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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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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路上,正是六月前后,天热得不行,祝意混了些薄荷橘子皮晒干了带在身上,看武松累了就会用薄荷橘子皮给他泡水喝,鞋袜衣裳也是,一有破了马上就去镇上买了换洗,乍一看起来,倒比亲亲的娘子还体贴呢。
其他三人在旁看着感动不已,武松更是暗自发誓要好好对祝意贤弟,天底下除了哥哥就只有祝意这么一心想着他了。哪怕他不是断袖,他也愿意为了祝意强行断一下的,更何况祝贤弟面白齿红,体态修长,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姿容秀美比起小娘子来也……呸呸呸,到这儿不能再想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心地善良,一心为我,人心都是肉长的。长此以往,这如何能叫人不感动不落泪呢。武松感动得迎风流眼泪。枷锁都越扛越起劲了。
祝意只以为他单纯又抽龙卷风。
不顾这也不能怪祝意,他是单亲家庭长大,要照顾妈妈的,从小到大又是班长,心细又责任感强,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别人,武松身为他的朋友,又正处在艰难时期,于情于理,祝意都会施以援手。不过如果知道武松这么在心里编排他,估计武松已经死在梁山途中了吧。
说到面红齿白,因为长路跋涉风吹日晒,祝意脸都被晒黑了许多,祝意倒是挺满意的,他校篮球队第一小前锋,要重回巅峰时刻了吗,他早已做好了准备,虽然这儿没有篮球赛也没有小前锋,但他可以为争夺梁山一百零八好汉的名额提前做准备啊。武松那大傻缺都能当天伤星,那他不得当个天霸星给他瞧瞧啊。
武松却不是这么想的,原来武松只觉得祝意像个小白脸,娇气得不得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替他愁得不行。现在把他划分到断了的袖子那个阵营,就舍不得让他吃苦了。一个好汉,就是要疼老婆的嘞。况且,他有男子气概就行了,而娘子只要在家里头给他抹汗揉肩,他就觉得此生——足矣了。他边想边看着祝意憨笑,给祝意看得浑身起毛毛。
祝意忍不住撇他一眼,白眼翻了个底朝天。
武松:……他居然朝我抛媚眼。他喜欢我,他心里有我。不行,天太热了,可不能把我白净的娘子给晒坏了。于是总想办法替他挡着光,行坐热闹处时,还买了伞给祝意遮着。
祝意以为是武松自己怕晒了,买伞给他暗示一下,这傻乎乎的祝意每次行路倒还要替武松撑伞嘞。
武松:他原来这么爱我。居然连这点路都舍不得我晒着。可武松还是怕祝意被晒着,忍不住扛着枷锁与祝意贴着身走,祝意被他挤得站都站不稳,祝意还以为武松是可怜地被晒中暑了。只能更加悉心照顾着,连喝水吃饭都亲自喂完了。更别提,一路上因为双手不便,武松的胡子是祝意亲手剃的,头发也是祝意亲手束的。如果非要说张飞不会这样对刘备,可谁叫他是系里有名的中央空调呢。这样的误会总是产生爱情的嘛。
同行的两位公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内心暗羡: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祝意不知道他的晚节随着武松的自作多情一去而不复返了。只知道,他好像饿肚子了。他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饼咬了起来,被武松瞧见了,心疼得不得了。当兄弟时,恨不能想法设法地夺食,做了情人,心就软了许多,总怕对方吃得少了。
武松看见前面土坡处远远有个居所就要拉着祝意去好生休息一番。四人奔下岭来,见个樵夫挑了柴火,武松道:“汉子,借问这里是个什么去处?”
樵夫回他:“这岭是孟州道。岭前面的大树林边,便是那有名的十字坡。”
四人走到那处,见有一棵四五个人都拢不住的粗树,上头绕着几缕枯藤,抹过大树去,一间酒店窗边坐着一位妇人,鬓边簪花,着绿衫儿。见他们一行人便走起身迎接,她大声喝道:“客官,要歇脚吗。这里有好酒好肉好大馒头!”这妇人腰身精悍,手臂粗壮,脸上铺着腻粉,头发乱蓬。而红裙铅粉,敞着胸脯。欲作出个做出个风情的女儿样子,却掩盖不住本身性格上的粗犷。
简言之,就是像个穿裙子的铁T,还是有事没事喜欢上健身房的那种。两个公人识趣地为武松揭了封皮,除了枷,然后自然而然地脱了上半截衣裳,搭在一边窗槛上。而祝意略带防备又有些好奇地,一直盯着那女子瞧。武松见了祝意一副色迷了心的模样盯着个半老徐娘看,就动作很夸张地也脱了自己上衣。想漏出自己板正的八块腹肌给他过过目。但人在穿裤子的正常情况下,只能漏出六块腹肌而不是八块,再往下漏就是犯法了。所以武松只能一边曲起手来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一会儿又骄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
可祝意根本没工夫理他,他只是在想:待会儿这迷魂汤,他是装喝还是不喝呢。是药三分毒啊。
武松见祝意一直不看他一眼,气得“嘭——”地一下往桌上拍了一掌,桌上的醋都震倒了。
祝意冷嗖嗖地来了句:“怎么,你想留在这酿醋。”
武松的委屈巴巴地来了,讽刺也跟着一块到了:“总比喜欢采蜜的登徒子好。”
祝意懒得跟刚失去哥哥的可怜虫计较,道:“快去点菜,我饿了。”
武松道:“店家,且与我打些酒来,肉便切三五斤来。”
那妇人笑容满面:“客官要打多少酒?”
武松道:“不要问多少,只顾烫来,到时一并算钱给你。”
那妇人道:“也有好大馒头。”
武松道:“也把三二十个来做点心。”
那妇人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出来。放下四只大碗,四双小箸,切出两盘肉来,一连筛了四五巡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祝意并两个公人拿起来便吃。武松取一个拍开看了,叫道:“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荡荡乾坤,哪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肉。”
武松道:“我从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那妇人道:“客官,那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
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肉有几根毛,一像人小便处的毛一般,以此疑忌。”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做主的却怎地不见?”
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今日我便是做主的。”
武松道:“恁地时,你冷清清独自一个不寂寞吗。”
那妇人笑着寻思道:“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可不是我来寻你,而是你自己撞上门开。”
这妇人便道:“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几碗了,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
”武松又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拿些好的,再请我们吃几碗。”那妇人道:“有些好酒,只是浑些。”
武松道:“越浑越好吃。”
那妇人心里暗喜,便去里面托出一旋浑色酒来。
武松作弄了她几次,等得那妇人转身入去,却把这酒泼在僻暗处,口中虚把舌头来咂道:“好酒,还是这酒冲得人动!”
祝意冥思苦想了会,决定按剧情发展,于是端起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