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JQ夜》张生旧梦

30、双行旅人（2）

　　<第二十九夜，沙发谈事。>

　　往后几天里重夜就患上了间歇性失忆症。
　　每当寂地红用暧昧淫靡地眼神盯着他，舔舔嘴唇问他：“宝贝儿，那晚你怎么回答我的？”
　　重夜此时就会将自己修炼顶重的耍赖神功使得出神入化，装傻充愣，义正言辞道：“‘假面舞会’那个地方不好，下次要去你也别叫上我，我不喜欢现产的血液，那让我感到恶心。”

　　红先生当然不会让自己吃亏，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捉摸到一个规律，重夜就是个害羞又嘴硬的别扭的家伙，只要抓准时机先发制人，那么他绝对不会反抗。例如在他盯着电视看新闻联播的时候吻他，只要吻得温柔他就不会躲，但是一旦自己的手有下一步动作那么这个房间第二天一定要重新维修了。

　　有时候重夜觉得生活平静一点即使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里也未尝不好，至少对一个怕麻烦的人来说很好。
　　但是所谓麻烦，就是你不找它他也会来找你的东西。

　　这一日他就躺在沙发里看球赛，寂地红抱了个罐头挤在他身边，他甚至不用闻都知道罐头里装了什么。寂地红舀起一勺，凑到他嘴边：“宝贝，尝尝。”
　　果然——番茄酱。
　　重夜嗤之以鼻。男人有两种东西就是不能碰的，一种是强势的女人，这会然男人变得弱势，很娘。二是女人喜欢的东西，花，食物统统都不行，这些东西都像被贴上了标签似的，完全定位成了女人专属，男例如甜点，再例如这满满一罐番茄酱。
　　红先生就是个爱逆其道而行的人，重夜一直不明白这样一罐番茄酱有什么魅力能够让他比捧着鲜血还要兴奋。

　　人说爱屋及乌，但是寂地红的习性重夜是一点都没学会，寂地红的理由是：宝贝，那是你不够爱我。

　　用眼角瞄到隔壁的人伸出舌头仔仔细细舔去勺子上的番茄酱，嘴角还挂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天呢，这人是在跟勺子调情吗？重夜的注意力已经被引到了身边那个人身上，以至于球赛什么时候播完的也不知道。
　　寂地红舔完勺子转过头，朝他笑了笑：“哪一队赢了？宝贝儿。”
　　重夜愣了愣，清了清嗓子：“你没看见吗？”
　　“你看见了？”
　　重夜点头。
　　“看见什么了？”寂地红凑上去，重夜退开，寂地红再凑上去，重夜挪了挪屁股，寂地红锲而不舍，重夜一退再退，于是……一屁股压到了遥控器，然后自然而然地就跳了台，电视里一声杀猪似的呻吟唤回了两人注意。

　　重夜转过头盯着52村液晶屏幕，身体僵了僵，愣。寂地红也幽幽转过头瞥了眼屏幕，幽幽一笑，又转过头来盯着重夜。

　　“这是血族的福利节目，因为血族多数同性恋，为了提高血族的生活品质，这些是必要的。”说完他又转过头去扫了眼电视屏幕，讪讪地笑。

　　好吧，如果说把两赤条条的男人纠缠的画面摆在电视里大特写是必要的话……重夜僵硬地扭过脖子，抬头看看床上的钟，站起来：“我想我该去睡了。”
　　刚站起来，寂地红就拉住了他的手。
　　因为吸血鬼不喜欢光，所以如非必要他们不会开灯，更何况这里有个脸比猴屁股还红的家伙，开了灯就能看到成熟的大柿子了。但也正因为没有开灯，黑暗笼罩下少了分腼腆，好吧……有个家伙本来就没什么腼腆。
　　重夜侧了侧头，电视里光影晃动，刚才为了让电视的声音足够盖过某人吃番茄酱的声音，重夜故意将电视声开到了最大，所以现在……

　　“陪我坐会儿。”寂地红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温柔。温柔地男人谁也拒绝不了，重夜想了想，坐下了，拿起遥控器准备按关闭键。
　　寂地红笑了笑，按住他的手：“还有十分钟大概就结束了，这个台等会儿会有血族新闻。”他顿了顿，又邪笑着凑过去：“宝贝儿，你难道不会好奇？”
　　重夜别过脑袋：“不……好奇。”
　　寂地红笑得更荡漾了：“嗯？真的？”他诱惑般露出小獠牙。此时电视那头传来更嘹亮一声呻吟。
　　重夜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发出这么……咳，柔媚入骨的声音，所以此刻他……腾地站了起来，怒指着寂地红：“我最最后提醒一次，发情可以不要对着我发情，变态OK，不要冲着我变态。”
　　寂地红无辜地盯着他：“宝贝儿，你怎么了？你难道不好奇等会儿的新闻会说什么？”
　　重夜的嘴角抽了抽，这家伙……
　　寂地红笑：“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上头版头条的样子？”他指了指电视，此时画面已经开始转换，一个正装的女人晃了晃出现在屏幕上，头顶一排大字——血族新闻。

　　说实话重夜的确不好奇，当新闻播报到一般屏幕上出现自己的脸时他不但不好奇，而且连砸电视的心都有了。
　　屏幕上是一副静止的画面，显然是偷拍。
　　天空灰蒙蒙看上去天气并不好，幽深灰暗的小巷子深得仿佛没有尽头。
　　巷子口的石砖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阴影，追溯着阴影向上望，就会看到幽秘的巷子口一个红发红衬衣的男人正在忘情地亲吻一个黑发的少年，雨水沾湿了两人的发，水珠顺着黑发少年俊秀的侧颊一点一点滑落在男人的衣领上。一切都很安静，而且美好得让人沉陷，但前提是那里面的主人公不是重夜。

　　寂地红不满地撇了撇嘴：“宝贝你看，他把我拍得有些模糊。”
　　苍天，如果可以选的话重也宁愿自己的脸被当成邪恶器官一样打上马赛克，让这个变态一个人高清去吧！但是苍天不让他选，因为接着就是一张重夜的高清大头照，上至头发下至鞋尖，拍得清清楚楚，下面还出现一排字——特权异族，重夜。

　　等等……特权？
　　重夜疑惑，但美丽的新闻播报员立即给他解惑了：“现在播报亲王最新指令，今日起，密光族将给重夜先生和寂地红先生特权，这两位以后可以在X城中享有密光一族除政治权利外所有的权利，并且也请两位履行义务，遵照密光族的法令做事。”这句话就像面对面对着他们两人说的，这么一说重夜更疑惑了，转过头去盯着寂地红。
　　寂地红笑了笑，挪过身子趁重夜不注意一把把他拉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凑过脑袋在他耳边唏嘘一声：“宝贝儿恭喜你，俘虏了密光族的亲王大人。”

　　“放开我说话。”
　　“不放。”寂地红将脑袋搁在重夜肩膀上：“宝贝，你听过血誓吗？”
　　重夜顿了顿，点点头。
　　寂地红笑：“密光冷月当初在你昏迷的时候替你和密光烟灰签订了血誓，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突然侧过头在重夜的耳垂上吻了吻：“宝贝，如果他永远不会伤害你，你会爱上他吗？”
　　重夜僵了僵，突然很想回头鄙视他：“你觉得我会爱上所有不会伤害我的人吗？”
　　寂地红微笑环过他的腰：“算了，这只是如果。宝贝，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不会伤害你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个。”

　　其实重夜很想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哪一点理由让我相信，但是……算了。
　　因为事实的确是重夜相信他，坚信不疑。
　　以至于很久以后，在漫长又寂寞的时光里，无论他是醒着，睡着，闭眼，睁眼，都是那一抹绛红色的影子，像一枝独放的玫瑰，长满利刺，又美又让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