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二十九 做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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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火团在夜空绽开，宛如燃烧的红莲，染红了底下人群仓惶躲闪的背影。一路上广告光屏播放着相同的新闻画面，远远看去就像节日的装饰礼花。
“出了什么事？”一名驾着古董自行车低速飞行的路人降落在一块广告屏前，惊讶地睁大眼睛。
骑着轻型飞行摩托的同伴滑行到他身旁说：“你这两天都没看新闻？有极端敌视人类的激进分子趁着奈姬歌迷集会在行政厅外制造动乱，意图冲击宴请先遣团的礼堂。”
光屏底边滚动着最新伤亡信息。而下方衔接的实时互动平台上，观众们的评论正吵得不可开交。
“我在野外做任务，一直没空联网。”驾自行车者难以理解地摇摇头，“敌视人类？我们的父母本来也都是人类吧？有必要喊打喊杀吗？”
“没错，我们的父辈就是被人类喊打喊杀赶到这里来的。”骑摩托的同伴耸耸肩，“当然，我也讨厌那些激进分子的行为，最终倒霉的还不都是无辜的人。”
“可是——”
“行啦，为不相干的外来者有什么好争论的？”同伴抢先截住话题：“走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出门已经迟了。今天是月度冠军挑战赛，我可不想错过。”
古董自行车和飞行摩托加速朝姆特体育馆驶去。当他们寄放好飞行器匆忙走进赛场时，巨大的欢呼声一下子淹没了头顶。
宽阔的圆形赛台上，一个穿着灰色战斗服的人影就地一滚，险险避开一架钢铁傀儡的呼啸拳势。几乎同时，十二支两米长的冰刀在他身后呈羽翼状临空排开，夹着尖锐的空气摩擦音，朝傀儡后方一身黑色战斗服的矮个男子疾射而去！
钢铁傀儡以与其体重全然反比的灵活度朝后掠至十丈开外，宛如城墙的身躯挡在了矮个男子前方，张手抓向冰刀。冰刀骤然崩散，笔直的运行轨迹竟然自行改成弧线，绕过傀儡眨眼便到了矮个男子面前。眼看着十二支冰刀就要将他洞穿，又一架钢铁傀儡凭空出现！只听一阵玻璃破裂般的脆响，冰刀撞在傀儡的躯体上顷刻粉碎，晶莹的冰屑四下飞溅。
躲在傀儡后面毫发无损的矮个男子不由发出得意的笑声：“你以为我只有一架傀儡——”
话音戛然而止，一把薄如纸片的合金刀从他胸膛透出。那灰色人影不知何时到了他背后，唇角勾起胜利的微笑。
观众席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发出仿佛要掀飞屋顶似的喧哗。与此同时解说员放大的声音穿透全场：
“喔哦——观众朋友们，你们能相信吗？在我们以为会看到一场持久战时，比赛竟然开赛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谁能告诉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1217号选手是如何把与他实力相当的0905号轻松解决的？赶快！亲爱的导播先生，快把前面记录的实况找出来！各位观众，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比赛回放！”
赛场边的巨幅屏幕开始播放录下的赛时镜头，离得远的观众连忙打开携带的微型终端，连上场内的解说网络，一边看着面前缩小的立体投影，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战斗解析。
大卫•马丁尼先生对于1217如何在极短时间内穿越0905的傀儡防线的过程可没什么兴趣。他注视着手边光屏切换的比赛□□结果，尽管脸上看不出表情，眼底却泄露出失望之色。
除了偶尔为先遣团与蜃域的交流活动充场面，剩余时间马丁尼都借着考察名义来姆特体育馆观看异种们的竞技赛——当然相对于比赛本身，真正刺激他肾上腺激素分泌的是赛事□□。
一开始马丁尼借助谭石楠的建议赚了些小钱。看出点门道后他心痒难熬，不由放开手脚，根据谭石楠额外提供的从特殊渠道得来的选手资料自己下注，不然仅仅依赖别人的意见即使赢了钱也体会不到多少乐趣。结果除了初时赔了几把，后来连连押中几场高赔率的比赛，竟给他赚得盆满钵满。
尝到甜头的马丁尼先生自然欲罢不能。然而随着他跟进更高级别的赛事，之前的气运却没有一同跟来。账户上的金点急速缩水，他虽然不怎么在意数字的损失——反正这是别人送上门的好处——但赌性发作起来，一门心思等着否极泰来。
这时贵宾席的自动门打开,谭石楠走了进来。
“马丁尼先生，”谭石楠微笑着坐到他身旁问候，“您玩得还尽兴么？”
马丁尼无可不无可地点点头，眼睛还在光屏上瞟着。下一场比赛将于二十分钟后开始，他正犹豫是否要更改投注。“谭先生，您对这两个人有什么看法？”他指着屏幕上下场比赛的选手头像，还是忍不住开口征询意见——连输数场，他对自己的判断难免产生了点动摇。
“我认为这一个的赢面较大，不过我不能保证……”谭石楠随口分析了几句，瞥见马丁尼显然不甚明白的神情，心中微微冷笑：异能竞技充满各种变数，等级高的比赛也考验观众的实战经验，不然根本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更别说预判比赛结果了。这种赛事的□□又怎么可能是你一个普通人靠点赌徒经验便妄想把握的？
“我相信您的眼光，让我们来看看您的运气如何。”马丁尼兴致勃勃地在弹出的对话框里勾选下注对象。但在他点了“确定”后，声线冰冷动听的系统语音却提示道：
“下注不成功。您的帐号没有足够金点，请在充值后重新操作。”
马丁尼愣了下，忙转头招呼谭石楠：“谭先生，您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马丁尼先生，”谭石楠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正想跟您说这件事。您输得实在太多了点，这个……这个数额我们恐怕无法承担，只能由您自己——”
“你说什么？”马丁尼面色骤变，目光急闪，嘴角硬是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您在开玩笑，先生？”
“不敢，马丁尼先生。”谭石楠苦笑，似乎对自己不得不转换的讨债者身份颇感尴尬。
“我觉得这就是个笑话。”马丁尼冷笑数声，调整了脖子的角度，表现出两分不屑的傲慢：“请告诉我，谭先生，之前是谁对我说‘无需顾虑，这是我们蜃域用以款待贵宾的慷慨’？我相信了您，先生，我为蜃域的热情而感动……可是，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主人对客人的慷慨要客人自己承担的荒唐事！”他故意拉长的调子以示从容与坦然，可是缺乏停顿的吐词出卖了隐藏的急躁。
“我实话跟您说吧，马丁尼先生。”谭石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直白坦言：“为了招待贵方代表我们自然有笔预算。但我没想到您竟然输掉这么多，大大超出了我能替您埋单的上限。如果是其他费用还有可能通融，可是□□的帐单智脑是不认的。请您体谅，我们在这方面有严格规定。”他在光屏上随手划拉两下，屏幕上跳出一个放大的五位数值，“这是您超出的部分。”
马丁尼看到这个数顿时松了口气，不过面上却更没好脸色了，腔调讥讽地道：“好吧，我能体谅，原来你们蜃域经济不景气到连区区几万都要锱铢必较的地步了。”
谭石楠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他看了看光屏，忽然醒悟了什么，面上混合着愧疚和歉意，小心斟酌语气说：“马丁尼先生，我想您大概误会了……这个，竞技□□的筹码单位是以一百金点为起点，所以……实际上您需要承担的是这个数——”
大卫•马丁尼瞪着屏幕上加上了两个零的数值，半晌，又看向谭石楠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一时想起自己家里尚未理清的债务，只觉得脑袋像浸在了冰水里，一阵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章二十九 做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