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JQ夜》张生旧梦

29、双行旅人（1）

　　<第二十八夜，雨夜定情。>

　　此时的场景就是传说中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虽然他们未必是仇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

　　烟灰这一松手给了重夜很好的喘息机会，于是遵照有机会就要抓取的原则，他飞速闪身开溜，一阵风似的闪到了寂地红身边。
　　寂地红斜过脑袋，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到重夜颈项的指印上，显然刚才烟灰用了很大的力。他伸手碰了碰那道红印，问：“疼吗？”
　　重夜稍稍愣了愣，撇过脑袋，佯怒：“我掐你试试？”
　　寂地红笑了笑，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脖颈：“好了，以后我一定寸步不离，我是说……任何时候。”他侧过脸笑了笑，后半句说得很轻，但保证了烟灰那个位置刚好也能听到。
　　重夜握了握拳，转过脑袋没再理他。

　　现在的问题是寂地红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重夜有些着急，他并不喜欢和对面那个男人呆在一起，烟灰给了他太多压迫感，那双漆黑的眸子让他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何况那个人他的目的是要抓捕自己。

　　现在的状况是二对一，介于对方实力不详，所以气势很重要。
　　但是明显的，对方气势上面很占优势，而自己这边……他转过头看了看寂地红，寂地红幽然一笑，晃晃荡荡坐在沙发上，对着身边的空位拍了拍，示意重夜也坐过去。好吧……其实气势也没那么重要。

　　烟灰开始切入正题，他的确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而且应该相当痛恨拐弯抹角，因为他自己真的十分直白。
　　“请开个条件，寂地先生。”
　　尽管又是一句重夜状态外的话。

　　寂地红抬了抬眼，对比之下那双玫瑰色的眼睛更显妖异，尤其是在映着烛光的房间里，漂亮的瞳孔仿佛落在玫瑰花瓣上的一滴露华，非常绮丽，完全与那双黑眸形成了对比。他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烟灰难得地耐心，靠在沙发上等着寂地红。

　　许久之后重夜却有些按耐不住了，站了起来：“我可以抽支烟吗？”
　　烟灰看向他：“最好不要。”
　　重夜又坐下了。隔了许久他还是拿出烟来点上，打火机“啪”地一声，清脆地打破寂静。

　　没有人阻止，没有人说话。烟灰盯着重夜，寂地红盯着烟灰。重夜真的恨透了这样的诡异气氛，这群人一天到晚吃饱撑着就喜欢玩神秘，这样也就算了，而偏偏每次都要拖上他。

　　重夜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很快散开在房间里，隔着烟雾他看到对面烟灰盯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微微地变化。然后很快旁边就伸出只胳膊，将他一把揽了过去，然后顺便伸手夺过了他的烟，掐灭：“多抽烟对身体不好。”
　　重夜想问吸血鬼也会有身体不好这麻烦？但身边的人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向他挑了挑眉：“宝贝儿，回家吧。”
　　重夜看了看他，再看看烟灰。烟灰依然坐在沙发上盯着他，一动不动。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并没有人拦他，他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寂地红转过头来看到他那傻模样，苦笑将他一把拖出了包厢。
　　……

　　“假面舞会”差不多是散场的时候了，舞池里的人群走了大半，已经不是那么拥挤。但是重夜走过的时候还是不自然地生理厌恶。很快寂地红的手就伸过来，握住他的手，他抬眼看寂地红红，对方有些无奈：“亲爱的，你如果总是这样心不在焉我很难保护你。”
　　重夜冷哼一声，有些不屑。与此同时舞池里立即很不适时地伸出一只胳膊，胡乱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他一惊，立即朝寂地红贴了过去，寂地红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拉着他往外跑，直到看到一街的灯火，还有昏暗的天空。

　　下雨了？重夜抬起头，天空积了厚厚一层乌云，两三点雨丝打落在他的颊上，感觉不到温度，这个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地失去对温度的感知，甚至滚烫的开水都已经无法将他烫伤。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事物对他的伤害越来越小，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离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远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

　　寂地红还在笑，但只是抿着唇轻笑。
　　重夜蔑视他：“即使是血族，也不该把变态当骄傲，把低俗当乐趣。”
　　“嗯哼，宝贝说话开始有道理了，但是你不觉得不该把责任全部推给别人吗？”
　　“难道又是我错？”
　　“当然。”寂地红转过身，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重夜也跟着严肃。
　　“其实……更该怪你的屁股太性感。”语毕，他顺手在重夜性感的屁股上添了一把，咬咬唇：“手感和观感一样美好。”
　　重夜立在原地，静默很久，幽幽抬起脸来：“给你三秒钟逃跑。”
　　寂地红无辜地眨眨眼：“我可以给你摸回来。”说完他侧了侧自己的屁股，臀线很优美，这眼看起来尤其像在献宝。
　　重夜咬牙，正要发作，寂地红却突然一把将他拉入了旁边的小巷子，并且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重夜压低声音。
　　“有人。”
　　“什么人？”
　　“路人。”
　　“路人怎么了？”
　　寂地红笑了笑：“有路人在，有件事情不好做。”
　　“？”
　　“就是这个。”寂地红露出漂亮的小獠牙，向对方的唇上咬去。
　　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血液顺着下巴滴落在寂地红艳红色的衬衣上，在衣领上开出一朵墨红的花朵。很快刺痛就被前所未有的酥麻和快感取而代之，对方迷离的眼就在眼前，闪耀着点点光晕，流光溢彩，美得似真似幻。
　　对于这种置身天堂的感觉，重夜从来都无法拒绝。
　　他只是有些懊恼，该死的，又被这变态占了便宜！

　　这个吻很短暂，但是温柔地致命。
　　寂地红舔了舔唇上的血迹，他的唇上还挂有一个细小的伤口，是重夜刚才咬破的，两人的血液参杂，交融着雨丝，一滴一滴沾上他的衣襟，红玫瑰在两人之间盛放。
　　这样漆黑又阴翳的夜里，谁也不知为什么竟迸发出了如此醉人的浪漫。

　　寂地红伸手环过重夜的脖子，额头与之相触，雨湿的发丝在对方的脸上投下道道浅浅的阴影。
　　太近了，重夜听得到他的呼吸，明明他感觉不到温度，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正在被对方绵密的呼吸点燃，脸颊仿佛燃烧。

　　“宝贝。”
　　“嗯……”重夜应得迷糊。
　　寂地红微笑，似乎很满意他的回应，在他额头吻了吻：“我们在一起吧，我是说……做我的恋人，永远。”

　　重夜抬起半睁的眼睛看他，对方的嘴角还挂着自己的血液。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寂地红的眼睛，炽热的红色，像燎原的烈火，一下将他卷入了火海。

　　他想说，我不是同性恋。滚开你这个变态。或者……我不喜欢你。
　　但是他发觉一切都变了，仿佛那些离他远去的温度，他已经抓不住自己的心。

　　他点了点头，很轻微地。雨越下越大，几乎是要淹没这个黑得纯粹的夜晚。
　　寂地红在雨里拥紧他，像普通的恋人一样。

　　有人说过，只有两个寂寞的人才能靠到最近，因为他们一直站在同一个世界里，相隔的只有空气。
　　如果可以，重夜希望这样的靠近可以继续持续，因为生命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