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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我被我妈接回了日本,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后,就被送回了美国,因为我该赶回去考final了。

      迪克·格雷森却没有因此和我疏远,即使他总觉得和我之间有些尴尬,但我们都默契地不再提那件事。

      只是达米安·韦恩不再像从前那样,要我去哥谭陪着他做这做那。
      我想,他是因为上次我被他邀请去哥谭后就遭遇不幸而心存芥蒂?
      但我不想和他疏远。他这样臭屁的小孩,除了我愿意包容他,谁还能耐下心陪他玩拍他马屁?
      哼,我才没有因为这唯一性而沾沾自喜。

      可是我想错了。

      “达米安?他最近交了个新朋友,叫乔,和他差不多大……”
      “……”

      达米安有朋友了?
      他交了新朋友?

      年龄大他十岁的姐姐与同龄男孩相比,达米安当然会和同龄男孩更合得来了。

      我以为,只有我才是他这个社交技能很差的小孩的唯一的朋友……
      我以为,只有我才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只该想着我。

      我真是个傻瓜。
      我从来就不是他人的唯一。
      小孩子的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居然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确认自己的独占欲和唯一性。

      看来我该找个新玩具了。

      “嘿,下个学期你就要去哈佛了对吗?”
      迪克·格雷森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日本人谁没有东大梦?但我实现过了。
      留学生谁没有哈佛梦?所以,我在学分修够了的情况下去申请了转学,好在我在学校和课外上的努力没有白费,得到了回报……
      ——其实主要是最近我妈那边和哈佛有合作。
      笑死,到头来,还是得靠钞能力?什么能力都没有钞能力好使。

      我已经开始憧憬在哈佛校园的生活了。
      波士顿都市区距离普林斯顿就有些远了,开车要四个小时左右吧。
      这就意味着,我可能很少回到普林斯顿,纽约或哥谭了。

      “嗯。”
      我平静地说道。

      “这样啊……我本以为我们之间是特殊的。”
      他对于我的平淡露出了一副类似于受伤与惊讶的如梦初醒般的难受,他苦笑着低头自嘲了下自己。
      他脸上一瞬间闪过不舍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打起精神、对我露出了他标致的温和爽朗的笑容。
      “祝你前程似锦,露娜。我们……常联系,好吗?”

      “谢谢。”
      说罢,我微笑着挥挥手,没有任何多余表示,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我刚转过身没走几步,迪克·格雷森快步冲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手臂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吓了我一跳。

      “露娜……今天去我那里吧。”他的声音带着近似于恳求一样的语气,他贴着我的耳侧说道,“就当是,你离开前的最后一次。”

      ……

      “红头罩”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在外界已被认为死亡的杰森·托德意外地回到了公众视野,理由是——当年的事故死无全尸,结果人家只是失踪,老父亲好不容易找到了。

      镜头下,布鲁斯·韦恩看起来和杰森·托德……嗯,感觉要么是不熟,要么是关系别扭。
      人们只当:嗨,那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找回来,最开始肯定觉得陌生了。

      我知道,这是布鲁斯·韦恩在践行对夏宫家族的承诺。
      “红头罩”必须为了夏宫家族的面子而“死”。

      我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布鲁斯·韦恩会这么做:
      一,对于杰森·托德的补偿,即使并不妥当;
      二,算是变相地可以将他拴在家族里、“看管”他;
      三,将他暴露在公众视野并承认他的身份——布鲁斯·韦恩的养子——夏宫家族还会报复他吗?
      ——对他的一种保护,布鲁斯·韦恩这种爱监控且有信任问题的控制狂,一定会考虑我们对杰森·托德打击报复的可能性;
      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从今以后,杰森·托德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背上韦恩家族的荣誉,他那个烂性子再怎么烂,也要顾虑三分家族世交的情面,会犹豫是否要因“红头罩之死”来为难我。

      ……但是,即使布鲁斯·韦恩认回了他,就能笃定我不会报复他了吗?
      拜托,他之前还绑架了我这个夏宫家族的继承人呢,凭什么就以为我会忌惮他的身份而不敢打击报复呢?
      我可是相当记仇的人,并且手段非常阴暗下作。我可没什么道德。

      我明白,以后我免不了和杰森·托德见面,他是韦恩家族的人,见面是迟早的事。
      他可不是迪克·格雷森的那样好性儿。

      然而,我没想到这人能千里迢迢直接跑到波士顿的宴会上找我说话。

      “你好,我想我们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他语言暧昧,桀骜沉重的气质实在是和在场的这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小姐们不合。
      他手中捧着香槟杯,穿着西装,本来打好的领带被他随意地扯松,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居然没系——他怎么前四个扣子都不系啊!锁骨和胸肌都呼之欲出了!
      太不守男德了……多来点!

      他的笑中带着玩味,眼神却是锋利的冰冷,即使身着西装,也让人觉得他是如此格格不入——与纨绔子弟的松垮不一样,他身上像是受尽生活的摧残的底层人的冷漠和愤世嫉俗的压抑的沉重。
      危险又迷人的坏男孩类型,又像被人伤害过的野狗、对谁都一副戒备和凶狠的疏离。
      他这种受伤了的穷狗狗气质……很容易吸引一些有钱的坏人(比如我)装作友善地去接近他去剖析他的心房,在他认为自己快要被疗愈的时候再狠狠地抛弃他羞辱他,让他再次陷入绝望的深渊、看他痛苦的样子。

      总结来说,他引起了我的一种施.虐欲。

      ——太坏了!真是太坏了!富家子弟不就是因为精神世界太空虚了童年创伤太严重了所以才变得变态嘛!
      ……可是当坏人怎么那么爽啊,可恶!光是想想就很爽!

      好了,收回胡思乱想。

      他来找我,想干什么?
      报复吗?

      我上下打量着他:挑染的额发,黑发,漂亮的蓝色眼睛,标致的五官……
      嗯?他嘴边的“J”伤疤呢?
      他真的是个帅哥,果然没错,布鲁斯·韦恩不收养丑小孩是吧?

      我才不怕他。

      于是,我自信又大方地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夏宫露娜。”

      “杰森·托德。你真是大名鼎鼎。”
      他握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有些不合乎礼仪、让我皱眉。
      他的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你妈痛宰了布鲁斯一顿。不仅如此,你离开普林斯顿后,我听说迪克大醉着哭了一场、颓废了好长时间……你真的很厉害,出乎我的意料。”

      哦……迪克啊。
      那次分手炮真是……既甜蜜又令人疲惫:他的体力是真的好,花样也是真的多,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吃药吃多了。
      我爽了几回后,到后半段我直接累得躺尸,他还在卖力服务。
      唉,他手口不会累不会抽筋的吗?

      后来,我到波士顿的第一天,我没主动联系他。
      倒是他主动发了短信给我:「我的床单闻起来像你的味道,我有点舍不得换了。」
      我只回复了个:「还是换吧,毕竟那晚太疯了,干净些好,lol」

      “你是来波士顿……?”
      我选择性地无视了他的讽刺,仅仅是假笑了下,而后直白地提出这个疑问:你从哥谭跑到波士顿干什么?

      “哈。”他突然低头嗤笑,仿佛是不屑,“我当然是专门来找你的。”
      “嗯?”我示意他继续。

      “……”
      他却沉默了。
      那双蓝眼睛静静地盯着我,像是两团燃烧的磷火。

      他想要什么?

      “我听说了你在哥谭的遭遇。”杰森·托德话锋一转,“我很抱歉。”
      他的语气听上去一点同情的意味都没有。

      “我习惯被绑架了……这么说也许有些奇怪。但我很想再见红头罩一面,我要狠狠地报复回去。他真该死啊。”
      我转过脸,用侧发掩盖着自己的表情。

      回到日本的最初几天的晚上,意识总是投影某种感觉:一种拥抱,一种从来都没人那样抱过我的拥抱,不是紧紧地或者温柔地,而是恰巧可以感受到那人的身体靠近我。
      那人似乎就在我的身旁抽烟,在我身旁慵懒地吞云吐雾,而后他会将烟递在我的下唇上,我们轮流着吸烟。
      再接着,那人会轻轻地低下头,给我一个说不上温柔也谈不上粗暴的吻,烟雾在我们的舌尖四散逃窜。
      而后,空气中的粉尘与口中的烟雾殴打着我的呼吸道。
      然后,我惊醒,是咳嗽着醒来。

      ——因为这些“创伤性再体验症状”,那些天,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
      还好我及时回国接受了心理治疗。

      我停顿了下,抹了把脸,垂眸着说:“……混蛋,他关我的地方害我粉尘过敏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本来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去花费心思……我只是偶尔会想起他。只是偶尔会想起他。”

      选择性的真话,我可没有说谎。

      我偷偷地睨了一眼他。

      杰森·托德仅仅是凝视着我,他的蓝眼睛里含着复杂的波澜。
      他似乎也想起了那暗无天日的不肖一周的时间。

      “他死了。”许久,他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他绑架了你,只是个以恶制恶的混蛋罢了。你要真见了他,你打算怎么报复?”

      嗯?
      威胁我还是试探我?

      “……没想好。
      “况且,说实话,我总觉得他们,或者哥谭的那些人变坏,我总觉得他们不是无缘无故天生坏人的——
      “归根结底……
      “‘政治家的孩子会成为政治家,银行总裁的孩子会成为银行总裁……只要这样一天下去,哥谭就还是那个哥谭,世界就还是那个世界,什么都不会变。什么都不会变。’”

      我对杰森·托德说道,语气中带着自嘲。

      是剥削底层人民的垄断资本的存在和腐败的哥谭政府导致了哥谭的乱象。
      只要那该死的资本和他们支撑着的官员一天在位掌权,那哥谭就不会好。

      韦恩家族,夏宫家族……哪个不是靠的资本积累?
      世世代代这样下去只会对底层人民的剥削变本加厉。

      并不是说以恶制恶就不好。
      杰森·托德比我更清楚那些黑.道的大多数人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资本家搜刮完他们的民脂民膏不说,还要夺走他们的土地和水源这些基本生存需求。
      他们的生存空间被剥削,剩余价值被剥削,生产资料被剥削。劳动所得的货币财富被他们用来交换生活用品……也不过是从资本家的一个腰包流到另一个腰包里。
      在哥谭,错综复杂的资本巨头和政治力量无底线地活动导致正常的生存空间被无限挤压……
      谁不想有安稳日子过?不过是被“逼上梁山”走投无路。

      只要活在这个资本主义社会里,就会被资本和权力强.奸。我也是。

      他知道,他所解决的只是问题表象只是治标不治本,至于问题实质——那涉及社会形态——他是没有能力去颠覆去革.命的。
      更何况,现在的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意识形态并不足以实现没有犯罪的平和乌托邦。
      他也没有理想主义到去幻想那空花阳焰。

      他一个底层出身的街头混混,见识过了一个人能够堕落的所有可能的方式下场结局。
      他知道一个人走向失败有多容易,也知道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哥谭街头讨生存有多少种死法——偷东西被抓住后被当场打死的,被黑.市的人打晕成为那群有钱人的器官备胎,被拐卖、被打残疾后不得不成为拐子乞讨的……

      他出身自哥谭的阴暗面,看遍了哥谭的阴暗面,所以打击的对象只能集中于哥谭的阴暗面——这是他最熟悉且最痛恨的东西了。
      这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除此之外……他也不会什么资本运作啊政治斗争啊,他从来不是被那样培养长大的。

      饥饿与恐惧,暴力与冲突——这是养育了他这个街头小子的养料。

      杰森·托德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万般压抑的心绪在他的心头。

      “而你,已经成了韦恩家族的一员的你,也是资本的一份子,不是吗?”
      我直言不讳地点出了这一点。

      一群资本主义的代言人。

      杰森·托德的眼睛睁大了,仿佛他最不想摊牌的秘密被人当场揭发了出来。

      然后,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自我拉扯和挣扎的痛苦。

      “哈……”他叹口气,“也许吧。我是个烂人,所有人都是烂人。”

      “不置可否。”
      我耸了耸肩。
      我早就接受我是个腐烂的年轻人的事实。

      我看了眼时间,我想我来不及等到宴会的跳舞环节结束了。
      我明天还有课,不能熬夜,所以跳前几支就行了。
      第一支舞一般是常规的慢舞。
      但我没有舞伴,我本打算和大家跳稍后的集体舞的。

      可是,现在不就是有个送上门的舞伴嘛?不跳就太可惜了。
      并且,有点事情需要凑近他才能确认。

      “嘿。”我叫了他,然后俯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对他眨眨眼睛,说道,“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请英俊的杰森·托德先生与我跳支舞吗?”

      杰森·托德尚未张口,我直接拉着他进了舞池,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容许他的拒绝。

      被拉到舞池的杰森·托德无法再推却——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代表夏宫家族和韦恩家族,他不可能把夏宫家族晾在舞池里。
      ——瞧,对大坏蛋资本家深恶痛绝的红头罩确实死了。

      他的手扶上我的腰,我们配合着音乐跳着舞步。

      他身上有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的金属味,混杂着火.药和烟灰的味道,有一种血腥的意味。烟雾,火.药,朗姆,皮革。
      还挺符合他。

      我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脸上。
      他也垂下睫毛望着我。

      我们凝视着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因为身体在舞蹈所以呼吸随着时长而渐渐加重。
      我们身上的香水味和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结实的臂膀,宽广饱满的胸膛,高壮的身材。
      直到贴近了他,我才回味起了熟悉的躯体和体温。
      真令人怀念。

      以及……

      “你笑什么?”
      杰森·托德说着,吐息喷洒在我的唇边。

      “没什么。”
      我给了他一个暧昧的微笑。

      杰森·托德原来是用遮瑕膏和粉底液盖住了那“J”伤疤啊!化妆技术真好,不凑这么近的话压根看不到——我猜,是阿尔弗雷德帮他化的?

      他真有意思呢。

      如果不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不定我会忍不住亲吻他的伤疤……然后,再狠狠地用虎牙咬住,直到疼痛和血液贯穿他的脸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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