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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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排了家中的私人飞机，和L一起乘坐着前往珠穆朗玛峰。
我们穿着好装备，在专业人士的带领下，准备玩跳伞。
L这个家伙坏心眼极了，在跳下飞机前，他突然握住我的手，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对我说：“露娜，我们殉情吧。”
我吓到失声，真的害怕他在我大脑当机的时候把我拉下飞机——谋杀啊啊啊！
观察到我的反应，他才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地笑着说：“开玩笑的。”
随后，他先我一步从天空中跳下，留我一人在风中咒骂他。
「前往世界最高峰」
像中学生一样，在游乐园的游客超市买了傻兮兮的周边戴在头上，我就这样拉着他速通游乐园的项目。
我请游客为我们拍了好多张照，我的拍立得卷纸都用光了。
我捧着已经用不上的拍立得，遗憾地说好可惜，下次我再多带点相纸，我们再一起来吧，或者去美国的迪士尼？
他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点头。
「去游乐园体验所有的项目」
埃菲尔铁塔的顶端有个私密公寓，不能在里面过夜，但是可以一睹居斯塔夫·埃菲尔为自己藏匿的世外桃源，里面那些家居仍旧保留着。
如L所愿，我通过家族走了些关系，所以我们可以在这间公寓里眺望整个巴黎的夜景。
灯火通明，川流不息，霓虹世界。
“巴黎就在我们脚下呢。”
L转头对我说道，他的瞳孔被灯火照应得阑珊。
他望着脚底的夜景，他的侧脸不知为何看上去没有那么开心。
他在想些什么呢？
「爬到埃菲尔铁塔上俯视整个巴黎」
冰岛一年四季都是冬天。
我们窝在温暖的房间里，坐在燃烧着的壁炉前。
我用铁签串着棉花糖，等到棉花糖烤得有些融化的时候，再在两侧夹上饼干烤几秒。
他享受我将烤好的棉花糖都递给他，他咬着棉花糖饼干，似乎十分满足，两颊像仓鼠一样鼓起咀嚼着。
壁炉里的炭火燃烧的声音。
他靠在我的肩上，静静地凝视着我为他烤棉花糖的侧脸。
“我喜欢你，露娜。”
L忽然说道。
“……为什么？”
我疑惑。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理由呢？”L似乎相当困扰，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因为你帮我烤棉花糖饼干。”
这个理由不太能说服我。
「在温暖的壁炉前烤棉花糖饼干」
在房间呆了一会后，我们出了门，今天大概能看到极光。
我们先去了趟露天温泉。
在进入温泉前，他打了个激灵，说好冷哦。
然后他凑到我的身后，抱住我，说，你好暖和。
我被他冰凉的皮肤冻得倒吸一口凉气，气鼓鼓地拍着他像铁箍一样圈在我腰上的手臂，说，你好黏人啊，冷死啦走开啦！
他不理会，把我拉下温泉，继续和我抱在一起，说：“你不喜欢和我拥抱吗？”
他那毛茸茸的发尖戳得我有些痒。
……唉，拗不过他。
宠着吧。
“好黑啊。”
L说道。
我们抬头，天空像看不到边的黑色幕布。
但我希望今天可以看到极光，我想给L一个美好的极地约会。
泡完温泉后，我们启程，坐着当地人的小车去营地看极光。
上天也许听到了我的祈祷，在路途中，呼啸的寒风没有吹散我们的希冀，我们看见绿色的光带像丝绸一样从天空中展开。
“我喜欢你啊，露娜。”他靠在我的肩头，轻轻地说，他这次解释了理由，“好漂亮呢，极光就像你的眼睛一样。”
我微微愣神，随后微笑，接受了他的赞美，转过身，和他在极光下接吻，却不回应他的告白。
「看极光」
我和L来到我的老家，我说这里工业污染不严重，盛夏晴天晚上可以看到星空和银河。
我们爬到橡树上，我小时候偷偷地想和乡下的小朋友们爬树，可是我当时太小了，完全爬不上，反而被我妈抓了个现行，而后被丢去了礼仪班……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乡下的那群小朋友们说话了。
我坐在那棵巨大到让我怀疑它到底活了多少年的橡树的树干上，看着黄昏，橡树的叶子折射出闪闪金光。
……我的童年似乎在这一刻拼凑了一些形状出来。
满足L的同时，我的童年的缺憾似乎也被画上了一些圆。
我从来没有那么快乐，仿佛我又回到了小时候，欢快地说庆祝黄昏！
他跟着说庆祝黄昏！
夕阳的光透过我们的吻。
等到天空渐暗，第一颗星亮了起来后，陆陆续续的，星空犹如画卷般徐徐展开，银河也清晰地呈现出来。
星海仿佛触手可得。
我唤醒沉浸在长长的吻中的我们，拍拍他，指着星星说，看，星河！
他说，庆祝星河！
我笑了笑，说，庆祝星河！
满天的星星和一整条银河见证着我们的链接。
「看夏天的星空和银河」
炎夏的雨来得迅疾汹涌，雨声拍打在窗子上的声音滴滴答答。
我们安静地窝在房间里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
L在看我公寓里书架上的书，我用电脑浏览着入学流程。
雨声。键盘和鼠标声。书页翻动声。
“我喜欢你，露娜。”
L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打破了静谧。
这么多天下来，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总是这么奇奇怪怪。
我本以为他是非常难动感情的那种人，结果，他经常没头没脑地说一句他喜欢我，而我从一开始的“哈？”变成到现在的“行吧”。
他是个直抒胸臆的热烈的人吗？
可是他的表情又和面瘫没什么区别。
或许，他是个满口谎话的人吗？
他对我说这样的谎，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我不能动摇。他只是夏日男友，我不能陷得太深，不然离别时，我一定会受伤。
我压抑着每次被他告白时、那颗老是会猛烈跳动的心。
「在雨声中窝在房间里读书」
他凑过来，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落寞地说，你大后天就要离开日本了。
我苦笑，说，是啊，九月快到了。
他说，是啊，我们快要分离了。
我顿了顿，对他说，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去美国找我，我们也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他却摇了摇头，说，这无法改变分离的事实。
看，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他还是他。
喜欢并不能让他为我改变。
我耸了耸肩，装作不在意，拿过记事本，一点一点地核对着“L想做的/第一次要做的事”的清单。
他感叹道，我们真是一起做了不少事情呢……真是宝贵的回忆。夕死可矣。
我说，欸，你可别这么说，先别死呢，还有好几项没有实现，等到了那些特定时间再一起做吧！
我指着那几项：
「在下雪的平安夜，和女朋友在槲寄生下接吻」
「在圣诞节和女朋友交换礼物」
「情人节时候和女朋友交换巧克力」
「七夕时候和女朋友一起穿着浴衣去庙会，看烟火，逛小摊」
「观看富士山喷发的那一刻」
他微微摇头，露出了寂寞的微笑：
“露娜……已经足够了。”
……
那天晚上，L很是热情，极其具有奉献精神。前一天睡了许久、那晚体力充沛到离谱的他，让我觉得他是不是为了那一晚而储存着精力。
他努力地取悦着我，仿佛没有明天那样。
我最终在被他服务到一半时，体力殆尽，趴在枕头上直接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却猛然发现L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我一下子清醒了，整个房间空旷得离奇。
我一眼就看到了我旁边的枕头——以前属于夜神月，现在属于L——上的一个录音笔以及……一个笔记本？
我打开录音笔，按照时间顺序从最近到最远播放着一条条录音：
“……露娜，等你醒来后，不要找我。抱歉，这一次，我要先睡了。”
“……再见，露娜，即使再不愿意，也得结束了。我衷心地祝愿你一切都好。”
“……露娜、露娜……明明在你睡着时小声喊你的名字是没意义的事情……可是……”
“……露娜，二十二天过得好快啊。我第一次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有些寂寞呢，露娜。”
“……露娜，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见，我不擅长离别。我也不想让你看见我离开的样子，我已经让你看到月离去的模样了，我不能再伤你的心。”
“……露娜，我很快就要与梦长眠，这是我为了逮捕「基拉」而做的牺牲与交易。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睡着。等到了那一天，请你不要找我，拜托你。”
“……露娜，我一向讨厌留下任何痕迹，照片、笔记……皆是如此。
“但是，露娜，对于这二十二天，关于你和我，我想留下些什么回忆，因为这是我最后的二十二天了。
“所以，趁你睡着的时候，我就会将照片贴在纪念册上。
“对不起啊，露娜，偷了你的照片。但是，你也知道是我拿走的，对吗？你没有追问。但是你越是不问，我就越是担心你是不是又会多想呢？比如，是不是我根本就不想留下任何踪迹、只是当时拍照片时不好拒绝你、事后偷偷销毁……并不是这样的啊，露娜。
“……露娜，我有很好地保存它们。它们是证据，重要的我们在恋爱的证据，我要好好保存它们。”
“……露娜，还有几天你就要去普林斯顿了，真厉害啊。
“……我想起了我们在东大的日子，可惜的是我没有在校园里多呆几天、没有和校园里的你有更多的交集。
“我没有上过学，但是我唯一一次上学却遇见了你……这是命运吗？
“……希望你赴美顺利，希望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到那里再找个喜欢的人吧，和他再去做那些你我一起做过的事，覆盖掉我的痕迹。没关系的，露娜。
“…………（小声）没关系吗……？”
“……露娜，我喜欢你睡着的样子，像只蜷缩着取暖的猫。那抱紧自己的动作。
“……露娜，其实，你可以靠在我身边的。请多抱抱我，我喜欢你的拥抱，好吗？”
“……露娜，为什么每次谈到你的家庭，你总是沉默呢？你只谈论夏宫家，那——你的父母血亲呢？普通人不是都会谈起自己的父母的吗？
“……露娜，你总是要这么封闭自己的内心吗？是因为你的成长经历的缘故吗？
“……露娜，这就是你总是回避感情的原因吗？这就是你为了避免结束和受伤而选择规避投入和开始的原因吗？
“……露娜，真心呢？”
“……露娜，你说下次你要给孤儿院华米之家捐好多钱、感谢他们将我送到你身边。我有那么好吗，露娜？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但是我很开心，露娜，谢谢你。”
“……露娜，你带我去了你的老家，谢谢你这么重视我。你说我帮你圆了小时候的一些遗憾，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有帮到你就太好了……你说下次我们一起去我的老家玩，可是，露娜，我的出身是孤儿院啊。照顾我的孤儿院院长也因为‘基拉’牺牲了，一直以来，只有他陪伴着我。
“……露娜，我只有你了。”
“……露娜，今天你主动吻了我，即使是蜻蜓点水般，我也很开心。
“你吻完装作若无其事稀松平常的样子真可爱啊，我很喜欢你，露娜。
“……露娜，我会记住这一天的。以后，我们也多多接吻吧。”
“……露娜，为什么每次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总是一副僵硬且怀疑的样子呢？月说他喜欢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吗？
“……露娜，你说你不相信绝大部分男人即，你说你不相信感性。我相信直觉，但我更相信逻辑和事实，你说你也是。
“……可是，露娜，人的感情不也是基于逻辑而存在的吗？因为你的某个地方打动了我，所以我才喜欢你，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所以，露娜，当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一定是你在那时打动了我——发着呆的你，微笑着的你，替我整理衣领的你，摸摸我的头的你，主动和我牵手的你……你很动人——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露娜，我喜欢你。我不管你是否感到别扭或尴尬，请你克服一下吧，请你习惯我说我喜欢你。”
“……露娜，你为什么不坦露自己的感情呢？你为什么总是逃跑呢？”
“……露娜，你说我总是黏着你，总是在公众场合和你亲亲抱抱、像你以前特别讨厌的黏糊小情侣那样，但是在我道歉后，你又主动抱紧我，说你喜欢和我在一起，说你从来没有这样和别人相处过，说你原以为你讨厌、其实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和假装而已。
“……露娜，当时我想的是，月那家伙真是不懂情趣暴殄天物……总而言之，露娜，我以后会多抱抱你的。”
“……露娜，今天你和我说月他基本上就没有和你去与约过会，你说和我在一起仿佛就像是交往了好几年一样、去了好多地方看了好多风景。
“……我有没有为你做了些什么呢，露娜？如果我有让你感到开心的话，就太好了。”
“……露娜，其实我最排斥拍照了，因为之前的身份，我要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所以留下照片会使我的身份暴露的风险极大地增加。但是、现在没关系了，我们今天在迪士尼拍了好多照片。下次，我们多买些拍立得卷纸吧，好吗？”
“……露娜，你为什么不喜欢接吻呢？你不喜欢我吗？还是、你忘不了他呢？
“……今晚，黑夜里，我趁机吻了你，你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露娜，亲吻呢？进入前，不是都该亲吻吗？如果下次我有使你开心一点的话，作为奖赏，给我一个吻吧，好吗？”
“……（小声）露娜，你现在睡着了，我正在看着你，你的睡颜很好看，你不用为此感到尴尬或不好意思啊。
“其实我可以好几天不睡觉，每次你睡着了我都会写我们的蜜月日记，然后我就偷偷看你。
“你好像经常做噩梦……（抱住）我这样抱住你，拍拍你的背，你就会蹭蹭我的胸膛，像只猫。
“……你真可爱，露娜。”
“……露娜，我很喜欢和你彻夜长谈，谈你和我的过去。你知道吗？你在听我讲那些案件的时候，眼睛都是发亮的。但是你总是谈到一半就睡着了。尽管你发困时的表情和声音是平时难见的柔软和可爱，可是我真的很郁闷你比我先入睡……”
“……露娜，我告诉你哦，今天是我们蜜月的一天。今天晚上，你肯定不会记下的吧——你用极其柔情的眼神望着我，吻了我的额头，沙哑地说道：‘我的小宝有聪明的小脑袋瓜’，然后，你靠近我的心口，吻了吻我心跳的地方，说：‘还有一颗干净澄澈的心’。
“那一刻，我的后背出了汗……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时的感觉。那种感觉是第一次。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吗？
“……等你醒了，我要告诉你——你少记录了一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达成……”
“……露娜，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度过二十二天的蜜月了。真期待啊，你总是能带给我意外。”
我打开那个笔记本，第一页赫然写着：
「小宝和露娜的蜜月」
贴着菠萝啤的拉环、卡拉OK的小票，以及他偷偷拿了我的口红在纸张上画了个奶茶红的爱心。
我们跳伞时抓拍的照片。
游乐园时的照片。
埃菲尔铁塔下的夜景。
用壁炉里的木炭画的饼干棉花糖。
极光照片。
看星海那天的橡树的叶子。
下雨天，偷拍我在电脑前的照片。
……
翻到最后一页，我早已流泪满面。
最后一页写着：
「给露娜，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朋友：
谢谢你，露娜。
我喜欢你，露娜。
晚安，露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