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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晚安,月亮 ...


  •   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讲一下我在哈佛的故事。

      哈佛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我开始创业,与许多志同道合的哈佛伙伴一起。
      我的创业元年是2007年。

      众所周知,我们学校前几年才出了个传奇——Facebook。
      这在哈佛激起了一股创业浪潮,人人都以Faceebook为目标,人人都想超越Facebook——就像曾经的华米之家的孩子人人都想成为L、超越L。

      我也是在走在浪潮前端的人。
      有已经商业化成功的案例,那为什么不用呢?
      天下产品一大抄!

      我的第一个项目便基于那成功的案例,融入了博客元素,定位不是关系而是公众传播——我的初衷是全球的用户信息数据库和舆论数字化新战场。
      我始终认为传统媒体终将衰落、成为夕阳,数字化大众化全球化是趋势——这要感谢我妈培养的商业sense,风投意识、格局观和见识,没有家族的话,那我还真的够呛。

      这个项目是我拉着芭芭拉·戈登一起创始的,后来提姆·德雷克和彼得·帕克也加入。
      他们都是出色的程序员。

      产品发布会上,彼得·帕克十分紧张,我笑着对他说放宽心,替彼得调整着他并不会处理的领带。

      提姆·德雷克和我相视一笑,恍惚间,我好像又看到了他和我在我的公寓里、电脑前奋战熬夜肝项目的日日夜夜——我们在哈佛的难忘的时光。
      利益捆绑使得我们的情谊更为坚固……我们都坚信我们的关系是复杂到任何定义于它而言都是过于简单片面的。
      只要韦恩家族和夏宫家族有关联的一天,只要我和提姆·德雷克的合作项目在市场上一天,谁都无法摧毁我们牢固的联盟。

      曾经,来我公司参观的达米安·韦恩问过我,为什么我和蒂莫西还不订婚、其他人都认为我们门当户对——
      人物配得上,门第配得上,根基配得上,模样配得上。

      我只是笑笑,摇了摇头:先不提公司法对于夫妻在商业上的诸多限制,于私情,我们也未曾跨过那条线……
      虽然有很多只有两人的狂喝咖啡的夜晚时的昏昏沉沉的相偎而眠,与酗咖啡后头晕目眩的早晨醒来发现对方就在自己怀抱中时诡异的安心感,但是我们知道,商业合作伙伴与情人伴侣,这两种界限一旦模糊起来,只怕最后是一地鸡毛。

      疯子才会在和创业伙伴成为情侣。
      商人之间就不要太谈感情。

      达米安·韦恩耸了耸肩,冷笑着。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只是想和提姆·德雷克保持暧昧关系,并不想更进一步。
      他接着讥讽道:“哦,让我们数数看,理查德、托德、蒂莫西……你真是很喜欢集邮,是吗?让我猜猜,你准备什么时候对我下手?”

      那时,我只是微笑,饶有趣味地盯着已经成年了的他。
      他长得极具异域风情,混血的长相,深邃的五官,古铜色的皮肤。
      可爱的小黑猫长成了优雅的黑豹。

      “也许不会吧。我总不能逮着一家薅吧?”

      他闻言,皱着眉,眼里冒火,似乎是对于自己的魅力被人否定的恼羞成怒……好吧,他还是有些昔日猫咪的模样。
      他对我说:“呵,要我说,你的眼光真差。”

      接着,炸了毛的他打算拉开我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

      我噗嗤一笑,在他的手覆上门把手的瞬间,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的指尖在他衬衫上的最后几颗纽扣画着圈,嗅着他颈间的味道,说道:“哈……别生气,就像你对我着迷一样,我当然被你吸引。”

      达米安·韦恩的肌肉在我的怀中紧绷了又放松。他的呼吸逐渐加重。
      继而,他转过身,说不上温柔地把我放倒在柔顺的地毯上,撑着手臂俯视着我。

      我只是微笑,从容地轻柔抚摸着他的后发和他的耳朵,说道:“看看你能不能带我在空中翱翔吧,小小鸟儿。”

      ——那就是我和达米安·韦恩成为体温情人的开端。

      后台,盛装打扮的芭芭拉·戈登挽着我的手臂,捏了捏我的掌心。

      我知道她在不安,于是回握住了她,试图让她安心。

      她转过头,给了我一个紧张又宽慰的微笑。

      芭芭拉·戈登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
      在夏宫家族的牵线下,我给了芭芭拉·戈登去学园都市接受最新生物科技进行治疗的机会。
      尽管我和她说这临床结果无法保证,那时,她还是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泪眼婆娑地望着我说:
      “露娜,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是,露娜,你不知道我坐在轮椅上时,有多无力,我、我连日常起居都……我愿意为了健康付出一切,我什么都愿意试。”

      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我回想起我无意间撞破她脆弱的那一天。
      那时,我本因家族上的一些事务在哥谭。中途我们的创业项目上发生了些突发事项,我想去找她一起解决。

      但她怎么也不回复我的信息,这是靠谱又成熟的芭芭拉·戈登从未做过的事情。

      我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该去看看,正好我也在哥谭。
      我便去敲她家的门。

      她家的门没有锁,这令我感到更加意外: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她的行动不方便,万一被坏人……
      我呼喊着她的名字,赶紧走了进去。

      她的公寓很安静,各种用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芭芭拉·戈登是个一丝不苟的认真地女孩。
      除了卫生间里传来的细碎的哭声。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的时候,芭芭拉·戈登倒在卫生间的瓷砖上,像是一只跌在地上破碎了的瓷娃娃。
      她哭着,地上是掉落了一地的抗抑郁的舒缓药物的瓶瓶罐罐。
      五颜六色的药片就在她的哭泣的面庞前,她却没有任何力气伸手拿起药片服下去了。

      我并不惊讶。
      我将她抱起时,她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萎靡不振的病患。
      她说,我不知道从身手矫健的健康人变成只能被囚于这轮椅之上的残疾是什么感受。

      她都是在韦恩家族面前假装乐观热情开朗,实际上,她总觉得自己的脸很僵硬——抑郁的症状之一。
      经历了那么大的意外和打击,她只能寻求治疗的帮助。

      我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在轮椅上,拿了几片安定,喂着她服下。

      让我真正决定亲近她的时刻是某一次发布会结束。
      那时候,我刚应付完媒体,回到后台时,发现她不见了。
      我以为她先走了,直到我在巷口遇到她。

      一身贴身的优雅黑裙,她抽着黑万宝路——非常冲的烟,抽它就像真的在抽烟,像石油在燃烧一样的味道。
      她有抽烟的习惯啊,她喜欢这样重口的烟吗。

      她那橙红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像燃烧的火焰。
      端庄的面孔在那点燃的烟头的火点之下对我微笑。
      我第一次察觉到在她文静端庄下的优雅与魅力。

      “我可以来一根吗?”
      我向她走去。

      “你永远不需要开口问,亲爱的。”
      她将一根烟递到我的面前,她的动作可不像是准备递到我手里的样子。

      我犹豫了下,低下头,顺着她的手将烟嘴含在唇谷间。

      她手中的打火机坏了,怎么也打不着。

      “该死。”
      她咒骂一声,俯身弯腰,咬着自己剩的半支烟,她的烟头替我点上我的烟头。

      在那俯身之间,我感受到她的头发擦过我的脸颊,我闻到了她脸上的甜香与嘴中的石油燃烧的味道。
      我第一次发现她的唇形十分性感。

      “好了,伙计们,深呼吸。一,二,三……”
      帷幕缓缓拉开,耀眼的媒体闪光灯随着缝隙拉开而疯踩在我们的角膜上。
      我手心冒汗,声音不免有些颤抖。
      “——我们是时候去惊艳这个世界了!”

      那个项目只是其中之一,算是给我在哈佛毕业、大学时期的一份答卷。

      后来我还做了一些sns应用和即时通讯应用,算是行业巨头了吧。
      反正都是sns应用,功能翻来覆去无非就那些,主要就是使用习惯和面向人群、主打内容的区别罢了。
      这种东西只要有一个原型,我就能衍生出好几个不同的产品。
      再说了,我顶多只在需求和设计上面掌控着多费费心,再投资些钱,剩下的细化和执行交给打工人士就行,我的精力要用在刀刃上。

      现在想来,那时只是走在了时代风口的最前端罢了。
      在风口上,猪都能骗个投资人几个亿,被人创造出需求的行业,蓝海时期大多就看谁先抢占市场。

      毕业后,我在夏宫家的统治再也无人质疑,很少有人能在大学时期就成功创业的,还是全球规模。
      我表现得既能经营管理旧资产,也能投资创造赋能新价值——我要的是在夏宫家的绝对的支配,我要彻底让那些虎视眈眈自不量力的贪心家伙灰心——他们都没我的一根头发丝聪明,比起手段和魄力也比我差的远了。

      总结下来,我大概是这么升值丰富家产的:
      第一步,继承;第二步,掠夺;第三步:创造。
      没有继承我就没有原始资本、无法被培养出投资视角,也没有底气去冒险。
      没有掠夺我就无法更快速地创造、在全球准入并开展业务。
      我可不是什么清澈的愚蠢,我要比谁都利益物质。

      在我看来,赚钱无非就是四种方式:
      劳动,不光彩的掠夺,创造,投资。
      第一种,对我这个阶级是完全没必要的,即使劳动,产出的价值对于夏宫家族而言也不值一提;
      第二种,我已经做过了,即对韦恩家族敲竹杠,暂且不需要再铤而走险;
      第三种,是我哈佛时期在做的事情;
      第四种,起始点是高中末尾投资的华米之家,而后延伸到我将权力移交给我女儿之时。

      等到我妈六十岁的时候,她卸任时和我说:“……我知道我很少夸你,但是,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比我当年狠多了,太大胆了,也豁得出去。”
      我只是笑笑。我已经不是那个会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地渴望母亲的认可的小女孩了。

      提姆·德雷克后来成为了韦恩集团的ceo,彼得·帕克也创建了自己的科技公司,芭芭拉·戈登作为职业经理人/总裁管理着我们一起创业的项目。
      四十岁那年我妈终于决定退休、我便接任了夏宫集团。
      ——最初一起奋斗的伙伴,我们分道扬镳,却又紧密相连。

      我一生未婚未育,钱权荣使得我身边从不缺情人,但我只当他们是寂寞的消遣。

      唯一让我这些年情绪有起伏的是妈妈寿尽的那一年。

      那时候我也已经七十多了,我的女儿——单体繁殖:从我的骨髓细胞中提取干细胞、培育出的人工精.子与我的卵.子结合受精。
      是卵生,不是胎生,不需要塞进子.宫不需要母体进行分娩——她被我培养得继承了大统。

      那一刻,我看着母亲棺材下葬,却神奇地没有任何眼泪。
      直到助手将她的遗物收拾好,问我怎么处理的时候,我望着我度过了十多年(我回到日本后独居)、妈妈呆了一辈子的房子,才觉得眼眶酸涩。
      她确实不在了。
      我想我再也不会回到那里,那里永远都是空的屋子了——一具承载着往昔的棺材,应该被永远深埋。

      我死去的那一年,是妈妈离去的第二年。
      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我不需要垂死挣扎,我这一生已经足够精彩了,活够了。我该体面地离去。

      我没有分一毛遗产给情人,全给了我的女儿。
      她握着我的手,满目含泪,她已经快五十了。
      她的女儿也趴在我的病床前,默默地流着眼泪。
      而我看出了那个女人眼里除了有一丁点忧伤外的狡黠和漠然以及精明。

      真像啊。

      我欣慰又无奈地笑了:真是家族的传承。生生不息。

      夏宫家族长青不败。
      我想着家训。

      恍惚间,我看见了我的葬礼,那是一个只有着盈盈月光的安静夜晚。
      我的“老婆”们目送着我被海葬。他们或是比我先离去,或是在生前还和我藕断丝连。

      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妈妈。

      我的身体似乎像本杰明巴顿一样退回了婴儿时期,我躺在她温暖的怀抱中。
      她是那样年轻,是那样温柔。
      她抱着我,在我上方笑得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母爱的模样。

      “你令我骄傲。”
      月光像层轻纱一样罩在她那我几乎有些淡忘的面容上,她这么说着。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哼唱着一首温柔的歌,哄着我入睡。
      许多歌词她都哼鸣着含糊过去了,唯有每次到“In my life, I love you more”的时候,她才清晰地唱出词来。

      接着,她吻了吻我的额头,带着无限的祝福和怜爱:“晚安,宝宝。”

      我像只婴儿一样发出了咯咯的纯净笑声,然而,不知为何,泪水却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滴在病床的枕头上。

      今晚有轮明媚的月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晚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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