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穿了个书》叙右

34、第 34 章

　　脑袋里天旋地转，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流转而过，曲阳还没来得及对上述回忆做出什么情绪，接踵而来的画面又把他代入到了另外一个故事。

　　这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里，光亮全部来自四周壁墙上的火把，山洞中间有个十几多层的台阶，台阶上方是一个豪华单调的黑色大座椅，座椅上坐着这里地位最高的人，那人四五十岁，鹰钩鼻，吊梢眼，厚嘴唇，毛糙糙的头发和深色宽松的衣服怎看怎么邋遢，他面无表情时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笑时，横肉会往上推，皱纹清晰可见，整张脸变的极度狰狞，那双眼睛在肉的堆积中变小，流露出更加的犀利狠辣的目光来。

　　而此时这样的人正在他的座椅上调戏着某位倾国倾城的仙女，仙女一席白色缥缈纱裙，头上一对娇小嫩白龙角，还有一朵盛开得当的白莲花，她的发饰，耳坠，项链，手环，都是亮白如晶的链条，链条都坠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白莲花。
　　清雅脱尘。

　　曲阳看见仙女容颜的第一眼，不由的心头一麻，他不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但脑海中却自动浮出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非常著名的诗句。

　　而此时，在空旷的山洞中，有着凄惨的喊叫声，有着狂妄的笑声，两声交叠，让人恨不得杀了宝座上的老头。

　　缠绵悱恻的痛苦声音久久不散，若是真实场景，曲阳早已动手，只可惜在虚幻，他做不了任何事，还要眼睁睁的看着。
　　后来曲阳实在待不下去，恼怒的竟直接在传送过程中突然醒了。
　　传送途中发生变故，小歪吓了一跳。

　　曲阳腾一下坐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我他妈的，老魔尊，你个混蛋，你个人渣，你个不要脸的禽兽，迟早我要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小歪震惊的看着他，在他印象中，曲阳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人，偶有调皮捣蛋不着调都在情理之中，而如今他双手紧握，指骨泛白，怒道极致，脸上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杀气腾腾，小歪倒抽一口气立在一边，生怕他控制不住砸自己一拳，想到这小歪又保险性的退后一步，把旁边的树完完全全的留给他。

　　这到底是看了什么？

　　“消消气，消消气，”见曲阳好一点，小歪立刻安慰道：“都是假象，都是假象，不值得，不值得。”

　　“忍不了了，实在忍不了了，他早晚都得付出代价。”曲阳咬牙切齿说完，突然怒目圆瞪把头指向小歪，似乎再说你给我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我还是个纯情男孩懂不懂，而后又漏气似的低下头。

　　小歪再次倒抽一口凉气，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一个系统，怎么还有人的感知，搞得心情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像什么话。但是该安慰还得安慰，他小心翼翼的问：“你看到啥了。”

　　“你说我看到啥了，看到啥你不知道。”曲阳还是很生气。

　　小歪自我反思片刻，点开内容去了解了。

　　曲阳蹿腾的怒火始终在身体里飘荡，隐忍片刻后，伸出拳头‘砰’一声砸在树上，这一拳用了十层力气，树叶哗哗哗的往下掉，而他却也在砸完之后立刻变脸，弯下腰，不住的往手上吹起。

　　所谓帅，帅出了风骨，所谓怂，怂的毫不客气。
　　小歪眉毛向上扬了扬，心道此人可帅可怂是个风流倜傥的真男人。对此，在眨眼瞬间，也流露出一种赞赏目光。

　　至此，曲阳的心情彻底尘埃落定。
　　心中的愤怒和正义是要想尽办法后去行动的，而不是在这大呼小叫的来证明，他早就知道这道理，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果然有时候的疼痛会是一件很好的镇静剂。

　　小歪看完故事原委后，先兀自嘀咕了一句：“哦，原来这样，怪不得。”又收起屏幕对曲阳说：“他是全剧最大的反派，除了他是早晚的事，你搞那么冲动干什么，放心吧，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曲阳白了他一眼，继续为自己的手指吹气。

　　小歪看着手指泛出的血，啧了一声，说：“是不是这会儿好多了？想开了？不生气了吧。”
　　“是想开了，好多了。”曲阳半磕着眸，忍着疼痛，并不想回答。
　　“那就好。”小歪嗖嗖几下，把他身上插的仪器收走。

　　曲阳陌生的眼神盯着他，心道我又不能把你和你的仪器怎么样，用得着这样吗。
　　小歪被他盯的心虚，嘿嘿笑了两声。

　　算了，跟个系统较真太下三，曲阳问起正事：“刚才那段记忆是哪的。那女子是谁。”

　　小歪拿出屏幕点了两下，拿给曲阳看，原来是固谭的母亲。

　　曲阳触动良久，蹙眉、眼神向下久久没有说话。其实他在想固谭母亲的身份，一看就不简单，随便的女子哪会打扮的如此富有标志。

　　老妖说过，固谭折了自己头上的龙角，而他母亲身上还有龙角，根据‘龙’这个字，曲阳自然而然的就会想，他们不会是天上的神仙吧。

　　曲阳心思不定，一会儿想身世，一会儿看见固谭躺地上昏睡，又幻想他小时候是多么惨，想着想着几乎同情心逆满，眼泪差点掉出来。好在收的及时，没让小歪说他神经病，自作多情。

　　小歪见他思索良久，便问：“你一会儿还要看吗？”

　　曲阳想都没想：“看，一定看，把刚才那段略过。”
　　小歪：“行，没问题，那要不从固谭开始看。”

　　“好——唉，等等，”曲阳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有没有纸质版的先让我看一下大致。”

　　“有啊，简体版，繁体版，英语日语韩语，等等各种都有，系统专门满足各类人需求所开发的悦享体验。”小歪边说边找，最后往曲阳面前一横，竟还有点得意。

　　曲阳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还悦享体验，随便一个翻译软件都能做到，要这么骄傲吗，而且，活在中国大陆，学的语文书上的字，你觉得我需要哪版？”
　　“哦，”小歪手上划拉几下：“简体版，给你调好了，看吧。”

　　屏幕上内容是总结缩体版，方便易读，内容全面，省略了繁复琐杂的细节，尤其适合曲阳这种不动脑的人。

　　以下为故事内容。
　　千年来，天界跟魔族水火不容，前不久，黄泉边界大战再次拉开序幕，天界率十万天兵天将，魔族派十万魔兵魔将，浩浩荡荡，各执一侧。
　　此一战，硝烟弥漫，水深火热。

　　老魔尊的攻锤心法刚修炼到第七级，想展示雄姿威猛，便亲自领兵对战天界的二郎神君，二郎神君是天庭的第一武神，能力出众，法宝众多，还有玉帝亲赐的黄金软甲，在打斗中，俩人一共过招了八千八百八十八招，魔尊气力不济，被二郎神君出神入化的无极枪法刺中要害，最终败下阵来。

　　魔尊伤势极重，攻锤心法直接从第七级掉到第五级。
　　心法不好修炼，不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要求气力和真气的相辅相成，最重要的要有十足耐心。
　　修炼一级至少需要八百年，没成想一次炫耀逞能之下，两千四百年的就这么打水漂了，魔尊勃然大怒，回到魔界，掀了桌子，杀了美人，还砍了一座山，以此都没把心中不平泄愤出来。

　　人心惶惶终是不安，一次谈话中，魔界长老无意间说起北方极镜世界的芷莲雪山，传闻此地雪莲千年开花一次，吃了能疏通筋脉，增长功力，甚至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是不可多得的仙药。

　　魔尊杀伐残忍，不顾后果，立刻点了五万魔兵杀上山。

　　芷莲雪山是世外桃源，传闻天地混沌时，女娲在此养过伤，嫦娥在这躲过猪八戒，最开始的老圣女还是女娲的朋友，因此，后世许多人对此非常敬重，把它封为不可玷污的神圣之地。

　　玉帝掌管三界时，曽多次拜访，也从没让她们臣服天界，而是单独把她们革除在外，保留原有尊敬。

　　芷莲雪山与天界关系姣好，常年得它们庇佑，成熟的雪莲不用就是浪费，于是多数雪莲进了天界药库，还有一部分分给了爬山涉水前来求药救人的人。

　　而现在的芷莲雪山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山上都是女子，以培养雪莲为主，常年不参与人事，几乎手无寸铁，在魔尊烧杀抢掠前就是任人待宰的羔羊。

　　那一天，一尘不染的雪山，血红十里。
　　那一天，大雪纷飞，掩埋无数妙龄少女。
　　那一天，圣洁宫殿，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那一天，巍峨雪山与天空炽白交融，毫无生气。
　　那一天，十万雪莲连根拔起，万里莲池顷刻覆灭。

　　数千少女中，就活下来一个现任圣女，魔尊对她一见钟情，抓回了魔界。

　　此一场毫无人性的奸·淫掳掠，震惊三界，令天下人不满，凡间佛庙出现排长队烧香磕头请天上神明做主的盛况，玉帝早已震怒，对天下百姓的心愿更是放在心上，再次派遣十万天兵天将讨伐魔界。

　　相斗多年，若不是能力相当，又怎会斗到现在，魔尊一口气吃百个雪莲，功力大增，五成心法直接升到九成，天下几乎无人能敌。

　　这一场比上一场更加激烈，金鼓连天，雷电齐鸣，打的可谓昏天暗地，刀折矢尽，天界武将近数参与，兵阵气势磅礴，到最后，却还是只打成平手。
　　两方兵力严重不足，只能无耐撤兵，下次再战。

　　——

　　圣女是高洁的，是不可玷污的，可在一群禽兽地盘上，她也只能是无比狼狈的阶下囚，清白未能幸免，生死也未能由己。

　　在无比痛苦中，一个孩子呱呱坠地，孩子与她的母亲一样，有着姣好的面容，和一对小巧玲珑的龙角，右侧胳膊上天生自带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莲花。

　　她的母亲又哭又笑，哭是因为，他的孩子在此刻出生，注定要承载比别人千百倍的痛苦；笑是因为，他的孩子并未遗传魔尊的一切，依旧有着雪山上孤傲的白莲花，这个标志代表着纯洁、坚贞的高尚品质。

　　她所求不多，跟所有母亲一样，不求功名利禄，百世流芳，只求平安顺遂，相濡以沫。

　　只可惜，在高洁的雪莲也挡不住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摧残，她想把他的儿子抚养长大，想逃出魔族回到芷莲雪山，想为那些逝去的姐妹建一个安生之所……可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都说当人的信念和精神气在一个地方耗尽，剩下的就是万念俱灰的绝望。若是这时候没人拉上一把，就剩死的诉求了。

　　她来到崖边，抱着固谭，非常温柔的亲了亲他，最后众身一跃，跌入崖底。
　　小孩子一声长嚎没了声音。

　　若是从小就注定遭人屈辱，受人欺凌，那还不如去死来的一了百了，总好过生不如死。

　　过程是这么个过程，但结果是怎么个结果都是天注定的，她自己解脱了，而固谭却被当时在崖底修炼的魔族长老捡了回去。

　　魔尊好色，魔族的孩子数不胜数，固谭天生长的好看，头上又有龙角，与众不同，自从出生就遭人嫉妒。那时候有母亲保护，没人敢明面上张狂，现在不行了，每次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连个替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就像流浪到狼群的小狗，岌岌可危。

　　在后来稍大一点，四五岁左右，明明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就已经很熟练的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讨饭。在后来若干年的时间里，承受的更多，被关在牢笼独自斗兽，被魔鞭吊在房顶三天三夜，还有被魔血弄得痛苦不堪的样子，数不胜数。

　　欺压他的人把他当成一种发泄的乐趣，从来没有为自己言行感到不妥，反而在每次胜利后更加的疯狂，下次更加的变本加历。

　　固谭没有像白莲花一样纯洁，坚贞，但也没有在日复一日的不堪中去轻易死去，而是悄无声息的在心底积攒着仇恨，等待爆发。
　　他人活的麻木，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想杀了周围的人，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有一次，比他稍大一点的人引诱他跳崖，说那里是他母亲去世的地方。
　　固谭依稀有些印象，一个漂亮的女人对他笑过，可是在多的就想不起来了，甚至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
　　若是在四五岁的时候他很有可能跳下去，但是现在却不想了，因为仇恨大于一切，在无数行为的摧残下，他的心凝结的异常坚固，除了报仇还是报仇，没有人可以改变。

　　身边同伴露着狰狞的笑，猝不及防推他一把，他掉了下去，本以为会死，没想到后来竟有些意外收获。
　　悬崖下边还是悬崖，连接着无数不同结界，最后竟阴差阳错进了万恶之渊，他不知怎么破开的结界，却知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和无数哀嚎的鬼魂中有了这辈子最恐惧的事，那是在多年欺凌下都不曾有的畏惧，但他也在多年的欺凌下更加不怕畏惧，最后经历万千，竟回来了，还带了把无人能敌的魔剑。

　　回来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他从那个没有太多战斗力的小孩，变成了一个拥有邪恶力量的小孩，经常欺负他的人，他终于可以反抗，终于可以还回去，至此，他更加确定要成为人神惧怕的魔尊。

　　不被欺负太爽了，手握权力也太爽了，那种不管在哪都能有的自由气息太令他向往，有些时刻甚至疯魔。

　　自从有魔剑相助，武功大增，但跟真正的魔尊相对还差十万八千里，他刻苦勤奋，几百年的时间未曾停止修炼武功，最后感觉自己能与老魔尊抗衡的时候，便使了点暗招，往老魔尊的食物里下了剧毒，在出狠招杀之。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必须这么做，若是一次不成，往后就可能不会在有任何机会，老魔尊不会放过他，也可能会再次回到小时候手无缚鸡之力之时，生死不由己。

　　老魔尊在剧毒的摧毁下与固谭旗鼓相当的杀了几千招，后来毒药入骨，能力也就越发下降，固谭招招狠厉，魔尊知道他是不打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之人，便不想争斗的逃了出去，最后遇见南尔小圣主，又跟他打了一场，最后被灵石封印在沼林凌霄塔下。

　　至此，一代残忍的魔尊结束，另一个接位，刚接位，就杀了魔族所有少主，和他看不顺眼的所有人，用点咒术使他们化为厉鬼，为自己所用。接着天庭趁空隙攻打魔族，他一人破十万天兵天将，令人寒蝉若禁。

　　曲阳看到这若有所思，一直以来的疑惑几乎全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