地，就是为了阻止马拉的杀戮。”
　　“柯黛曾经在法庭上说：‘我杀一个人，是为了拯救十万个人。’从远古的壁画，到伦勃朗的夜巡。”
　　“画家一直在历史中，担当存留现场还原瞬间的使命。”
　　“可是，这里，一个小小的改动，便让马拉从一个加害者，变成了一个慈善家，受害者。”
　　“让一个女英雄，涂抹上了污名。”
　　“现实上的的历史，现场，都是真假混杂的，我们可能要花上一生的时间，去分辨。”
　　“好，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下一节课，我们就找一幅画作，具体的来聊一聊女性的力量。”
　　“下课。”
　　下午，刚到局里报道，便被杜城往张局的办公室带，说是要找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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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准备敲门，杜城见门开着便直接进了去，我也不好再敲门，便之后跟他一起。
　　张局似乎心情不错，也没有在意我们有没有敲门。
　　“听说，你们两个打了个赌啊？”
　　“杜城，愿赌服输啊，认不认？”
　　我看向杜城，原以为他会耍混，没想到这次，他倒是干脆。
　　“认，我认。”
　　“办公室的分配，嘿嘿，还是要服从局里的安排的嘛，我没意见。”
　　“好，这才有点队长的样子嘛。”
　　果然，张局一听更加眉开眼笑，又看向我嘱咐。
　　“沈翊啊，你刚到局里面，很多一线的作战经验还不是很丰富。”
　　说着，用眼睛瞟了瞟杜城，“要多跟老同志学习学习。”
　　“是，我一定。”
　　“张局，”我话音未落，杜城就插上了嘴，我看了眼他，心想不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沈翊刚来，这次虽然表现不错，但还是不太熟悉我们的办案方式。”
　　“所以，要不让我带带他吧？”
　　张局一听更是欣慰，完全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神态。
　　“可以啊，我还是很相信沈翊同志的。”
　　她说是相信的我，看的却是杜城。
　　这一刻，我才知道，张局，欣赏我是真，但是对着杜城却是有着对自家小辈的照拂的情愫的。
　　看来这几年，看着杜城为了雷一斐的事将自己逼迫的实在紧，这张局也于心不忍，用我，也着实有几分以毒攻毒在。
　　估计是希望我能分散一下杜城的注意，分担一下他内心的煎熬。
　　也许是为了监视，也许是为了就近逼我离开。
　　反正就这样，我和杜城确立了搭档关系。
　　不过，我倒是挺期待和他的合作。
　　清早，我便来了警局，开始打扫这间正式开始属于我的办公室。
　　之前我也不确定能否留下，便也没有整理过它。
　　正在搬画的我出来便看到杜城正对着雷一斐的先进工作者奖牌发呆。
　　“你要把它拿走吗？”
　　“哼。”
　　杜城轻又珍重的将奖牌放回长桌。
　　“张局让我来接你，说是有个案子需要你。”
　　说完，转身便走，我看着奖牌，‘我们俩的刺’，叹一口气，拍了拍手，跟了上去。
　　“昨天晚上，丰美路派出所，接警了一起抢劫案，现场有四个目击证人。”
　　“三个画画的，外加一个小超市老板。”
　　“让那三个画画的，一人画张画像，没有一张能抓到人的。”
　　“所以……”
　　刚坐上车，稳稳当当的就犯困，原本我还能极力控制，可杜城又在耳边絮叨。
　　催眠似的，不一会我就沉入了梦乡。
　　又是被一阵急刹吓醒的，耳边是杜城咬牙隐忍的声音。
　　“到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