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入门考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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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八荒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和一个魔修在城里走着，还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他不懂这魔修到底是要对着他表现些什么，先前见到有老人不敢从街上穿过去，那魔修噌地一下，将那老人扶了过去，老人直喊他是好孩子好孩子。还有人掉了碎银子在街上，那魔修也是，捡着碎银子便去追上那人，那人还以为他是去抢劫的，吓得都哭了。
那魔修就一路这样，走到剑宗招收弟子的地方。
“你要去剑宗？”魔修站住了，问他。
“正是。”秦八荒道，“这剑要怎么办？”
他这话一落，忽地感觉这剑竟然是有些委屈了。
“这剑望着同你有缘分。”魔修笑着说，笑声如杠铃那般清脆悦耳，“你拿着便是。”
“我瞧着他也是你极喜欢你的。”他说。
秦八荒看了看手中的剑。
确实是把好剑。
观其釽，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於塘。观其才，焕焕如冰释。
“但是……但是……”秦八荒抱着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那么多话。”魔修只说，“你将来要是进了剑宗，记得去投李长老门下。”
“为何？”秦八荒和他在山下站定了。
“他脑子正常。”魔修顿了顿，像是做了一番细细的思索，“当真。”
“懂么？其他的几个长老，何长老和他徒弟搞师徒恋。”魔修将声音压得极低。
“怎会如此？”秦八荒倒吸一口凉气。
师徒恋！天哪！
“我是他前徒弟。”那魔修阴恻恻笑了笑，“我这会儿上去还得去找他。”
秦八荒将眼前的人又端详了一番：“看不出来。”
“你上去找他做什么？”秦八荒同他拉开了距离，“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
“没什么喜欢的。”魔修道。
远处便是剑宗的山了。
其实也只是考核的地方。
剑宗在扶摇山上，这儿只是一处分部。云雾缭绕之中，隐隐能窥得那青山的面目。
北地这样极寒之地，竟有这样一座生机盎然的青山。
“那你上去做什么？”秦八荒问他。
“何长老想我呗。”魔修看了他一眼，“别问这么多。你快上去。”
秦八荒便又默默同那魔修离得远了一些。
“记得去找李长老噢。”魔修在一旁叮嘱道，“他们四个都在，一定要——”
秦八荒等着魔修走远了，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这魔修实在是奇怪，他娘亲一个就足以让他耳朵生茧子了，这魔修性子比他娘亲还要婆婆妈妈上许多。魔教里头竟是怪人，燕四海是，眼前的魔修也是。
秦八荒想着燕四海便来气。
那样一番羞辱，着实是让他受不住。
他想着将来必定是要同燕四海打上一场，让燕四海喊他喊爹爹。
秦八荒这么想着，便向着山走去。
“诶，青年人，不是这边。”有个青年坐在那儿。
看上去是剑宗的弟子，样貌也是极其年轻的，不过比秦八荒大上四五岁的模样。
“那边的长阶是李长老修的，对人挑剔。”那青年道，“我看你还是先走西侧的稳妥，那台阶好走，不长，也不陡。”
“李长老为何要这样做？”秦八荒倒是来了兴致。
“ 我偏偏想试试这陡峭的，不好走的。”他说。
青年也不继续劝他，只是笑了笑：“你倒是个有志气的。”
“不过一会儿可莫要哭着下来了。”他道，“这些年，走过这长阶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噢？”秦八荒抱着剑。
这剑他倒是愈抱着，愈喜欢。
大抵没剑修是不喜欢自己的剑的，他的剑生得这样好，总不能配上个平平无奇的主人。且秦八荒想着自己连这都克服不了，更如何去干死那燕四海。
“我是其一。”青年眉眼弯弯，“我走了去，李长老便收我做了他座下弟子。余下的，皆是凤毛麟角。”
“这样。那还多谢你提醒。”秦八荒道了谢。
他看着一旁的长阶，那边倒是人多极了的样子。闹哄哄的，人头攒动。
剑宗来北地招弟子的日子，被顶难得热闹一回。住在北地各处的人，都聚集在这山下等着考核。
“那边的……这样好走？”秦八荒奇怪道。
“说是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青年不紧不慢，望了眼秦八荒手里的剑，“你手里的剑，倒是把好剑。”
“那自然。”秦八荒说，“可惜它剑身上有些缺口，像是人缺了门牙那般。”
“你这形容倒是有意思。”青年说，“若是去那边的长阶，走过了，便是我们剑宗的外门弟子了。”
“这边的，若是走过来，便是李长老的弟子。”青年人倒是不错，多说了几句，“我劝你还是先走了那边的好，若是那边走过了，再试这边也不迟。”
“若是单走这边，摔下去了，便和剑宗无缘了。”青年看着他，在册子上划了一道，“就我当年，也是先从那边过了，再到这边来。”
“若是过上两天，那些外门弟子便会到这里来试探了。”
“多谢你。”秦八荒从储物戒里找了找。
他想着青年对他不错，便取了个野狼脑袋出来。
“送你。”他说，“多谢道友。”
脑袋上有些血渍未处理干净，狼是前些日子打的。
“道友，不收礼。”青年道。
“不算礼，我们北地受人恩惠，总要赠点什么。”秦八荒这么说，“你若是不收，那才不好。”
他站在长阶前。
眼前仍是白茫茫一片迷雾。
不知为什么，秦八荒就是觉得自己能走上去。
他在北地的时候，天赋就是极好的。若是拿了个外门弟子，他爹必是要笑话他的。
这长阶似乎当年他爹就走过。
他爹以前走过了，对着他娘炫耀了好一会儿，原本是要在剑宗一直待下去的，后来滚回去继承家业。
“那我去了。”他说。
“祝你好运。”青年收拾着狼头，“你若是后悔了，自己下来就是。下来容易。”
“这是术法么？”秦八荒愣了愣，感到着实是有些神奇的。
“不是。”道袍青年摇了摇头，“是法宝。”
“李长老说，若是有人比他收服这法宝时走得还快，便将这法宝赠给那人。”青年说，“小道友，我很看好你噢。”
秦八荒对着他笑了笑。
身后是北地最繁华的地界，身前是巍峨青山。
秦八荒踏上长阶来了，复又回头：“李长老为何要修这样的长阶？”
“…他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法宝。”青年想了想，还是如实托出，“且他觉得自己天赋天下第一，就算有人资质比他好，将那人收了做徒弟便是，此般他就是天下第一的师父。”
秦八荒听着觉得有些好笑了。
“李长老可真是一个妙人。”他说完这句，便向上走去。
这长阶漫漫，云环雾绕着的，望不见到尽头。
不知爹爹当年，是否也如他这般心绪？
身后的街市分明才经去不久，此时已感到恍若隔世。
往前走便是秦八荒要去探求的大道的方向。
凉风吹得他的长发飘摇起来。
他走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入门考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