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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五月初的北境,丝毫没有入夏的迹象,将士们刚刚才换下冬装。
自从徐国公重伤后,军心本就不稳,兼之北周时不时的骚扰,更让北境军民人心涣散。
张应是徐国公新提拔的副将,此时正一脸不耐烦地蹲在城门口,“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这位世子是迷路了不成?”
他身旁站着一位儒雅文士,手执一柄羽扇,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文士用羽扇一指张应:“张参将,少帅乃主帅之子,怎可言语不敬?”
张应撇嘴:“军师,你知道我是个大老粗,主帅神勇,我自是敬服,可世子才几岁?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公子哥,不好好在京都当驸马爷,享受荣华富贵,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北境添乱!”
这张应,自参军起便是个刺头,最瞧不上那些来军中混功绩的世家子,一张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偏又是一个难得的猛将,上阵杀敌时英勇无比。不到十年,他就靠着战功从一个大头兵一路升至正三品前锋参将。
除了主帅,他谁也不服,哪怕这人是主帅的亲儿子,没本事的人他就是瞧不上!
那文士深知他的性情,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张应正等得不耐烦之际,忽听得有人来报——
“张参将,军师,北城门有一红袍小将正在叫门,自称是主帅之子,吾等不敢擅自放人。”
张应一惊:“北城门?他怎么会在北城门外?”
他所在的城门是边城的南城门,因为京都是在北境的南边,张应和军师想当然以为徐彧会从南城门入城,故而早早在此迎接。
张应和军师当即翻身上马,朝北门疾驰而出。
守城的士兵见到张应,当即打开城门,果然见一身骑白马的红袍小将。
“少帅!”
不等张应询问,军师便已经下马迎了上去,张应便知来人确是徐彧无疑了。
他心中犹有轻慢之意,故而并未下马,而是骑着马慢慢悠悠地上前。
待走进几分,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张应是惯常在战场厮杀的猛将,对血腥气极为敏感,几乎是闻到的瞬间就锁定了血腥气的来源。
他终于正眼朝徐彧看去,哪有什么红袍小将?分明是被鲜血染了一身红!
徐彧抬手,在二人惊骇的目光中,将一血淋淋的包裹扔向张应。
张应接过,越发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略显迟疑地打开包裹,饶是他常年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也顿觉肝胆俱震。
他手上的,赫然是一颗还在滴血的人头!
在场众人,即便是两边守门的士兵,都曾在战场厮杀过,这座边城屹立边境多年,见过最多的就是死人。
一颗人头,还不至于让他们心生惧意。
就连看起来最文弱的军师也只略感惊讶,他用羽扇扒拉人头上杂乱的枯发,只是人头血肉模糊,实在难以分辨。
张应手捧还在滴血的人头,将徐彧上下一打量,只见他浑身浴血,宛若玉面修罗,毫无膏粱纨绔子弟身上会有的脂粉气。
“阿彧,你这是?”军师显然和徐彧相熟,惊讶之余连敬称都忘了。
徐彧翻身下马,拱手作揖,礼数周全,端的是一位清隽矜贵的世家子:“朱世叔,张参将。”
“世侄此来仓促,没来得及准备端午节礼。”徐彧面上略带歉意,“若是空手而来岂非失礼?便绕道北周境内,斩下一名敌首,献于父亲和诸位叔伯,还望不弃。”
张应一双黑眼珠子瞪的老大,差点脱框而出,他扒开人头面上被血糊住的头发,用袖口胡乱擦拭两下。
“吴庭威!”朱军师目光如炬,率先认出这颗人头的身份。
张应忙仔细看两眼,果然是吴庭威!
北周边军里声名显赫的前锋大将!在大雍军功榜上排名第九,凡是斩杀此人的大雍将士,无论品级,皆可领一等军功!
那可是一等军功!足以让一名无品无极的大头兵直升正五品怀化中郎将!来日战死沙场,抚恤金都是同级将士的三倍!
张应骨碌滚下马,也不觉得手里还在滴血的脑袋血气重,捧着颗圆滚滚的脑袋比捧着等重的金元宝还高兴!
“他奶奶的!”张应大笑:“吴庭威这王八羔子,趁着主帅伤重,多次带兵骚扰我大雍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专挑我边境百姓活该,老子早就烦透了!可恨这孙子比泥鳅还滑手,愣是逮不住!”
他大咧咧地一拍徐彧的肩膀:“没想到啊,一代名将竟然栽在一个还没弱冠的黄口小儿手里!”
朱军师嘴角含笑,与有荣焉,嘴上却轻斥道:“张参将,少帅面前,不可言行无状。”
张应将人头用布一裹,挂在徐彧马鞍上,笑呵呵地自打嘴巴:“少帅莫怪,我是个大老粗,快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砍了吴庭威这老王八的脑袋的?”
他驰骋战场多年,双眼何其毒辣?只一眼就看出徐彧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他压根毫发无伤。
“少帅”二字从张应口中说出,朱军师心中甚慰,徐国公帐下大将,自成两派。一派是以他为首的徐家世交,都是看着徐彧长大的,深知这位少帅是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另一派则是以张应为首的军中后起之秀,他们只认军功,不认门楣,对于徐彧这位年纪轻轻从未上过战场的少帅,心中多少有些轻视。
朱军师原先还为徐彧担忧,唯恐他年轻不经事,震不住张应这些老兵油子,却不想徐彧一出手就是斩下北周一员大将。
军营中,最能令人信服的就是军功,徐彧手握一等军功,还有谁敢不服?
徐彧只道自己在边境处偶遇一小股敌军试图潜入大雍境内,他身边亦有六位府兵,双方冲杀一番后,将敌军尽数斩于马下,府兵正在清扫战场,他便先带着敌首赶往边城。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一行五六人,各个身骑宝马,浴血疾驰。
人人马前挂着四五个当啷直晃悠的血包裹,远远看去像是染血的风铃一般。
张应和朱军师面面相觑,莫名觉得脊背有些发寒。
徐彧被张应恭恭敬敬地迎入城中,并未立即去见徐国公,而是转去朱军师院中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袍。
徐国公早已等待多时,徐彧终于见到面色苍白、连起身都极为困难的父亲。
一向心绪平稳的他终于现出几分激动之色,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徐国公床前,纳头便拜。
父子二人还未来得及叙话,张应抢先开口:“主帅!少帅将吴庭威那龟孙的脑袋砍了!”
徐国公不明所以,张应兴冲冲继续道:“咱们少帅神勇,胜过主帅你了!要我说,少帅干脆别回京都了,那劳什子驸马有什么好当的?不如留在北境,和兄弟们一起上阵杀敌,岂非痛快!”
朱军师轻摇羽扇的动作一顿,无奈扶额,一把扯住张应往外拉——
“莫要打扰主帅和少帅父子叙话,快随我出去!”
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被儒雅文弱的军师一扯,竟然挣脱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出去。
“你斩了吴庭威?”徐国公问道。
徐彧扶着父亲躺下,半跪在父亲床前,然后答道:“徐家军向来军纪严明,以军功论高下,儿子若是两手空空而来,只怕难以服众。”
徐国公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儿子口中轻飘飘的“军功”二字是何等的艰苦和血腥。
“你能这样想,父亲为你骄傲。”徐国公老怀安慰:“你是徐家的子孙,迟早要回到战场上,为父原先还担忧你沉溺在富贵美人乡中,磋磨了一腔热血,如今看你志向未改,也就放心了。”
徐彧垂眸,默然不语,面对父亲谆谆慈语,他心中有愧,自他那夜死而复生后,他的志向便只有一人。
徐彧有些不自然地岔开话题,问候父亲身体如何。
徐国公并未看出儿子的心事,只笑道:“陛下恩典,派了韩太医来为我解毒,韩太医医术高超,只是箭伤靠近心脉,虽然解毒却也元气大伤,极损寿数。”
徐彧脸色骤变,刚要开口却被徐国公打断。
“幸好公主快马加鞭送来水晶血参,才保为父一口元气不散,不仅不损寿数,甚至还可延年益寿。”
徐彧怔愣之际,徐国公轻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公主将水晶血参这等稀世珍品送于为父,全是爱重你的缘故,你既已与公主成婚,便莫要听信外界流言,公主是你的枕边人,好坏需得用心看。”
徐彧不由苦笑:“她自然是好的……”
只是他眼瞎心盲,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或许终其一生,不,是生生世世,都无法取得她的原谅。
徐彧心知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伤怀,他重整心绪和拿出一个古朴陈旧的黑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两支一模一样的断箭。
“这是……”
徐国公看着木盒中极为眼熟的断箭,挣扎着在徐彧的搀扶下披衣起身,他面色沉重,让徐彧打开书案抽屉,拿出里面的油纸包。
打开后,里面赫然是第三支一模一样的断箭。
徐彧道:“儿子此来北境,名义上是代陛下探望父亲,慰问将士,实则是奉命调查这三支毒箭的出处。”
徐国公面沉如水:“我知道其中一支是当年你赵世叔所中毒箭,另一支……”
徐彧接过话:“另一支,是先武帝当年所中毒箭。”
“先武帝、赵世叔、还有父亲您,皆是被同一人暗算。”
徐国公早知先武帝的死因有异,不由大恨:“先武帝何等英明神武,竟死于此等阴诡手段之下!”
他阖眸长叹:“若是先武帝尚在,我大雍该是何等海晏河清的盛世景象……”
徐彧垂眸,看着木盒中三支新旧不一的毒箭,这三箭之下,两死一伤,甚至大雍的命脉也因此而变。
只是不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来自北周还是大雍内部?
*
五月初三,是大朝会的日子。
金銮殿中,百官齐聚,帝王高高在上,臣下无有敢直面君上者,故而也无人看见,陛下藏在沉重的冕旒后的是一张不知所措的疲惫面孔。
沈明妱挡在梁修筠身前,和林相相对而立,二人剑拔弩张,皆是面带怒气。
林相怒斥:“此乃大朝会!公主怎敢贸然闯入?更插手朝政,莫不是要效仿当年的庆阳,牝鸡司晨,搅乱朝堂吗?”
面对林相劈头盖脸的斥责,毫无退缩之意:“林相的门生刑部侍郎左书承,一大早便直闯入本宫的寝殿,意欲强行锁走本宫的贵客!本宫还想问问林相,究竟是谁给左书承的胆子,连本宫的府邸都敢擅闯!”
沈明妱凤眸威严,扫过跪在一旁瑟瑟颤抖的左书承,冷冷一笑:“若不是本宫闯入金銮殿,只怕现在连本宫都被押入刑部大狱!”
左书承年逾三十,蓄着山羊须,身形瘦矍,两颊凹陷,用兰珏的话来说就是一脸奸相,他当即磕头喊冤:“陛下明鉴,微臣绝不敢冒犯永乐公主!”
沈明妱怒极反笑:“怎么?左大人难道没有带人强闯本宫府邸?难道没有闯入本宫寝殿拿人?难道没有与本宫的府兵起冲突?”
一连串的诘问,骇得左书承冷汗淋漓,不敢答话。
沈明妱盛怒之下,更将矛头对准林相:“林相斥本宫仳鸡司晨,本宫不得不辩驳一二,我朝太祖爷英明,曾言百姓若有冤屈不得伸者,可面圣告御状,本宫如今受了冤屈,上这金銮殿告一告,林相为何如此疾言厉色?”
她今日确实恼怒极了,昨夜她守了梁修筠一夜,好不容易将梁修筠的命彻底保下来,还未来得及细细询问究竟,左书承便带着刑部的人上门拿人。
沈明妱原先是要让府兵将人统统轰走,当她的公主府是菜市场吗?什么玩意儿也敢来她府上要人?
可当她听闻是梁老夫人,也就是梁修筠的祖母,梁元直的老娘,竟然状告梁修筠忤逆不孝。
她当即改变主意,命人假意阻拦,让左书承能顺利闯入公主府,柳青知更是一路劝阻实则是为他引路,将他一路带到寝殿,她再让府兵出来,与左书承的人发生冲突后,将左书承的人全都轰出走。
然后她当即带着梁修筠入宫,直闯金銮殿,大声喊冤。
不为别的,就为了将梁元直杀女一事彻底闹大,闹到文武百官面前。
大雍律例,父母杀害子女者,黥面后发配筑城或舂米,刑期六年。
但若是子女不孝,父母则可随意打杀。
梁老夫人控告梁修筠不孝,便是要舍弃孙女以保儿子。
梁修筠是闺阁女儿,极少出门,孝与不孝还不是由着梁家编排?
一旦不孝罪名成立,不仅梁元直可以在杀女案中全身而退,梁家甚至能以大雍律中“免老告人以不孝,谒杀”一条要求判梁修筠斩刑!
林相没有理会沈明妱的质问,而是直接面向明德帝,道:“启禀陛下,不孝乃是十恶不赦之罪,永乐公主执意包庇十恶之徒,这才引得左侍郎与公主府府兵发生冲突,虽有不敬皇亲之嫌,但也是为缉拿案犯,还请陛下明察!”
“父皇!”沈明妱不甘示弱,当即高声道:“梁元直弑杀亲女,若非儿臣心血来潮,命府中詹士和女官去梁家请梁姑娘过府一叙,只怕梁姑娘已经不明不白死在梁元直手里!”
“殿下此言差矣!”林相道:“父杀女,如何能算杀人?梁修筠身家性命皆源自其父,即便是最严苛的秦律,擅杀子女者,黥为城旦舂,只需受黥刑,男子发配修筑城墙,女子则舂米劳作,而我大雍朝以仁孝治国,若是子女不孝,父母杀害子女则不予追究!”
沈明妱心中冷笑,果然要将不孝的污名栽在梁修筠头上。
不等明德帝表态,林相直接让人传梁老夫人上殿,梁老夫人老迈龙钟,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口口声声皆是梁修筠不孝。
沈明妱有些不忍地回身,却见梁修筠面无人色,惨然无神的双眸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的祖母。
险些死在父亲手中,还被祖母控告不孝,何其悲惨?
沈明妱知道自己今日还有场硬仗要打,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下梁修筠。
“父皇!”沈明妱道:“梁老夫人为梁元直之母,且除梁姑娘外,她还有三位孙子和两位孙女,即便她为了保自己儿子而污蔑孙女,也不足为怪,一家之言如何为证?梁家上下富贵皆系与梁元直一身,非但梁老夫人的话不可信,凡事梁家子嗣的证言皆不可采用啊!”
沈明妱干脆堵死梁家所有人泼向梁修筠的污水。
林相抖着花白的胡须,据理力争:“殿下此言实在毫无道理!何以证明梁老夫人便是诬告?”
沈明妱反问:“林相又为何一口咬定梁姑娘不孝?莫非林相亲眼瞧见梁姑娘不孝父母了?”
林相脱口而出:“若非梁修筠不孝,梁大人为何要杀女?”
沈明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朝明德帝跪下,解下腰间锦囊,从中拿出一页纸,举过头顶。
“父皇,儿臣要告梁元直威逼亲女为其改良海堤,儿臣于马球会上无意撞见梁姑娘遗落海堤图纸,当夜,梁元直便意图杀人灭口!”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梁老夫人当即惨叫一声“陛下冤枉啊!”。
陈让疾步走下台阶,接过沈明妱手里的图纸,交到明德帝手里。
明德帝本就头疼不已,展开图纸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便问:“永乐,只是一张纸,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沈明妱叹了口气:“回父皇,这是梁元直即将赴任监修的海堤图,父皇只看图上字迹,将其与梁元直的字迹比对,便知这张图纸出自谁人之手。”
她起身,面向林相:“听闻林相与梁元直私交甚笃,常常相约品茗赏画,想必对梁元直的字迹一定十分熟悉。”
林相默然,明德帝示意陈让将图纸送给林相一观,林相略显迟疑地接过图纸,只见图上标注的字迹十分娟秀,一看就是闺阁女儿家常用的簪花小楷,与梁元直的字迹相差甚远。
刚从上海回家,我们这的医生含含糊糊就让去上海看看,本来以为是什么大病,还好只是乳腺结节,医生建议做微创手术,但我有些怕,不想做手术,就多耽误两天,找“陪诊”买了专家号,专家看过后说先吃药观察一段时间,三个月后复诊看能不能自己消掉。
吓死个人了┭┮﹏┭┮
差点以为得了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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