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怨之长菱步》猫丛中

7、第七章 紫衣

　　“青衣姐姐，你平常就这么不爱说话吗？可是我觉得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吖，青衣姐姐，你要不多说几句，多说几句会很可爱的。”幺幺蹲在闭着眼打坐的青衣旁边，不住的叨叨着，这么好看的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多说话呢？
　　铃铛灵在旁边暗暗替幺幺捏了把汗，看得出青衣忍得很辛苦，她那么爱安静的一个人，也真是难为她听幺幺叨叨这么久。
　　“对了，青衣。”她决定还青衣一片安静，“苏公，是怎么死的？”
　　青衣睁开眼睛，偏过头看着铃铛灵，“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们。”

　　“我们？”幺幺手指着自己，不明白的眨眨眼，她不认识苏公呀？

　　青衣白着眼，摇摇头，嫌弃她的蠢。

　　铃铛灵按下她的手指，冲她笑笑，“不是你啦，青衣说的是子轩哥和我。”她转头皱着眉看向青衣，“能和我说说前因后果么？
　　“前因后果？没什么前因后果，你走后第三天来了两个黑衣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若真说前因后果，我倒想问问你，苏公隐匿二十年都相安无事，你们来后不久便有人来取他的性命，不觉得巧合得离谱么。”青衣依旧面无表情的说着。
　　铃铛灵低着头，若有所思，她在逃避，她想把九娘和一众村民得死归于巧合，可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是自己害了苏公，害了九娘，害了长寿村的村民，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了自己得目的害了一众人，是否过于自私。

　　她不知该说什么，也知道说什么都无用，可还是小声说着“对不起。”
　　。
　　“不用道歉，苏公没有怪你，我自然也没权利怪你。”提起苏起，青衣的语气明显有了缓和。

　　“啊......就两个人，刚刚青衣姐姐可是很轻松的打到了两个混蛋呢！”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幺幺感受到青衣的悲伤，也收敛欢脱得性子。

　　“我打不过他们。”青衣低着头，不甘心的说着。

　　“怎么会......”铃铛灵难以置信，十色门数一数二的青衣怎么会打不过的两人？

　　可铃铛灵转念一想，是谁要杀苏公，为了保证苏公必死，会派连青衣都打不赢的杀手去对一名医者下手。

　　“我，只能做到不让自己死，却带不出苏公。”青衣回想起苏公临终遗言：一愿她能一路护佑铃铛灵，二愿她能保护自己。

　　苏起足够了解青衣，他知道他死了，青衣也便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她从鬼窟爬出不易，他真的希望这个孩子能爱惜自己。他死前最希望的就是铃铛灵能够带着青衣活下去。

　　她们，都能活下去。

　　“苏公，”铃铛灵不知说什么，她好想说她替苏公报仇，可她哪有那样的能耐，她从未这样渴望过力量，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听她母亲的话只练轻功。
　　“苏公的仇我会报，你只要安心实现苏公心愿便好。”青衣嫌弃地为睡着地幺幺披了件衣服，并未看铃铛灵，“帮他查明十二月山庄惨案。”
　　二人对视，谁都没说话，可两人眼中都带着坚韧，是一种义无反顾，没有退路的坚韧。

　　万阳山上有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有一个石门，万阳山所有人都知道石门的存在，但没人知道石门里面还有一道石门。

　　这道石门背后有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是一座铺满金子的石洞，沙影每次进来都无尽的疑惑，如此一个密不通风、不见天日的洞窟，究竟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有现在的耀眼辉煌。

　　石厅中间是有一把雕满龙的金椅，沙影进来时，徐骁龙正单手撑着头坐在上面小憩。

　　“沙影拜见主人。”沙影跪在地上。徐骁龙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长寿村的事儿解决了？”
　　“是。”沙影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道，“只是铃铛灵一伙人还未......”
　　“听说铃铛灵武功极差。”言外之意是，武功这么差的人你们都解绝不了？
　　“本来是可以的，但青衣突然出现......”沙影声音微颤，徐骁龙言语中的威严压得她喘不过气。
　　“青衣？”徐骁龙睁开眼睛，“可是暗幽林逃走的那个？”
　　“是。”
　　徐骁龙眯着眼，这个青衣有点意思，上次被她逃走，不但没有藏起来，反而找铃铛灵了是么？
　　“多派几个高手，一个不留。”徐骁龙说得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是，可遇到少主的话......”掐着日子，徐子轩也快与她们会合了。

　　“也该让他历练历练了。”徐骁龙的意思是不管徐子轩的死活么？沙影未敢多问，管他呢，避开徐子轩总是对的。徐骁龙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个青衣是十色门那个叛徒？”
　　沙影回想着，青色衣裳，翡翠匕首，武功上乘，招招致命，她点点头“是。”
　　徐骁龙哼了一声，“那何须我动手，将青衣的行踪透露出去，十色门自然会清理门户，到时候，坐享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主人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沙影行了礼，退出了密室。

　　“我本来没想牵涉这么多人的。”铃铛灵坐在火堆旁，屈膝抱臂，像是有着说不尽的悔恨，“我没想到会害了这么多人，苏公死了，九娘死了，长寿村都......”
　　“没想到又如何，你想到就不去查了么？”青衣添着火。

　　铃铛灵思考片刻，摇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查之前就知道会死这么多人，她还会查么？她真的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不查，她一定会遗憾终生，也是她的宿命。

　　“唉，”青衣叹着气，“别想那么多，害死他们的人不是你，如何查出真相，还他们公道才是你要考虑的。”
　　铃铛灵有些诧异，青衣是在......安慰她？“谢谢。”青衣没理她，拍拍衣上的火星，跳到树上睡觉去了。
　　铃铛灵看着傍树而息的青衣笑了笑，她是害羞了么？

　　夜里，传来极为细微的细细簌簌声，在树上小憩的青衣警觉起来，她轻声跳到铃铛灵面前，轻轻拍醒她，眼神示意铃铛灵注意周围的情况。
　　铃铛灵懵懵的看看周围，没什么啊，不对，她拍拍脑子，虽然声音很小，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听到脚步声的，一个、两个、三个......听起来不止十个人，会这次怎么来了那么多黑衣人！

　　铃铛灵看看的青衣，大概想要她命的人已经知道青衣的存在了，不得不说，他们的消息很灵通。

　　“你先带幺幺离开。”青衣按住铃铛灵准备抽出九十千的手，铃铛灵点点头，确实，幺幺不会武，应先护着她。
　　青衣抓着匕首感受着黑衣人的气息，他们越靠越近，似乎是发现行踪暴露，他们也不再隐藏，猛地从四面八方跳出，她找准时机拔出匕首，干净利落要了三人性命，铃铛灵趁机摇醒幺幺，幺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铃铛灵搂着腰离开“战场”，剩下的黑衣人将青衣围在圆心，并不着急动手。
　　“十五人？”人数不多，尚能应付，青衣红唇轻启，不快不慢的说着，顺手将匕首插回鞘。
　　“许久不见，青衣姐姐还是这么自信。”一名紫衣女子缓缓从黑衣人身后走向青衣，此时青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表情，但语言充斥着欣喜，若不是这般困兽状，青衣还真的以为紫衣是来叙旧的，“姐姐可还记得妹妹啊？”

　　“紫衣。”青衣抬头看了对面女子一眼。

　　紫衣，色字门排行第十的杀手，善用美色接近目标，后用玉簪取人性命，她看着紫衣头上的簪子，记得四年前，紫衣用的是翡翠玉簪，而现在已经是镶着紫水晶的银簪了，十色门有条规定，众人不得私自更换武器，除非主人赏赐，而主人赏赐意味着此人武功精进突飞，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姐姐的观察能力还是这么好，”紫衣注意着青衣的神态，取下头上的簪子，低头抚摸着，“它叫紫色银花，比玉簪锋利，比金簪轻巧，主人说是最适合我的武器，”她抬起头，观察着青衣的面目神色，不愧是青衣，听到这番话，神色还依旧如初，她继续说，“主人的赏赐你应该还记得意味着什么，若四年前，我打不过你，而今天你却未必能活着离开。”

　　“啊....灵儿姐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幺幺揉着眼睛，还有一丝懵，铃铛灵将她放到离长寿村五公里之外的官道上，解下脚下的另一只铃铛，塞到幺幺手里，“这里是官道，相对安全，你在这里等我一个时辰，若我还未回来，你就沿着这条道一直向北，大概一天，就能到倾城客栈，到了那里你把这个铃铛交给老板娘，她叫桑若颜，她会收留你，只要你呆在那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找到你。”
　　“灵儿姐，我不要，”幺幺死死拉住铃铛灵的手，“你怎么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我不走。”

　　“幺幺，听话，你在我会分心的，我武功也不高，如今只能依靠青衣了，若你不走，我们都会成为累赘，你听话，去倾城客栈找若颜姐，至少，”铃铛灵垂目，顺而抬起头，换上一副微笑“至少，还有人知道我的去向。”

　　她轻拍拍幺幺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诀别。她再次叮咛幺幺藏好，转身向长寿村前进，这次就算她再弱，也不会让伙伴独自面对。

　　“姐姐，要不要休息一下。”紫衣坐在树上，看着黑衣人三五成群的攻向青衣，并不打算出手，她喜欢看她犹如笼中困兽的模样。
　　“不必。”青衣解决了最后几人，擦拭着匕首上的血，始终没看紫衣一眼。
　　紫衣看着十八具横尸，气得牙痒痒，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是这么目中无人！

　　她跳下树，“看来，我们不得不正面对决了。”紫衣转着头发，有些失望，“真是的，我本以为十八名死士足够要了你的命，这样我们姐妹也不用交手了，亲手杀了你，我实在是不忍心呢。”

　　青衣并未理会，转手飞扑过去，紫衣顺势移开，“姐姐还真是心急呢！”
　　青衣一愣，紫衣很轻松地躲过了她的攻击，紫衣真的变强了。

　　紫衣并没有给青衣过多思考的时间，拔下头上的簪子朝青衣丢过去，当青衣注意力都在簪子上时，紫衣已绕到她的身后，轻松运气让簪子飞到她的手中，就在即将插入青衣脖子的刹那，九十千扫过二人，迫使青紫二人分离。

　　铃铛灵拽过青衣的手，“你没事吧。”
　　青衣点点头，小声说，“她很强。我们只能逃。”铃铛灵点点头，逃跑她十分擅长，她小声说，“一会儿抓紧我。”

　　紫衣太了解青衣，四年了，她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可能允许她跑掉，铃铛灵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即使再抱着个青衣她也很有信心，可她还是输给了紫衣手里的簪子，紫衣只是轻轻甩手，那根簪子便划破了铃铛灵的脚踝，铃铛灵没想到会有人追得上她的轻功，因此并没防备，二人扑倒在地，青衣反应快，扶起摔倒的铃铛灵，冷冷看着逼近的紫衣，虽然表面无恙，但之前的死士确实耗掉了她大部分的体力，如今她若想让铃铛灵活着，只能放手一搏，她扶铃铛灵坐下，并未过多言语，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青衣拔出匕首，冲紫衣飞过去，紫衣并不在意，转身搂住青衣的腰，“青衣姐姐，现在的你，无论是功法、心法还是速度都比不上我，不如投降，我保你一命？”

　　青衣冷着脸，割伤紫衣的手腕，紫衣大怒，“青衣姐，你可别不识好歹。”紫衣甩出水袖攻向青衣，与此同时，御着银簪攻向青衣背后，青衣冷笑着，四年前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将来她会被自己徒弟逼到这种地步，从某种程度上说，她这个师傅挺成功的。

　　淬了毒的银簪透过她的衣裳划破皮肤，毒素顺着血液流进她的身体，她开始意识模糊，手脚麻木，而紫衣却很享受现在带着血的她。

　　或许她真的会死在这儿吧，青衣心想，毕竟她现在应付水袖和银簪已经很吃力了，若紫衣出手，她还不知会怎样，铃铛灵早就按耐不住了，青衣无奈，只好踢过去一颗石子，封了她的穴道。

　　这也意味着，她不能让紫衣活着离开，否则，她死后铃铛灵也活不成了。

　　青衣拖着麻木的身子报着同归于尽的奔向紫衣，她不顾性命地抓住银簪，淬了毒的银簪霎时侵蚀了她白皙的左手，右手甩出匕首划破了紫衣的水袖，代价便是手中再无武器。
　　紫衣皱着眉，抓住飞过来的匕首“你说句好话会比死更痛苦么？”她叹着气，对准了青衣的脖子射出匕首，而青衣将所有力量运在手掌，虽然紫衣不弱，但她堵上全部未必会输，只不过旁边的铃铛灵叫的越发大声了。

　　因为自己，已经死了太多人，再让铃铛灵眼睁睁看着青衣死在她面前，她做不到，可如今她被点穴道，无法阻止青衣自杀式的行为。

　　“子轩哥，你在哪里，”一滴泪顺着铃铛灵的眼睛留下，子轩哥求求你快点出现，她闭上眼默默祈祷。

　　眼看匕首离轻易越来越近，紫衣却还未动分毫，紫衣胜券在握，还有一丝遗憾，青衣弱了好多，怎么会这么弱呢？她歪着头，若有所思，突然她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那道气息直奔匕首，顷刻间改变了匕首的方向，那匕首铿锵有力，紫衣眼神微慌，一个侧身勉强避开飞向她的匕首，一双手拉过青衣，将她带到铃铛灵身边，青衣撑着意识看向面前这个男人，“无念。”

　　无念点点头，解开铃铛灵的穴道，铃铛灵扶住满身是伤的青衣，抬头看向无念，“无念，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

　　无念点点头，看着铃铛灵，“幺幺说你们有难，另外，我没有找到徐公子”他抬头看向紫衣，“不过现在应该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无念口里念着经，此时地面开始颤抖，无念闭着眼，再次睁开眼时，瞳孔蒙上了一层金光，紫衣一震，“你是佛光寺的和尚？”

　　“阿弥陀佛，姑娘说的不错，在下无念，法号普光。”

　　普光？铃铛灵一愣，她还捡到个宝，本以为是个柔弱和尚，没想到是个战斗王者。

　　“原来是普光大师啊。”紫衣笑笑，佛光寺是江湖唯一一所武僧寺庙，凭着百年传承的功法，在江湖排名前三，佛家慈悲，可佛光寺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么多年没眼色的、盯上佛光寺的人不少，包括十色门，可全都有去无回，佛光寺得和尚杀得人可不少，而普光则是佛光寺上乘武僧，据说武功已至上等，是下一任佛光寺掌门。

　　紫衣不敢轻举妄动，无念嘴里念的是佛说并蒂得心法。

　　佛说并蒂，命不由己。

　　若是无念发力，紫衣恐怕活不成了，她现在还对抗不来，她也很识趣，既然打不赢，那没必要死缠，“原来，姐姐有这么厉害的帮手啊！”她轻笑着，“姐姐，你好好养伤哦，妹妹下次再来看你。”

　　说罢，扬长而去。

　　无念帮着铃铛灵扶起青衣，此时危机解除，青衣安下心便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无念，我先带青衣去倾城客栈，幺幺就拜托你了。”铃铛灵背起青衣，无念点点头，“你放心。”

　　无念找到幺幺的时候，幺幺正蹲在草丛中摸着小翠儿的头，嘴里振振有词，“小翠儿，你说木头和尚能就得了青衣姐姐和灵儿姐姐么？他该不会没就出来还把自己打进去吧！。”幺幺嘟着嘴，“其实我也可以帮助他们的，毕竟我有你呢，可是，我好怕我会拖后腿，已经过去好久了，怎么一点消息没有，木头和尚真的可以么，他也，只是个和尚啊。”

　　无念笑笑，这样丫头对着一条蛇也能说这么多话，“幺幺，我们走吧。”无念轻拍幺幺的脑袋，幺幺仰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无念，激动的站起来，回过身抓着他的手，“木头和尚你回来了！青衣姐姐她们怎么样？你呢？你有受伤嘛？”她抬起无念的胳膊，左右打量着。

　　“没有，青衣姑娘伤的有点重，灵儿姑娘先带她去倾城客栈了，我来接你。”
　　幺幺皱皱眉，“青衣姐姐伤得重么？”
　　“有点，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无念拍拍幺幺的手。

　　“你一个和尚怎么能看出来伤得重不重。”幺幺小声嘟囔着，就算要安她心，也要找个可信的说辞吧。

　　无念笑笑，并未接她的小念叨，考虑到男女有别，无念放弃用轻功带幺幺回倾城客栈的念头，只能让她跟着自己走回去了。

　　幺幺倒也不骄纵，走就走呗，也不能难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呀。

　　铃铛灵将青衣扶到床上，若颜看着一声不吭的铃铛灵，叹着气，“灵儿，你先出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这里交给我，你出去散散心。”
　　铃铛灵点点头，“若颜姐，青衣就交给你了。”她知道她在屋子里只会碍手碍脚。

　　若颜一边为青衣解毒一边叹着气，无念来之后，她便给徐子轩写了一封信，算着日子，他也该回来了，不知道他看到现在的灵儿会有什么感受。

　　铃铛灵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思绪飘向远方，母亲的这条路很难走，而她只能拖累同伴，她该如何呢？思来想去，可能只有独自出发这一个办法，她不想可她别无选择。

　　她不想再连累身边人了。

　　“小丫头连累谁了？”铃铛灵循声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她抬着头，眼睛忽闪着，“子轩哥！”
　　“嗯，你这丫头让我好找。”他捏捏铃铛灵的脸，铃铛灵笑笑，“不好意思。”

　　徐子轩也笑了，他们二人看着对方，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位就是叮当响？确实好看欸，你别说，徐兄，你挺有眼光。”一声咋咋呼呼的男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徐子轩扶扶额。
　　铃铛灵疑惑不解，“这位是...？”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徐子轩叹着气，他还真是捡到个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