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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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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意感觉自己胸口一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自己已被人剥了个精光。还没等他哭爹喊娘地叫起来,就被一双粗壮有力的的手用黑布蒙了眼睛。
祝意四肢被捆着,嘴里也被塞了块臭抹布,他登时吓得挣扎起来:“呜呜呜……”
没想到他这一挣扎,暗处那人更来劲了,手上拿着柄刀子在他身上滑来滑去的。
祝意只感觉一锋冰冰凉凉的小铁片在自己身上刮来蹭去,弄得他头皮连着尾椎骨直痒痒,他奋力地摆动着自己被捆起来的小胳膊小腿,跟秋后的蚂蚱似的仰着上半身乱逃。
暗处那人哑着嗓子同他说:“小官人,我们这有牛肉馒头,还有猪肉饺子,不知你想被做成什么馅的?”
祝意觉得这声音虽然有些陌生,可对方这说话的语气叫他十分耳熟,他把自己嘴里的布料吐出去:“咳咳……”
没想到对面那人见他想说话,忙将他嘴里的布料掏出来。还没完全掏出来呢,祝意就破口大骂:“武二郎,是不是你个傻大个又想吓我!”
开玩笑,祝意已经着了他几回道,这回再反应不过来,不就成笨蛋了吗。
武松闻言愣了一下,心道这小傻子几日不见竟变得恁地精明起来。但他还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对方,于是捏着嗓子,像个太监似的细声细气地捏着对方的细嫩颈子说道:“少跟俺套近乎,俺告诉你,今天这回,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给我做成臊子。”
祝意怒了,真当他没看过原著吗。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原著中武松把孙二娘打趴下了。现在又来装食人魔恐吓他,不是故意作弄他是什么。他刚想怒吼一声,武松捂着他的嘴把他抱到煮满沸水的铁锅前把他的屁股对着沸水掂了掂,嘴里还不停地恐吓道:“不知道服软是吧,我要开始煮人肉喽。”
祝意感觉自己屁股一烫,他赶忙捂着自己热气沸腾的屁股,狠狠地往武松手上咬了一口,武松“嗷”的一声差点把人甩进锅里,连忙连人带身子地把人往回捞。
待两人摇摇晃晃地站稳身子,祝意怒从心起,头发都块气得竖起来了,他一把扯掉眼前的黑布,揪着武松的衣领摇过来晃过去地怒吼:“你小子非要跟我闹是不是。”
还没等祝意反应过来,就看见武松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然后往他脸上轻轻地“啧”了一声,“祝意,我喜欢你。”
“?”
祝意捂着脸愣住了,他乍以为武松又在跟他开玩笑,遂盯着对方的脸,结果看见武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惊呆了,然后他的脸蹭一下红起来,红得能滴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哈哈,哈哈哈,真好笑啊。”他尬笑了两声,转头就往门外走,走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样子,武松抱着手臂笑得开心极了,他朝着祝意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祝意兄弟,俺武松跟定你了。”声音大得整个屋子都能听见。
“哐——”祝意一下子撞在了桌沿上,祝意忙手忙脚乱地将桌子扶住。
孙二娘见了打趣他:“哎呀,小兄弟慢些走,武都头真是个性情中人啊。”祝意避瘟神似的绕着孙二娘逃跑了。
孙二娘见他脸皮薄只摇着头说了句:“年轻真好啊。”
*
两个公人将武松押到孟州道,便回去复命去了。
两人站在孟州衙门前,祝意隐约记得,武松在原著中似乎因为得罪人被发配了第二次才被逼上梁山的。
这第一次发配其实是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自从有了前次的教训,祝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改变武松的命运。
“啪——”祝意把掌一合,内心坚决地想道:“如果知道没有用就不去做,那不是太懦弱了吗?”
他不是个被动的人,宁愿失败,也不能随波逐流。于是他马上决定要防患于未然,他看着二愣子武松叫了一声:“武大头。”
武松侧过脸看他一眼,本来脸上还冷冰冰的,一听到祝意叫他,他就傻乎乎一笑:“哎!”
祝意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声跟他说道:“你以后做人能不能稍微圆滑一点,要是有人挑衅你,你就忍着,有人想拉拢你,你就离他远点。”
武松立马表忠心:“这样本来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但是祝意兄弟你说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
祝意被他弄得无语了,他这个傻大个不行事做法他就谢天谢地了,还行事作风,他有个屁的行事作风。
祝意一本正经地对着武松说道:“别嬉皮笑脸的,我说认真的。我知道你讲义气,但你总得多为自己想一想,别总犯浑。”
武松又嘿嘿一笑:“你说这话倒不像兄弟,像我娘子。”
祝意:“……”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瓜气得直冒烟,他难道看起来这么好说话吗,让武松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
他脑门上的青筋急得一跳一跳的,祝意怕自己被气死,忙把脑门上活奔乱跳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按回去:“得嘞,不拿我的话当话是吧。”
他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客栈走,决定好好冷上对方几天。
不就是撒泼耍赖吗,他还会冷暴力呢。
武松刚想拉住人,就被几个公人看管了起来,他是来坐牢的,又不是来散心旅游的,衙门的公人自然要对他严加看管。
武松恋恋不舍地看着祝意远去的背影,早知道他就不逗他的娘子了。
害得祝意兄弟都气跑了。
以后自己要是没了兄弟,他就把自己这张破嘴撕了。
祝意不知道武松的烦恼,他现在还琢磨着怎么让武松“改邪归正”的事呢。
他愣着神自顾自地走到了露宿的客栈,却没发现有人暗中跟着他,祝意边走变想,他刚刚的想法还是太想当然了些,他自己从小生活在太平盛世,便忘了这是吃人的封建社会了。人的命运大多数时候都是由性格决定的,武松前半生活得肆意狂妄,本领高强,除了哥哥这件事上跌过跟头,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什么挫折,因此对待他人只空讲义气不设防备,如果他只是简单在他耳边耳面提命让他不要被人当枪使,那武松肯定是不会服气的。
必要时刻,须得让他自己栽几个跟头才行,不然他总会有被自己性格所害的一天。
要想孩子成长得够快,受些挫折倒也没什么。虽然自己总想着让人走正道,可这条路在这个时代根本就行不通。
要不语文老师怎么说《水浒》的主题是官逼民反呢。林冲不正是反面例子吗,他隐忍一生,终究还是被逼上了梁山,那就说明,忍在这个世界根本就行不通。
那么话说回来,既然武松这辈子注定过不上安生日子,叫他在这事上吃些亏也无妨,他吃些苦头,反而会长些教训。祝意打定主意,觉得自己还是得狠心起来,不然,他不也成了宋江那种伪君子吗?
祝意走到客栈时,没注意到头上“快活林”几个字,他跟店老板要了些饭菜,自己开始吃了起来,他想武松距离被陷害还有一段时间,自己怕是盘缠快不够了,还得在这里暂时找个营生做一做才行。
做什么好呢?
祝意环顾四周,见这地方四处都是卖酒和做皮肉生意的。他毕竟是个现代人,没法做皮肉生意,那就支个摊卖酒吧。
祝意打算酿一种度数低的米酒,面向女人和老人儿童的酒,反在乱世,能开店卖酒的背后都有背景。
他可不打算抢人生意,跟那些心狠手辣的的打交道,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把目标客户定在女人孩子身上比较好。
自己做得小有成色了,等要离开的时候他还能把摊低价转给那些生活不易的女子或者鳏寡独户的老人家。
祝意用手支着下巴想了想:
欸,等等,米酒咋酿来着。
欸,他好像不知道欸。
他一个大学生,会做蛋炒饭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更别提怎么酿酒了。他在窗外看来看去,脑瓜子转个不停:“欸,我说,我去找个卖米酒的铺子问一问,人家会把秘方告诉我吗。”
他觉得应该不太可行。
他记得古代很重视手艺的师承和外传,并不是像现代一样网上一查就什么都有了。
“欸!”他看到楼下的书摊灵机一动,他记得汉代的汉代的《齐民要术》上记载着一种做米酒的方法。说不定他可以找来看看呢。
说干就干。
第一天,他租了一间小院,去曲坊买了上好的酒曲,准备好其他工具,他学着书上的方法吭哧吭哧地像牛一样干。
第二天,他晒饼曲,去杂菌,淘秫米,整整淘了十天,浪费了三斤米后,他梦想中的甜米酒——
长出了绿毛。
祝意看着自己的绿毛酒气得眼角直抽搐。
算了,他不能放弃!
人家的小说主角穿到现在起码能靠卖酒卖布卖军火富甲一方了,而自己连有钱人的衣角都没摸着。他跳着脚想怎么自己连个米酒也酿不好呢,难道他真是智商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