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隔壁不老王

21、平静的生活

　　何其的文章也接近尾声了，他每日除了陪着裴冀复健之外就是坐在电脑前码字，裴冀复健的过程中去上班，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乐得自在。

　　何其码字码累了，躺在沙发上有时候也会想，这个环境太好了，大房子，优质家具，每周都有人清扫，每天都有人做好饭，太让人眷恋了。

　　裴冀这段时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也挺开心的，找了个可人陪了自己那么久，每天自己下班回家，还能看到那个人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里等自己，然后抬头说一句：“你回来了。”

　　他觉得，过日子也就是这样了吧？

　　就这么拖拖拉拉到了9月底，裴冀的生日到了，裴家在老宅给他办了个生日会，何其在帮着裴冀选礼服的时候看着他老大不乐意的样子：“怎么？过生日，你还不开心啊？”

　　“这种生日，表面上是生日，说白了，就是一场商业宴会，借着生日的由头，要么商谈合作，要么扩大圈子，要么……为商业联姻做准备。”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生日，开心一点，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过生日了吧？应该也习惯了。”

　　“就是因为不是第一次过生日了，所以这表面的东西就让人厌烦，还不如在家跟你好好吃顿饭呢！”

　　何其伸手扯了扯裴冀的脸：“这么帅的脸，露出来这个表情，可不太妙哦！今天你可是寿星，开心点。”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赏他们个好脸。”

　　何其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说好了晚上等我回来，给我煮面的，虽然我也不太喜欢面，但是你煮给我的，我还是要吃的。”

　　“你今天能不能回来还一说呢，现在都开始点上了？”

　　“我还要吃蛋糕。”

　　“你不是不吃甜食嘛。”

　　“那你既然要做给我，我就吃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做给你了。”

　　“你说的，生日要吃长寿面还要加个蛋，然后蛋糕也要的，这可都是你说的。”

　　何其被他的话气笑了，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赶紧催他：“哎呀，行了行了，给你做好吧，你赶紧走吧。”

　　裴冀被司机接走了，何其在书房码字，但是怎么都写不下去，就卡在那里，让他心烦意燥，他索性关上电脑去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台，意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是起身去到了厨房，看着视频学着做蛋糕，但发现家里好多东西都没有，教程看上去也不是多容易，干脆一个电话拨出去：“你好？我想订一个蛋糕，对，不需要多好，越简单越好，是的，不需要写什么字，就生日快乐就行。嗯嗯，谢谢哈！”

　　他尝试去做面食，以前尹希在的时候，给他做过手擀面，他是南方人，不太常吃手擀面，他学着尹希的方式先去和面，但是不是水多了，太稀；就是面多了，太干。很难达到尹希和面的那种正正好且成型的状态。

　　看着厨房被他搞得乱七八糟，他终究是叹了口气，放弃了，对面食，他果然没办法。

　　他拿起手机点了一份别人做好的生面，只需要自己煮就行了。

　　看着时间，他出门了一趟，这可能是他出门的最后一趟了吧，他想。

　　取了最后一笔钱，他看上路上人来人往，恍然有种自己虽然在这个世界，却又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感觉。

　　他想，太久了。

　　他循着那条街往前走去，路上很多卖小吃的摊位，何其看见什么，就买点，也不管能不能吃下，就想买，就像尝尝。

　　他走了很久，也坐了很久，那些小吃不管难吃好吃，他都吃了，甚至那个冷掉的有些硬了的年糕。

　　吃完之后，有点撑，有点难受，小一年的时间没有这么吃了。

　　天已经不早了，何其起身往回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9点钟了，何其拿过放在门卫那里做得并不是十分精致的蛋糕回到了家里。

　　换了鞋子，把蛋糕放在茶几上，看了看手机，脱下一身衣服，放到洗衣机里，自己先去洗了个澡。

　　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把要煮面的配菜切好放在那里，何其又躺到了沙发上，可能因为走了很多路，也可能因为吃得太饱，迷迷糊糊睡着了。

　　何其是被裴冀弄醒的，裴冀身上带着酒气，依靠在沙发上，大长腿伸在地毯上，上半身扭过去亲何其，何其就这么被他亲醒了。

　　他伸手去推据那个在他脸上作乱的人：“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你不是说要给我煮长寿面？”裴冀的头窝在何其的怀里，闷声说。

　　何其拿掉他往自己T恤里钻的手，想要起身：“起来，我去给你做。”

　　裴冀这才起身。

　　何其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进了厨房。

　　裴冀可能因为喝了酒，整个人晕晕的，他就那样靠在沙发上，头枕在上面，坐在地上，腿大张着。

　　何其在厨房里等着水开，菜什么的之前都备好了，只需要下锅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裴冀的举动，何其现在有点避着他，自己一个人在厨房等水开，也没像往常一样到客厅里。

　　何其撑着灶台出神，直到水咕嘟咕嘟地开了，这才缓过神来把面下进去。

　　等到何其把煮好的面端上来，裴冀整个人都快睡着了。

　　蛋糕拆开放在桌子上，面冒着热气，就两个人，两个碗，一个大大的蛋糕。

　　何其端着碗来回走了几趟，裴冀就眯缝这眼睛来回看他，视线跟着何其的脚步移动，等到何其把所有的东西端上餐桌，裴冀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何其看着那个半靠在沙发上的人，喊了两句，裴冀没应，何其来到跟前，戳了戳他，然后被裴冀一把拉下，整个人倒在了裴冀的身上。

　　何其吓了一跳：“你干嘛！赶紧起来吃饭啊！”

　　裴冀双臂把何其箍得特别紧，何其挣扎不开。

　　裴冀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他，呼吸打在脖子上，让何其一阵战栗。

　　“起来了，面马上坨了，快点，生日都要过了，赶早不赶晚的。”

　　“唔……”

　　磨蹭了一会儿，裴冀终于被何其安置到餐桌上了。

　　很平常的味道，没什么特别之处，对于晚上喝了很多酒的裴冀而言，这算是好入口的东西了。

　　但是他就那样挑着面条，一口一口吃下去了。

　　何其关上灯，插上蜡烛，用手机放了一段生日快乐歌，老土且俗，但是有种让人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蜡烛的光是晕黄的，微微跳动着，映衬着何其的脸，微微带着笑，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柔软。

　　何其催促着裴冀赶紧许愿，然后吹蜡烛，裴冀闭上眼睛，合十双手，心理默念一番。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何其已经不在对面了，他站在灯的开关前，朝着裴冀说：“吹蜡烛啊。”

　　蜡烛吹灭，整个室内陷入黑暗，好像很久，好像又只有一瞬，灯光骤亮，一时间有些刺目。

　　何其给他切了一块蛋糕，很有仪式感的样子：“知道你不喜欢吃，但是，走个形式嘛，毕竟今天是你的生日。”

　　裴冀脑子是不太能转的，他听何其这么说，也就乖乖地点头，拿起叉子吃了一口，不甜腻，还行。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吃完了切下来的一块蛋糕，就像很多人过生日那样。

　　裴冀去洗澡了，何其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剩下的蛋糕放进了冰箱，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房子中走了一圈，给养在阳台的一些植物，浇了点水。

　　裴冀很累，一晚上应酬，加上喝了些酒，昏昏沉沉很快就睡过去了。

　　很晚了，这个时间点已经早早过了何其本该睡觉的时间，忽然就不怎么困了，他去卧室看了一眼裴冀，睡得很沉。

　　夜很深，天很黑，静谧无声。