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九章 ...
十日一晃而过,马车走走歇歇,很快便到了禹州城,且一进城便直奔苏家在禹州城的宅子而去。
阿宝不敢东张西望,到底是怕了被人认出来,便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一会儿拨弄着自己的衣摆,一会儿看看静默不语的苏瑞,没一刻安分。
“瞧我做什么?”阿宝正在研究着苏瑞那张精致如玉的脸蛋,心想他究竟怎会生得如此好看,又不担心自己此举会被他发现,便干脆大大方方地将视线钉在他脸上,一寸也不肯挪。岂料,正瞧得发呆,苏瑞那双琥珀色的星眸便略带着笑意抬起看向阿宝,形状优雅的薄唇轻轻地上扬着,猛不丁地开口问道。
阿宝自然被吓了一跳,赶紧心虚地挪开视线,一阵手忙脚乱后,却故作镇定地说:“我没偷看瑞!”
“呵呵,我可没说丫头偷看。”苏瑞温柔地笑了笑,笑容中却难得地透着股捉弄人的狡黠。
阿宝见谎言被拆穿,便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没偷看,我光明正大地看呢。”说完,她又不解地挠了挠头,问,“瑞,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了?”
“我的心告诉我了。”
阿宝听后,愈发好奇地瞪大了双眼,她几下挪到了苏瑞的身边,问:“心也能说话吗?”
“丫头,有的时候,眼睛看不见的,心却可以看见。因为有时候,眼睛看见的未必就一定是真的,而心感受到的却是这世间一切的真实,包括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以及所爱。”
“瑞,我不懂。”她不懂,她知道,心会痛、会怕、会伤,它有时候是甜的、有时候是酸的、有时候是苦的,可它无法告诉她什么是真相、什么是欺骗。
苏瑞宠溺地摸着阿宝的头,微笑不语。
“瑞,我们去哪里?”阿宝对于想不明白的事向来不会深究,大眼一眨,便又问起了此行的目的。
“自然是回府。”
“瑞的家?很大吗?”
“若说小,自然是不小。”
“去了那里,我就能学到所有想学的吗?”
“只要有心,应是不难。”苏瑞的耐心极好,对于好奇宝宝的问题,他向来是有问必答的。
说话间,马车已绕过那些人声鼎沸的大街,不多时便进了一间大宅子的后门。大宅子建得位置好,闹中取静,里头更是九曲十八弯,大得出奇。
马车直接停在了后院,亦琴便笑着让阿宝扶苏瑞下车,自己则扭着那水蛇腰先行一步替她公子打点去了。
苏瑞虽然看不见路,但听力极佳,是以若不知情者初见他时,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竟是个瞎子。下了车,苏瑞便拉起阿宝,熟门熟路地将她外里带。一路上都有条小石子铺成的路,方便他行走,每隔几步两旁便各有一个石柱灯台,再远些便是由回廊连接着的各处院落和厢房。
下人们皆是衣衫整洁、面容姣好。见到苏瑞时,除却恭敬地问候,再无多余的奉承。每个人都恪守着各自的本分,不敢有丝毫地逾越。
苏瑞似对所有的人都很温和,颔首微笑,优雅高贵却不自恃傲人。但这样的微笑和温和中却有种淡淡的疏离,不近不远地保持着那一层主仆的关系。
后院紧挨着花园,栽了四季的花,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能闻到花香。苏瑞知道小孩子最喜这些,便特意将阿宝往花园的方向带。
“瑞,那是什么花?”
满树的雪花,是那纯白色的娇嫩花朵,恣意绽放。可纵然满树满树,那香味仍是淡不可闻,需得用力抽着几下鼻翼,才可闻到那淡淡地飘散在空气里的花香。
自从遇到了苏瑞,阿宝便爱上了这种纯净到不染尘灰的白,她的眼中流露着欢喜,几步便将苏瑞带至那些花的旁边,甚至忘却了他看不见一事。
苏瑞亦不恼,只是笑容淡了几分,循着花香,他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抚摸上了那些娇柔的花瓣,瞬间沾上了些许金色的花粉。
“木槿。”他轻轻地说着,似在自言自语,琥珀色的瞳仁倒映着那些纯白色的花朵,仿佛能够传递至心中,勾勒出一片花海。
阿宝不语,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瑞。在她的眼中,身着一袭白衣的他优雅若仙,墨发如瀑,精致的五官始终透着些许让人看不懂的忧伤,即便笑着,那温柔的唇角也似乎总伴随着无穷的心事。偶尔,眉宇间泛起的倦意会让人心疼,教人不敢碰触,就怕靠近了,这如玉的翩翩公子便如瓷般碎了。微风起,衣袂飘,茶香混合着花香,仿佛只要再走近个几步,便能与那些木槿花融为一体,似梦似幻。
枝头受不住那一朵木槿的份量,只一碰,便落了地,染了尘。
苏瑞微微曲了手指,半响,才垂眸,对身边的阿宝说:“木槿既可食用,亦可入药。”
“可以吃?”阿宝欣喜地笑弯了眸子,踮起脚尖便摘下了一朵,随意地扯下一瓣花瓣放入嘴中。嚼了没几下,她便呸呸地吐了出来,皱着眉,娇憨地嘟起了嘴:“苦的,瑞骗人。”
“痴儿。”苏瑞摸了摸阿宝的头,点点笑意满溢而出。
“我不痴!”阿宝抗议道,既然扔掉了手中的花骨朵,看着它跌落泥土,与残花一起掩埋。她忽然害怕苏瑞怪责自己的不爱惜,怯怯地摇了摇他的手,便又问:“瑞,你喜欢木槿花吗?”
苏瑞展颜而笑,拉着阿宝的手继续向前走去,木槿花香远离,空气中却渐渐地多了许多属于夏花的各种香味,扶桑、紫薇、燕草……他的眸子映着那些花儿,在阳光下熠熠。低沉轻柔的话语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秘预言,带着让听者难以抗拒的魔力。在鸟语花香中,他如是说:“槿花舜华,荣华一瞬。朝开暮落,时时提醒着我,人心易变……”
朝开暮落,人心易变。
阿宝体味着这八个字的深意,她想到了那些过往,心便又开始钝钝地疼。情不自禁地回握住那温暖的手,企图汲取那份温暖,好教她安心,教她莫再哭泣。
苏家大宅子分为南北两院,宅子的后门直通花园,而花园则将两院一分为二。
苏瑞带着阿宝一路往北,穿行过花园,便上了回廊。
回廊上挂着盏盏琉璃灯,尽头则连接着一片竹林。
翠绿的竹林中央有条羊肠小道,延展向内。还未走入,阿宝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扑鼻酒香。
入了竹林,没一会儿便又是一片屋舍,修建在这大宅子内却有几分格格不入的突兀。越是往里走,那酒香便越是浓郁。
阿宝打量着那些用竹子盖的简陋屋舍,颇感不解。一路行来,唯有此处甚是奇妙。
苏瑞带着阿宝不请自入,不往主屋而去,却径自走向屋后的酒窖。
那酒窖亦是用竹子搭建而成,却比主屋不知大了多少倍。里头放满了酒坛子,粗粗算来,不下数百坛。
酒坛子层层叠起,在那最高一层,却已然坐着一胡子花白的精瘦老头。
老头一身粗布衣,破烂堪比乞丐,衣袖和裤管高高卷着,露出可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的手脚。趿拉着破布鞋的脚丫搭在酒坛子上,视线往上,那老头瘦归瘦,精神倒是不错。胡子长眉一片花白,衬托着那通红的酒糟鼻愈发滑稽,一双细长的眼半眯着,染着几分醉意。双手各提着一个酒坛,正仰头往嘴里灌着酒,正大口大口喝得痛快。
乍一看,这不过是个酒鬼老头。再看他那微驼的背和瘦小的身躯,一阵风便能将他给吹倒了。
听着那咕嘟咕嘟的喝酒声,苏瑞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酒鬼老头的所在,且颔首道了声:“风老前辈。”
酒鬼老头眼皮都不见抬一下,只顾着给自己灌酒,待一坛下肚后,这才将空坛子随手往空中一抛。看似无心之举,但那酒坛子竟像自己长了眼,不偏不倚地飞向一旁叠着的酒坛子上,稳稳地落在了上头。
阿宝原本还在嘀咕着老头的目中无人,却被这么一招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小鬼,是不是有找了些好酒来孝敬风老头子我啊?”老头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看向苏瑞,紧接着捧起手上的另一坛酒,灌了起来。
“晚辈这次前来,自然少不了风老前辈要的美酒。”
“好好好,快快叫人拿来。”老头仰天大笑,声音洪亮,却震得阿宝双耳极不舒服。
“晚辈尚有一事想请风老前辈帮忙。”
老头听到此话,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即不满地嘟囔道:“我就知道,你这小鬼亲自来找我,肯定没好事。你先说说这回给我带了什么酒,我再考虑考虑答不答应帮你的忙。”
“十年头的银光二十坛,宫里御酿的凤饮五十坛,青州城老陈酒肆特酿陈汾十坛。”
“倒真是花了心思。”老头眯着眼摸了摸胡子,边喝边抽空说道,“既有美酒,且听一听你的要求吧。”
“晚辈恳请风老前辈能收这丫头为徒,倾囊教授。”苏瑞微笑着摸了摸阿宝的头,示意她上前一步。
只可惜那酒鬼老头连看都不看阿宝一眼,便摆手拒绝道:“不划算不划算,区区几坛酒就想骗老头子又是收徒又是倾囊。不帮不帮,大不了老头子不要那些酒了。”他吞了吞口水,显然美酒的魅力还不足以让他动心到肯收阿宝为徒。
但苏瑞会带着阿宝来此,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但见他不慌不忙地朝酒鬼老头拱了拱手,颇感遗憾地说:“既如此,晚辈便也不再勉强,倒是可惜了那一坛晚辈特地寻来的醉仙。听闻醉仙此酒,闻其酒香,已醉三分,观其色泽,又醉三分,若是饮上一杯,便如醉中之仙,飘然如坠云端,快活好似神仙。如此美酒,与其浪费,晚辈便自己享用了吧。”说完,他便拉着阿宝的手,对她笑道,“丫头,走吧。”
阿宝点了点头,自动地当起了苏瑞的眼睛。她虽然觉得酒鬼老头的身手确实不错,但目中无人得很,便对他无甚兴趣,心想慈乌的身手也甚是了得,与其在这里受气,不如回头缠着慈乌让他教自己几招。
酒鬼老头吞了吞口水,表情是既后悔又挣扎,眼瞧着阿宝和苏瑞就要踏出酒窖的大门,眼瞧着那坛即将到手的醉仙就要长着翅膀飞了。他咬咬牙,狠狠地嚷嚷着:“小鬼,算你狠。竟然冲着老头子死穴来。罢了罢了,丫头和酒一同留下。老规矩,每年照旧一百坛美酒,少一坛我都不教。”
“老谢风老前辈。”意料之中的,苏瑞并未有太大的惊喜,似乎他早已知道酒鬼老头绝对抵抗不了那一坛醉仙的诱惑,也知道他定会收阿宝为徒。
阿宝不太明白,先前数十坛的酒,老头都不动心,后来听到那一坛却答应得爽快,不过她也知道苏瑞为她花了很多的心思,便没有辜负他的好意,很乖巧地跪下给老头磕了三个响头,脆生生地说:“徒儿玉镯,拜见师父。”
苏瑞对阿宝的应变极是赞赏,他笑着与她嘱托了几句,便又朝那老头拱手道:“风老前辈,镯儿丫头便托您照拂了。”说完,他便一路慢吞吞地离开了。
阿宝本想跟出去,却被苏瑞告知以后她便要呆在这儿,向那名为风涯的酒鬼老头学本事,只得依依不舍地拉着苏瑞,央求着他能时不时地来看她。
苏瑞自然应承下来,稍晚些的时候,却是亦琴与慈乌同来。亦琴拿来了衣服等物,又整理了一间屋子给阿宝住。慈乌则是应苏瑞的要求,将那一坛坛专程给风涯老头带的美酒搬进了酒窖。
而后,阿宝便在这片竹林后的屋舍住下了。虽同是住在大宅子里,阿宝却甚少再看到其他的下人,一日三餐皆由亦琴提着食盒送来,菜色丰富、味道也是绝佳,倒也亏待不了风涯和阿宝。
苏瑞几乎天天都来看望,有时候来同阿宝下一盘棋,有时候沏上一壶茶,有时候就是默默地坐上大半天,也不说话。
风涯老头却不似有心教学的模样,不是将阿宝呼来喝去地使唤,便是让她携着重物去砍竹子修屋舍,还让她在屋后辟一块地用来种麦子和稻米。
所幸阿宝这几年也吃惯了苦,做起来事虽略显笨拙,却无甚怨言。
后来,她才也从亦琴的口中得知,苏瑞向来体弱,除却春末秋初身在北方梁京之外,其余时间都会来气候偏暖的南方休养生息。今年却因与禹州城内的两大商户,君叶两家生意来往,约定七月相见,这才比往年提早了两个月,也恰巧便遇上了那个时候被猪头公子欺负的阿宝。
阿宝听后是又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自己与苏瑞的相遇仿佛是老天注定的,不早也不晚。难过的是,留在这里学艺的她年年都只有半年的时间能够见到他。
第二年的春天,当苏瑞带着亦琴和慈乌要离开禹州北上回梁京的时候,阿宝却连送行也不敢,生怕自己的眼泪会加深离别的不舍。她躲在竹屋后的农田里,替今春播下种的麦子翻着土、除着草,心思恍惚。
风涯老头则悠哉悠哉地坐在屋顶上,边喝酒边监工,若是阿宝有丝毫的偷懒,便会大声嚷嚷起来。
但看到今天一反常态的阿宝,风涯也没了嚷嚷的心思。醉眼一眯,他利落地翻身下了屋顶,几步跺至阿宝的跟前,虚咳了几声,道:“玉镯丫头,你拜也拜了,师父也叫了。老头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喝了人家的酒,为师就从今天开始负责教你些什么吧。”
“真的?”阿宝也顾不得伤感,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笑着拽住了风涯老头的衣服。
“咳咳,为师骗你这种小娃娃做什么。”
“师父师父,您要教我什么呢?是剑术还是暗器,还是掌法?”阿宝从亦琴那里得知武学博大精深,种类繁多,是以早已欣然向往,日日盼着自己能够变强。无奈风涯除了使唤她做事外,便不曾教过她什么。失望之余也有曾猜想她拜的这位师父到底会些什么,想着想着便不着边际了。听到风涯开口说要教她,自然兴奋不已,问东问西,什么都想学。
“哼,为师能教,你还不一定能全学会呢。”风涯不屑地哼了哼,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着阿宝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带回了竹屋。
多亏了风涯,阿宝才能暂时忘却自己与苏瑞和亦琴他们分离时的感伤,充满欢笑的声音遥遥地飘散在了微凉的春风里,伴随着竹叶沙沙作响,那一袭隐在青翠竹林后的白衣也随之远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是那竹香中平白多了丝淡淡的茶香,久久不散。
下一章阿宝就长大了,终于步入到主角们长大后的剧情了,大家肯定早就心痒痒了吧,嘻嘻^^
修改了下风老头的名字,无关情节,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
,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
[我要投霸王票]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
晋江小说阅读,无广告,只要注册就是资深VIP,买文千字三分不能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