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考核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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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八荒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累得似乎只是知道自己的腿还在动。天亮着，一点儿岁月流逝之感都没。这会儿连风也没了，漫山遍野的草木一并沉默着。
他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在白玉台阶上坐下了。开始合理怀疑是这几年剑宗实在没钱，想先招生，再以试炼的名义让人自己走到剑宗总部省路费。
秦八荒正这么想着，前方终于豁然开朗。已没了长阶，山巅之后赫然是一轮火红的朝日，自东面缓缓升起，半边天都是似血的红。
秦八荒望着太阳，莫名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太阳。太阳之下似乎有个人站着，白衣飘飘，像是等了他许久的样子。
“你来了？”白衣人问他。
秦八荒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想着这人便是众人口中的李无情了。
那人眼上覆了一层白纱。
“好年轻。”秦八荒小声道。
“我等你已许久了。”他站在那儿，风自然地将他的衣袖吹开，似一眨眼便要到天上去了。
“你是秦三山的孩子。”李无情轻飘飘地说，“秦三山的天赋便是不错的 ，没想着你的天赋也不错。”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秦八荒听不真切。
“走了三日三夜。比我当年还快上两日。”李无情惊讶道。
秦八荒有些茫然地望着他：“你是李长老？”
“正是。”白衣人说，“我名唤李无情。”
“也是你的师父了。”李无情说。
明明他的眼睛蒙着白布，秦八荒却感到有一道极锐利的视线将他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
“你挺好。”他说，“是我这些年里见到的最好的一个。”
秦八荒看着他。
“好好练剑。”他说，“这只是我的一道灵识，李无情在剑宗等着你。”
“师父等到那时候再喊罢。”他说罢。
身形也消散了，一轮朝日正冉冉升起。用语言来描述，总显得苍白无力。
太阳升起，此后天地万物的轮廓才明晰起来了。
他往下看了看，那长阶还在。
果然爹爹没有骗他。
爹爹说李无情是个很缺德的人。李无情在这儿稍微露了个面，便走了。这长阶他走上来时花了整整三天三夜，走下去又是三天三夜。
怀中的四海剑，此时忽地窜到了半空。
“你是要我坐上去？”秦八荒诧异道。
四海剑晃了晃。
“还是你好。”秦八荒笑着说。
他小心翼翼坐上去，没让自己碰着剑身受损的地方。
听说仙人是能腾风而行的，可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仙人，秦八荒不知晓。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他喃喃道，“今日我也算是踏上仙途了。”
“四海剑，你伴着我。”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不知是不是太阳升起的缘故，风似乎又开始重新流动起来，在秦八荒的面上。
“你说我将来，也会成为爹爹还有李无情那样厉害的人吗 ？”秦八荒问。
“必定是会的。”他自问自答，“我还年轻，不是么？”
一路上倒是没遇见燕四海还有徐姑娘。想来都是那幻境之中的试炼。只有两次青山，在朝日之下。
“你下来了？”
秦八荒下来的时候，才发觉又有许多人在往长阶上爬了。密密麻麻的，像极蚂蚁搬家。
见秦八荒下来，一时间众人便议论纷纷的。
“他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说不定是爬到一半就不行了呗，就连林长生都整整爬了十六日。”
“哈？十六日？练气还没辟谷罢，不得饿死在上头？”
“不然以为成为李长老的门下弟子是什么容易事儿？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儿，哪有容易一说。”
“看样子可惜，这孩子今日入不了李无情门下了。”
“谢谢师兄。”秦八荒走到青年桌子前，有些疲惫。
这些人都看着他，许多种说法，多半是笑他年轻气盛，惋惜他的。
青年依旧坐着，在册子上勾勾画画，抬头看他，目光诧异：“秦八荒。”
“你，不错。”
“你是师父的第三个弟子。”青年说，“我便是你的师兄。”
秦八荒便听见许多声吸气声，都是望着秦八荒的。
“这怪物罢。”
“怎么可能？”
“肃静。”林长生只是这么一说，山下便又静了下来。
但那些视线还是粘在秦八荒身上，似乎众人都想看看三日走完升云梯的是何般人物。
“我是你师兄。”青年道，“林长生。”
“秦八荒。”秦八荒说。
“名字不错。”林长生笑这说，像是为他高兴，“今夜同我去客栈，师姐也在，我同你将要说的事儿说一说。”
“天要黑了，这会儿便去罢。”他看了眼天色。
北地的寒冬，白昼总这样短暂的。
“上去花了三日三夜，回来的时候，只花了一日？”秦八荒掰开手指头算了算，“感觉差不多我家到剑宗的距离。”
还以为要许久的。
林长生听了，不禁失笑：“秦八荒，你可别在这儿算了。”
“不说那些才过了外门考核的人要眼红了，师兄我也要眼红了。”
“很快吗？”秦八荒茫然道。
他肚中有些空空。
没什么真实感。
“那升云梯是仙人留下的法宝。”林长生笑着说，“天资愈好，走上去愈快。”
“师父当年走了五日。我资质不好，花了整整十六日，几乎要死在上头，才勉勉强强爬了上去。”林长生将册子收起来。
“好好爬。”他对着白玉阶上的那些年轻人鼓励了两句，“爬上去了，便是李长老的门下弟子。”
“若是爬不上去，也切莫勉强自己。年年都有死在上头的人，还不是个小数目。”他道，“若是实在支持不住了，便往回走。”
“总能走到头的。”林长生这么说着。
秦八荒的肩头忽地一沉，他回过头，见是林长生搭上了他的肩头。
“师弟，走吧。”他说，“跟着师兄去客栈。”
“师兄，我想找地方将这剑补好来。”秦八荒仍抱着剑，“他有几处伤了。”
林长生低头看了一眼：“师弟，不如让我敲敲？”
秦八荒正要将剑递过去，只是在半空中，那剑像是极不情愿的样子，往他怀里缩了缩。
“师兄，他这是认生了？”秦八荒奇怪道，“又不是要将你送出去了，只是让师兄看看你。”
秦八荒这么说着，剑却缩在他怀里，不愿动弹。
“它不愿便不愿。”林长生也未强求，“这剑倒是通人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考核成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